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你喜欢我呀?(下)
作品:《双生天蝎男》 调侃式的提醒挑起了她的好奇心,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正要循声看去的时候,一条黑影伴随着一阵沁凉的风掠过她稚气的眼脸,好奇目光马上被黑影吸引过去,黑影的原形是一件加大码的球衣背面,球衣背面黑底白印,印了人头般大的十一阿拉伯数字,数字是球员的号码,而号码上方则印有学校名称的缩写「ntua」,虽然球衣上没印上学系的名称或是简称,但还是可以单凭球衣的顏色来判断对方是敌队的队员。
敌队的十一号球员个子高,可惜堂堂六呎之躯恰巧背向她,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但单凭背影可知他身材修长精壮,两臂肌肉精实,没一丝赘肉,虽没像肌肉男那般肌肉纠结賁起,可纹理明显,呈现一种流线型的优美。
敌队球员肤色白皙,仅比她深上一两度,但不失健康的色泽,一头短发经过层次感的剪裁,发尾凌乱微翘,再加上发色被陶染成浅亚麻棕,故光是背影便流露出桀傲不驯的野性味儿。
也许是因为他肩背宽阔的关係,他两膊往后拉松背肌时看起来就像隻朝着辽阔无边际的天空展翅高飞的大鹏。
不知怎地,她觉得那个背影很吸引……她是主修美术的,向来很着重观感这回事,但她现在却在不知道对方长得是美是丑的情况底下备受吸引,单纯被那个沐浴在金光底下的宽阔背影所吸引。
说起来,这位敌队球员好似是从刚刚那个目光骇人的人那边奔来……难道说,他就是那个目光尖锐的人?
光是用想的,又毛骨悚然,故唐依依不作细想,并且立即抽回打量目光、放逐心神,将心思放在还未完成的画作上,纵然画作现下不在她面前,但脑中仍有残馀影象,她还是可以单凭记忆,思量打后需要用到的顏色要怎样混出来才是。
她想得出神如入无人之境,故没听见宣佈比赛开始的口哨声,也没听见杂乱无章的打气声,直到一阵冷风扑面而至,一大片黑影在她的视野掠过为止。
嘭嘭——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唤回她飘远的神智,声响较先前特别来得响亮,彷彿篮球就在她附近似的,附、附近?她循声一看,一件黑色球衣的背面在她右斜对面眼前微微晃动,上头印着的号码……是十一。
十、十一……是那个背影很吸引她的敌队队员,他正两膝微曲着,上身微向前倾,重心稍降,右手有节奏地拍着篮球,另一臂则横搁在身前,防护着,不让正张着两臂防守的尉孜祺有机会碰到球。
驀然,他重心降得很低,有力的五指短促地按着球,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牢抓着球,右脚往后划出个大半弧转身,想要突围而出,却因为彼此距离太近的关係,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尉孜祺马上移动及时以身躯阻拦他的去路。
此时,唐依依可清楚瞥见对方的长相,他脸部线条冷硬,五官深邃如刀刻斧凿,剑眉不浓不淡,眼睛狭长严酷,鼻樑高挺笔直,薄唇色淡如水,是一名典型走冷酷路线的帅哥……她曾看过这张脸,在那些正卖力地为王子打气的粉丝身上看过,皆因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印了王子大头贴的扇子疯狂摇扇打气,所以她知晓对方就是绰号「王子」的音乐系二年级生,至于真正名字是什么,她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因为名字的头两个字是「王子」才会有「王子」这个绰号。
嘭嘭嘭——建基于她是站在离球场最近的一排,而两位由面对面演变成背对面对峙的男人凑巧在她正对面,恐怕只有两步之隔的距离,故她能够清楚瞧见二人之间的互动。
高度相约的二人因立场不同而对视,被紧钉着不放,王子神色自若,薄唇弯出狡黠的弧度,闃眼的眼睛突然转向她,他投来的目光慑人,摄住了她的心魂。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你喜欢我呀?」王子戏謔道,调戏良家妇女般的口吻如流氓,听得唐依依的脸炸一声红了,惊问:「什、什么!?」
同时,身后严密防守的尉孜祺一僵,王子笑弧遽深,便动作迅捷的往左转身跳投入篮得分——「咚」的一声,几近全场欢呼起鬨,摇扇声不绝于耳。
事情只发生于短瞬间,亲眼目击的唐依依目定口呆,仰慕目光离不开那个穿着十一号球衣的男人身上,看得后场失守的尉孜祺气难嚥。
此时,美术系队长跑来关心状况。
「孜祺,你怎么在发呆?」
「我……」忆及方才的种种,尉孜祺就一肚子气,但仍能压下怒火。「不小心闪神了下。」
然后,比赛继续。
不消一会,王子又带球抢攻,但又马上遭到尉孜祺的紧逼拦截,二人再度对峙兼对视,只是今回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时进时退,两双鼎立在地的球鞋几度磨出颇为尖锐刺耳的声响。
或者是因为曾有过一次不甚愉快的经歷,尉孜祺的防守比先前还要来得严谨,几近滴水不漏的地步,面对对方更严谨的紧迫防守,王子面无惧色,蝉翼般的薄唇甚至呈现笑意,后手正拍着球的他深睇了她一眼,目光才重新回到尉孜祺那张明摆着写满愤怒的脸上,故意以她能够听见的声浪调侃道:「你果然盯得我很紧呢——」
尉孜祺和唐依依同时一怔,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有点神经质的唐依依。
「我才没——」她本能地反驳,明明是他踩入她的视线范围,明明是他挤入她的视线框框,怎可以把话说成是她像个花痴似的死盯着人家不放?事实明明是这样子没错,但她却有感两颊一热,这!她该不会是面红了吧?这样的疑问方跃上脑际,唐依依便听见带笑的男音。
「我又不是说你,你脸红干嘛——」
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当下脸更红了,巴不得眼前有个洞好让她奋不顾身跳下去,故唐依依没察觉到尉孜祺又因为她的少女反应而一僵。不过受过一次教训的尉孜祺很快便恢復过来,有能赶在王子做出投篮动作时高举左臂跳高挡球,怎料王子没投球,曲臂捧着球左转,纵身一跃,挑篮。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连续两次防守被突破,美术系队长再次前来关心尉孜祺的状况。「孜祺,你怎么了?」
「我……很抱歉,我一时大意。」尉孜祺暗咬牙道,纵然不齿对方捉心理,但对于自己易受人影响这一点亦感难辞其疚,故又回以道歉。
美术系队长刚转身谁开,王子故意走近尉孜祺身侧,以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浪来跟尉孜祺说话。
「是大意吗?不是因为忙着盯住『公主』,怕『公主』的心会跟篮球一样……被『王子』带走吗?」
乍见那张斯文的男性脸庞上羞愤交杂,满足的笑意于那张言词毒辣的唇上浮现。
有别于唐依依被男色牵着鼻子走,一直站在唐依依身旁的楼姬姬察觉到异样,又以肘撞唐依依,作出提醒:「依依,你别再跟王子说话了,他在捉心理……」
「捉心理?」唐依依一头雾水,颊脸上的热度尚未完全褪去。
「他在利用你要孜祺——要你契哥分心——」楼姬姬作出补充。
「……」是这样吗?目光下意落在那个正在以手背拭汗的高壮背影,她刚刚没想太多,只是以为音乐系的王子是那种举凡三岁至八十岁的女性都不放过的轻佻男生,原来是利用她来要她契哥分心呀……真差劲呢……
没由来的,她感到胸口有点闷。为什么呢?她想不通……
虽说知道他是利用她来着,虽说她没再跟他说话,其实之后他都没跟她说话了或者应该说被三个人挡住的他根本不可能跟她说话,但她的目光就是离不开这个男人,这个在阳光底下彷彿会发光的男人——
「王子,接球!」
「挡住他!挡住他!」
「挡住王子!别让他衝破防线——」
此时,他一手带着篮球,半弯身往前跑,途中还俐落地避开了对方的中卫,无视场内场外的嘈杂气氛,黑眸仅专注地凝睇着目标。
也许双鱼座的女生都爱幻想,也许搞艺术的脑袋都有点不正常的,她觉得这份专注、这份衝劲令她感到有股热血往上腾,令她对将来更有憧憬——
真想……
对方的前锋猝不及防地横挡,球一击地,他迅地把球带过胯下,另一手飞快地接回球,旋身、越过尚未来得及反应的前锋,提着球往上一跃——
「哐——」篮球在篮边转了好几圈,然后咚的一声,入篮得分。
真想快点回到画室完成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
※※※
「嗯……」
有没有人愿意行行好心来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才是?哪有人会像她这样偷溜偷得这么失败?穿平底都可以绊倒,绊倒也罢,还要扭到脚站不起来,扭到脚也不算是什么奇事,奇就奇在竟然没有人经过发现她的存在。
不过这也怪不得人的,谁叫她为了躲避姬姬的追捕而弃近取远选远路?但要是走回头路的话一定会被姬姬抓到,所以她也是身不由已的……
早在abl预赛开始前,她就已拟定好逃走路线,逃走路线原是天衣无缝,可她却因误以为自己听见姬姬的叫唤声而吓到没跟原定路线走……反而往停车场那边拔足狂奔,怎料脚还未踏入停车场就发生恐怕只有少女漫画才会发生的事……她被地上的树枝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看来姬姬之前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专注力只能放在画画上头,不能放在别的范畴上,包括走路,对于一般人来说很简单不过的事。试着动了动左脚,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侵袭脚裸,痛得她齜牙咧齿,现下该怎么才是?
她曾想过没骨气的打电话找姬姬求救,但却悲哀的发现手机在包包里,而包包则在宿舍里……她去画室前都会将包包丢到宿舍里,裙袋里就只有宿舍钥匙跟钱包……
今天真是倒楣透顶,先是被姬姬逮个正着,后被逼做运动跑了一大段路,再来是扭到脚没人救……要是这个时候有白马王子来救她就好了,就算是黑马王子也好……怎么现实就不能像偶像剧一样梦幻一点?
为运气背得很的自己重叹了口气,唐依依便认命爬起来,打算用拐的回画室,怎料还未能爬起来,头顶上方便传来低沉的男嗓。
「没事吧?」
救星!还要是男的!白马王子!
「需不需要去保健室?」
原来现实都可以像偶像剧一样梦幻的——
唐依依振奋扭头望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红耐克球鞋,再来的是修长结实的小腿,然后是黑底白边的球衣裤,球衣上印有学校简称「ntua」和球员号码「11」——这!
十、十一?讶异眸光续往上挪,对方的宽膊上披着黑皮革,不过吸引她的不是他像樱木花道一样把外套披掛在肩,也不是因为他像陈冠希一样双手插袋,而是那张五官深邃酷冷的男性脸庞与及那头陶染成稻穗色的短发——是音乐系的王子!
她震惊在当场,粉唇颤了许久才颤出个未来:「我、我没事……」她不久前才因为不小心配合了王子的心理战而被姬姬责骂了一吨,她要是再跟王子有交杂的话,姬姬肯定会抓着她唸几天——
俊眉一挑,王子毫无预警地伸出右脚,鞋尖挑起她的左脚裸,痛得她惨叫飆泪。「哇!」
「扭到脚还逞什么强?」王子蹙眉训斥吓窒了她,她还没想到要如何应对,一句命令便迎头劈下。「帮我拿着——」
冷不及防,一件带温的黑皮革精准无误盖到她的头上去,她直觉伸手拉皮革,皮革刚离头,便惊感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来——公、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