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给苗媃写了一封信,让她速带幽音虫回来见他。
    据可靠消息称,沈砚礼跟司槐前日便已离行宫,往京中回了。
    而苗媃一直都没给他写过信汇报。
    司徒青辰就只能寄希望这最好是说明,苗媃那边一切正常。
    原本司徒青辰是绝不愿把幽音虫这种东西,留在府中的,为的就是怕事情提前败露的话,他难摘出去。
    但如今计划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他可不想这种时候,他的宝贝,出什么岔子。
    信件送出,司徒青辰的心却仍然越来越不安。
    直到,司徒青辰于三日后,接连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沈砚礼回府,司槐的状态似乎仍是糊涂虚弱的模样。
    这让司徒青辰,稍微能说服自己鬼市之事,就是巧合了。
    第二个好消息便是,稍晚些时候,得知苗媃已经到京。
    去看守鬼市这段经历,让苗媃成长的更为谨慎。
    与她接头的人,向她索要幽音虫,被苗媃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是,此物她只跟大人单独交接,绝不准予有第二个人插手。
    这份谨慎在如今,让司徒青辰十分欣赏。
    当即便安排了苗媃入府,当然是被黑缎遮目,防止其记住道路。
    只是,此刻的苗媃,是司槐。
    当初在行宫,司槐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才醒。
    沈砚礼想了许久该如何跟司槐解释,结果司槐醒后两句话,就让沈砚礼破防了。
    司槐:“何时觅得幽音虫?”
    司槐激动的坐起身,还不等沈砚礼回答,柔眉逐渐蹙起,有些不是很确定的疑惑道:“血腥味浓重,何来此异?”
    两句话,直接让沈砚礼费力找到的所有借口,全都不成立了。
    躲在暗处的隐风几人,相视一眼,也都觉得惊异。
    要知道,殿下已经提前想到血腥味司槐可能会比较敏感,特意让他们务必好好清理。
    先不说苗媃死的那房间,距离司槐现在所在隔了多远,就单说打水擦地,他们便少说擦了十遍不止。
    这期间,还洒了很多能消除血腥气的药粉。
    交工之前,隐风几人甚至丢人的撅着屁股,像狗狗一样,趴在地上,简单闻了一遍。
    不仅一点血腥味闻不到,甚至还有股淡淡的花香,这才放心离开的。
    结果一瞬间就露馅了。
    沈砚礼额角突突的跳,深吸一口气,将整件事稍微修改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内容,说给司槐听。
    沈砚礼沉声道:“苗媃姑娘,为保幽音虫卵,不惜吞之入腹,藏匿于内。然内力尽失,虫卵生长,非她所能控。自知命途多舛,遂来见我,我已将槐儿境况,一一告之。她闻言,悲从中来,含泪自尽,将幽音虫留于此处。”
    真假参半的话,最难分辨。
    何况沈砚礼只将苗媃是如何来此的内容做了更改,作为完全不知情的司槐来说,根本发现不了。
    司槐只是一瞬迟疑,觉得苗媃当时给他的感觉,不像是会主动找沈砚礼求合的人。
    在司槐的第一反应里,如果苗媃意识到自己可能活不到再见之时,应该会提前计划。
    但一想到,不管过程如何,苗媃从吞卵的那一刻开始,根本就没想过继续活下去。
    司槐便觉得心脏绞痛不已。
    他又一次晚了一步。
    沈砚礼心疼的望着他,想要将司槐抱在怀中,却忽然发现司槐含着泪,看向自己的眸中,闪着坚毅的光。
    沈砚礼为之一震。
    司槐颤声说道:“吾有妙计一策,若得天时地利,司徒青辰恐难见寿宁之节矣。”
    第68章 司徒青辰,叛国之罪
    司槐以苗媃的样貌入府后,便被人带到书房等待。
    遮目的黑纱被摘下,司槐蹙眉短暂适应了光线的变化。
    司徒青辰还是有脑子,他料定苗媃对司徒府的构造完全不清楚,为了不让她看出这里究竟是何处,竟还特意伪装了一下。
    将连接暗室的书房搞得阴森诡谲,换做初来乍到的人,可能还真会被唬住。
    奈何司槐对司徒府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只一眼便看出了这里究竟是何处。
    随着引路人,提灯走入暗室内,司徒青辰着一身黑袍,覆鬼面,坐在那虚假的龙椅上。
    透过那双眼,司槐能窥见那疯狂的欲望。
    司槐恭恭敬敬的行礼,用苗媃的声音唤道:“主人。”
    司徒青辰很满意,他朝着司槐招招手,司槐走向他时,其他手下人纷纷离开。
    司槐心底暗暗发笑,他光是看一眼,便知道司徒青辰这是打算做什么。
    看样子他不在的这几年,司徒青辰惯用的招式还是那么几招,没一点新意。
    当年有其他人在场时,司徒青辰对季黎安永远都是严厉的,却又会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表现出一个父亲该有的心疼。
    就好似在说,爹不是不疼你,只是人多眼杂,万一你的身份被发现,恐怕会有危险一样。
    现在想想实在可笑至极。
    司槐才刚走近,司徒青辰便迫不及待的搂住他的腰,司槐顺势侧坐在司徒青辰的腿上。
    看着这个即将年过半百的男人,一脸欲火难泄的样子,司槐只觉得一阵反胃。
    在心底默默盘算着,沈砚礼应该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