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清感觉心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金千寻还在他颈边摩挲,说出了一句让云司清更震惊的话,
    “是因为师尊察觉了我对你的情意吗?”
    云司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情意?
    金千寻自问自答,“师尊察觉了我的心思,却不想挑明让我难堪,所以封存了我的记忆。”
    云司清怔怔地看着洞顶,听得越发一头雾水。
    他虽从未深究自己当时行为的原因,可却也绝不是千寻现在说的这样。
    千寻对他有什么情意?
    不是师徒之情吗?
    还能是什么?
    云司清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想知道其中答案。
    金千寻灼热的呼吸在云司清颈间萦绕,
    他气息急促又紊乱,像是已是处在失控的边缘。
    金千寻:“我知道,我知道师尊想我一直是从前那个对您敬爱有加的金千寻。”
    “可是我真的忍得要发疯了。”
    云司清不由问道:“为何?”
    话一出口,云司清稍愣。
    他动了动手指,
    发现先前那种灵魂被桎梏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已经可以勉强做到抬手。
    他此时当是身处千寻所营造的幻境里。
    千寻对他自己所生成的幻境,有一切绝对操控权。
    而此时这种操控的削弱,只能说明千寻已是强弩之末。
    金千寻的声音在发抖,他压制云司清的手也在发抖,
    “师尊还不明白么?
    我只要在您身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念想。
    即使您那日点我,让我不要对您再有非分之想,让我忘掉您,好好专注修行,
    可我还是发疯一样,想得到您!”
    云司清:“……”
    千寻的心悦之人,竟是他自己?!
    云司清心底一阵阵的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徒弟……
    他的徒弟竟是因为心悦他,因为不断压抑自身的情感而痛苦到几乎要走火入魔的程度?!
    云司清此刻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绘他心底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平日有多一板一眼,旁人对他只有敬畏。
    心悦。
    第一次,有人说心悦他。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云司清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晕头转向,
    连一直被紧紧扣着的手被松开了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直到,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紧缠的腰封。
    “师尊,我真的好想……”
    金千寻似乎很紧张,很忐忑,以至于他的手在颤抖。
    从未经历过情/事的云司清,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一愣神,金千寻连他衣襟都扯开了。
    如此冒犯的行为,云司清虽不明所以,掌心却还是悄然续起了灵力。
    “师尊,您容我这一次冒犯吧。”金千寻在云司清耳边轻声道。
    他轻柔的吻落在云司清的眉眼、面颊、唇角,虔诚如同朝圣。
    云司清蓄满灵力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了下去。
    他发现,若顺从千寻的意愿,千寻身上的魔气似乎会减弱一些。
    *
    识海之外,一直守在云司清身旁护法的丹劲风,很快发现了异样。
    他以为是自己方才打盹,还没完全醒神。
    不确定,再看看。
    再看看,不得了。
    丹劲风双眼瞪圆,怪叫一声,夺门而出。
    他可能看见了他不该看见的,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
    宗主和金千寻在识海双修!!!
    丹劲风扶额在门外焦虑地走来走去。
    他怎么没想到呢,一向顾全大局,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带眨眼的宗主,一碰上金千寻危在旦夕竟一反常态的冲动。
    原来不是师徒情分啊。
    唉……这么大的秘密,好怕忍不住找人倾诉啊。
    *
    沈修韫刚回一指峰,便撞上了神色焦急的祝星遥。
    “师尊方才去哪了?让弟子好找。”祝星遥像是猛然松了口气,有些惊喜的看向沈修韫。
    然而沈修韫兜头给了他一盆冷水,“我需要事无巨细都向你汇报吗?”
    祝星遥眼底那点喜悦顿时荡然无存,“弟子不是……”
    沈修韫:“又或者,你在担心我会逃跑?”
    他不明白,祝星遥在忍什么。
    都这样了,也没见黑化值涨。
    他真的很累,救赎游戏真的没力气玩了。
    脑子里斑驳混杂的记忆,像凌迟,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祝星遥:“……”
    沈修韫面无表情的从祝星遥身侧走过,声音略带一丝嘲讽,
    “若是我跑了,你再把玄天宗的人抓起来,威胁我说‘师尊若晚出现一息,弟子便杀一人’可怎么办?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跑。”
    像上一世,把一切当成一个虚幻的噩梦一样去逃离的心境再也不会有了。
    他在玄天宗待了好几年,
    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
    与他有了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他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狠下心不顾一切去逃跑。
    祝星遥脸色煞白,苍白的保证,“师尊,弟子不会再那样做了,真的不会了……”
    “你最好是。”沈修韫深深看了祝星遥一眼,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