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脱线木偶(6)

作品:《舞出梦想的绚烂

    两校同时开学,南伊洛和父母的关係还是没有缓和,陈英秀完全就是避着她,但南琛会偶尔关心两句。
    昴成高中掛着的红布条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是贴满楼道的大字报,全是关于高三模拟考的时间表,还有课后辅导的报名方式。
    没错,这意味着,他们正式步入高三。
    南伊洛走回教室,到原来的座位坐下,这个暑假她变了很多,但除此之外其他都没变。
    「南伊洛同学早啊,我有看你们团的比赛直播,加油喔!」
    「谢谢你。」
    这个暑假她也收到不少的留言私讯,几乎是为她加油打气的。
    「伊伊!早安!好久不见!」顾芽拉开椅子坐下。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昨天还在基地不是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明明一日都不到。」
    「不管不管不管!」
    南伊洛拿她没办法,「作业拿出来我检查。」
    放学后,南伊洛到基地和林迦星讨论下一场的对手「热血怪客」。
    「迦星姊,我看过资料了,他们主要是跳狂派舞和浩室舞,如果我们也针对这两项做训练呢?」
    狂派舞是一种不拘形式的舞蹈,也是力量型的情绪宣洩;浩室舞吸收了各种不同的元素形成,在脚步上呈现出细腻多变的感觉,主要运用下半身。
    「如果加强爆发力和脚的灵活度??说不定是个好方法??」
    林迦星话还没说完就被成煊辉打断,「别忘了还有那个叛徒。」
    此话一出,南伊洛像是被点醒,「朱嵐?他当初为什么退团?」
    「是我的问题。」江璟翊抿唇,「是因为我他才会离开的。」
    去年的「提线者」原本叫「怪物新人」,以黑马姿态一跃进了四强,但后来进了冠军赛,原本还被外界选为最有力的夺冠者,却因为决赛当天江璟翊迟到,导致他们的计画出现差错,他姍姍来迟时虽然赶上最后一位的展示,却在过程中频频失误,就这样「怪物新人」与冠军奖盃擦身而过,网路上的评论一面倒,都在说他没有认真对待,朱嵐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刻,最后又成了一场空,他认为江璟翊无法再继续带领他,便选择退团到别的团队了。
    「你会迟到,是因为出意外了吗?」南伊洛问。
    江璟翊避而不答,「迟到就是迟到了,任何事情都不是藉口,当时的比赛场地没有跨县市,就定在我们学校附近而已,我以为我自己能到就好,没想到??还是迟到了。」
    「你在说谎。」南伊洛一语道破。
    「我??」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她转向林迦星,「迦星姊,我们继续讨论吧。」
    「伊洛?」
    她们讨论的十分鐘里,南伊洛都在出神。
    「嗯?迦星姊你刚刚说什么?」
    「在想璟翊的事?」林迦星叹了口气,「在想为什么他不肯把事情说清楚?」
    南伊洛点头。
    「他啊??是个很好的队长,但是就是太好了,什么事都不肯说,总是用最阳光的一面对我们。」林迦星压低音量,「去年决赛我们都知道他一定是出事了才没能赶到,没人怪他,但他就是不说,他不想提,我们也就不再问下去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件事根本不会再被挑起。」
    「那你们怎么还会相信他?」
    「因为他是江璟翊啊。」
    珺璟耀眼,冯冯翊翊。
    「迦星姊??」南伊洛有些犹豫,「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林迦星不由得想起杜鹏,「喜欢一个人其实很纯粹,在他面前可以卸下所有偽装,会忍不住去想他在做什么,而且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格外关注。」
    「这样啊??」南伊洛低头,嘴角微微上扬,她依旧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不用想太多,如果对方也有同样的情感就会產生共鸣,就像我们现在会为了街舞聚在一起一样。」
    「我知道了,谢谢你迦星姊。」
    「不客气,除了小芽,你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林迦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来,给你吃糖果,心情会变好喔。」
    「好。」南伊洛接过后拆开往嘴里放,草莓的味道在口腔化开,「没想到迦星姊喜欢吃糖果。」
    「不是因为我喜欢,是杜鹏喜欢。」
    「啊?」
    「很难想像吧,后来受到他的影响,自己也越来越喜欢了。」
    「真好。」
    「是呀,伊洛你一定也会越来越好的。」
    训练结束,南伊洛特地等到人都走了才返回基地,然后就看见江璟翊在转手腕,眉头紧蹙的模样,证实了她的猜测,江璟翊受伤了,而且还是旧伤復发。
    「你??怎么回来了?」江璟翊听见开门声急忙收起手,「是有东西忘记拿了吗?」
    「手怎么伤的?」
    他本来还想狡辩两句,但看到南伊洛一脸严肃,「以前出过车祸,这是旧伤。」
    「去年决赛时发生的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没什么好说的啊??我是队长啊,我??」
    「江璟翊,你如果还希望我继续跳街舞就闭嘴。」南伊洛阻断他的话。
    江璟翊第一次看到她发脾气的样子,顿时就蔫了,大气都不敢喘,乖乖的站着被训。
    「你是队长没错,那不代表什么事都要自己吞,你如果信任我们就不会隐瞒,我刚入团也就算了,傅浅、煊辉、迦星姊跟傅深哥呢?还有那个朱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队友?告诉我们就让你这么不堪吗?」
    「不是这样的??我??」
    「江璟翊你不能这样,先将我从深渊拉出来,然后让我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没用。」
    「不是你的问题。」江璟翊解释,「是我自己犯傻,我想变得强大保护大家,我认为这种方式是最好的??」
    「你蠢不蠢啊,我们不只是队友,更是彼此的后盾,是相互支持的伙伴,是你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吗?」
    「嗯??」
    南伊洛拉着他的手,带他坐下,「我看看吧。」
    江璟翊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温热,耳根不自觉的泛红。
    「从现在开始到决赛都不能用托马斯旋转那类的地板动作。」
    「那怎么行??」
    「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你如果不想废了这隻手,那就听我的。」
    「我明白了??」
    「好了,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你。」
    两人走在街路上,和之前几次都一样没有说话,却依然和谐。
    江璟翊第一次看到南伊洛生气,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第一次从她的眼中读出担忧,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第一次。
    而南伊洛也终于晓得林迦星话中的意思,就在刚刚,她失去了往常的优雅,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在江璟翊面前似乎不需要维持,是最真实的一面。
    这个就是喜欢吗?
    「你真是厉害,什么时候看出我受伤的?」
    「在和『午夜骑士』比赛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南伊洛回答,「我也有因为跳芭蕾舞落下的旧伤。」
    「很严重吗?」
    「不严重,相比某些人勉强自己来的好多了。」
    江璟翊一噎,他第一次听到南伊洛这样揶揄。
    「我到了,你快走吧。」
    「晚安。」
    「嗯。」
    南伊洛目送江璟翊离开,他隻身一人,背影却不孤独,因为有梦想伴随着他。
    晴朗的夜晚,配有星星点缀天空,今日月色皎洁,层云环绕,偶有凉风轻拂,世间万物都在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