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没被发现。
    夏蔓松了一口气，背着背篓准备回家。
    “谢自然，今天吃什么？”
    “土豆烧鸡。”
    “加点蘑菇吧。”
    “好。”
    夏蔓从水缸里取水，准备将新鲜蘑菇清洗一下。
    谢自然向锅中倒入热油，将切好的姜丝、青辣椒段、干辣椒段、八角倒入锅里，炒出香味后加入土豆块，等土豆表皮炒至微焦后再加入五香粉、酱油、盐，将微炒过的鸡块倒入锅里，加水焖煮。
    土豆块切的很大，所以不用担心被煮化。
    夏蔓将洗好的蘑菇切成小块，放到灶台边备用。
    吃饭的时候，夏蔓一直在暗戳戳地偷看谢自然，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谢自然，你最近有去溪流边吗？”
    谢自然奇怪地看了夏蔓一眼：“昨天去打了水。”
    夏蔓心不在焉地夹了一块蘑菇。
    “你有看见什么吗？”
    谢自然仔细想了想：“看见了。”
    夏蔓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好多鱼。”
    高高提起的心又落回了原处，夏蔓试探地道：“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
    没看见就行。
    夏蔓开开心心地夹起一块鸡肉，刚送到嘴里，又听谢自然道：
    “溪流靠山林那边有一排陶器，是厂房的陶器不够用了吗？”
    夏蔓的嘴卡壳了一下，然后缓缓放下筷子，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鸡肉。
    “唔，差不多，前几天不是摔了一个烧水壶嘛。”
    谢自然没有再应声，夏蔓却陷入了犹疑。
    陶罐里的东西，谢自然应该没发现吧？
    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不对，就算发现了，她也未必能猜到那是什么。
    夏蔓只好自我安慰一下。
    她肯定猜不到。
    谢自然看着吃饭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的夏蔓，眼珠转了转，埋头扒了几口饭。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夏蔓决定第二天就去烧陶。她准备等谢自然去上工后再去烧陶，结果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谢自然出门。
    “你今天……休息吗？”
    “嗯。”谢自然穿上自己的罩衫。
    “你穿这个，是要去哪吗？”
    谢自然扭过头，看着夏蔓。
    “我看溪流边的陶器晒得差不多，准备烧好了再拖回来。”
    夏蔓没忍住瞳孔地震。
    我看……晒得差不多……
    谢自然果然已经看过了那几个陶器！
    也对，以谢自然的性格，没看过才不正常。
    “今天不去吗？”谢自然问道。
    “去。”
    夏蔓取下自己的罩衫。
    不管有没有被发现，先得烧出来。
    柴火间堆满了枯枝树叶，夏蔓将木材取出来，运到水泥地上。
    直到现在，她们还保持着原始的露天烧陶的模式。
    建灶太麻烦了，使用率也不高，直接被她们俩人选择性无视。
    器具够用就行、能用就行。
    溪流边的火光一直燃到了夜晚，晚风从溪流上吹来，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令夏蔓忍不住裹紧了外套。
    早知道就不等了，直接带着谢自然过来烧，说不定下午就能烧完。
    “冷吗？”
    “有点。”
    夏蔓忍不住往谢自然身上靠。
    挤一挤，总比一个人的时候暖和。
    谢自然伸出手臂，将夏蔓环在怀里，两人靠在一起，眼睛望着火光，眼里却是空洞的。
    夏蔓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这火光，什么时候才能熄灭啊！
    初冬的寒风在那灰烬堆里旋绕着，吹灭了最后一点火光。夏蔓立刻跳了起来，欢快地道：“火灭了，火灭了，可以回家了！”
    她转身去推脚踏车，谢自然去检查陶器的烧制情况。
    夏蔓刚转身，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大声道：“别动！”
    谢自然的手刚碰到陶罐，被吓了一跳。
    “别动，很好，就这样。”
    谢自然完全不敢动。
    夏蔓立刻走过来，抱住陶罐。
    “你去开车，我来收罐子。”
    谢自然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那陶罐。
    “好。”
    见谢自然转身，夏蔓赶紧伸手在陶罐底部摸索着，将里面的东西塞到自己口袋里，确认其完好后，一脸正经地开始检查陶器的情况。
    这个季节坐车有点冷，谢自然便陪着陪着夏蔓，推着脚踏车慢慢走。夏蔓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连走路都是轻快的。
    “谢自然，快到腊月了哦！”
    “嗯。”
    “你知道今年腊月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
    “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百个年头哦！”
    谢自然停下脚步：“你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夏蔓看着她，“你不开心吗？”
    “你开心，我就开心。”
    夏蔓脸上的笑容简直无处可藏。
    “谢自然，你这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没有，都是真心话。”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夏蔓的脸被寒风吹得有些泛红。谢自然在前面推车，她在后面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