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作品:《真男人不搞假gay[星际]》 奥斯顿没说话,鹿鸣泽便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我猜你暗中调查过我,没有腺体,却长得跟你们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差别……你肯定调查过我吧。”
“我只查过古早人类出现的星球,在几颗星球上倒是发现过一点痕迹,但是古早人类早就不存在了,这几颗星球中也没有叫做‘地球’的星球。”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我以前的职业比较特殊……虽然也是给政府做事,但是跟你们机构都不一样,具体说也说不清楚。然后有一次我出一个特殊的任务,掉进……”
鹿鸣泽一想起自己是掉进沟里摔死的就忍不住黑线,到现在都不想提:“出意外,昏过去了,然后就到了斯诺星。伍德大婶救了我,我就在那里生活下来了。”
奥斯顿有些疑惑:“那你没有找过自己的家乡吗?”
鹿鸣泽心说那哪儿是我能找就找到的地方啊,想了想还是换一个更容易理解的方式给奥斯顿解释:“我是坐时光机出任务的,然后时光机在时空裂缝中迷失了方向,我的家乡不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找得到。”
“时光机?”
鹿鸣泽抽抽嘴角:“你不会没听过这种东西吧。”说好的科技发达无所不能呢?连变形金刚都设计出来了,总不会不知道时光机吧。
奥斯顿轻笑一声:“那倒不是,时空裂缝的说法以前有过,却仅停留在理论上,而时光机……据我所知,星际范围内还没有人公布出时光机器的发明,真正从裂缝中掉入另外时空的事例更是闻所未闻。”
鹿鸣泽心里暗道不好,这次吹牛吹大发了。
“不过也许你们家乡比这里的科技更加发达进步,我对地球越发好奇了。”
“……”现在承认自己只是在吹牛还来得及吗,他还没忘奥斯顿有个“征伐者”的身份,看上地球了是怎么回事,这外星人莫不是想对他的地球下手啊?!
好在奥斯顿没有再对地球上的科技表现出好奇,而是转向他没有性腺这个问题:“其实在星际范围内,有很多不同的物种,没有腺体的大部分都与人类不是同一物种,但是你显然不是这一范畴。”
“什么?”
“比如樊撒星上的人,他们比我们拥有更强的战斗力,没有性腺,但是外表与我们也不同。”
鹿鸣泽听到这里倒是好奇起来,他转头看向奥斯顿,对方便解释道:“他们的发情期也受信息素控制,只在颈后没有腺体而已。至于外表……等你见到他们的模样就明白了。”
鹿鸣泽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奥斯顿这句话不对劲,便问道:“怎么听你的意思,这次不是单纯跟樊撒星的人交战的?还要跟他们打交道么?”
奥斯顿不置可否,只笑着说:“你刚刚不是看见西维尔在和樊撒的战舰对峙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许还能看看热闹。”
第96章 所有人都可以动摇,唯我不行
“洛伊带领一小部分先遣队以刺探敌情的名义进入樊撒星,也是他发现了另外冰冻被迫进入休眠状态的两千人,我接到信息立刻带援兵赶来,却被绞杀树拦在半路。”
鹿鸣泽背着奥斯顿返回途中,他还在陆陆续续将他们来到樊撒星之后发生的一些事告诉给他。
“你的援兵里面有没有玛丽?她不会也在里面吧!”
奥斯顿让他放心:“他们是新兵,即便上了战场,也会被分在前线,我带的是部分有经验的精英。”
——言外之意,就是说玛丽这等小兵只够资格做炮灰的。
鹿鸣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却突然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由问道:“你是接到洛伊的消息之后,就掉进地下的?”
奥斯顿跟着沉默下来,鹿鸣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几乎能猜到他沉思时候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对方开口问道:“你怀疑洛伊?”
鹿鸣泽笑嘻嘻地说:“我是觉得奇怪,你对洛伊的信任完全超出普通警戒线以外,难道因为他是自由公会的人,你就对他放松警惕?自由公会的入会条件很苛刻吗,其中就不会混入别有用心的人?”
奥斯顿沉吟片刻:“你不了解洛伊,有这种怀疑也可以理解。”
鹿鸣泽两只手往后托住奥斯顿,习惯性把他往上颠了颠。他心里不满,却没说话,等着奥斯顿把剩下的说完。
但是奥斯顿不知道是不是被鹿鸣泽颠那一下颠掉了灵感,还是觉得没必要再解释,很刻意地岔开了话题:“还有多远?”
鹿鸣泽抬头往前望了一眼,没看见什么飞船的影子,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毒辣,映得他睁不开眼。
“如果没记错,应该快了。我也着急回去找玛丽,说实话,西维尔的大名我在斯诺星上就听说过,那位上校以果敢狠辣的军事手段著称,很难想象在这种状态下,他还会对手下的士兵有所怜惜。”
奥斯顿笑道:“至少我们到现在都没听到枪炮声,这也算一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远处轰的一声,鹿鸣泽和奥斯顿都条件反射抬头看过去,只见一朵硕大的蘑菇云从远处升腾起来,鹿鸣泽差点直接把奥斯顿扔到地上。
“隐蔽!”
鹿鸣泽几乎在奥斯顿开口的同时背着他往旁边灌木丛中一滚,流弹“嗖”地一声射过来,恰好落在两人身边,奥斯顿条件反射地把鹿鸣泽压在自己身下,流弹一颗接一颗地射过来,鹿鸣泽在他身下微微一抬头,立刻被奥斯顿抓着手压结实:“别动!”
鹿鸣泽能听到奥斯顿压抑的呼吸声,他感觉到对方的紧张,于是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鹿鸣泽侧过头,把脸贴在湿润的泥土上,他的汗水顺着额头缓缓流下来,一条五彩斑斓的肉虫子从眼前蠕动爬过,奥斯顿突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抓着鹿鸣泽的手压在他身侧,对方的脑袋随之也蹭下来,在鹿鸣泽颈后慢慢磨蹭着并与他完全贴合。
他做了一个类似于彻底放松下来的动作,把鹿鸣泽完全抱在怀里,两人像倒扣的两个勺子一样趴在地上,外面虽然枪林弹雨,近距离交谈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鹿鸣泽愣了一会儿才问:“你怎么知道会有流弹?”
奥斯顿把他抱得更紧一点:“西维尔一向是这样的作风,先重兵轰炸,然后扫射,最后派士兵上阵。刚刚的流弹是他们刚开始用重兵,这一段过去,我们才能靠近,不然会被波及。”
鹿鸣泽微微向后扭过头,奥斯顿便将他松开一点,鹿鸣泽把身体转过来,看着奥斯顿问道:“他想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吗?”
奥斯顿没做声,鹿鸣泽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他们只是想强迫这颗星球加入联邦,用了重兵,几乎不会有人活下来。”
他们的教科书都将这种杀伤力极大的重兵器列入慎用的范畴,西维尔怎么敢贸然使用?战争虽然不能避免牺牲,但是这样罔顾人命,跟屠杀有什么区别。
奥斯顿将手贴着鹿鸣泽脑后,手指插入他的发中,同时低头吻下去,鹿鸣泽的话音便断在相贴的唇间,他有些迷茫,奥斯顿抱紧他的腰,唇舌在他嘴唇上安抚舔舐。
“好了,别想了。”
奥斯顿抱紧鹿鸣泽,轻轻拍拍他:“西维尔手段确实有些独断专行,但是这也与他本人的经历有关,他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征伐樊撒的过程中牺牲,那时他还年幼,手段难免偏激。”
鹿鸣泽按住奥斯顿的手:“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是觉得惊讶。”
奥斯顿笑了笑,再次凑过去吻住他,含混道:“我不是这样的。”
鹿鸣泽扶在他背后的手下意识将奥斯顿的衣服抓紧,这次倒是配合地跟他接吻。他越发觉得奥斯顿这个人情绪细腻得超出常态。
奥斯顿翻个身将鹿鸣泽压在地上,他的衣摆扬起硝烟的味道,与他缱绻温柔的亲吻一点都不相符。
战争,掠夺,征服……不对,他的吻应该与自己风格相符才对,像冰冷的河水一般,悄无声息地将一切慢慢吞没。温柔只是假象,温柔才能麻痹猎物。
鹿鸣泽强迫自己在沉迷之前睁开眼,他急促地喘息着,抵住奥斯顿不让他靠近:“你脚不疼了?”
后者抱住鹿鸣泽在他脑袋上用力揉几下,笑得眼尾眯起来:“你难道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接吻可以止痛?”
“没有。”
“我现在告诉你了。”
鹿鸣泽垂下眼睛,伸手抱紧奥斯顿的腰,然后便听对方轻声说:“我很少带征伐兵,因为宇宙怪物出没频繁,他们可以从任何一个虫洞中突然钻出来,更加容易得到军功,我为了快速掌握兵权,大部分时间都在这方面下功夫。说来也奇怪,近几年我渐渐掌握了某种规律,征伐兵走到哪里,那颗星球就会出问题,你知道吗,我最初跟宇宙怪物打交道的时候,曾经被恶心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鹿鸣泽看着他许久,问道:“这是联邦政府对附属星的管辖?”
“是的,是一部分,为了收买人心。”
奥斯顿叹口气,轻轻吻在鹿鸣泽的脸侧,他说得有些含糊:“你如果不喜欢战争,将来……或许我可以结束这一切。”
鹿鸣泽突然觉得头顶的毛都快炸起来了,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尖,他觉得自己是理解错了奥斯顿的话——对方在做的事情他都看到了,奥斯顿即便算不上和平爱好者,也绝对不是一个战争犯,对方也许本来就希望平息这种无意义的征伐战争,而不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
——刚刚那句话,他一定是故意那样说的。
——即便如此,还是羞耻得抬不起头来。
奥斯顿许久都没得到鹿鸣泽的反应,不由低下头看他的脸,见对方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笑着在他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太热了?”情话几乎是鹿鸣泽的死穴,明明在床事上的开放程度在水平线以上,却连这种情话都没办法适应,将来怎么办。
鹿鸣泽恼羞成怒:“滚开!”
奥斯顿怕真把鹿鸣泽惹毛,到时候难办的是他自己,只好投降,他们在说闲话的空档侧,外面也已经安静下来。鹿鸣泽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迟疑道:“爆炸声好像停止了。”
他想起来最初西维尔是以奥斯顿为借口向樊撒星发动攻击的,那他们现在出面是不是能阻止这一场战争——至少,让西维尔从面上不得不停战。
而且,鹿鸣泽现在又开始担心玛丽了,不知道盖文有没有找到他,得趁西维尔派出士兵之前赶紧把她带回来。见识了西维尔的作战风格之后,鹿鸣泽更坚定了让玛丽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决心,领导者是疯子,受害的永远是他们这些虾米。
鹿鸣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奥斯顿之后,后者却摇摇头:“等他们结束战斗再出面。”
“为什么?”
奥斯顿笑了笑:“不到绝境之地,樊撒也不会跟我合作。”
——他是和平爱好者,却并非慈善家,樊撒的态度有多强硬,奥斯顿不是没见识过,不让他们吃苦头,对方怎么会妥协。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拯救这个星球。
鹿鸣泽忍不住皱眉,却没有反驳,他解开奥斯顿脚上绑着的破制服,见伤口没有再恶化,才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玛丽。”
奥斯顿盯着鹿鸣泽,后者从身上取下武装袋塞进他手里:“里面还有三颗核雷,但是子弹不多了,你拿着防身用。我找到玛丽就回来。”
“你呢?”
鹿鸣泽笑了笑:“我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打仗。”
他笑完之后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隐约带出一点萧瑟的意味,奥斯顿看在眼里,没有做声。
鹿鸣泽以为他在发呆,又强调一遍:“老实待在这,听到没有!我找到人就回来接你。”
奥斯顿看着他点点头,在他离开前突然叫住他:“阿泽。”
鹿鸣泽回过头,奥斯顿便微笑着朝他张开手臂:“抱一下?”
鹿鸣泽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却依言俯身过来,用力抱住奥斯顿,后者扶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上去。很奇怪,这个短暂的分离被他这一吻煽得像生离死别。也许战场会令人的情绪被渲染得格外强烈,鹿鸣泽用力抓住奥斯顿的制服,如同要放弃一切似的回应他。
过了许久,奥斯顿握着鹿鸣泽的肩膀将他推开,然后轻轻吻在他额心上:“不要受伤。”
“好。”
奥斯顿看着鹿鸣泽走远的背影,某一瞬间心里有些动摇,或许他不该冒险,因为他不冒险的话,鹿鸣泽也不用跟着他冒险。
他靠在一棵低矮的灌木上闭上眼睛,此时才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冷汗从额上滑下。绞杀藤的消化液太厉害,他的两条腿像正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钻心疼。奥斯顿沉默许久,开始轻声默念自由歌的歌词——任何人都可以动摇,唯独他不可以,他必须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97章 如果我回不来,记得去接我亲戚
鹿鸣泽与奥斯顿分手之后,一路朝前线冲上去,沿路他见到了很多记忆中熟悉的场景,越看越是触目惊心,也越加肯定不能让玛丽再掺合进这场战争中来。
两边交战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他一路走过来,终于见识了樊撒士兵的厉害,这些人作战时像疯了一样,而且异常骁勇,鹿鸣泽远远看了一眼他们的作战方式,就知道联邦军不是他们的对手。
联邦士兵打仗的时候,每个人随身都会带一条毛毯,这条毛毯不是用来睡觉的,而是在射击之前,把毛毯铺在地上,自己才趴上去。而樊撒星上的士兵根本没有这种习惯,他们要射击的时候,别说地上是灰土,就算是尸体、污水,也能照样就地趴下就打。
而且鹿鸣泽远远看着,只觉得这些人连身形都比联邦士兵高大强壮许多,联邦这边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鹿鸣泽越发心焦,简直不敢想象玛丽那种菜鸟对上这些人会发生什么。他借由这里茂盛的植物遮挡身形,在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玛丽的身影,即使遇见战斗也不会插手,鹿鸣泽不想参加这场战争,而且他手里没有武器,也不能贸然冲出去。
鹿鸣泽在低矮的植被中间快速向前移动,看着身边一丛一丛的绿色往身后快速退去,他跑了这么多路,都快绝望了。
最后鹿鸣泽终于在靠近他们一开始下船的位置发现了玛丽,一转身,在草丛中看到一个熟悉的后脑勺。
玛丽那一头红色的头发在绿树丛中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