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昭点点头，说道：“录入之后你有一个星期解决你的私人事情，一个星期之后去报道，实习期间会住在统一的宿舍里，你记得收拾一点个人物品。”
    方寒清笑笑：“好，我知道了。”
    七神所分部位于哨塔地下，哨塔采用了最先进的防护技术，当然会连带七神所分部，建在地下不仅不显眼，还方便。
    谭元昭给方寒清录入了数据之后，给了她一个手环，那手环和他手上的几乎一样，但是上面的标志颜色要更深一点：“这是拘束环，同时也是七神所的标识。”
    “拘束环？”方寒清好奇地问道。
    “嗯，”谭元昭解释道，“我们不能保证每一个加入七神所的异能者都没有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万一他仗着异能伤害普通人，就会引起混乱。”
    原来七神所就是通过这个管辖异能者的啊。方寒清想着，一边没什么所谓的将手环扣在了自己的腕上，感受了一下异能，发现用不出来了。
    “实习期异能者的拘束环是无法自己打开的，只能由正式成员开启，等你转正之后，就可以换手环了。驻守普通区的异能者比如我，我们的手环是二级，可以自己打开使用异能，之后需要提交报告，如果是无缘无故解开的话，就会受到处分。”
    “危险区的异能者，他们的手环就只是纯粹的标识，没有禁锢异能的功能，可以随时使用能力。”
    说到这里，谭元昭顿了顿，提醒道：“有的异能者不服七神所的管束，他们更想要仗着异能成为人上人，我们称这些人为‘自由者’，他们手段狠辣无恶不作，你要是遇到了，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将情况报告给我们，我们会派人去处理的。”
    方寒清在嘴里嚼了几轮自由者这个称呼，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以前六区发生过几次□□袭击，当时她询问过销金窟的人，没有得到什么情况，只知道是始作俑者是异能者，看来不是七神所的人，是这些自由者啊。
    谭元昭看方寒清这副淡定的样子，不确定她到底听进去没有，只好补充道：“你好好配合，抓到自由者有奖金。”
    果然一听到有钱拿，方寒清的表情瞬间就明亮了：“好，保证配合工作！”
    方寒清美滋滋的回家去。
    六区的环境说不上好，但比起被海啸和异种肆虐过的七区，要好上很多很多。
    规则排布的房屋密密麻麻，其中没有一丝空隙，每家每户的窗户都紧闭着，用钢板或水泥封死，不露出一点让人有机可乘的地方，墙外挂着横幅，同样写着“灾难之下，唯有生存即真理”。
    楼顶安了监控设备和告示屏幕，它们会一直开着，到了晚上，那就是外面唯一的光源，微弱得就像人的生命一样渺小。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面露警惕，有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包，更是闷头快跑，方寒清扫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刚刚买了营养剂，生怕被抢了。
    现在资源有限，生存艰难，光是一支劣质营养剂，最贵的时候都能卖到一百块一支，自然生长培育的普通蔬菜，更是只有大老板们和危险区的异能者可以吃到，偏偏如今能够工作的地方寥寥无几。
    稳定的只有七神所和公司，可惜前者都是异能者，后者名额有限，挤破头皮都挤不进去，只有高智商的科技人才有机会，除此之外就只能做委托赚钱，但背后没有组织，就凭个人根本抢不到委托，方寒清都是背靠销金窟才活到现在的。
    这么一想，方寒清真的很感激销金窟，要不回头和小猫说一声，救命钱从五百万减到四百万好了……对了，说好回去就打给她钱呢，到现在都还没给呢！
    方寒清撇嘴，打算明天去一趟销金窟。
    天色渐晚，方寒清来到家楼下的时候周围已经暗下来很多，楼顶告示屏幕的光投下来，隐隐看见有个人影站在上楼的门口那。
    “……嗯？”方寒清走进一看，就看见这个极其熟悉的身影，激动地扑了上去，一把把人抱住了。
    “郝岚！”
    她被对方接住，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停下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过两天呢！”
    来人留着一头及肩的微长发，看上去风尘仆仆，在接住方寒清之后，脸上扬起了笑容：“我本来也要以为呢，不过……研究所的教授帮我早早申请好了跨区通行证，我把事情安排好就急匆匆坐车回来了。”
    郝岚没有异能，这次一个人回来只能坐车，从四区到六区需要坐大半天的时间，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一到六区就冲来了方寒清的家里，没想到人还没回来，就干脆在楼下等了。
    “太好了，走，我们上楼吧。”见到了好朋友，方寒清这几天的郁闷和疲惫一扫而空，她拉着郝岚的手，蹦蹦跳跳地上楼。
    她的家不大，却有一张床有独立卫生间，面积放在六区甚至算是大房子了，很多人只能住胶囊房，其他的设备都是公用，有的人更是只能睡在路边。
    她们两年没见了，一进家门，方寒清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事情，又询问郝岚的生活，尽管有在终端联系，但终究比不上当面聊的亲近和自然。
    郝岚浅笑着听她说话，偶尔回应一下方寒清的询问，等人说到口干停下来，打算去倒杯水喝的时候，郝岚握住了方寒清的手，眉间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忧愁和落寞。
    “看到你还这么有活力，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方寒清反握住郝岚，“你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吗？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啊，我现在是异能者了，我超级厉害的，我帮你想办法啊！”
    郝岚失笑：“你自己都有问题没解决了，还帮我想办法——没事的，只是工作上有点困难，我能自己解决，况且研究这种事情，你也帮不了我吧。”
    “说的也是。”方寒清干笑着。
    “能让我看看你的异能吗？”郝岚转而说道，“不是要解决问题？”
    方寒清恍然，一拍脑门：“啊！我忘记了！”
    她举起手腕，上面扣着七神所的手环：“我现在还在实习期，没办法动用异能，被锁起来了。”
    顶着郝岚渐渐无语的眼神，方寒清不好意思地吐舌：“咳，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好了，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你既然是休假回来，那就好好休息吧！”
    方寒清按住郝岚的肩膀，把人压上床，扯来被子盖住，顺手捻好被角，动作一气呵成：“你奔波了一天，就在我家休息吧。”
    “睡吧，晚安。”她伸手覆上郝岚的眼睛。
    床上的人乖乖的闭上了眼，方寒清在旁边安静的坐了半个小时，确认郝岚睡着之后，轻叹口气，抚平她皱起的眉心，然后悄悄离开了家关上门。
    她打开终端，给纪宁打去通讯。
    “喂？什么事？”纪宁不知道在忙什么，背景音有点嘈杂。
    方寒清坏笑着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那五百万什么时候打给我？”
    纪宁：“……我没忘，但这么多钱一时半会拿不出来，过两天吧。”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仔细想了想，觉得销金窟对我有恩，我们又是好朋友，就便宜你一百万，给我四百万就好了，感不感动？”
    纪宁翻了个白眼，用毫无波澜的语气捧读道：“感动，太感动了，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还有更让你感动的，我刚才又想了想，觉得这四百万你也不用给我了。”方寒清说道。
    纪宁：“？”
    他愣了一会，冷呵一声，说道：“说吧，有什么破事要我帮忙？”
    “诶呀，你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吗？”
    “我就是相信明天世界毁灭也不相信你不要钱！”纪宁呸一下，“快说什么事，别浪费我时间。”
    方寒清笑了几声，沉默下来，认真地说道：“帮我查一下玉林生物公司。”
    “玉林生物？那不是你那闺蜜工作的地方吗？查公司干什么？”纪宁疑惑道，“公司的情报可不好查啊，万一卷进去就完蛋了。”
    “能查到什么就什么，不要求多仔细，往他们那些研究所查一下，如果能查到有用的东西，我反过来给你打四百万。”
    方寒清眯起眼：“公司肯定有问题。”
    那和公司有合作关系的七神所知道吗？
    第8章
    ◎调查◎
    之前在七区和郝岚通讯的时候，方寒清的感觉还很模糊，她隐隐觉得最后郝岚告诉她关于异能者的消息不对劲，但因为情报不足，没办法做出判断。
    等见到人了，方寒清就肯定郝岚遇到了什么事情。
    成为异能者之后，身体素质被拔高，拘束环限制了异能，可没有压制身体感官，哪怕郝岚是笑着的，方寒清依旧清清楚楚的从她身上感受到明显的焦虑和急躁，这明显不是休假的状态啊。
    方寒清不认为自己身上的异状会让郝岚有这种情绪，就如通讯里所说的，她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反而即将过上有钱日子，根本不至于让郝岚的心情烦躁到这种地步，那就只能是郝岚自己遇到的了。
    那郝岚能遇到什么？必然是有关公司的。
    以前郝岚还没有升职，在六区的公司分部工作的时候，她们时常见面，那个时候的郝岚精神又快乐，毕竟有稳定的工作就等于生存下去的希望。
    而她升职前往四区之后，方寒清就只能和她在网上联系，更因为郝岚经常要做实验工作，导致联系都是断断续续的，最长的一次，她们两个月都没有联系过。
    方寒清对郝岚在四区的生活并不了解。
    郝岚在四区到底遇见了什么？方寒清沉思，光是工作忙的话可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连续工作好几天的人颓废的丧气样！
    既然郝岚不说，那她就自己去查，不管怎么样，除了小猫，郝岚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为朋友付钱她也愿意。
    和纪宁沟通好之后，第二天一早，方寒清趁郝岚还在熟睡，来到了销金窟。
    销金窟的总部不在六区，但六区的据点不是一般的大，听这组织的名字就知道，他们很有钱，直接在六区圈了一块地，经营起了各种高消费场所，甚至能够搞到新鲜蔬菜和高级异种肉来开餐馆酒吧，消费都是上百万起步，但是客人一点不少，人总是喜欢在最后的时光来一场尽情的狂欢。
    方寒清来的时候天还很早了，人比较少，她一进门，就看见有一个女生坐在门口看场子，她同样是猫咪类型的a2级变异人种，不过她兽化的部分比纪宁要多，除了耳朵和尾巴外，两只手是猫爪，脸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猫毛。
    “哟，茜茜，我来了。”方寒清跟女生打了招呼。
    “是寒清啊喵，小猫宁在三楼302，你直接去找他就好了。”茜茜舔了舔爪子，指了指通往楼梯的路，“昨天有几个兄弟被委托人坑了，死了一个，老板正在办公室生气呢，你别过去，小心点不要触老板霉头了。”
    方寒清：“好，我知道了，我这就上楼。”
    销金窟是变异人种的组织，他们只收变异人种，但对于那些友善的普通人都很友好，方寒清虽然不属于销金窟，但算是编外人员，一路上楼遇到的人都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
    “小寒清，又来找小猫宁啊。”光看上半身，这是一位超级火辣成熟的大姐姐，但是她的下半身却是扭曲的两条羊腿，任谁被那横瞳注视着，都会不由得产生恐惧和厌恶感。
    大姐姐对方寒清发送了一个热情的飞吻：“那小猫咪有什么好的，一点都不懂得疼女孩子，不如和姐姐我做搭档，我带你去找帅哥啊，要多少有多少。”
    方寒清摆摆手：“诶呀，杨姐姐你别开我玩笑了，我和小猫又不是那种关系。”
    纪宁是方寒清在七年前捡到的，当时幼小的小猫咪惨兮兮的倒在路边，身上满是伤口，被方寒清发现后火急燎燎的送到了销金窟，之后很是过了一段鸡飞狗跳的日子。
    小猫年纪小，就喜欢犯贱，当时销金窟里的变异人种年纪普遍比他大，经常逗他逗到浑身炸毛，纪宁长大之后收敛了不少，但该贱的时候还是犯贱。
    谁会喜欢那种犯贱的臭弟弟啊！
    大姐姐哼哼笑起来：“知道知道，你更喜欢狗嘛，之前小犬过来六区的时候，你眼睛都看直了，回头要是有优质的小狗，我会优先介绍给你的哦~”
    “诶呀，姐！”
    “哼哼小寒清害羞咯~”
    方寒清落荒而逃，飞一般地窜上了三楼，门都不敲，一把拉开302的门冲了进去。
    纪宁正趴在地上翻看着纸质的文件，纸张铺满了地面，听见动静恹恹的抬眼看过去：“是你啊，这么早过来干什么？跑那么快，遇到杨姐了？”
    “是啊，”方寒清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杨姐还是那么喜欢给人介绍对象。”
    “她就是那样的啦，反正只是说说而已，没见真的拉人来相亲。”纪宁打了个哈欠。
    方寒清这才发觉纪宁黑眼圈重得很，整只猫恹巴得跟条死猫似的，尾巴都垂着一动不动了，连他最爱护的皮毛都失去光泽了！
    “你这是熬了多久啊？昨晚没睡吗？”方寒清走过去，拿起地上的一份文件看了看，发现是之前销金窟收集的关于公司的情报资料，顿时诧异了，“你不会是通宵帮我查公司吧？”
    “想得美。”纪宁没好气地开口，“我两天前回来的时候，老板突然跟我说，一区那边的总部出了点事，让我过去一趟，我就立刻转道去了一区，你昨晚打通讯给我的时候我都还在那边呢，凌晨才回来。”
    方寒清放下资料：“那你怎么不休息，在这里查资料。”
    “我刚回来正要倒头睡觉呢，结果老板来和我说，一区的事情查出来和公司有关，正好你也说公司有问题，我哪里睡得着，干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