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第259节
作品:《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晏辞应了句是,接着绕过屏风,屏风后面帷帐已经放下来遮住里面的情形,周公公和几个宫女宦官立在床的两侧等候吩咐,见到晏辞的身形,周公公再一次抬起眼皮,但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带着几个小宦官走了出去。
辛夷则快步走到床边,示意晏辞过来。
“殿下。”晏辞走到被帷帐遮住的床边,低声唤道。
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喘息,一个宫女上前将帷帐拉开一条缝,萧元安的脸从帷帐后面露出来,即使隐在阴影间,晏辞仍能看到床上的少年面白如纸,他紧紧抿着唇,面上神情痛苦不堪,似乎正被什么病痛折磨着。
晏辞注视着少年被汗打湿的乌发,还有唇瓣上深浅不一的咬痕,一个宫女将方才晏辞点上的香炉端过来放到旁边,在那缓缓上升的香气中,他的脸色才看上去缓和一些。
萧元安勉强从床上半支起身子,一个宫女立刻上前将厚实的软垫垫在他身后,他沙哑着嗓子:“辛夷和晏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剩下的几个宫女宦官闻言福身离去,等到寝殿内只剩下辛夷和晏辞,萧元安再也忍不住,他浑身颤抖,一直被锁在长睫下的水汽这时终于覆上眼睑:“辛夷,本宫的头好痛。”
辛夷忙跪到床边,伸手握住萧元安的手,她本来平静无波的面上此时此刻流露出浓浓的焦急与担忧,看着萧元安痛苦的样子哽咽道:“殿下再忍忍,奴婢已经让人去叫孙太医了。”
萧元安半张脸埋进软榻里,不多时软垫上便被洇湿了一小块,少年的肩膀不住颤抖,看得辛夷眼前一红,转头咬着牙对晏辞道:“你快想想办法,你做的那些香不是有办法缓解吗?”
晏辞想起来他今日衣服上又熏了带着药效的腊梅香,于是他走上前:“殿下,臣身上今日熏了腊梅香,您闻着会不会好受一些?”
萧元安艰难地半抬起眼皮,他双眼涣散地看向晏辞。
也不知是不是晏辞身上熏香的原因,片刻后,他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些许。
“晏卿。”萧元安鼻音浓重,“再过来一些。”
晏辞于是在床边半跪下身,萧元和放开辛夷的手伸到半空,晏辞于是握住他的手,紧接着萧元安将脸埋在晏辞的衣袖里,几乎是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熏香。
“晏卿...”少年闭着眼迷迷糊糊道,“你过来,坐过来...”
晏辞下意识朝辛夷看了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还不快去”的眼神,于是晏辞起身坐到床边,萧元安瘫软的身子伏在他的腿上。晏辞垂眸看着这个深陷痛苦的少年,此时他方才意识到,无论他身份多么尊贵,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萧元安阖着眼,他面上痛苦的神色渐缓,紧锁的眉头也一点点放松,呼吸也变得稍显顺畅,眼见萧元安呼吸逐渐平缓,辛夷脸上的神色也跟着放松下来,片刻后屏风外又传来脚步声,孙承修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看向伏在晏辞腿上的萧元安,清冷的眉眼间瞬间浮现出惊讶之色,辛夷见他过来起身快步上前:“动作轻点,不要惊到殿下。”
孙承修点了下头,快步半跪在床边,拿出一只帕子垫住萧元安的手腕给他把脉,这个距离,他很明显也闻到了晏辞身上的熏香,紧接着他眉头一扬,快速抬头看了晏辞一眼。
虽然他下一刻就将头重新低了下去,但晏辞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晃而过的异样。
辛夷在一旁小声道:“孙太医,殿下的病情如何了?”
孙承修收回手,走到前面的案前拿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接着交给一旁候着的宦官,辛夷跟了过去,晏辞隔着屏风听到他们小声的谈话,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由于这殿内空旷,隐约有几个字眼传来过来。
“...里面...什么来历...”
“...香...殿下...”
再往下的话晏辞没有听清,过了一会儿宫女拿着煎好的药走上前,萧元安半睁开眼,晏辞将他扶起来,少年就靠着他的身子,一点点将药喝光。
喝了药后,他原本痛苦的神色终于一点点缓和,合着的眼也整了开来。
“晏辞。”他攥着晏辞的手,抬眼看向他,“今晚留在殿里陪着本宫。”
晏辞低声道:“臣遵命。”
得到了回答,萧元和面上明显轻松下来,那药里明显也有安眠的作用,片刻后睡意上头,他便沉沉睡了下去。
晏辞将他放回到床上,仔细将被子掖好,然而少年的手还紧紧攥着他,微微用力想要抽开,后者眉头便要蹙起,于是晏辞只好坐在床边守着他。
他就这样靠在床柱上一直到天亮,期间宫女宦官几次轻手轻脚过来换香都没能吵醒他们。
萧元安轻轻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转过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觉了,当他睁开眼时便看见晏辞尽职尽责地守在他身边:“晏卿,你先下去休息吧。”
晏辞道了声是,站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再一次遇到了清晨来给萧元安看脉的孙承修。
这一次他依旧按照礼数朝此人问安,而同上一次一样这人没有理会自己,若说上一次他还看了自己一眼,那么这一次他就是直接无视自己从自己身边径直过去。
第247章
就这样一连几天他晚上都没回家。
刚开始几天顾笙还没说什么,然而一直到第十天他终于不太乐意了。
“你看看你。”
趁着晏辞白天回来休息时,顾笙仔细端详着他眼下的黑眼圈,担忧道:“昨天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呀。”
晏辞叹息,岂止没好好休息,应该说压根没睡。他握了握顾笙的手:“殿下最近头疾犯的很频繁,我晚上得给他调安神香...若是我戌时前没回来,你就不要等了。”
“我不是说这个。”
顾笙把手抽了出来,拿着毛巾走到旁边的木盆边,一旁刚吃完奶的小予安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在小床上吭哧吭哧地翻过身来,侧着身用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安安。”晏辞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小予安的小脸,“会翻身啦?”
小予安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嘴角还带着奶渍,晏辞用指腹小心地帮他擦掉,顾笙拿来浸了热水的毛巾给他擦脸,擦完脸将崽崽抱起来,让他舒服地将头靠在自己胸口上。
顾笙用下巴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毛巾:“夫君,把那个洗一下。”
晏辞拎着毛巾拿出屋去洗,刚一出门旺财便吐着舌头跑了过来,好奇地抬头看着晏辞手里的毛巾:“...这不是吃的。”
他绕过旺财,旺财和家里其他人一样好些天没有见到他,此时开心地摇着尾巴围着他转来转去。洗完后晏辞将毛巾重新递给顾笙,见到旺财在门口探头探脑,想进又不敢进的模样,于是朝他一招手,旺财立马吐着舌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晏辞揉着旺财的脑袋,对顾笙道:“今天我见到那个御医了。”
顾笙瞬间明白他指的是谁,惊喜地转过身:“是那个能治好苏合的御医吗?”
“对,就是他。”晏辞道,“不过那人看起来不太好接触,想让他帮忙还得想办法。”
顾笙抱着小予安走过来坐到晏辞身边,小予安侧头好奇地看着地上的旺财,旺财则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晏辞侧头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你现在有了身子,我平时不在的时候你要注意休息。”
“有惜容和流枝帮忙哪里会累?而且小安安乖得很,我没事的。”
顾笙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我们在家里一切都好,但是夫君你才是最该注意身体的那个。”
说到此处,顾笙语气不免带着些埋怨之意:“何况你都连着多少天没睡好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宫里吧?”
晏辞托着下巴侧头看着他,顾笙在一旁絮絮念,小予安趴在他怀里和旺财大眼瞪小眼,不时打一个奶嗝,屋里小火炉上面放着的羊奶罐子不一会儿便冒出热气。
晏辞走过去将温度正好的羊奶倒入小瓷瓶,小予安吃完奶以后便又困了,顾笙将他放回摇篮,旺财好奇地跟过去卧在摇篮下面,将头趴在前爪上,安静地守着摇篮。
顾笙看到晏辞还坐在床边,于是走过去将身子往他的方向倚,晏辞下意识伸手接住他,让他坐在自己怀里,然后将手覆在顾笙的肚子上,他不敢用力,只是轻轻覆在上面,低声问:“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吐吗?”
顾笙笑道:“只是前两个月折腾了些,这些天好多了。”
晏辞语气轻松了一些:“那便好,若是他一直这么折腾,等他出来我就揍他。”
顾笙被他逗笑了,两人温存了一番,晏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不早了,我晚上还得去宫里,你...”
顾笙咬了下唇,似乎想让他留下,毕竟他好几天都是一个人睡了,于是垂下头小声问:“今天也不在家里吗?”
晏辞握住他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我保证一定在你睡醒之前回来。”
“你先睡一觉,明天一睁眼我肯定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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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戌时,晏辞照例去寝殿里换上安神香。
自从那日萧元安醒来,每次头疾发作的时候,晏辞除了去换香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在旁边陪着这位小殿下入睡。
刚开始他对这种在旁边守着人睡觉的人物还有一丝丝抵触,但是辛夷后来说萧元安睡觉时都会留着两个宫女宦官侯在一旁等着,只不过现在宫女换成了他:“你本来就是殿下的香官,殿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晏辞换完香进去的时候,几个宫女正在伺候萧元安入寝。
少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此时正倚在软垫上,就着床边的宫灯的光亮看书,听到声音,他抬头眼睛一亮:“晏卿,快过来。”
一个宦官立马拿起一个凳子放在床尾处,晏辞走过去坐下。
萧元安今日难得气色和兴致都不错,晏辞看到他手里书的封面上的字,是一个民间流传很广的话本,于是问道:“殿下也喜欢看话本?”
萧元安轻咳了一声,正经道:“都是辛夷他们从民间找来的东西,空闲时用来消遣解闷罢了。”
话虽如此,但他的眼睛里明明是兴致勃勃,分明很喜欢看这些东西。
晏辞低下头没说话,片刻后果然见萧元安合上话本,身子往前倾了倾,继续用随意的语气问:“啊,对了...晏卿,你上次讲的那个买蜡烛的小姑娘的故事,后来怎么样了?”
晏辞思索了一下上次故事结束时的进度:“后来卖蜡烛的小姑娘又点燃了一根蜡烛,而这一次,她在火光中见到了自己已故的祖母。”
“小姑娘急切地恳求祖母带她一起离开,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世上了。然而祖母的身影在蜡烛即将熄灭的火光中却渐渐消失,小姑娘实在太害怕了,于是她赶紧将手里剩下所有的蜡烛全部点燃。”
“于是啊,那一瞬间火光大亮,祖母的身影也再一次变得清晰高大起来,她走上前将小姑娘抱在怀里,于是她们在火光中飞走了,去了一个没有寒冷,饥饿,也不会有痛苦的地方去。”
萧元安出神地听着,一直到晏辞最后一句话说完,他才摇了摇头,正色道:“晏卿,这个故事不对。”
还没等晏辞问他哪里不对,他便吐字清晰道:“先前太傅与本宫说,这世上是没有神鬼之谈的,人更不可能见到已故的人。”
晏辞点头:“殿下说的很对,所以在故事的第二天,人们发现了坐在墙角,在寒冷中早已死去多时的小姑娘,想来祖母的身影和她先前见过的种种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萧元安抿住唇,许久他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那这个小姑娘一定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君主。”
“真正英明的君主,怎么能允许自己的臣民冻死街头?更何况她所在的地方知州肯定没有及时体察民情,所以才会发生这般惨剧。”
晏辞莞尔:“殿下说得是。”
萧元安摇了摇头,严肃道:“本宫不喜欢这个故事。晏卿你再换一个吧,就像上次那个会讲一千个故事的妃子那种。”
晏辞想了想:“臣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一个王爷的女儿的故事,殿下要听吗?”
萧元安点头。
“话说从前有一个王爷,他和王妃很恩爱,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不过他的王妃因病去世后,他又娶了一个新的王妃,而这个王妃嫁给他的同时,还带来了两个女儿...”
萧元安再次打断他:“晏卿,这个故事也不对。哪有官宦女子带着孩子改嫁给王爷的?这不合礼数。”
晏辞笑道:“殿下,故事的好处便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想象现实中没有的事,你说呢?”
萧元安点了点头:“好吧,那你继续说吧。”
晏辞于是继续往下讲:“可这个新王妃和她的这两个女儿都不喜欢王爷的小女儿...”
萧元安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本宫也有两个哥哥。”
他直了直身子,将手里的话本放在一边:“晏卿还不知道吧,本宫的那两个哥哥如今都已经不在燕都了。”
晏辞隐约知道他口中的两个哥哥指的是谁,无非是当今夺嫡最凶的两人,秦王萧元曲,和瑞王萧元和。
见晏辞没有说话,萧元安自顾自道:“以前他们在燕都时,还会偶尔进宫陪本宫玩,只不过后来本宫住进这东宫时,就没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