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作品:《女人是怎样炼成的

    穆云博的父母自从退休后,整天琢磨着怎么吃,怎么吃的好吃的妙,怎么吃的健康。而穆云博每次回家也都面临着新任务,那就是尝试父母研制的新菜品。这一次因为有客人,所以他们只做了一桌子的拿手菜,没做新菜品。
    吃饭的时候,穆云博跟苏沫坐在一起,他不停地帮苏沫布菜,嘴里说着,“尝一尝,这都是我妈的手艺,我爸就是打下手的。”
    苏沫尝了一口后立即赞美道:“伯母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
    被恭维了的穆老太太一脸傲娇,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张罗这么多菜来给一个离婚女人吃的。看着儿子不停给苏沫夹菜的样子,穆老太太就来气。那个女人哪里值得她儿子对她那么好?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知道这个女人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第90章
    吃过晚饭,苏沫要帮着穆老太太收拾碗筷,穆老太太立即把碗从她手里夺走,一脸不悦地说道:“你坐着不要动,我自己收拾,你是客人。”
    苏沫只好重新坐下,看着穆老太太一个人忙碌。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好像她把自己当自家人了,人家把她当客人,这种见外的举动是把苏沫隔绝在穆家之外的。
    苏沫见过家长,知道准婆婆喜欢自己时会怎么表现,就像她去陆恒阳家时,沈佩玲会笑眯眯地接受苏沫的帮助,两个女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
    穆云博把苏沫的失落看在眼里,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苏沫的面对穆老太太的行为表示出不满,这样的话,穆老太太只会更不喜欢苏沫。
    “过来吃水果。”穆云博牵起苏沫的手,把她带到客厅的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这草莓是我爸自己种的,他在阳台弄了块地出来,你尝尝,很新鲜的。”
    苏沫勉强笑着从穆云博手中接过草莓,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吃水果?穆云博把遥控器塞到苏沫手里,“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去就来。”
    苏沫吃着草莓,没尝出甜味,只觉得酸。她手里按着遥控器,也不知道电视屏幕上演的是什么。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面对这样的难堪,苏沫还是有点无力招架。
    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得很,总是女人不遗余力地为难女人,为女人制造重重阻碍。朱灵如此,陆恒阳的妈妈沈佩玲如此,现在,穆云博的妈妈亦是如此。
    她不过是结过一次婚,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为什么待遇就变得如此不一样了?难道就因为她被不好的男人欺骗过,背叛过,连再得到一次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苏沫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穆老太太自打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她是有多不喜欢自己?
    穆云博走进厨房,捋起袖子帮着穆老太太洗盘子刷碗,穆老太太立即阻止他,“去去去,你出去,我可用不起你这么贵的洗碗工。出去陪客人去,别让人家觉得我们穆家怠慢了她。”
    穆云博不由得叹息一声,怨念道:“妈,你这还不叫怠慢苏沫吗?”
    “怎么着?”穆老太太不高兴了,“我不让她干活,不让她洗碗还委屈她了?我对她可是以礼相待,半点都没逾矩。”
    “妈,苏沫是我喜欢的女人,她在试图让你喜欢她。你能不能不要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这样真的很伤人。”穆云博揽着穆老太太的肩膀,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她有意见,那是你们老一辈人的偏见,更是小地方思想不好的一面。妈,你能不能不要只盯着苏沫结过婚有孩子这几点看?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她能让我觉得幸福。”
    穆老太太一肚子的火,正愁没地方放呢,她用力地洗着盘子,对穆云博说道:“对,我就是老一辈的,我有思想偏见,我看不上她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云博啊,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你年纪这么大了还没结婚就已经够让我跟你爸愁的了,你要是再娶个离过婚的女人,你让左邻右舍街坊邻居怎么看咱家?你说说,你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混得也挺出息的,什么样的女人带不回来?你往家里带这种女人!你这是诚心给我们添堵啊!”
    穆云博因为穆老太太的话瞬间冷了脸,他从不觉得苏沫离过婚是她的黑点,跟苏沫在一起的日子里,他无限感激苏沫跟陆恒阳离婚,给了他机会。他真的不愿意听到自己的母亲这样说苏沫,什么叫这种女人?苏沫在他眼里样样都好,他愿意骄傲地把苏沫介绍给别人,任何一个人。可是,他们家在小地方,这里的人不像是在大城市,即便住楼上楼下,也不见得认识对方。小地方的人都互相熟识,每天饭后的谈资就是家长里短,别人家的孩子。
    穆云博捏了捏眉心,对穆老太太说道:“妈,我跟苏沫以后不会在老家生活,只要我们家里人不说,不会有人知道苏沫离过婚,你看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们家里人不说?!亲戚就不会不说了吗?他们总要去参加你的婚礼,到时候纸能包住火吗?除非你们连婚礼也别举行,以后你回家也别带她回来,我就当没这个儿媳妇!”穆老太太很生气,她说的都是气话,要是儿子拗起来,真的背着他们把婚结了,结婚证领了,她也没办法。
    不过,穆云博却坚决拒绝了她的“提议”,说道:“这不可以,我跟苏沫一定要举行婚礼的。”不仅要举行,还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要竭尽所能给苏沫最好的。
    穆老太太把洗碗布往桌子上一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管不了你了!你也别带着她回来故意气我!你两走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我看到你们就来气!”
    穆云博走出厨房,他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苏沫了,向她保证过,他可以搞定父母。可是现在看来,穆老太太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老顽固。早知道这样,他真该跟苏沫领完证再回来的,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穆老太太想反对也没了办法。可是苏沫说过,她想要他们的婚姻得到两家父母的祝福,所以,即便知道他的父母并不看好她,苏沫还是跟着穆云博回了老家。
    晚上,穆老先生把穆云博叫去书房陪他下象棋,儿子好久没回来了,父子两个也有段时间没在棋盘上一决高下了,穆老先生有点手痒。
    穆云博把苏沫安排在他住的房间里,有网有书,苏沫想怎么打发时间都可以。穆云博走后,苏沫先跟住在外婆家的儿子打了个电话。儿子在电话里对着她撒娇,要她早点回来,“妈妈,我好想你,你才走了一天我就想你了,你要早点回来哦。”
    苏沫听到儿子的声音后,这一天所受的委屈就少了大半,她对着话筒跟自己说道:“好,妈妈明天就回去了,宝宝乖,妈妈也想你。”
    苏沫又跟儿子聊了会儿天,挂断电话的时候,苏沫才看到穆老太太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沫局促不安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伯母。”
    “嗯。”穆老太太点了点头,她跟老头子商量好了,先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儿子支走,由她跟苏沫谈判,她就不信了,这个女人能脸皮厚到什么程度。
    “坐。”穆老太太在她面前坐下,示意苏沫坐在她的对面。
    “刚才是跟你儿子打电话呢?”穆老太太问。
    “对。”苏沫回答。
    穆老太太叹息一声,说道:“都是当妈的人,这样讲起话来也没隔阂。你知道这当妈的疼孩子是没边没沿的,就希望把最好的都给儿子。我也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儿子的婚事我不同意。说我老顽固也好,说我思想封建也好,我是真不希望我儿子找个离过婚的女人。云博从小就优异,做什么都是拔尖儿的,以他现在的事业和成就,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困难。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的苦心,放手我们家云博吧。这是五百万,这钱是每年云博打回来孝敬我跟他爸的,我们老两口子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一直存着。你拿去吧,只希望你能离开我儿子,不要跟他结婚。”说着,穆老太太把一张支票推到苏沫跟前。
    苏沫看着那张支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从跟陆恒阳离婚后,她最不缺的就是钱,更何况她自己现在经营着无忧品牌,收入也相当可观。穆老太太竟然以为她是为了钱才跟穆云博在一起的,她这样也太小瞧穆云博,小瞧她了。
    苏沫摇了摇头,将那张支票又推了回去,“伯母,我也是母亲,理解母亲的心情,在每个妈妈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好的,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人。可是,如果我的儿子长大了,我不会强迫他去跟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在一起。我只会让他跟他喜欢的,能让他觉得幸福快乐的女人在一起,只要他喜欢,不管他选择怎样的爱人我都会祝福。因为我知道妈妈的祝福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伯母,刚刚您自己也说了,以穆云博现在的事业和成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可是他单身这么多年了,遇到过的接触过的女人也不少,其中不乏您所说的足以与他匹配的优秀女人。可是他没有选择她们,因为他自己不想选,跟她们在一起时,他感受不到快乐。”
    “这钱我不会收,所以,伯母,您的要求我也不能做到。”说着,苏沫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那上面印着她的名字,职务是无忧的董事兼总裁,“我不是为了钱才跟穆云博在一起的,他的身上有比钱更可贵的东西。伯母,我退缩过很多次,因为上一段婚姻的伤害,我一度不愿意接触感情,是穆云博一步一步将我带到阳光下,让我重拾对爱情和婚姻的勇气的。每一次都是他勇敢,我退缩。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弃。您的祝福对我们很重要,就算您不喜欢我,也请您祝福自己的儿子。因为他虽然要娶一个不能令您满意的儿媳妇,可是他一直都是您的好儿子。”
    穆老太太没想到看起来文静柔弱的苏沫讲起大道理来一套接着一套,反倒是她这个靠着人生经验吃饭的老家伙不是她的对手。穆老太太瞄了一眼苏沫递给她的名片,噱头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不过,能在五百万面前不为所动的女人也算是有骨气的了。
    穆老太太自己是个老顽固,可是她却发现这两个年轻人更顽固,想要拆散他们实在太难。晚上睡觉的时候,穆老太太忍不住又把这事儿提出来唠叨,原本就保持中立姿态的穆老先生不由得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瞎操心了。我看云博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咱们做父母的该祝福他。而且你也说了,咱们儿子多优秀多优秀,所以他看人的眼光也不会差。我觉得那个苏沫挺好的,懂事体贴人,儿子身边就需要这样知冷暖的人。”
    穆老太太听着倒戈的穆老先生的话,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她背对着穆老先生,气呼呼地说道:“你倒是跟那个苏沫一个鼻孔里喘气儿,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给你们父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自己敌对自己,不要对离婚的女人有偏见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这思想啊,也得与时俱进喽!”
    “行了行了,睡你的觉吧!就你与时俱进!”
    ……
    第二天,穆老太太对苏沫的态度明显缓和,她要帮着干活时,穆老太太也不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脸了。穆云博看到母亲的态度变化,自然高兴得喜上眉梢。苏沫也像是好不容易闯过一关一样高兴得冲穆云博扶胸呼气。
    穆老太太看着儿子那笑眯眯的样子,只能认了,谁让她是个母亲,希望儿子高兴呢。
    “你两打算把婚期定在什么时候?”穆老太太开口问道。
    听到母亲这句话,穆云博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他向苏沫投去一个幸福的眼神,回答道:“我想的是越快越好,最好下个礼拜就能举行婚礼。”
    穆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她真是不明白,自家儿子这么优秀,干嘛上赶着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不过她认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封建思想老顽固,管不了他们了,“婚期定下来之后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通知亲戚朋友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穆云博将穆老太太的手握起来放在自己脸上,像个小孩一样,“谢谢妈!”
    唉!穆老太太忍不住叹息,她儿子上辈子肯定是欠了苏沫的!
    ☆、第91章
    苏沫跟穆云博回到北京后,陆晓聪抱着他们两个亲了又亲。穆云博回到北京便立即按照原来的计划筹划他跟苏沫的婚礼,婚庆公司他一早就选好了,具体的场地布置,婚礼流程穆云博也是全程参与的,有些细节的地方都出自他自己的创意。他真的很用心在准备这场婚礼,他希望能够给苏沫一个终生难忘的梦幻婚礼,他知道这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既然有条件奢侈,为什么不尽可能地让自己所爱的女人幸福呢?
    周末的时候,陆晓聪想吃油焖大虾,穆云博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给他,于是带着苏沫和陆晓聪去附近的一家餐厅吃。这家餐厅就在苏沫她们家附近,几步路远的距离,吃完饭,三个人手牵着手回家,陆晓聪走在中间,左手牵着穆云博,右手牵着苏沫。一路蹦蹦跳跳,有说有笑。
    站在苏沫家楼下的陆恒阳远远就听到了陆晓聪的笑声,他真想躲进车里,落荒而逃。不过陆晓聪已经看到他了,“爸爸!”他仍旧牵着苏沫和穆云博的手,高高兴兴地喊着陆恒阳。
    陆恒阳抬眼看着那幸福的一家三口,突然发现自己很多余。明明他跟陆晓聪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而穆云博所在的位置原本也是他的。可是这一刻,他发现,没有了他,苏沫和儿子照样可以过的很幸福,他的位置从来都不是无可替代的。
    苏沫跟陆晓聪渐渐走近,陆恒阳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沫。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颤抖,不能自已的,像是终于意识到,有样很重要的东西在他的生命中永远逝去了。
    “爸爸,你来看我吗?”陆晓聪松开苏沫和穆云博的手,跑到陆恒阳的车前。而苏沫和穆云博则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来。
    是了,苏沫现在跟穆云博在一起了,他跟苏沫之间唯一的牵连只剩下儿子了。儿子还会像以前一样跟他亲近,但苏沫再也不会了。
    “对呀。”陆恒阳蹲下身子,抱起陆晓聪,“爸爸来接你去玩。”
    “太棒了!爸爸!”陆晓聪抱着陆恒阳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是去游乐园玩吗,爸爸?”
    “对。”陆恒阳看着儿子,他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触碰到那两个人。幸好还有儿子欢迎他,记得他,不然他连出现在这里,连见苏沫一面的借口都没有。
    陆晓聪扭头看向苏沫,“妈妈,我可以跟爸爸去游乐园玩吗?”
    苏沫点点头,“可以,记得早点回家,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好的。”陆晓聪听话地点点头,“爸爸,妈妈同意了,我们走吧。”
    “嗯。”陆恒阳抱着陆晓聪进了车,他甚至连跟苏沫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陆恒阳启动车子,从苏沫和穆云博身边经过。透过后视镜,他看到穆云博伸出胳膊揽住了苏沫的腰,两个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么搭配,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天生的一对。
    陆恒阳紧紧攥着方向盘,扭头看向儿子,“聪聪,你喜欢穆叔叔吗?”
    “喜欢啊。”陆晓聪回答,“我和妈妈都喜欢穆叔叔。”
    陆恒阳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他自己又不是瞎子,什么看不出来,何必一定要听儿子亲口说出,让自己心里更加难受呢?
    “穆叔叔对你很好吗?”可他就是忍不住,就好像是玩命的赌徒,明明无路可走了,偏偏要再试一次。
    “嗯。”陆晓聪点头,“穆叔叔对我可好啦!”
    “那爸爸对你好,还是穆叔叔对你好?”陆恒阳又问。
    陆晓聪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和穆叔叔对我都好。”
    陆恒阳这时意识到,这个问题对陆晓聪而言就好像是在问,是爸爸对你好,还是妈妈对你好一样了。也就是说,在陆晓聪的世界里,除了对他跟穆云博的称呼上不一样之外,穆云博的地位已经跟他差不多了。
    这个认知让陆恒阳觉得很不爽,陆晓聪是他的儿子,他们在血脉上相连,是他手把手地教会了儿子走路,是他教会了儿子讲话,凭什么到最后,穆云博与他平起平坐了?!
    陆恒阳带儿子去游乐园玩了他喜欢的项目,儿子真的长大了,他跟苏沫离婚半年,儿子一天也没跟他睡过,他真的明显长高了。儿子现在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陆恒阳真怕,忽然之间儿子就长大了,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陪伴儿子。
    “晚上去爸爸家睡吧,好不好?”其实那也曾是苏沫跟陆晓聪的家,那个家里还保留着陆晓聪的房间。陆晓聪跟苏沫搬走的时候,搬空了房间里所有的玩具和书,陆恒阳一样一样地又买回来,放在它们原本摆放的位置,就好像陆晓聪还住在那个房间里一样。不过,陆恒阳知道,这只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而已。陆晓聪早已搬出去了,那些玩具和书都是新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可是我还要写作业。”陆晓聪喝着小杯的可乐,想起了妈妈对自己的叮咛。
    “没关系,”陆恒阳告诉他,“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回去,明天你再写作业。”
    陆晓聪也很久没跟爸爸在一起这么时间过了,他也很想念爸爸,但是,陆晓聪拧着眉头,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疑虑,“那爸爸你会给我读矮人国的故事吗?”
    “那是什么?”陆恒阳反问。
    陆晓聪回答道:“那是一个很好玩的故事,每晚穆叔叔都会读给我听的。故事写在一本书上,那上面的字我还没有认全。”
    又是穆云博……
    陆恒阳点点头,“好的,爸爸给你读故事,一会儿咱们就去书店把这本书买回来。”
    陆晓聪这才高兴地抱着陆恒阳欢呼道,“我要去爸爸家了!那我们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嗯。”陆恒阳拿出手机,那上面,他对苏沫的备注仍然是老婆大人四个字,可是,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吧。
    电话很快接通,陆晓聪在这一端轻快地喊了声妈妈,苏沫的声音传了过来,“聪聪啊,什么时候回家?”
    “妈妈,我今晚要在爸爸家睡。”陆晓聪回答。
    “哦。”苏沫哦了一声,就再没别的回应了。
    陆恒阳将手机从陆晓聪耳边拿开,轻声说道:“我来跟妈妈讲。”
    他将手机放在自己耳旁,对着话筒说道:“苏沫,今晚就让聪聪住在我那边吧。这么长时间了,聪聪还没回过我那里,你照顾他也很辛苦,今晚就让我照顾他吧。”
    他是陆晓聪的父亲,可是此时却把自己放在了如此低微的姿态上,是因为,他自己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没资格把儿子留在身边。可,他毕竟是儿子的父亲,他也一样想要弥补儿子,尽父亲的职责。
    苏沫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好吧,给他洗澡的时候记得调好水温,睡觉之前给他热杯牛奶喝,他现在睡觉越来越不老实了,晚上经常踢被子,你记得夜里起床去给他盖一次。”说着说着,苏沫又改变主意了,“你还是把他送回来吧,陆恒阳,你要是还想看儿子,随时都可以来我这里看他,我怕你照顾不好他,还是我自己看着他放心。”
    陆恒阳听着苏沫的嘱托,一一都记在了心上。听到苏沫后一句话,不禁苦笑道:“苏沫,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和你一样疼爱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儿子的,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聪聪送回去,一定让你看到一个健康到活蹦乱跳的儿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