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她闭上眼，听到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
    天色大亮，顾云飞缓缓睁眼。
    陌生的客厅让他有一瞬间失神，这是哪里？
    想了几秒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赵箐病了，他买了药给她。说是等两个小时喊她喝药的，结果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糟，几点了，小之肯定醒了！
    厨房里有响动，赵箐端着早餐走出来，笑意盈盈。
    “早上好，云飞，醒了就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餐。”
    她的脸色看上去比昨晚好很多，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昨晚多亏你了，不过你也累了吧，我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你睡着了，就没喊你。”
    顾云飞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来电，也许小之还在睡。
    他起身往外走：“不吃了，我回去了。”
    “怎么这么急，那我给你装起来，你拎着路上吃。”
    “不用了，我走了。”他几乎没有停留，直接离开。
    门被甩上后，赵箐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两份早餐，小声道：“真是浪费了……”
    她顿时也没有了食欲，将早餐推开，起身走到浴室。
    浴室里，浴缸里是满满的水，冰冷刺骨。
    她伸手拨了下水，神色莫名。
    昨晚，她在这冷水中泡了许久，泡到自己发烧严重，难受的几乎无法忍受。这才能将他喊来，让他留在她身边一会儿。
    可那个楚小之几乎不用做什么，就能牵动他的心。
    她并不想让顾云飞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不打算破坏他和楚小之的感情。因为她心底清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用看待女人的目光看她。
    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掩饰的很好，把握着距离，以姐姐的身份去照顾他。只要能站在他身边，只要她在他心底算是稍微特殊的，她就很满足了。
    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发现她的心思。
    直到现在……
    被楚小之那孩子发现了吗？
    “真羡慕你啊……”赵箐低叹，伸手拔了塞子，放掉了那一浴缸的冷水。
    *
    顾云飞将车开的飞快，几乎是用飙车的速度赶回了公寓。
    公寓内，空无一人。
    他的心跳了下，反射性的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眼角余光瞄到桌上的便签纸，他捏着手机走过去，低头。
    【顾云飞，我去公司了，今天要加练，晚上回来。】
    去培训了啊……
    将手机丢在桌上，他一脸无趣的坐下。
    要加练？
    那他昨晚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她的身体撑得住吗？
    还有，她醒来没看到他，就一点都不想他，连问都没问一声。
    嗓子有点痒，顾云飞咳嗽了几声，懒洋洋的不想动。
    *
    加练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宁子骞看了眼表：“我送你回去吧。”
    楚小之拎起包包，挥手告别：“不用了，我打车。”
    说完，不等他回复，一阵风的跑走了。
    *
    回到公寓，十一点多，公寓内静悄悄的。
    楚小之轻手轻脚的走到卧室，探头看了看，顾云飞已经睡下了。
    这么早？
    她走到床边，俯身给他了个晚安吻。
    亲上去的时候，她默默的想，有点烫啊。
    抬眼，看到他不但没有像往常那样醒来，反而无意识的轻咳着。
    病了？
    “顾云飞……”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声喊着。
    他‘唔’了一声，仿佛更难受了。
    楚小之翻出药箱，找了感冒药，端了水，喂他吃药。
    结果床上那么大一只根本不配合，嘴闭的紧紧的，一脸抗拒吃药的模样。
    她偏头想了想，将药丢进自己嘴里，然后灌了口水，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熟悉的柔软热度让他无意识的回应，她舌头一顶，将药喂了过去。还顺手抬了抬他的下巴，确认他咽下去。
    被这样一折腾，顾云飞也醒了。
    他直接将她扑倒，压在床上结结实实的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还坏坏的低笑：“小色鬼，偷袭我吗？”
    “别闹，你生病了。”她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放肆。
    “我很精神。”
    “你说谎。”她毫不留情的戳破他，“很困吧，刚吃了药，一会儿会更困，睡吧。”
    顾云飞打了个呵欠，将她搂在怀里：“那陪我一起睡。”
    “嗯。”
    安静的趴在他怀里，等了一会儿，他睡着了。
    床边他的手机一直在闪。
    她瞄了一眼，是一条信息。
    【云飞，谢谢你昨晚的药。你回去记得也喝点药，毕竟近距离接触过，我怕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昨晚……”
    传染给他？
    楚小之将手机拿起来，看见发信人是赵箐。
    早上起来没见到顾云飞，她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提早出门了。
    可现在看，他是昨晚一直在赵箐那。
    还被传染上感冒。
    一整晚，都和赵箐待在一起吗？
    *
    顾云飞半夜醒来，喉咙很干。
    身旁的床冰凉，那个本该陪他睡的人不在。
    他起身拧开灯，发现楚小之抱膝坐在窗边。
    “大半夜的，怎么不睡？”他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楚小之等他喝完，淡淡的开口：“昨晚，你去赵箐家里干了什么？”
    顾云飞一怔：“想什么呢，她病了，我就去给她送了个药。”
    “送个药，送了一整个晚上？”
    她垂眼，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如此的强。
    顾云飞是她的，她不想任何人碰他！
    “说话呀，她病了，为什么需要你去？她的老公，她的家人都不能去，一定要你去？”
    “一整个晚上，你们干了什么？”
    “你的病，是被她传染的？”
    她的声音软软的，却一声比一声冷。
    顾云飞头有点疼的打断她，伸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安抚：“别胡思乱想，箐姐是我姐姐，她昨晚病成那样，大华出差了，我就去送了个药，能做什么。”
    楚小之拍开他的手，眼神很淡：“别碰我。”
    “小之。”
    “她老公出差了，就没有别人了？半夜三更叫你过去，明明知道这种时候应该避嫌的吧。还将病传染给你，让你带着她的气息回来，这算什么，炫耀吗？”
    “小之！”
    见她越说越夸张，他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在乱想什么，我和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她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你一点都没感受到吗？”
    她呵呵笑了下：“或者说，她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你不会不知道吧？那种夹杂着羡慕和嫉妒的隐晦视线。”
    “够了！”
    他按住她的肩：“小之，你冷静点。昨晚菁姐病的厉害，我才去的。我是将她当姐姐看的，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早上才回来是我不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