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没说是或不是,语气平淡的说着:“不要吓到他。”
    小人偶用力的点了点头,绿色的眼珠子不小心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露出空洞洞的眼眶。
    它愣了愣,立刻紧张的追着自己的眼珠子跑,小背影看着怪可爱的。
    “……”蒋先生好笑的按了按太阳穴,笑了笑。
    看来是不会被吓到了。
    .
    “妈妈、妈妈抱抱。”
    “宝宝睡个觉觉。”
    “梦见了死人笑笑。”
    “梦见了鬼鬼唠唠!”
    伴随着歌声声是稚嫩的轻轻的笑声, “嘻, 嘻嘻, 嘻。”
    好像怕人发现,笑声很低很轻, 但里面的开心谁都能听出来, 在房间里幽幽回荡。
    耳边的童声又尖又脆,沈星童渐渐的从睡梦中醒来,桃花眼一睁,就对上了两个黑黝黝的窟窿眼。
    “……”
    沈星童小心脏没忍住震颤。
    他感受到空气中腥冷的,腐烂的气息,发现都是从眼前这个没眼睛的人偶娃娃身上散发出的。
    人偶娃娃似乎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血红色的嘴唇一扁,竟是有些委屈的说:“妈妈……”
    沈星童身体紧崩着,看着这精致的人偶娃娃,表情很冷漠,“我不是你妈妈。”
    他用余光看了眼蒋先生,男人没有动静,阖着眼躺在床上,活像个大型仿真人偶。
    “啧。”
    装个鬼。
    哦,他本来就不是人。
    沈星童眼不见为净,拿出长鞭,鞭头指着人偶娃娃,很不近人情的开口,“大半夜扰人清梦可是会被教育的哦。”
    “妈妈……”人偶娃娃发出稚嫩童声磨过铁片的声音,裹着低低的哭腔,“呜呜哈,呜哈呀……”
    “妈妈……我的眼睛,掉了。”
    人偶娃娃哭得可伤心了,窟窿眼里流出红色的血液,在惨白的脸颊上留下两条血痕,血液很快染透了她的小裙子,汹涌地向地毯里流。
    这哭声听得沈星童心里莫名不舒服。
    “我不是你妈妈。”他低声道,“对着我哭也没用。”
    可人偶娃娃还是哭,蹲在他面前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个,看起来脆弱得很。
    “算了……我跟个小怪物计较什么……”沈星童喃喃自语着。
    难以置信他竟然有些心软。
    “别哭了。”沈星童叹了口气,干脆顺从自己的心,拿出纸巾擦人偶娃娃的脸蛋,她的脸非常软,纸巾蹭上去脸上就有了个小窝窝。
    人偶娃娃愣住了,傻傻的用空洞的窟窿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沈星童,“妈妈。”
    “别叫我妈妈,叫哥哥。”
    “哥哥?就是妈妈呀。”
    沈星童掐了掐她的小胖脸,低声嘟囔着,“吃得还挺胖……”
    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
    人偶娃娃听到了,略有些害羞的捂住肚子,“见到……妈妈之前,吃了一点点。”
    沈星童离得近,清楚的看见人偶娃娃的牙齿上有着零丁碎肉和血丝。
    “……”沈星童转移话题道:“你的眼睛掉到哪里去了?”
    人偶娃娃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好像,就在房间里。”
    沈星童挑了挑眉,将她放到一边,开始观察昨晚有没有圆圆的东西,最后在门后面捡到了。
    绿色的塑料眼睛上落满了灰尘和头发,沈星童有些嫌弃的用水流冲洗干净,再递到人偶娃娃的手里。
    小人偶把两颗眼珠子娃窟窿眼里用力一塞,就重新变成拥有眼睛的人偶娃娃了。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显得有些诡异。
    “谢谢妈妈。”
    第34章 ss34爱的圆舞曲5
    沈星童撑着下巴看着她。
    “妈妈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人偶娃娃绿色的眼睛一直看着沈星童,让他不由得想到身边这个一直装死的家伙。
    沈星童:“我给你找到了眼睛,你就没有什么线索爆给我吗?”
    游戏里完成npc任务不都会掉东西的?
    人偶娃娃歪了歪脑袋,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被攻击后才会掉落线索的。”
    沈星童摩挲着手里的鞭柄,闻言微挑眉,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它的脑袋给拔下来。
    当然他没有怎么做。
    因为人偶娃娃紧跟其后的说:“但是妈妈的话,我可以给你放水。”
    沈星童挑了挑眉,知道它还有未说的话。
    人偶娃娃靠近了些,几乎要趴到沈星童的膝头,阴冷的气息随之而来。
    “妈妈……能不能亲亲你旁边的先生?”
    沈星童:“……”
    人偶娃娃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沈星童,莫名能让人瞧出它的渴望,“可以吗?”
    沈星童果断的拒绝了,“那算了,我才不想靠这种方式获得线索。”
    “为什么?妈妈不是喜欢他吗?”
    沈星童露出错愕的表情,好看的眉一扬:“你真的应该换一个眼睛了。”
    人偶娃娃露出怀疑的表情,瞅了瞅没睁开眼的蒋先生,又瞅了瞅沈星童,情绪有些失落。
    “好吧。”
    它没再说什么,也没离开,缩到角落里坐着,一动不动的,仿佛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洋娃娃。
    沈星童瞥了它几眼,见它没动静就躺回了床上,他也不睡,忍不住转头去看蒋先生,越看越久,仿佛看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