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终结,未完(中下)
作品:《两千案簿录I-凶宅》 深夜时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暗绿色的地板和黄色线划成的停车格、以及按照停车格划分的位置依序停好的车辆,其中横在停车格前封住某向车出入口的银色跑车,加上刚才在夜晚中格外刺耳的煞车声已然说明着发生什么事,还有停车场的状况。
梁千翫突然有些庆幸对方并不是在停车场附设的警卫室附近停车,而是在靠近监视器死角的范围,这样他们挡人车路也就显得更理直气壮些,要不然警卫或者保全人员来碍事就尷尬了。
他率先打开车门,跳下车。
「唉呀,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先绕到我这里帮我开个车门吗?真没绅士风度。」把车子熄火,然后将钥匙拔出来之后也跟着下车的上官翎夜像是有些不满的抱怨道,当然表情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死样子。
「绅士风度……你会需要这种东西吗?」略带鄙夷地看着对方,梁千翫对于这个明明就有张还不错的脸蛋,但性格上却跟自家妹妹两千亿一样不太淑女的法医说话向来不会客气,巴不得多损对方几句。
「当然啊!我可是很辛苦的!」眉一挑,一脸『开车的人是我你有什么意见吗』的表情。
「根据资料显示,上官翎夜这种生物只需要阳光、水、空气还有尸体就可以活得很滋润,所以不需要绅士帮她开车门,自己就可以从车子里出来了。」梁千翫像是在唸什么资料般语气平板地说出上述的吐槽,就算女法医不以为然地赏他一记大白眼也只是嘿嘿一笑,表情看起来比先前轻松不少。
好像自从开车上路之后,就甩掉了那层阴影,不对劲的气氛和不安的感觉如雾般散去,或者说,找出兇手这件事已经成为目前为止的首要目标,至于刚才看到了什么,则是另一个范围的事情,是高中生要解决的。
过不了几秒,面前那辆车的车门被打了开来。
「晚安,陈教授。」首先露出一个看起来有些痞痞的笑容,梁千翫打了声招呼,「这么晚,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要回家拿的?半夜开车很危险的喔!听交通组的人说现在酒驾肇事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他们大都是在这种时间点上路的。」
面无表情的回望着眼前来意不善的二人组,没有憎恶也无所谓慌张,陈鑫衍的回应只有这么一句,彷彿没有任何是能够影响他的情绪:「果然来了。」
这种冷静的态度某方面来说,还真令人不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也许我们可以直接跳下一个话题?」寒暄之类的话语就免了,反正他向来也不太擅长。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梁警官。」微微一笑,显然没有忘记上次侦讯时跟另一名警察来问话的梁千翫,依然是彬彬有礼的态度,完全不清楚这人在想些什么,或者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我的问题蛮多的,可能要稍微耽搁一点时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解答我的疑惑吧!可以吗?」这是同样笑里藏刀的梁千翫,虽然戴着黑框眼镜,却无法掩盖住眼神的锐利,「比方说,谢玲到哪里去了?」
在灯光下,车子内部的空间显然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如果要说的话,后车厢应该勉强可以塞人进去,但梁千翫就是觉得这人不会这么做,这种粗糙的方式不符合对方细心到几乎不留痕跡的做事方法。
「你能够想的到的地方。」陈鑫衍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像戴了面具般,也似一片空白、从未记录过任何事物的书页,喜怒哀乐是人类最基本的情绪,而人又是情感上最为复杂的生物,若是没有任何感情,就像从未真正活着般。
那是、人的眼神吗?「……好吧,那我换其他的问题好了,你是怎么说服叶珊帮忙你偽造崔婷云最后出现在f大的时间的?是怎么杀掉谢向、叶家洵还有崔圣杰偽造是意外而不让警方察觉到的?这些我都很想知道。」
「梁警官,调查的方向很正确。」没有起伏,不清楚到底是褒还是贬的一句话,「但如果你想听我的犯罪自白还是经过,可能要麻烦你们警方自己去弄清楚了,不是还有一个除灵师在吗?他应该能够告诉你正确解答。」
「!」说起来……好像,这三十年间有多数的意外事件是……「你,该不会是……」这个可能性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个人和其妻以及叶珊会死,原本以为叶珊的死亡是自己造成的,却没有想到可能是……
「只要寄送信函,署名陈亮宇,威胁把真相公诸于世并指定约定的地点,那几个人就会自然乖乖地到那个地方了。」说到这里,儘管是勾起嘴角的样子,那张脸却完全不能说是在笑,彷彿只是在模拟人类情绪的无生命物体,「至于那个女人,最在乎的人若是看到她在公司是什么样子,那个女人大概会发疯吧……说起来,梁警官的哥哥跟她是同事,应该会更清楚这件事也说不定。」
如果说对方的语气带有任何的讥讽,梁千翫还能够感到一丝愤怒,但现在的他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从背脊攀爬了上来。
「唉,这种抓人家把柄的行为真是太下流了!」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女法医插的一句话,清秀白净的脸蛋勾起微笑,一点畏惧也没有,「也许我们可以在这边把你带回警局,然后直接侦讯所有案件的细节如何?」
「喂喂……」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就算有证据也得先找检察官申请羈押。某方面来说,梁千翫还是依法办案的公务人员,对于上官翎夜那种大有直接把人押回局里审问的样子,他有些无言。
完全没有理会旁边的梁千翫,上官翎夜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第三起案件,崔云浩陈尸在自家的浴室,疑似饮酒过量造成不乏不稳摔倒造成溺毙,死者头部的确也有撞到的痕跡造成轻微的脑挫伤,解剖过后确实肺部幅度膨胀且表面的血色也很低且出现了大范围的斑点……嗯,简单来说,死因的确是溺毙的,但是因为尸体有某处是在死后被稍微变动过,所以我有强烈的理由怀疑这起案件是他杀而非意外。」而后女性嫣然一笑,那张脸看起来既阴森又灿烂,「死者的双手的指甲被人修剪过了,是死后才这么做的,我猜是因为想要隐藏某个证据吧……陈教授,可以告诉我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原来如此,鑑识人员那边似乎有在现场找到一些残留的指甲屑,梁千翫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上官翎夜,「如果去化验应该能够证明吧?」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场流了不少水,鑑识组据说也是在排水沟那边找到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不要小看荷逸她们!」用手肘推了一下梁千翫,只差没有肘击,「应该是死者挣扎的时候抓伤了陈教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可以找到陈教授的dna……虽然把指甲剪掉的举动很细心没错,但反倒是个失策嘛!都剪到皮肉了,损伤越大就越验的出来。」
这边则是给了上官翎夜一枚大白眼,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遭殃,先是被手机砸又被肘击,他跟这女人真的犯冲。「至于第一起案件,申请搜索票的话,应该可以在叶珊家中找到崔婷云的衣服,她应该还来不及处理掉,那上面应该留有你的指纹。」说到这里,他稍作停顿,而后再度面向眼前这个毫无反应的听着他们说话的人。
「……」对方给予的只有沉默。
或许应该被称为『鬼』,比较恰当也说不定。
「陈教授,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够申请羈押了,早晚都要作笔录你,还是……?」虽然这样说很公式化没错,梁千翫却还是说出了经典台词,当然内心上还是有点想吐槽自己,然后他的话就这样硬生生停了下来。
上官翎夜抬起一隻手,那是阻止的手势,「等等。」女法医向前走了几步,在几步之遥的距离内直视着陈鑫衍。「我有另一件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