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在场之人诧异了。
    不是吧，还真与苏寒脱不了干系？
    苏寒已经懵了。
    咋回事儿，谁来告诉告诉她？
    李氏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抬起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吴妈妈，一字一句道。
    “吴妈妈，你是跟了我二十几年的老人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吴妈妈一咬牙，不管了。
    “老夫人，夫人，还有老爷，不是老奴不想说，而是这件事儿老奴真的拿不准；但若不说，老奴又怕什么时候又会被大小姐给灭了口，让真相永远的隐藏，虽然，老奴也不能完全肯定这究竟是不是真相......”
    一听这话，李氏脑袋已经彻底晕乎乎的，什么真相不真相的，赶紧说呀。
    苏寒嘴角抽了抽，诚恳的看着吴妈妈。
    “吴妈妈，你就直接讲重点吧，大姐究竟有什么秘密？还有你口中的真相是什么？”
    吴妈妈眼眸闪了闪，动了动嘴唇，突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老奴发现，大小姐她可能不是夫人您的亲生女儿，二小姐才是！杜姨娘当年极有可能在夫人您生产之时动了什么手脚......”
    苏雪身子一抖，下一瞬却立马恢复了平静，看了吴妈妈一眼，仿佛方才是在听一个笑话，心里却隐隐发怒，咬牙切齿，垂着头目光极为不善；可惜，无人瞧见。
    这个老刁奴，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什么？苏雪不是我的女儿，苏寒才是？”
    李氏立马坐不住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浑身一震，眼眸动了动，也时不时的看着苏雪和苏寒二人，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苏老夫人与苏成对视一眼，半饷，苏老夫人开了口，询问道：“吴妈妈，你且说清楚，你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苏寒才是苏府的嫡女？”
    吴妈妈身子顿了顿，将她的猜测一一道来。
    “老夫人，老奴无意间发现二小姐右肩上的红痣，心里便起了怀疑，无他，只因十四年前，老奴看到夫人刚生下小姐的时候，小姐的右肩上仿佛也有一颗红痣，只是，那产婆抱着小姐进隔壁耳房清洗，出来之时老奴再次去看的时候，小姐肩膀上的红痣已然消失，当时老奴怀疑是眼花了便没有留意。
    谁知，老奴现在居然又在二小姐右肩上的同一位置看到了那颗红痣，不由得起了疑虑。没成想，大小姐让小红监视老奴，还想杀人灭口。所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大小姐才是杜姨娘的女儿，而夫人的女儿却在庄子里吃了十几年的苦！老奴真是后悔，没有早一日发现真相，还请老夫人，老爷还二小姐一个嫡出的身份，给二小姐做主哇。”
    话音一落，苏雪面色不善的盯着吴妈妈，仿佛很失望的样子。
    “吴妈妈，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居然和苏寒串通一气，想要夺取本小姐嫡出的身份，你安的什么心？一颗红痣也能拿来做文章，吴妈妈，本小姐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顿了顿，苏雪看向苏寒，语气里带着讽刺。
    “还有你，苏寒，别以为你能骗到父亲母亲，让他们给你一个嫡出的身份，我告诉你，你那是白日做梦！”
    苏寒嘴角抽了抽，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嫡出还是庶出，于我而言，并无太大区别。你，可就不一定了！”
    “你......”苏雪气怒，伸手一指。
    下一瞬，苏雪扭头，委屈的看向李氏和苏成，为自己辩解。
    “父亲，母亲，你们千万不要被她们蒙骗，她们不过是空口白话，什么证据都没有便想将污水泼到女儿身上，根本信不得真，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吴妈妈面色焦急，真怕死人都让苏雪给说活了，那她便真成了挑拨离间的刁奴了。
    “夫人，老爷，老奴句句属实，你们千万要小心查证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或许可以再找找当年的知情人呀，还有那个产婆，也很可疑，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话音未落，吴妈妈突然顿住了。
    她想起来了，当年三小姐出生的时候，产婆已经换人了，之前那个产婆，后来好像听说是搬家了？
    想明白这一点，吴妈妈顿时失去了力气。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了，一颗红痣的确不能证明什么；之前说的都是她的猜测，虽然最接近事实，可是，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空谈。
    “既然大小姐认为老奴说的不是真的，那大小姐为何心虚，为何监视老奴，为何避开所有人引老奴出来企图杀人灭口？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么？大小姐，依老奴看，你根本就是在心虚！”
    吴妈妈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事实上，他们的理智已然偏向吴妈妈，相信了她口中所说，相信苏寒才是苏府嫡出的小姐。
    的确，若不是心虚，用得着杀人灭口？
    只是，吴妈妈苦于没有证据罢了；而他们，也不好立下定论。
    “谁说没有证据了？人证，我们有。”
    这时，顾兰和顾玖两姐妹的声音蓦地闯了进来，传入屋子里众人的耳朵。
    顾兰顾玖她们怎么来了？
    苏寒扭过头，朝着屋外瞧了瞧。
    众人也纷纷扭头一看，声音一落，只见顾兰和顾玖神色淡然的走了进来。
    两人中间还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人，正是杜嬷嬷！
    杜嬷嬷没有死，被顾兰顾玖两姐妹给救回来了。
    苏雪看到杜嬷嬷的那一刹那，身子僵了僵，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瞬间黑沉沉的，仿佛别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不还似的。
    吴妈妈看着杜嬷嬷，眨眼间便将她给认了出来，轻声道：“你是杜嬷嬷，杜姨娘身边伺候的杜嬷嬷？”
    杜嬷嬷看着吴妈妈，苦笑着点头。
    “得亏你还认得我这个老姐妹！”
    早知今日，她还不如投靠二小姐，至少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吴妈妈冷哼。
    “既然你都出现了，看来，苏雪大小姐的身世是真有猫腻了。”
    走到苏雪身旁，杜嬷嬷虚弱的看了看苏雪，冷笑出声。
    “大小姐，没想到吧，老奴福大命大，没死成！”
    苏雪深吸一口气，站在那儿没说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儿，看得苏寒很是无语。
    顾兰和顾玖也神色怪异的瞥了苏雪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搞了半天，原来自家娘亲真的是嫡女啊，她们还以为是爹爹的功劳来着，感情面前这个才是假嫡女，娘亲才是真的？
    李氏这时也认出了杜嬷嬷，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杜嬷嬷，你是杜姨娘身边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雪儿真的不是我的孩子，苏寒才是？”
    杜嬷嬷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是，夫人，苏寒才是你的孩子，苏雪才是我家杜姨娘生的。”
    苏唯看了看苏寒，眼神柔和，心里默念了一句这是我的亲妹妹，然后开口补了一句。
    “那岂不是说，二妹妹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咯？”
    谁知，杜嬷嬷居然摇了摇头。
    “不是，苏寒小姐晚苏雪小姐一天出生，她是嫡次女，苏雪小姐才是庶长女！”
    顿了顿，杜嬷嬷面露苦笑，她有今天，可能都是报应吧。
    “当年，杜姨娘早夫人一日产下女儿，待夫人生下二小姐之时，杜姨娘指使老奴跑去与那产婆，也就是老奴的一个老姐妹套近乎，趁对方不注意在耳房里将两位小姐调换，从此，苏雪小姐便成了夫人你嫡亲的女儿，而你的亲生女儿则被杜姨娘带去了庄子上，隐瞒了这么多年也无人发觉！”
    李氏闻言，身子晃了晃，看向苏寒的目光充满了愧疚。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相！”
    第148章
    苏寒抬眸, 注意到李氏的目光，下一瞬, 垂下了眼帘, 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原主在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了，换女风波中最委屈的应该是原主才对, 因为, 直到死的那一日，原主她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不得不说, 于原主而言，这是一个遗憾。
    苏雪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氏的目光, 愤恨的说道：“母亲, 你满意了么, 你不是早就希望苏寒才是你的女儿么，这下好了，你如愿了。”
    李氏失望的看着苏雪, 这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这些年, 她一直当她是亲生的在教养，怎么就长成了这副样子？
    “雪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今日之前，我只知道苏寒是杜姨娘的女儿，即便如此，我也待她如亲生, 并未迁怒于她，你应该知道的，即便我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放弃你。可是你呢，知道你身世的第一时间居然是灭口，灭杜嬷嬷的口，灭吴妈妈的口，还有苏寒，你也没少算计想让她消失吧？”
    苏雪满脸扭曲的看着李氏，连声指责。
    “借口，你说的都是借口！我不信别人，我只相信自己，你们骗不了我。”
    苏老夫人看着苏雪，嘴里道：“苏雪，这件事，你的确大错特错，若你主动告知你母亲苏寒的身世，我们反而会感谢你，对你不会有任何损伤，不过是苏府多出一个嫡女罢了，可是，你心里眼里看到的都只有自己，别人挡了你的路，你恨不得别人全部都去死，你还是想想吧。”
    苏雪瞥了苏老夫人一眼，冷笑。
    “祖母，你说的好听，苏寒是个庶女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偏向她，照顾她，处处维护，现在好了，她才是嫡女，我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了！”
    李氏侧过头，不忍直视。
    “诶，看来你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也罢！”
    至于苏雪她如何处置？
    她不清楚。
    对于这个她亲自教养着长大的孩子，没有本分也还有情分，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委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能往后推推了，最终还是由娘或者老爷来决定吧。
    苏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心里算是对苏雪彻底放弃了，就这个愤世嫉俗的性子，还是个庶女，委实上不了台面了，甚至比起之前的苏寒，仿佛也有些差距，苏寒那孩子虽然琴棋书画一样不通，但至少不会给苏府带来祸患，是个心思澄明好孩子。
    “雪儿，就这样吧，族谱上会将你嫡长女的身份改过来，以后，你好自为之！接下来一段日子，你便禁足在院子里，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究竟错在哪里，哪日若是想通了，届时你再出来！”
    哎，苏雪这孩子，这是从根子上就坏了么？！
    至于嫁出去，也不可行。
    就苏雪这性子，若是将她嫁出去，这究竟是嫁人，还是嫁祸呢？
    想到这里，苏老夫人不由得摇了摇头，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