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作品:《重生之四次离婚》 商父再度认真观察她的脸色,“没摆脸色就跟我回去,你赵阿姨刚才还说到你呢,你就回来了。”拉起商曳的手就要往回走,商曳往后躲了躲。
“今天就不去了,陶桃回来了,我得陪她吃饭。”
祭出陶桃,商父果然罢手。陶桃的情况他们都知道,甚至于陶桃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家人觉得她矫情,作天作地,从而将她赶出家门,还是商家二老带着陶桃把她找回来的。这么多年过去,纵然她情绪已趋平稳,到底是不定时的炸弹。商曳舍弃这顿饭去陪陶桃,他们谁都没意见。
“桃子在哪儿呢?”
“家里坐着,您要不进去看看?”
商父点头,商曳刚要和他进门就被邹季成叫住:“商曳。”
商曳顿住脚步,却没回头。商父看出两人之间氛围古怪,却没想插手年轻人的情感世界。说自己要先去看陶桃,就直接往家里走。
赵止江缓缓走进,她依然不肯回头,他索性绕到她身前。商曳这才抬头看他。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矜贵自持、高高在上,清俊又好看,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赵止江低头凝视她,似乎想凭借这一眼看到她心里,想知道她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亦或许,她原本就是没有心的?
即使已经分手,商曳依然承受不住他的视线。低下头,动了动嘴唇,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有事吗?”
赵止江依然紧紧盯着她,就连她拨动手指的细小动作也尽收眼底,并未错过分毫。
他不说话,商曳却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感觉今天糟透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陶桃在等我。”
“为什么回来?”她想从他身侧走过,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臂。他的手指略带凉意,扣在手腕上,却像是一圈灼热的烙铁,烫得她心尖都发痛。
她把目光全在脚尖那一亩三分地,丝毫不肯移开。口中道:“剧组之前就答应过你,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赵止江的手慢慢收紧,他似乎动怒,声音之中都带着隐忍的怒意:“既然回来了,又为什么走?”
“呵……”她忽然觉得心中的酸涩尽数散去,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猖狂。分明他已经让旁人登堂入室,还想让她笑语嫣嫣送上祝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这样快就毫无芥蒂!她猛然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骄矜,甚至带着不管不顾的嚣张。“因为已经没有必要,我回来就是个错误。”
何必回来,当着那些人的面自取其辱。
当然这怪她自己,分手还想着好聚好散,其实就是牵牵绊绊。
分手后再见亦是朋友?狗屁!根本不存在!就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看她歇斯底里仪态尽失,赵止江仍然十分平静,甚至从她失态的愤怒中汲取养分,心生欢悦。终究她并不是绝对无动于衷,纵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怨怼来得这样突如其来。
他收回手,静静把刚才切蛋糕时候挽上去的衣袖放下来,再扣上袖口。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格外心平气和的模样。商曳的愤怒让他心生底气。
“商商,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歇斯底里的模样。”
商曳索性泼妇到底,一把把他推开,喊道:“老|子高兴,你算老几?!”说完径直往家里冲,关门声把守在外面的地雷都惊到,从狗屋里探头探脑出来看了看,看见赵止江在外面,又把头缩了回去。
商父正和陶桃坐着说话,听见外面争执声起,还没来得及查看,商曳就已经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和赵二吵架了?”商父说,“商商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收收了。”
“谁跟他吵架?鬼才跟他吵架。”商曳几乎怒发冲冠,拉起陶桃就往外走:“我饿了,桃子我们出去吃饭。”
陶桃回家这么长时间,最想念的就是苏城的麻辣烫。老家也有,却没有陪她一起吃的人。她难得有想吃的东西,商曳高兴得很,拉着她就往常去的店去。
虽说是陶桃想吃,末了商曳拿了近三十,陶桃碗里却屈指可数,只有几片白菜叶子,可怜巴巴地窝在里面。一算价钱,九块五,连十块都没满。
麻辣烫很快煮好端上来,商曳对着陶桃那碗清汤寡水的麻辣烫看了一眼,心里叹气:“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陶桃后来刻意却学过礼仪,就连坐在路边摊里吃麻辣烫,也依然保持良好仪态。现在那些初中同学看见她,绝不会有人再说她土气丑陋,说不定会给她从未有过的赞美。
陶桃夹起一片菜叶,看向商曳的碗,满满一碗,不见菜全是肉,多得几乎要溢出来。“你这是打算化悲愤为食量?第一次见你和赵先生吵那么凶。”
赵止江为人板正严肃,纵然难以接近,命令性极强,也难有人能和他吵起来。因为他根本不屑跟你吵架,讲话永远四平八稳,平和地给出最冷静的回答。
陶桃和商曳相识已久,和赵止江见面的机会亦不在少数。掰着指头算也好几年了,至少就她目之所见,从未见他对她大声。
今天算是破天荒,商曳和他大吵一架,回来的时候眼睛通红。平时连微辣都不吃,今天麻辣烫却要了变|态辣。
商曳埋头苦吃,似乎对陶桃的话全然无动于衷。变|态辣果然很辣,一口吃进去舌头就痛得发麻,下一秒就连鼻涕都隐约有造反趋势。商曳吸了吸鼻子,陶桃已经快一步抽|出纸巾递给她。
道了声谢,商曳结果擤了擤鼻涕,眨了眨被辣的略微发肿的眼睛,说:“也是最后一次。我和他分手了。之前还藕断丝连,这次算是彻底断开,再也没有回头机会。”
“……你两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赵止江对商曳的包容几乎是无底线的,几乎所有关系亲近的人都认定了,赵止江是在等商曳长大。甚至陶桃都觉得,两个人根本不必谈恋爱,直接结婚也能很幸福。结果他们竟然在旁人不知不觉中谈了恋爱,还分手了?
“前段时间。”原本这次再度重生,一开始就想和他划清界限。没想到去了一次丽城,又牵扯出一个不可说的秘密。解铃还须系铃人,枉她还真以为,他们能够重头来过。he结尾。
事实是现实永远比小说苛刻残忍,纵然有重头再来的机遇,也最终败给宿命。
宿命的名字叫不合适。
“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信赖。我甚至依赖着他存活……可是谈了恋爱才知道,原来兄妹情谊和恋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幸而这一世没再迷迷糊糊和他结婚,结束得比之前都更轻松。
陶桃低头喝了口汤,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平静:“我以为你们会是爱情的范本,原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连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都这样,我对爱情更不抱希望。”她顿了顿,才接着说:“这次回老家,我也发生了些事情。还见到了……杜临云……”
杜临云。年少的旖梦,最纯粹的心动,难以忘怀的少年。最寻常的三个字凑起来,就变成了曾经最难以企及的存在。
陶桃根本没想过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即使他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是彼此的人生轨迹在毕业后就毫无交叠,她以为会是两条相交线,相交后就越行越远,永不相遇。
没想到竟然还能再遇见。
商曳正夹着一块午餐肉啃,听见这句话,变|态辣的汤汁呛进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捧着陶桃那碗清汤喝了几大口才算压下去。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一边擦一边问:“杜临云是苏城人,过年怎么会在你老家?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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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杜临云的时候, 陶桃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