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早就喜欢上哥哥了”
作品:《雨潮(骨科兄妹1v1h)》 一连几天,骆夏都将自己困在卧室。
饭照吃,朋友照常联络,生活和学习一切照旧,可就是不跟段林讲一句话,即使每天晚上段林都会抱着她睡觉。
两人像是互不干扰的合租室友,没有任何交集住在一个屋檐下。
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她也都已经跟贺郁川解释清楚,但不包括她和段林的关系。
没必要,两人早就是在正常不过的兄妹关系罢了。
夜晚总是静的。
卧室漆黑一片,纯白纱帘随着窗隙渗进来的夜风徐徐摆动,空调发出的“呜呜”声萦绕在耳边,骆夏身上的白色睡裙被动作拉起,露出一截光洁小腿,她坐在床边,双手抱着双腿看向窗外。
一连几日的夜晚,骆夏都会这样做。
段林没有过多干涉她,依旧像往常照顾她一样,洗衣做饭陪睡觉。
这像极了她脑子里幻想出的两人以后的生活,可骆夏没想到如今两人会是这般情形。
霓虹灯闪过,飘忽不定的灯光闪过她眼眸。
晶莹泪珠定在眼角未滑落,骆夏也不去管它。
墙壁上的钟摆滴答滴答走着,钟声响起,刺痛她耳朵,神思拉回,她扭头看一眼钟表。
晚十点。
段林要回来了。
骆夏打开手机,订好一张后天飞美国的机票后,掀开杯子钻了进去。
她要在人回来之前睡着,免得又听见什么伤人的话。
骆夏蜷缩在大床上,黑发铺散在枕头上,几缕碎发遮住翻红的眼角,睡意朦胧间,卧室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几分意识被惊扰,骆夏像梦魇似的睁不开眼。
脚步声极其微弱,待到床垫微微下陷,自己落入一个温暖怀抱,骆夏有了真实触感之后,才惊觉是段林回来。
又提前入睡失败了,她有几分懊恼。
孔武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细腰,后背贴着胸膛,后者的心跳声隔着衣衫敲打着她的背,连同她这颗心也跟着乱起来。
但骆夏还是不动声色的窝在他怀里假寐。
炽热呼吸打在她后颈,段林将头埋进她颈窝,一呼一吸的深深吐着热气,凌冽气息霎时包裹而来。
碎发扫过她肩颈,耳廓,刺着她脸颊,好一会儿才褪去。
段林重新枕在枕头上,抱住她,就当她以为可以好好睡觉时,低沉嗓音从身后传来:“夏夏,哥哥知道你没睡。”
停顿两秒,段林声音哑的不像话:“哥哥也知道,你这几天一直没睡着,跟哥哥说说话好不好?哥哥求求你。”
骆夏双眼缓缓睁开,望着眼前那道飘忽不定的影子,眨眨眼又将眼睛闭上。
段林望着怀里人的身影,心痛的无法呼吸,明明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可他却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抓不住骆夏。
“哥哥先对那天说出的话,说声对不起,惹夏夏不开心了,是哥哥做的不对。”段林将怀里人紧紧拢在怀里,声音像是在幽谷传来,悠远而绵长。
酸涩冲上鼻尖,骆夏心尖一疼,眼泪掉了下来。
段林的确惹自己不开心了,还把自己伤的透透的。
段林平静的陈述着:“哥哥其实也不想这样,但让你和贺郁川结婚,是哥哥能……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两年前因为父亲的有意试探,段林不得已将骆夏送出国护起来。彼时他太年轻,他没有任何可以对抗父母的资本,他只能假意顺从父母去完成他本该完成的任务。
一切都尚未定局,他无从知晓骆夏对他的感情究竟只是利用还是珍爱,段林不敢再让旁人知晓半分,所以他处处遮掩,处处躲藏,甚至不惜于和谈烟合作假扮关系去冲淡父母以及圈子里对那段关系的疑云。
可连日来,看到贺郁川和骆夏亲密无间时,段林心里才明白,或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非分之想,年少时的荒唐皆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骆夏应当是喜欢贺郁川的,她从未对旁人有过那样的感情与接触。
因此停车场遇到贺郁川那一秒开始,他思考了无数种方式来保护夏夏。
两人亲密的行为可以解释,但,那些话不能。
没有谁会觉得跟自己亲哥搞在一起的女孩子正常。
所以从一开始,他便只能先发制人,让贺郁川处在被动位置,让他挑不出夏夏的一点错,让他无视他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切。
也让骆夏可以顺理成章的嫁进贺家,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可他好像又行差踏错一步。
震颤的肩膀,细小的呜咽声从怀里传来,骆夏听完段林讲话,再没抑制住哭声。
少女声音悲恸,段林亲吻着她后颈,继续说:“哥哥一想到你要跟别人在一起生活,一起度过以后的人生,我就嫉妒的发狂,我就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月光照进屋子,一束束幽暗光线将卧室切割成几块,亮白光最终落在门板后的那束蓝色鸢尾花上。
“我觉得我快要疯掉,你可能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爱上自己的亲妹妹。”尾音渐渐消散在空中,段林自嘲般摇摇头,“可……可我就是这么一个变态,我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
心头一震,骆夏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极具收缩,嘴巴微张,像是一场呼啸而来的海啸将一整颗心裹挟,激流拍打得她浑身发抖。
哥哥,真的喜欢她?!
段林语气带着潮气:“哥哥爱你,但哥哥又不能爱你,哥哥快要被折磨疯了。”
漆瞳震颤,段林再也藏不住任何情绪,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将少女后背打湿,圈在少女腰上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将遗弃的宝物找回,再也不舍得丢掉。
肋骨被段林肋的发疼,呼吸一口都困难。
可骆夏此刻竟如受虐者一般,连疼都不说。
月光西移,开得灿烂的鸢尾花渐渐湮没在黑暗中,只剩下最后一点余光扫弄在油亮的绿色叶子上。
“哥哥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哥哥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哥哥再也不能经历没有你的日子了。”
哭腔越来越重,喉咙被酸涩震得发麻,段林几欲张口,可喉咙像是被封住那般说不出一个字。
喉结滚动,语气近乎卑微的祈求怜爱:“夏夏,说一声爱哥哥吧,哥哥求你了,哥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背湿漉一片,骆夏早已泣不成声,肩膀抖动的不像话,张着嘴巴呼吸着,泪水打湿黑发,黏腻潮湿感在脸颊蔓延开来。
明明段林说喜欢她,可她竟然感受不到一点欢喜。
如果两年前自己就知晓对哥哥的爱意,哥哥会不会就不那么痛苦,会不会两人就不会分开,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会变得那么煎熬。
骆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终是苦尽甘来了。
鸢尾花束彻底隐匿在昏沉角落,月光移至书桌,桌面上连个人的合照被月光打湿。
骆夏抽噎几声,将心头的五味杂陈尽数压下,手掌因为拭泪变得湿漉,缓缓向下握住那宽厚大掌,感受着身后人的热意,她气声说道:“早在两年前就爱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