第28节

作品:《假如我们牵了手(高干)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要一直抱着自己,以那种想替她疼替她痛的姿态,而她眼下看见的,怎么看都会觉得,为何他看起来,比她更难过。
    许格微微颤动,江司潜只收紧了胳膊。
    “你……”她艰难开口,甚至能够明显感受到,他在她身后凛冽抬头的动作,许格怔望着窗子,望着窗子里的江司潜,她的喉咙间像是被塞了大把大把的棉花,有空隙,仍有呼吸的空隙,却极难发出声音。
    他也望着窗子,不敢自由的呼吸,几乎就是在屏息等着她开口,跟他说说话,随便说什么都好,只要她肯说,只要她还能说,只要她不那么难受。
    门没关。
    秦羽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直直奔向许格,跑到许格面前,愣愣同震惊转身的许格对望了几秒,而后噗通弯身跪地。
    “我求你救救绍维……我求你……”
    秦羽泣不成声,江司潜搂着许格肩膀的那只手莫名颤动几分,而许格,那一句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你是不是喜欢我,也终成泡沫。
    作者有话要说:近来偶感风寒,身体微恙。好利索了再提速,妹子们见谅。
    不管怎么样,大纲是一早就写好的,江嚓嚓可以为了格子都不要江城,他跟谢神兽那段就快交代了,不要捉急~
    没了,晚安。
    第61章 chapter61
    许格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懵了。
    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是,他要死了。
    这个念头才一闪现,许格的脚已经不受控制地机械向前,缓缓走了几步,越走越急,最后成了快速的奔跑,在没有任何力量支撑下的麻木奔跑,所有的力量都被拿来消化这个令她大汗淋漓的念头了,许格不敢停,因为一旦停下,便再也没有没有气力继续走下去,从头顶软到脚底,这种感觉,就像一尾即将干涸的鱼。
    “茉茉!”江司潜低吼一声,随即迈步去追,仍痴痴跪在地上的秦羽却突然伸手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他低头,眼中猩红一片,转而用力甩开秦羽的手,反手攫住她的下巴,那力道,几近将它捏碎。“闭上嘴,她若少一根头发,你们秦家的气数也就尽了。”这句话,他是咬着牙绷紧身子说出来的,秦羽的两只手紧紧攥着江司潜的手腕,她就要不能呼吸了,脸也涨得通红,她甚至以为自己马上要窒息死去了,他却忽然大力甩了手,秦羽一个踉跄,侧身扶住了地面,身后是江司潜焦急奔跑的声响。
    屋子里只剩秦羽一人,静得连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秦羽颓然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得哪里还有一点平日的飒爽英姿,她觉得,她也快要死了,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这样的结局。
    那个男人,纵然是死,也不肯爱她一丝一毫。
    要说不讨厌许格,那是假话。读书那会儿,秦羽跟齐绍维是同级,一次拓展训练,她来了月事,日头正盛,她累晕了,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洁白,眼睛刚刚聚焦,就看见齐绍维端了冷水进来,见她醒了,极友善地冲她笑笑,低低说了一句女孩子不要逞强。
    读书那会儿,她并不常在s大,只重要的课程回来听听应付考试而已,有拓展训练便会回来,那时候她跟齐绍维也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关系而已。后来秦羽常常想,若是那天背她进医院的人不是齐绍维,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诸多纠葛,那么她,是不是也就不会爱得这样深刻。
    她向来是眼高于顶的人,这种评价,她从不反驳。眼高于顶有什么不对呢,她要找的人,是要过一生的,无关她的身份,家庭,地位,就只是干净纯粹的感情。大学时期的同窗,没人知道她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
    她后来也怨,怨他明知会被污血弄脏衣衫却仍是一意孤行救了她这个陌生人,她醒来后也曾很小人地觉得,齐绍维想泡她,毕竟这是个人人自危的时代,她不是不相信有实实在在的好人,只是连她亲爹都能利用她,外面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她休息过来出院以后,齐绍维却真的再也没有跟她联络过,甚至也没有要她赔偿那件被经血弄脏的衣服,直到某天她与他又不期而遇,秦羽才知道,原来她是想要见到他的。那次偶然遇见他,也遇见了他身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许格,许格左手右手各拿一只冰淇淋,吃的不亦乐乎,他们走的很慢,偶尔许格走得快了,齐绍维还会伸手拉住她,那时秦羽站得远,但也知道,他是怕许格呛到。夏天冰淇淋融化的很快,许格吃得毫无形象可言,奶油还沾了嘴边,她看着齐绍维目光温润地用手帕给许格擦拭嘴角,而那个姑娘还很不配合地故意把头歪到一旁继续大口吃,却也不见他恼火,更没有嫌弃,只笑着看她。
    那一刻的秦羽,并没有把许格放在眼里,什么都不如自己,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她不是会自寻烦恼的人,可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她喜欢齐绍维。大二那年的八月十二日,她特地提前跟射击课程老师请了假,匆匆从美国犹他州飞了回来,因为是他的生日。
    只是她构想的太好,结局便愈发显得糟糕。那是秦羽第一次告白,她以为自己绝对可以神闲气定,可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她的手心竟起了细汗。他当时只怔愣了几秒钟,随即便满眼愧疚地跟她说抱歉,他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他说如果有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很抱歉……后面他还说了什么,可是她已经听不清了,脑袋里嗡嗡地响,片刻之后,眼泪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并不想哭,这也不是她的性格,第一次练习射击,她的耳朵几乎被震聋了都没哭,可那会儿在齐绍维面前,却失去了控制。她那时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他,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他却丝毫没有要安慰的迹象,仿佛就是要让她彻底死心,连张纸巾也没有给她递一递,可却能够心甘情愿地用手帕为另一个女孩子擦嘴角。
    她哭累了,但还未死心,于是极幼稚地给家中的阿姨打电话,让阿姨过来接。其实她那时就是动了歪心,想让齐绍维看看她的身份,想知道他知道自家背景之后的反应。可是当珠光宝气的阿姨开着炫目的白色宝马出现的时候,他甚至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再无任何惊喜表情。而后,秦羽说我送你回学校,齐绍维就大大方方地坐进了宝马车。
    一路上再无交谈,她心急如焚,可时间却流逝得飞快,等快开到他宿舍楼下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了反应,请阿姨马上停车。车子一停下,他礼貌地跟她道完谢便匆匆下车了,她心凉地扭头去看,原来路旁正站着那个女孩子。齐绍维背对着车子,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就是猜也知道,肯定不是在车上那种面无表情的表情了。秦羽又开始掉眼泪,阿姨气不过,开门下车想跟齐绍维聊几句,可那个女孩却想也不想就走过来,很大声地朝阿姨喊了一句,你干嘛!
    那时候怎么就这么白痴呢,居然会想到要靠着家世背景留住一个男人,而结局居然还是惨败而归。
    秦羽跪坐在地上,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泪水在胸前绽湿一片。
    明明都是心痛的回忆,却也不肯忘记。明明到他的心里就是走也走不到的距离,却还是不想放弃。她对他的爱而不得,连同着他对许格的得而爱不得,织成了一张硕大的网,将他们困顿其中,求生不得。
    罢了。
    她可以认命,可以接受他不爱自己,却不能答应,他想就这样走掉。秦家若真的气数到了,也怨不得人,从来都是不是不报,时机未到,她只想守住这个男人,其余事,她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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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格从奔去手术室,便再也没有闲下脚步。
    江司潜默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边,还以为她会哭,可这一回他却料错了,许格连眼眶都没有红过。他看着她一直在讲电话,挂断一个又拨出另一个,双眼晶亮,盈盈要溢出水来。
    他听她说,真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我想问问国内肝脏移植最权威的是哪家医院。
    他听她说,不好意思我是许茉含,您能帮我提供一些器官捐赠者的家属联系方式吗。
    他听她问,国外肝移植成功概率会不会比国内更高。
    他听她问,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匹配的肝脏,患者只有一位亲人,但是精神状况不允许冒这种风险,无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匹配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
    江司潜心里闷闷的疼,看着她那个瘦削的背影,他竟然疼得就要不能呼吸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种单纯剔透到令人心痛的生物。这种生物,高兴时就肆无忌惮地大笑,伤心时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流。想搞怪的时候没有人能逃脱她的魔爪,犯傻的时候却又没心没肺地甘愿付出一切。有时芝麻大的事她能计较得像个孩子,有时天都要塌下来她却背脊笔挺宛若一个巨人。
    他是真的心疼,前所未有的心疼,就连当初发现谢筱依背着他干的那些勾搭,那种心痛,都不及现在半分。可是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向来习惯掌控,如今也终于认清,她是他掌控不了的人。重重叹了口气,江司潜走到许格面前,不给她闪躲的机会,紧紧将她圈在怀里,密密实实。
    “听我说,”她轻吻她的发迹,一下一下,似乎想要吻走她的不安,她的彷徨,她的乏力。“医生只是说可能有移植的需要,他不能有事,你更不准有事,凌晨四点钟的时候会有很厉害的医生过来,所以茉茉不要害怕,不会有事,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许格倏地抬头,眨着眼睛混混沌沌地问他,“真的吗,那让他现在就过来行不行?我可以付他双倍酬劳。”
    “他在飞机上,三点半抵达。”他垂头看她,心疼又心酸。
    她终于恍然,木讷地盯了他半天,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谢谢,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挂吊瓶来着
    码字无力,今天稍稍好些了,大概能恢复日更了,欠了一更,明早醒来就能看见啦!
    关于移植原因下一章会解释,其实秦家是扮猪吃老虎,谢筱依跟他们一伙儿的,就这样~
    第62章 chapter62
    还记得生病时,在你身边不眠不休的那些人或是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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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却仍旧没有结束的迹象。齐绍维的那些同事领导已经开始频繁地看手机,看腕表,然后徜装无意地看向江司潜。
    许格靠在他的肩头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她不肯再回楼上的病房休息,一定要守在手术室门口,他便自然地跟在她的身边。他的疲惫,断不会比她少一点点,可是能这样看着她,就会觉得安心。
    他见过许多回她睡着的模样,从来都是欢脱的大字,睡到酣畅之处,便嘴角弯翘,口水顺流。像现在这样眉头紧锁,睫毛轻颤的,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江司潜伸出手去,轻抚上她的眉心,还来不及动作,口袋里的手机就煞风景地震动开来。下意识地去按住手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许格嚯地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手术室的方向,那几个大字依然鲜红,她盯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回去休息。”转头看向江司潜,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连胡茬也钻了出来。
    手机仍然在震动,他摸出来扫了一眼,随即挂断,按了关机键。然后他也站了起来,极自然地牵起许格的手,朝齐绍维的同事领导们走去。“回去吧,大家辛苦了。”
    许格看到陆鸣几乎是瞬间清醒站起来的,还有邢昊他们,也终于都恍恍惚惚有了精神。“既然江少开口,那大家就都回去吧,养足精神再来探望同事。”陆鸣回身对哈欠连天的同事们挥挥手,那几个文职领导已经哈欠连天双眼迷离很久了。
    许格看得有些心酸,她自然看得出那些人都不是真心实意想要留下来的,大抵是因为陆鸣这个队长在,所以都不好提走的事。倒是邢昊跟吴楠他们几个,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样略略一看,才发现人群中竟然还有吴楠的女朋友顾佳盈,她眼眶红红的,瞟一眼便会知道,定是哭了不短的时间。
    所谓患难见真情,大抵就是眼下这番场景罢。
    有的人留下,却并非真的想要留下。有的人不流泪,也并不代表不心伤。疾风骤雨面前,如果有人愿意沉默着陪你守在那个地方,那么请你珍惜这些人,路还这样长,能够同行的路伴却越来越少,我们这样富有,却又如此贫穷。
    许格清楚刚刚江司潜关掉手机意味着什么,他是想留下来陪在自己身边。她在泰平的那份工作,可谓不痛不痒,丢了亦不可惜,可是他却不同,江城几万员工,他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签字,不知要关系多少人的生计。她不知道有多少文件在等着他去审批,她甚至还想问问,谢筱依好了没有健康了没有,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想不顾一切地霸占着一个人,霸占着他的力量,让自己还有撑下去的勇气。
    她看着陆鸣跟江司潜热络地攀谈,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邢昊站在陆鸣伸手,友善地跟她牵了牵嘴角,还有吴楠,他的嘴唇干裂,怕是等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罢。
    眼泪忽然就矫情地涌了上来。
    许格迅速垂眼,咬着下唇将它们逼退回去,不能哭,死了人才要哭丧,他不会死。多好,还有这些兄弟为他忧心,他那样谦和温润的人,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因他伤心。
    许格侧目望着江司潜,那一句你走吧,无论如何也再开不了口。怎么办,怎么办,走到如此境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连一个可以抱着哭的对象也没有。她空闲的右手忽然没预兆地覆上包裹着她左手的那只大手,又急又快,令正在劝说邢昊他们回去休息的江司潜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她,只一眼,询问的目光便成了然。他也腾出空闲的那只手,轻轻再度覆上许格的右手,四手交握,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他眼中的目光坚定炽烈,“我不走,你赶我也不走。”
    许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些片段,又偷溜出来扰她。
    他帮她擦屁股,一面默不作声地擦一面事不关己地告诉她,一切烂摊子都要自己负责。
    纵然她神经再大条,几番下来,她也知道他派人跟着自己。那回跟秦征约在餐厅,齐绍维跟秦羽相谐进来,不久之后,他也来了,其实那时候许格也不知道江司潜怎么会突然出现,还大大方方陪着她演戏,保住了她所剩无几的自尊。还有很多次,她都隐约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直到她遇见安言,餐厅里面,江司潜不但提前买了单,留了车子,竟然连她需要牙线这种事也观察得清楚。
    她又想起许久之前,他说过的那句话,我们真的谈场恋爱怎么样。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总觉得,他们之间,就只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战友关系,她对他哭过笑过无赖过霸王过,就连他的办公室也砸过,昨天这个时候,她甚至还在幻想联合公婆孤立他,可眼下,一切全变了味道。
    最后邢昊他们总算被劝走了,江司潜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天亮之后再过来帮忙。邢昊他们走的时候,纷纷跟她挥手低声告别,可耳朵似乎就是聋了,那些除了江司潜之外的声音,一个字也进不了她的耳朵。木讷地笑着,紧紧靠在他的身边,送走了所有的人。
    快到四点钟了,他熬了彻夜。
    这种境况,太过微妙。她以什么立场留在这里,前女友也算不得。而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陪她留在这里,许格不敢继续想下去,就只依赖地靠在他的肩头,不言不语盯着那红得晃眼的三个大字。
    “茉茉,”他的手掌离开她的右手,转而环上她的肩,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努力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很温暖,很踏实。江司潜勾勾嘴角,签下几千万的生意也没有这样开心过的。他轻轻抚着她的肩膀晃荡两下,声音清润,“手机给我,给你变个宝贝出来。”
    手术室门口就只剩他们两个了,长长的休息椅隐隐反着落寞的蓝光。许格抬眼,正见他浅笑着看着自己,她知道,他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忽然的,她也真心的想让他好过一点,于是异常乖巧地递了手机给他。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很轻很柔的力道,随即看着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电话里嘟嘟响了两声之后,他将手机的听筒移到许格的耳旁,还体贴地留了一段距离。
    许格不明就里,困惑地瞪着他眨眼睛,他只笑着看她,用眼神示意她认真听电话。许格来不及拒绝,电话就被接起了,那头飘来一个悠悠懒懒的单词,“hello~~”
    许格瞬间就愣住了,说什么鸟语,这个声音化成灰她也认得。她又迅速扭头看向江司潜,他却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淡笑表情,若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揪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上一口,再眼耳口鼻通通充满鄙夷地瞪着他说上一句你跩什么跩,可是眼下,许格却觉得,再没有任何一种表情,能可爱过他此时的模样。
    许格许久发不出声音,那头又hellohello了几声,最后忽然就暴跳如雷,“再不说话就挂了啊!”
    紧绷了一整夜的神经终于稍稍得到了舒缓,想哭更想笑,而她也真就这样做了,流着眼泪大笑出声,接着一把抢过电话,豪声豪气痛哭流涕又花枝乱颤地大声指责,“郑茵茵!你死到哪里去了!死到哪里去了!”她一边哭一边揪着他的袖子抹眼泪,江司潜轻声叹息,心里总算有了些着落。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也是愣住了,过了好久,久到许格都恨不得要钻进电话里去一探究竟,那头终于又终于鬼哭狼嚎地出了声音。“混蛋我好想你啊!我哥在没在你身边?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号码的?呜呜呜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快点把我哥踹了,他心肠歹毒不许我跟你联系,说来话长等我回去再仔细跟你说……”
    郑茵茵在那头哇哇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格根本插不上嘴,她也在哭,可是心里实在已经好受太多,不管怎样,她都感激他在这个时候变出来的宝贝。“你在哪里啊混蛋!”
    “我在巴黎啊混蛋!呜呜呜呜我刚是太激动了,你可不要真的踹了我哥,我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可是没时间了,我哥在没在你旁边儿?呜呜呜等我回去你要陪我去拆他的办公室,他派了两个眼线过来天天盯着我,还天天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偷偷跟你联络就得一辈子都呆在巴黎这个鬼地方呜呜呜……”郑茵茵战斗机一样说个不停,许格听得云里雾里,但仍然开心不减。“我要被抓去做复健,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你等着我啊混蛋!还有你别踹我哥,他其实人不错呜呜呜……我很好放心吧混蛋,你也要很好才成啊!”
    许格听见电话里有人在催郑茵茵,她来不及说句再见那边便利索地挂断了电话,紧迫得仿佛有恶鬼在追,可是那个声音,怎么听上去好像婆婆何黛如……
    “爸妈还在旅行吗?”放下电话,许格用力扳过江司潜的脸,鼻尖对鼻尖地同他对视。
    “嗯……”江司潜向来惜字如金,因为言多必失。
    “那,在哪里旅行?”她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力道也很轻,很柔,可是却有逐渐加力的苗头。
    他盯着她琢磨了半天,大抵是觉着此刻说谎不划算,也摸不准刚刚郑茵茵那家伙在电话里都跟许格啰嗦了什么,于是便大方地承认,“巴黎……”
    许格咬着嘴唇憋屈了半天,眼泪涌上来又被逼回去,模模糊糊,郑茵茵刚刚那番话在她脑袋里也有了逻辑顺序。她说她要被抓去做复健,那就证明郑茵茵其实是受了某种伤害,她想到郑茵茵忽然被江城雪藏的事,想到江司潜突然去了巴黎,又想到他回来之后紧接着公婆就打着旅行的幌子消失无踪,这一切,原来都是他在刻意为之。可是理由呢,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理由……
    他被她盯得发怵,把不准她的情绪,是不是在生气他竟也看不清楚了。江司潜的心里突突惴惴,七上八下,这种提着捏着揪着的感觉,一直延续到许格忽然猛地扑到他身上,小脑袋左一下右一下地撞着他的胸膛,肚子,以及心肝肺……
    “你不说是怕我伤心是不是,你上回去巴黎是送茵茵过去是不是,爸妈没又在旅行,是飞去巴黎照顾茵茵是不是……你总这么自作主张,”许格哽咽,忽然又想起,齐绍维结婚前的那个晚上,他灌醉自己的事。伸出手去,有些羞涩地环住他的腰身,脑袋又往深处埋了埋,拱的江司潜呼吸不稳。“可是我知道,都是为我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更新 ╭(╯3╰)╮ 建议十点之后戳进来看看~木嘛~~
    第63章 chapter63
    凌晨四点钟,江司潜的司机跟助理忽然出现,身后跟着一个大胡子。
    “江总。”助理快步走来,拿了一件崭新的西装外套递给他。
    江司潜点点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褶皱不堪,眼下他却没有换衣服的兴致,但仍是接了过来,然后罩在许格身上。这些做完之后,才大步走到大胡子面前,用力拥抱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