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你的身分不需要(3)
作品:《王之后冠》 经过数次的合作,慢慢的这名男子和莱茵的演奏渐入佳境,原先还会紧张到拉错音的男子,现在倒是能流畅的拉出完整的曲子,甚至让她变成从旁辅助的角色。
每次结束后,碍于时间很晚的关係,男子都会特地在后台等她后面两个小时演奏完毕再将她送回家去,虽然她其实有侍卫会在暗中保护她,不过既然对方有意送她,她也不想强硬拒绝,且后来她发现对方会说王国语后,对对方就更没有防备心,反而觉得两人应该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不知不觉莱茵已经在饭店演奏进入第三週,眾人对她的好奇心也愈来愈高,甚至有谣言她和后来共同演奏的男子是情侣关係。
一晚她和对方演奏结束,后者准备下台时,台下突然传来热烈的掌声,她以为是期待她接下来的演奏,却没想到竟有一名穿着西装、手拿花束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路朝位于台上的她走过来,那气势儼然就是有话要说。
莱茵立刻用眼神暗示舞台週遭的保鑣上前去阻止,没想到他们却动也不动,这才瞭然饭店老闆肯定是被钱收买,才会不顾当初跟她谈好的条件,放任演奏者以外的人跑上台。
「哦美丽的小姐。」
拿着一束花束的男子上台后一步步靠近坐在钢琴前面的莱茵,「我被你那动听的音乐给打动,每日每夜脑中都是你的身影,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够陪伴在你身边,我——」
「这位客人请你克制。」
手上还提着刚刚演奏完的小提琴,戴着软呢帽的男子主动上前将对方挡下,后者不悦的瞪着对方,「你是谁啊?我在跟这位小姐说话,你凭什么插话?」
「演奏中是禁止客人上台的。」
「饭店已经允许我上台,你没看到吗?」穿着西装的男子冷声道,「滚一边去。」
软呢帽的男子不愿退让,直挺挺的挡在这名着西装的男子面前,后者不悦的伸手要将他推开,两人竟因此缠斗在一起。
「保鑣!快把这傢伙带走。」
力气不如对方大的西装男子开始大声呼叫,莱茵看向台下那名男子自己带来的保鑣纷纷上台,饭店的保鑣却仍站在台下不愿上台解决纷争,她心里就急到不行,可是不能说话遏止,身上又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帮忙,又怕起身会被捲进衝突里而掀起面纱,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头戴软呢帽的男子已经被健壮的保鑣们给拉开,而西装男子就像是没事一般,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莱茵面前,单膝跪下,「小姐,我发誓我将好好呵护你、疼爱你,请给我追求你的机会。」
明明连自己的脸都没看过,仅凭着她的钢琴演奏竟然就能让对方如此痴迷,她在心里嘲讽道,并摆明就是要给对方难看,竟动也不动的坐着,既不伸手将对方扶起来,也不起身做任何示好的动作。
一时间现场尷尬无声,所有人都知道台上的她并不打算接受这名手抱花束的男子。
「好了好了,哥哥回去了。」这时一名少女衝上台将仍跪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来,「人家一个弹钢琴的被吹捧一下都真当自己是哪家的小姐,瞧不起我们哩!哥哥你也不要再给她贴脸,让她真以为自己多有魅力。」
莱茵暗地松一口气,终于有一个人来阻止这场闹剧,就算对方上台不忘以酸溜溜的口吻讽刺她一番,她也不介意,只希望对方快将自己哥哥带走。
却没想到这名男子突然活像是发疯似的挣脱少女的手,「不!我就是喜欢她!我都到这里了,至少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吧!」
就在莱茵察觉对方要做什么时赶紧往后一退,试图闪开男子想掀开她面纱的动作,对方却不愿善罢干休,往前又想靠近她,仍坐在椅子上的她根本来不及闪开,她整个人往后缩就在要跌下椅子时,竟直接跌到一个人的怀中,同时身后出现一隻手直接抓住那名试图想掀她面纱的男子。
「你又是谁啊?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林肯侯爵的——」
「这是在闹什么?」
低沉却冷酷的嗓音不受对方的大声嚷嚷影响,逕自从她身后这名搂着她身子的男人传出来,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雷蒙德。
在穿着西装的男子夺回手的自主权后,一脸愤恨不平的表情显然没认出雷蒙德的身分。
直到饭店老闆急匆匆的跑出来,并在眾人面前哈腰鞠躬,「大、大公阁下您怎、怎么没有告知就突然蒞临?」
莱茵想将身子从雷蒙德身上挺起来却反被抓住肩膀动弹不得,后者淡淡的说:「我来还需要先告知你一声?」
「不、不是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小的就无法好好招待您,下次阁下您要来请务必告知一声,小的才好招待……」
看着饭店老闆一脸困窘的搓揉着双手,后方穿着西装的男子与勾着他手的少女全都脸色惨白的瞪着她身后的男人。
老闆注意到雷蒙德手放在她肩膀上的亲暱举动,忍不住好奇问道,「这、这位是大公的……」
雷蒙德完全不打算回覆对方,只冷着一张任谁都不敢再上前攀谈的冷酷表情,逕自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强硬的揽着她的肩膀就要离开,留下在场目瞪口呆的眾人。
才走到后台莱茵想起那名戴着软呢帽的男子,「啊,那个我的同伴……」
雷蒙德冷眼看着她,后者坚持道,「我得去把他带下来才行,不然他在上面——」说到一半她话倏然停止,「你怎么认出我的?」
雷蒙德低垂着眼瞼也掩盖不住眼底的冷漠,「莱茵,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为什么?」她不悦的反问,「我要在哪里演奏是我的自由。」
「你的身分不需要。」
「我的身分?我不就只是个普通贵族的养女吗?」她反讽道,「沃尔甚至连个爵位都没有,在别人眼中我当然连个贵族都不是,那我靠着弹琴卖艺来赚取我的生活费又怎么了?」
想到在慈善晚会上被贵族们冷嘲热讽只会依靠男人,以及上次被警卫队拘留,到后来她跟饭店老闆面试时,对方看到她的姓氏所流露出来的不以为然的眼神,她就明白自己的处境早已不同于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