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澜嗤笑一声,抽出口袋的手帕,将姜时漾流血的手心包扎起来。
    他低垂着眉眼,规矩地打着结。
    姜时漾有些看不懂,她用微凉的手背贴在他的颈部,有些好奇:“你不难受吗,为什么拒绝?”
    纪听澜呼吸沉重,声音低哑:“我不喝人血。”
    姜时漾愣住,了然说:“你果然还是……”
    纪听澜打断她,他的脸一时之间有些红,“不管你在想什么,反正答案都是——不是。”
    “你没有解药吗?”
    姜时漾哪里有解药,这药都是被硬塞来的。
    她坦诚摇摇头,用被包扎好的右手触碰了一下他的小腹,她缓缓开口:“好硬,你发情就这样吗?”
    姜时漾只见过一个发情的alpha,就是沉殊然。
    他发情时,格外脆弱爱撒娇,不像纪听澜,眼里好像写满了浓浓的情欲。
    纪听澜军裤下的性器肿胀,顶着姜时漾的大腿肉,这种明明该是暧昧旖旎氛围的肢体接触,却硬生生被姜时漾变成了他不分场合发情的审判。
    纪听澜还想说些什么,姜时漾掐着他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他所有的抱怨怒骂都被吞回肚子里。
    面前人带着芳香的躯体和香甜的口液混合着扑面而来。
    他有些愚钝,不会张嘴,只能任姜时漾教育着调教着抻直嘴角。
    姜时漾退开一点距离,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到他脸上,“不会张嘴吗?”
    纪听澜又没反驳,只说:“再来一次…我知道了,这次知道了。”
    他微张着嘴,等待着姜时漾渡给他口液。
    但姜时漾却从他身上跳下,毫不留情转身。
    他知道,刚才的自己在舌尖触碰到姜时漾口腔的时候,药效就已经减弱了。
    他盯着自己的下体,在被吻上来的瞬间,一直胀硬的阴茎,又射了。
    从训练场出来后,姜时漾按着发着荧光的手环,“你平时不是很爱吐槽,怎么刚才一声不吭?”
    谢观今认怂道:“我现在属于逃犯,当然要避着当官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叛逃,帝国对你不好吗?”姜时漾无意问道,她并不期待谢观今能给出什么真诚的回答。
    谢观今沉默了几秒,有些不着调的欠揍声音从姜时漾脑海里传出:“没有,挺好的,就是有点厌烦那种生活了。”
    帝国和联邦停战的数十年里,他作为优良的战斗型人造人,被拿去军部做陪练。
    激光枪一次次射穿他的身体,他们仗着他不会死这一点,一次次把他虐待得千疮百孔又重组。
    那种情况下,他做出了叛逃的决定。
    姜时漾淡淡说道:“那以后跟我一起去了军部,你岂不是要像老鼠遇到猫一样躲着他?”
    一起,这个词有些像承诺,无端地有些暧昧,尤其是对于她们这种关系。
    谢观今很难评判她们是什么关系,身份八竿子打不着,一个帝国叛逃的人造人、一个隐藏身份的omega。
    好像都是有秘密的,却又不介意把彼此的秘密剖开给别人看的。
    他不介意,是因为那个人是姜时漾,他可以信任可以交付。
    而她不介意,也是因为她是姜时漾,她有事情被捅破后仍能镇定自若的胆识。
    谢观今虽然嘴上说,想看她慌张,想看她发情。但他希望,她最好永远不要遇到能让自己慌张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在这种彼此坦诚的身份下,变得暧昧,他可以是她发情期时的“一次性抑制剂”,就像之前临时标记她的那个人一样。也可以是死皮懒脸缠着她、躲在她手环里的“通缉犯”。
    待走至僻静无人的角落时,谢观今突然现身,抓住姜时漾的手,他细细抚摸着她的小指,说:“我还以为你在军校毕业后,就会把我交给你们那个什么教官。”
    姜时漾直言不讳地坦诚说:“我发现,自己发情期时确实需要一个alpha。”
    谢观今气得磨牙:“所以,以前是那个男人,现在变成我了是吗?”
    他从身后环住姜时漾,用尖牙摩挲着她后颈被隐藏腺体的地方,喃喃道:“姜时漾你个坏女人。”
    姜时漾按住身后一直动弹的头颅,试图让他停下用又密又软的发丝攻击她皮肉的举动。
    她的手不算用力,只是制止了他的行动。
    “谢观今…”她叫他的名字,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她想她不需要解释很多。
    向上走,哪怕摒弃很多感情,这是她六岁时就定下的目标。
    谢观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的程序里已经被植入了偏偏喜欢坏女人这个指令,所以哪怕你把我交给你们那个教官,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谢观今咬的动作换为舔,比人体的温度略低的人造舌轻舐着她的后颈,他仿佛嗅到了她极淡的梅子味信息素味道,但她发情期刚过并且伪装性别的药物刚服下,所以这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那天晚上,夏知着找我了。”谢观今向她坦白,这段秘密对话,他没有必要向姜时漾一五一十地解释,但他还是说了,或许是某个瞬间他能感受到姜时漾对他态度的松动,又或许是他单纯犯贱,想把自己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姐姐,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他说了什么,好不好?”为了掩盖自己片刻的心动,谢观今又像平时一样嘴贱了一句。
    他以为,接下来迎来的会是姜时漾的一拳,或者掐着脖子威胁,更好点的是一巴掌。
    但姜时漾却只是淡淡点头:“我知道的,他找你要设计炸掉联邦军校是吗?”
    联邦和帝国重新对立的导火索。
    谢观今愣住,哂然笑问:“你怎么知道的?”
    姜时漾不置可否,她只不过知道游戏剧情,稍微思考了一下猜到的。
    “别答应他。”姜时漾说。
    谢观今有一瞬间觉得她这句话没说完,后面应该还有个称呼,比如“别答应他,乖狗狗。”之类的。
    姜时漾转过身正对着他,手指伸到他的唇边,压着下唇,抻开唇缝,手指挤入他的口中,按住那白净光滑的牙齿。
    像威胁也像耳鬓厮磨的调情,“我知道你的命门在舌头上,别答应他,不然我会让你没机会再被打碎了重组的。”
    好冷酷又好无情,其实比起逗弄狗狗一样的教育方式,她更适合这种,不听话就打到服。
    谢观今咬住她的半根手指,牙齿并没有用力,只是不顾形象地把口水留在她的指节上。
    “听话好吗?”
    “你这样像逗狗一样。”谢观今含糊不清地轻笑。
    “那你会听话吗,好狗狗?”
    谢观今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这个称呼。
    “你这样哄过多少人?”谢观今问。
    姜时漾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起来,谢观今不乐意了,捂她的嘴:“不想听你的回答了。”
    谢观今的手心触碰到她的唇,很软,很难相信这么软的唇会经常说那么让人心寒的话。
    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唇贴在自己的手背上。
    比这隔着一个手掌更暧昧的亲吻不是没有,但谢观今的心仍旧会为之悸动,尤其是他不征得同意就吻下后,姜时漾睁着的看向他的双眼里,写着的纵容。
    “我会是你最听话的狗狗,我是认真的。”他另一只手抓紧她的手,五指撬开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