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楼道大门，我与弟弟的步伐几乎是同时迈进了那扇熟悉的房间。我们都脏兮兮的，浑身沾满了尘土，他被踢了几脚，我被打了几拳。
    我们相互搀扶着对方，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客厅。
    奶糖看到我们回来了，迈着猫步，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似乎在询问你们去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嘟嘟嘟，对方过了许久才接，妈妈有些着急。
    “诗涵，你弟弟找到了没有，”
    “妈妈，安念找到了，他没事。”
    电话那头，妈妈的语气松了一口气，“好的，知道了。新年快乐，安念，诗雅。”
    “新年快乐，妈妈。”
    我轻声回应，电话挂断。此时，我才察觉到自己握紧手机的手有些发抖。
    转头，视线落在弟弟的身上，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与其他时候不同，现在的顾安念，嘴角隐隐的带了一丝的笑意，我能感觉到，此刻他的情感不是悲伤的，失落的，而是，有点儿开心的。
    那些曾经的痛苦，似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我们共同抚平了。
    我走近他，不自觉地开口，想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
    “你看看你，浑身脏兮兮的，真不像话。”
    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我，压制着笑意，“姐姐也不差，和我一样脏兮兮的。”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温暖，平时的顾安念是不会和我开这种玩笑的。
    我走近他，手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对啊，现在我和你一样了，都成了被欺负的那个。”
    我轻轻蹭着他的脸颊，感觉柔软，似面包裹上了牛奶。
    和奶糖的毛茸茸的触感不一样。
    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他也没有退缩，而是微微回蹭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回应道。
    “好吧，那就一起吧，”
    我起身，拉着他走向浴室。
    “来，咱们一起洗个香香，要不然姐弟俩都脏兮兮的，怎么过新年呢？”
    浴室里的灯光柔和，水汽弥漫在空气中，温热而湿润，他背对着我，这么多次了，还有小男孩的一丝羞赧，我们脱下各自的衣服。
    把它一同丢在脏衣篓里。
    “安念，你脱好了吗？”
    我回头，他早已熟练的脱了个精光。
    依稀能见到他耳根处的桃红。他少了前几次的拘谨，主动走上前，
    打开淋浴，挤了点沐浴露，伸手触碰我的身体，清洗我身上的污渍，
    他的手掌的触感，从我的腰侧一直抚摸而上。
    手掌掠过我胸部，指腹擦过我乳头时，我不由一愣。
    他感受到了我的颤动，抬头，用湿漉漉的眸子看向我。
    “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
    我的身体逐渐被泡泡覆盖，被他的手掌覆盖，他有意的避开和我腿心那边区域接触。
    我笑了，弟弟还是有拘谨。
    他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姐姐，你看，现在不再是只有我脏了。”
    他的话简单，却在我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我忽然有些哽咽，视线有些模糊。我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入怀里。
    此时的我们还不知道，他的那句话，我们一起脏了一辈子。
    肌肤贴着肌肤，心贴着心，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相互的心跳逐渐同频，我们这样依偎了许久。
    我看着顾安念的眼，他的睫毛微长，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他看着我，眼神没有避开，我看着他。
    慢慢的心里一阵瘙痒从我的眼，传到我的心脏，再传到我的四肢百骸。
    他来牵我的手，手指插入指缝，我们十指相扣，
    我闭上眼睛，等着他来吻我。
    浴室里氤氲水汽飘散在我的四周，让我的世界变得朦朦胧胧。
    一个湿热的吻自上而下的吻到了我的唇瓣上，很浅，浅到只是一个轻微的触碰。却在这模糊的世界无比清晰。
    我很开心，开心他的主动，开心他接受了我，开心，以后可能就不是我独自一人。
    我回吻他，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一个来自姐姐的吻，一个记号。
    标志着他属于我了。
    或许，这个时候，我们并不清楚，爱是什么，我们仅靠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做着依靠本能做的事，去释放。
    只觉得我需要他的陪伴，他也需要我的陪伴。从出生开始，一直以来，彼此陪伴。
    两个孤独的人通过灵魂紧紧的粘连在一起。
    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们血脉相连，灵魂相融。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