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节
作品:《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 她悲怒之间,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冷冰冰的笑着勾唇:“开……开心吗?对不起,西武的兵马,始终衷心于慕容馥,先前的战役朕左右不了,陈轩画、云起……还有那些人的死,你别怪朕好吗?”
这话一出,澹台凰紧紧抱着他,大滴大滴的泪水砸落了下去,飞快摇头:“我不怪你,不怪你!”她从来没怪过!
她这话一出,他似终于放心,也似有些疲倦,躺在她怀中,倦倦道:“朕曾说帝王,当以江山为重。可朕终究没有做到,朕……朕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可这样也好……朕累了,朕这一生很累……”
说话之间,他募然呕出一口鲜血,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灿金色的眼眸看向澹台凰:“澹台凰,你应该记得皇陵有密道,当初朕第一次对你表白的密道,那条……咳咳……那条用于宫变君王离开的密道……如今那里并无人包围,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想过,留朕一命?”
澹台凰大滴的泪水砸落,抱着他渐渐冰凉的身躯,却不敢看他的脸,颤抖着咬唇,几乎慌乱的点头:“是!”是!尽管韦凤她们出事,她还是想过留他一命!所以没有让人去探寻那个山洞,也没有派人去包围密道!
他抬手拭去她的泪,寒眸含笑:“如此,朕满足了。别哭……这一切不怪你,怪朕……怪朕不甘心跟你做知己,怪朕想在你心中留下位置,怪朕贪心。怪朕不知满足……怪朕……”
澹台凰就这般听着,眼角的泪不断往下落,看着他苍白的容颜,飞快抱着他起身:“皇甫轩,你等等,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去找神医,去找……”
他扯住她,倦倦的笑了声,声线依旧冰凉:“没用了,没用的……朕……朕唯一的牵挂,是灵萱,若……若可以,来年她生辰的时候,代朕去看看她……”
澹台凰只得点头,疯狂的点头。
他似也是真的累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冰冷的薄唇微勾,随后偏过头,看着落在脚边凤令,寒眸中俱是痛意。那是凤令,也是他的一片真心,彼时他珍重捧出,如今她弃之如履。就那般丢落在地,扔在他的脚边……
他伸手,一点一点的伸过去,艰难的将那凤令拾起,握在手中。这一握,上面便沾染了他的血。
他拿着它,灿金色的寒眸看向她,轻轻的笑,依旧若往昔一般冰冷高贵,断断续续的道:“这凤令,朕……朕只想给你一个人,可你不要……你不要便罢了,那就让朕带它走吧。澹台凰,这一世,朕……朕比君惊澜晚遇到你,也比他晚一点发现你的好,等来世……等来世朕早一点找到你,拿着它来娶你好不好?”
他看着她,充满祈求的看着她。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浅……
她怔住,流着泪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她的手握着他的,犹豫着。终于在他祈求的目光之下,张了口……
可与此同时,他被她紧紧握着的手,就这般松软的滑了下去,那双灿金色寒眸也缓缓闭上……
到死他不知,她最终张口,是要答应还是拒绝。
“好!好!”
她应了,可惜他没听到。她看着他滑落在身侧的手,呆呆看着,大滴大滴的泪砸落在他脸上,伸手拂过他的容颜,却觉得命运对他,真的很不公平。皇甫怀寒死的时候,他没来得及说出那一声原谅,半生遗憾。如今,他没来得及听到她的一声“好”,是不是也一样遗憾?
如果,她少犹豫一会儿,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陈轩画都说,来世这东西是用来骗人的,可就连这一句骗人的话,她也没来得及说给他听。
她呆呆坐着,素手一遍一遍划过他的脸颊。也就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那一袭黑衣,戴着金冠的女子,飞快的从远处冲过来。
随后她伸手,指甲狠狠的掐到了澹台凰的胳膊上,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澹台凰的手臂,掐得她鲜血淋漓。她又狠狠一把将澹台凰推开,从她手里把皇甫轩抢了过去,拼了命的摇他:“皇甫轩,皇甫轩!皇甫轩,你醒醒,皇甫轩……”
那是慕容馥,她面上俱是泪,与澹台凰一般,满面是累,近乎泪如雨下。只是比起澹台凰,她心中的伤痛更甚。她仰头,狠狠瞪了澹台凰一眼,却没对她说任何话,没有骂澹台凰,也没说旁的,只颤抖着手,紧紧的抱着皇甫轩,语无伦次的开口怒吼:“他是我的,他的我的,你们滚,你们都滚!”
很多人说她疯了,其实自从爱上这个男人起,她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哈哈哈……疯了,那就疯了吧!只是皇甫轩,他以为死了,就能摆脱掉她了吗?永远不能!他是她的,他是她一个人的!
她一个人的!
澹台凰被推到在地,胳膊上都是被她抓出来的血痕,越过了慕容馥,呆呆的看着皇甫轩,脑中回忆着这些日子的种种……想着这一座又一座,如此容易,便攻破的城池。想着他的话,想着那个人……
如他所说,他活得很累。不想再这样累了,又恰好听了无忧老人那一番话,所以选择了成全,成全她!
她胳膊上血流如注,此刻却丝毫不觉得疼痛。茫然看着已经疯癫了的慕容馥,任由自己手臂上的血,留了一地。
谁都不知道高台之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见澹台凰一个人冲上来,然后她出手,那一剑似乎穿透了皇甫轩的胸口。唯一看见的,是暗处保护着她的凌羽。士兵们早已不需要她的指导,就飞快的占领了皇宫,个个面露喜色,却有都服从军纪,没有一个人上来烧杀抢掠!
云翊上前来,站在她身边禀报,低声说后宫起了火,让她要不要起身去看看。她原本不想去,却不知是被什么力量牵引,浑浑噩噩的站起身,往后宫而去。
她看见了从前总是跟在皇甫轩身边的太监,他对着一个方向,不知道是在劝解什么,劝解了半天之后,似乎是劝不动,所以终于闭了嘴,叹了一口气,默默的退开。
转过头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澹台凰,花白的眉毛和胡子,微微颤抖,却没有对澹台凰恶言相向。他近身伺候了两代帝王,看了皇甫怀寒和皇甫轩的一生,这一对父子,如此相像,最终却走了截然相反的结局。
但他并不对澹台凰感到愤怒,因为这一切都是皇上做下的选择,皇上和先皇一样,不论选了什么,最终都不会后悔。既然皇上自己都不后悔,他何必要去怨恨澹台凰?
他没有停留,转身走了。皇上给他的任务,是带着皇贵妃离开,或是直接找澹台凰求下这个情来,皇上那时候吩咐,他们去求,看在他的面子上,澹台凰是不会为难皇贵妃的。但是皇贵妃不肯走,如何也劝不动,他便也不应该留在这里了。他该去陪着皇上!
澹台凰与他错身而过,并未在意他,绕过了假山,她看见了一片烈焰焚烧之处。
那附近有几棵梧桐树,她曾经听说过,有这样一座寝宫,是给皇甫轩的贵妃,刘玲玲居住的。如今这寝宫起火,看样子是被人付之一炬。
而那点火的人,显然就在眼前,因为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人的手上,拿着火把。不过在澹台凰到的同时,那火把已经被她扔下!
那是一片牡丹花海,一名红衣女子,画着妖艳的妆,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看见澹台凰来了,轻轻的笑了一声:“你是皇上喜欢的那个女子,对不对?”
他曾经对她说过,终有一日,自己会见到她,见到他喜欢的女子。她相信他的话,只是那时候她没想到,真正见到的时候,一切的已经物是人非!
澹台凰听了,只觉得脸上被风刮得凉凉的,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刘玲玲也并不在意她是否回话,只笑了笑,随后弯下腰,坐在牡丹花丛中,轻声开口:“奇怪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因为皇上说,他爱上的女子,是如国色牡丹一般明艳美丽的女子。你的确如同他描述的一般,张扬美丽。你在哭?在为皇上悲伤?其实不必。昨夜我问过皇上,他说他不会后悔,他觉得,这样的结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的!”
她轻轻说着,没有看澹台凰的脸色,也似并不那么在乎她此刻的心情。没等澹台凰开口,她又接着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名筝,幽幽笑道:“天下人说我很幸运,得到帝王心,集万千宠爱于一生。但是他们不知道呀。皇上他不过是想利用我和慕容馥敌对,让她没时间再烦你。”
“天下人说我是妖妃,怂恿皇上滥杀大臣,还要什么月华宫,害死了那么多百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月华宫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陪着皇上而已。他去跟君惊澜打了一场仗,不为求胜,只为跟君惊澜比比。他将自己塑造成暴君,因为这样,东陵的军队就会投降,也没有人会为他报仇。他说这样,你应该会开心!”
澹台凰闻言,脚步一晃,跌坐在地。
刘玲玲见此,轻轻笑了一声,接着道:“别怪皇上抓了你的人,他们都没事,现下全部关在天牢。若不这样,你就不会急速攻城。你知道的,若他直接打开城门让你进去,你就不会怒极了想杀他,东陵的很多士兵,也不会服气输给你们。所以他只能逼你攻城,只有如此,这场东陵大败的戏,才演得逼真!”
她说罢,拨动了琴弦,开始悠悠的唱歌:“你知道吗?当初,我唱着这首歌,也就是因为这首歌,皇上才看中了我,选了我进来与慕容馥敌对。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噗——”
唱了一半,一口黑血从口中吐了出来。她服了毒……
她扫了一眼澹台凰,慢慢的瘫倒在那片牡丹花海中,看着澹台凰的眼神,有艳慕却没有嫉妒,轻轻开口:“你知道吗?皇上说……说他亏欠我,对不起我。我不需要他的对不起,从来不需要……天下人皆知我喜欢牡丹,皇上每天采摘一朵牡丹,放在我床前。其实那不是对我的喜欢,是对你……他说你是牡丹!”
这般说完,她眸光已经涣散,茫然看着天空,恬静的笑起来:“我喜欢海棠,我时时盼望着……盼望着有一日早上醒来,他会送我一支海棠。来世……来世我便不喜欢海棠了,我要开成一株国色牡丹,开成……开成他最爱的那一朵……”
她话音一落,含着静谧的笑,睡了过去,仿佛真的只是睡了过去。
她放下的火把,慢慢的点燃了这片花丛,小小的火苗,慢慢的蔓延到了这牡丹花海,将她围在里面……
澹台凰瘫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她恨自己蠢笨,看见凌燕和韦凤出事,就乱了阵脚,没能看出他的计谋。她恨自己极怒之下,竟将那块凤令狠狠的丢出,砸伤了他的心!
“有朕在的地方,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人!”
“答应朕,好好活着!”
“等来世……等来世朕早一点找到你,拿着它来娶你好不好?”
皇甫轩,皇甫轩!你为什么那么傻!
她颓然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史官不明所以,只上前将手中的竹简给她:“陛下,这是这一役和关于皇甫轩的记载!”
皇甫轩的记载!她慌忙接过来一看:东陵皇皇甫轩,临近国破之日,斩杀守城大将,天下人皆称其为昏君暴君。他听信妖妃所言,滥杀忠良,凌虐百姓,荒淫无道……
澹台凰没看完,便一把将竹简扯得粉碎。起身将史官狠狠按在墙上,他都已经死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编排他?!她眸中俱是怒火,咬牙怒吼:“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这么写他!我不许你这么写他!他很好,他很好……”
这般说着,她却再一次滑落在地,他很好,只对她一个人很好。
史官茫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三日之后,澹台凰还瘫跪在原地,茫然落泪。她想了很多很多,想着他待她的好,想着她曾经对他说过:“这一世,我不再伤你!”
可她却将那凤令扔了出来,砸到他的脚边,就那般狠狠伤了他。她提着长剑冲入宫中,问他为何言而无信,可最终,真正失信的人,却是她。
她坐在地上,任何人来劝她起来,她也都完全没有听到,整个人都如同懵了一般,傻傻的坐在地上。其他人也不敢动她,只能在一旁焦急的守着,看着她面色一日一日的苍白下去。
澹台戟不在,君惊澜不在,这里也没剩下还能管住她的人。她坐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带着淡淡君子兰香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她方才找回心神,放下心中所有的痛与悔,软倒在他怀中。
如果君皓然这时候没有死,如果君惊澜一直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不会当局者迷,看不清眼前局势,上了皇甫轩那个混蛋的当?如果……她想了很多如果,最终却发现,如果这东西,真的只能是如果。于是拉着君惊澜的衣襟,不管不顾,嗷嚎大哭!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一双狭长魅眸中以尽是沉敛的痛意。看到干娘信件的时候,他便已经料到,可用海东青送信来,却遇上了一场雷雨,来不及送达,这是天意。
天意,终究让另一个男人,在她心口划上了永不可磨灭的裂痕!
他尽管此刻来了,却还是挽救不了。想着凌羽传给他的消息,他垂眸,看她还傻呆呆的,那双魅眸中已然俱是隐忍的疼痛,看着她的脸,低声开口:“你许了他来世,那么今生,不再念他想他,好吗?”
她一怔,抬头看他,眼眶又滑下泪来:“君惊澜,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她蠢笨!当局者迷,没看清皇甫轩的计谋。最终欠了皇甫轩那么多,他问她讨来世,她不能不给!她也对不起君惊澜,他们是夫妻,是相爱至深,应该生生死死在一起的人,她却把来世许给了别人。
他没说话,也明白她的歉意,只抱起她,大步离开此地。低低开口:“只一世,下辈子你是他的。下下辈子,以后的永生永世,你都是我的,不许再许给任何人!”
“好!”
她亏欠皇甫轩,也亏欠他。
而南宫锦不日之前收到无忧老人的信件,说是取什么帝王心头血,方能制成救治澹台戟的腿所需要的药,她原本不明白,去问君惊澜,看君惊澜那小子的样子是知道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跟她说,只叫她不要管。
但她在家里待了几天,颇为待不住,所以就跟着赶过来。帝王心头血,她原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以为也是草药中的一种。但在踏入东陵的皇后,在高高的玉阶之上,看见皇甫轩身上那穿胸而过的剑之时,明白了!
那一瞬却觉得讽刺,皇甫怀寒一生舍弃所有感情,拼尽了一切去抓住的东西,在他儿子的心中,其实什么也不是。若那个人还活着,是不是会和她一样,觉得无比讽刺呢?
帝王心头血,南宫锦终于还是上前,取了。然后策马而去,离开了这个皇宫,她想这一辈子,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只是她没想到,皇甫怀寒那样的人,竟然会有如此痴情的儿子,这也正是命运的可笑之处……
慕容馥也死了,死在皇甫轩身边,死在同一把长剑之下。没有人杀她,她是自尽,那把剑穿透了皇甫轩胸口,也穿透了她的胸口,那时候他在笑,到死也不肯放开他……
而韦凤、凌燕、独孤渺、独孤城、尉迟风一个都没事。只是被抓着关了几日,尉迟风是单独关着的,韦凤并不知道他的生死,这才有了在城墙上那一幕。在他们知道整件事情之后,也觉得有些对不起澹台凰,但一个人都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东陵的士兵,却没有如皇甫轩所想,因为他先前的残暴而安然归顺,因为消息走漏,这便也是慕容馥的聪明之处,她似乎是疯了一样,一直隐藏在后宫,只是那双眼却一直看着事情的发展,早已料到了一切,所以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派了人,出去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皇帝舍弃性命,是为了一个女人。也知道了那荒淫无道,不过是做戏!
他们都认为,皇上是担心自己死了,他们这些士兵没办法抵抗北冥大军,只能被杀,所以故意让自己在死前做尽坏事,众叛亲离。
于是群情更加激愤的与北冥、漠北联军相斗,要为皇甫轩报仇!可最后不足三月,都被君惊澜收服,尽数兵败,俘虏的士兵,有的招降成功,有的直接杀了。
澹台戟在陈轩画的事情之后,当真如他当初所言,对政事再无兴趣,只想去云游四海,漠北就彻底交给了澹台凰。澹台凰坚持说漠北是他的,自己不能要,澹台戟最终笑着开口:“那好,便是王兄的,当成是我这舅舅,给孩子们的礼物!”
澹台凰还没说话,她那过于沉稳,从出生那半个月过了之后,轻易不哭闹的大儿子君御小朋友,就扭头对着澹台戟点了点小脑袋,很欣然的应允了!
澹台凰嘴角抽了抽,所有人的嘴角都抽了抽。
至此,煌墷大陆完成一统。
☆、【065】人生处处有狗血!
关于皇甫轩的事情,澹台戟起初不知,到后期却还是外面那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些蛛丝马迹。
原本这场战争,在他眼前就打得有点轻微的莫名其妙,所以这些事情,他也一直都关注着,澹台凰也并未有意让人隐瞒,故而他能知道。
澹台凰不隐瞒,是因为她心里明白王兄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这样的事情,说给如今的王兄听了,他恐怕也就当成发生了一件随处可见的小事,淡定的点头,然后不再在意。
然而事实上,澹台戟也的确如此,他身上那股与世无争的气氛越发的浓厚,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并未感激,也并未表现出丝毫动容。并非因为他不再在意自己的腿,不希望自己能站立起来。而是他心中明白,这份人情不是皇甫轩给他的,而是给凰儿的。
即便要动容要感谢,他真正该感谢的,也是澹台凰而不是皇甫轩。
他是一个明睿而理智的男人,除了这些考量之外,他更加认为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就进入了不可挽回的范围,没必要为已经发生的事情太过伤怀,因为根本没有意义,而且已经不在了的人,会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着。
大抵澹台凰如今能活得开心快乐,能在皇甫灵萱生辰的时候,代皇甫轩去看看,就已然是皇甫轩最大的心愿。
这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但是澹台凰本人,却困在自己画下的囚房里面,无论如何都出不来。她也没做什么过于激动的事情,就是这几个月,一直以来,情绪都十分低落。心中不断自责、歉疚,甚至有时候午夜梦回,她还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