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品:《白月光

    楚青之只得走过去,到了马车前,给了李总管一个眼色:陛下在里面吗?
    李总管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楚青之认命的踏上马车, 却在掀开车帘的一瞬间,一下子被人揽住腰, 整个人往里面带去。
    “唔!”
    鼻尖又是熟悉的龙涎香味道,楚青之整个人倒在赵肃钦怀里,双手不受控制的抓住赵肃钦的腰间两侧, “......放手!”
    赵肃钦的大手微微抚了抚楚青之嫩白的后脖颈, 低头看他的神色,眼底确实还有点青黑, 于是便皱眉道,“朕看这科举,九天时间还是太长了,以后可以改革一番。”
    楚青之恼怒的抬起头来,“陛下放开臣!”
    赵肃钦充耳不闻, 他与青之约定的一年之期, 光科举就要占上大半时间, 现在不多亲昵些,青之就要将他抛之脑后了。
    赵肃钦半强.迫的带着他,走向软塌, 两人都坐好后,赵肃钦便稍微拉开了点距离,只是手臂依然搭在楚青之的腰间。
    但是跟刚刚比,这已经好太多了,楚青之松了口气,才有心思打量这马车内部。
    从外面看毫不起眼的马车,内部却装饰的相当豪华,浅黄色的地毯铺就,踩上去软软的,车内还点有熏香。
    楚青之好奇的看了那车壁一眼,那车壁上覆着许多个小柜,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
    李总管这时走了进来,弓着腰行了个礼后,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那些小柜,端出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菜肴,放在矮桌上,最后甚至还拿出一个白玉长颈酒壶并两个小瓷杯来,放在桌上一一摆好。摆好后,又很有眼色的出去了。
    顿时,美味霸道的香气萦绕在车厢内部。
    楚青之目瞪口呆,“这......”
    赵肃钦心疼的捏捏他的脸,“看这几天都瘦成这样了,快吃吧,等会儿回宫再让御厨给你做好吃的。”
    楚青之心下有几分动容,没计较赵肃钦捏他脸的举动,他拿起筷箸,不吭声的吃起了饭来。
    入口的饭菜还是温热的,在天气有些寒凉的时候,能够保持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赵肃钦见少年吃着饭,白皙的脸颊一鼓一鼓,浑身的气场都软和了起来,一下子被可爱到了。
    赵肃钦动动喉结,“有这么好吃吗?”
    楚青之含糊的嗯了一声,虽说在号舍中也有热饭菜吃,可是味道就不能保证了,尤其是对从小挑剔的他来说。
    马车平稳的行驶起来,车内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楚青之吃的香甜,赵肃钦也拿起筷箸,挑了一筷子菜吃了,然后便放下筷箸,专心的看少年吃饭。
    楚青之吃的虽然快,但是却不显得粗鲁,举止颇有世家子弟的气度,过了一会儿,便将矮桌上的饭菜吃了个三四分,不吃了。
    赵肃钦递给他一块手帕,楚青之拿过,擦了擦嘴,便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吃饱喝足后,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大睡一觉。
    楚青之:“不知陛下现在接臣进宫,有何要事?”
    赵肃钦见他懒洋洋的模样,温和道,“青之考了九天,应该很疲乏吧,宫里有座汤池,青之可以去泡泡解乏。”
    一瞬间,楚青之心里警铃大作。
    “陛下,这于礼不合。”
    皇宫里的汤池都是皇帝能泡的,他去泡像什么样子,更何况还不知道赵肃钦要做什么呢。
    楚青之身为双儿,从小伪装,对这种事情都比别人敏感一些。
    赵肃钦稍微一想,就知道楚青之在担心些什么,不由得放缓了声音,慢慢道,“朕等会儿还要去处理公务,不用担心。”
    楚青之见他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排斥,正欲再推辞,见到赵肃钦那不容置疑的面容后,喉咙里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他现在已经上了马车,还能怎么样呢?
    大不了等会儿意思意思的泡一下,然后就赶快回家算了。
    楚青之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就放缓了心情,顿时有些发困。
    少年斜卧在绵软的靠垫上,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眼皮越来越沉。
    赵肃钦到了一杯酒,骨节修长的手指端着,抵在少年的唇边,诱哄道,“之之,马上就要进宫了,先别睡,喝点酒醒醒神。”
    楚青之本来就不想睡的,皇帝在侧,臣子睡觉像什么样子?就算赵肃钦不介意,他也介意的很。
    于是便软绵绵的“恩”了一声,想要接过那杯酒,赵肃钦却握住了那只手腕,将他压在楚青之的身侧,另一只端着酒杯的手,又往前面递了递。
    楚青之微恼的斜他一眼,还是轻轻的张开唇瓣,含住杯沿,微微仰起头,将酒液慢慢的饮了进去。
    赵肃钦目光深暗的看着那浅樱色的唇瓣开合,伸出大拇指按按压少年的唇角。
    入口的酒液辛辣无比,楚青之咳嗽了几声,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他皱眉道,“怎么不是果酒?”
    他最不喜欢喝这些味道强劲的酒了。
    赵肃钦低声道,“是李德全拿错了,该打!”
    楚青之迷糊的点头,这酒强劲的很,酥.麻之意一下子窜上头皮,哼唧唧的附和道,“该打。”
    赵肃钦又笑一声,也不再灌他酒了,青之的身体弱的很,酒这种东西,还是少沾为妙。
    他伸手揽过楚青之的腰身,将少年整个人抱在怀中。
    楚青之不舒服的乱动,赵肃钦便伸手将少年的头靠在自己的颈边,调整了一个令人舒服的姿势。
    楚青之的腰身被禁锢,整个人歪靠在赵肃钦胸膛前,慢慢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马车停下,外面传来李总管的声音,“陛下,景清宫到了。”
    车内没有传出声音,就在李总管以为皇上没听到,准备再喊一次时,车帘被一只大手单手掀开,赵肃钦像抱小孩儿一样,单手抱着楚青之,从马车上下来了。
    李总管瞬间闭上嘴。
    楚青之被颠簸的稍微清醒了下,迷糊道,“放我下来。”他刚刚在马车里小憩了一会儿,酒意也清醒多了,见到这个姿势,整个人都羞耻的不行,又伸手摇了摇赵肃钦的肩膀,重复道,“放我下来。”
    赵肃钦将人带进宫殿,殿中地上都铺着软毯,也不怕摔着,便弯下腰,将楚青之放了下来,只是手还虚虚扶着。
    楚青之摇晃了两下,还是站稳了,许是因为醉酒,脑子并不那么清醒,没有之前那么拘束,他打了个哈欠,问,“汤池在哪儿?”
    赵肃钦见他确实清醒多了,便指了指宫殿后门,“就在这后面。”
    皇帝寝宫的汤池,规格果然十分高,汉白玉铺就的池沿,白雾蒸腾的热气,空气中还弥漫着浅浅清香。
    宫殿顶上是镂空的圆顶,整个用透明的琉璃盖上,可以从中看见月色。
    楚青之赤着足,慢慢的走到汤池边,解开外衣带子,外衣便顺着肩膀滑下,露出两条白皙如玉的小腿。
    然后褪去袭衣,慢慢的走进汤池中。
    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楚青之舒服的喟叹一口气,懒洋洋的停靠在池边,手臂伸直搭在池沿上。
    他的墨发被玉冠束起,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以及圆润白皙的肩头。
    缓了一会儿,楚青之玩性上来,便往池中游去,扑棱棱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嫩白藕节似的手臂时不时的探出水面划拉。
    ......
    赵肃钦在正在前殿批改奏折,如今科举刚结束,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方才对楚青之所说的处理政务,并不作假。
    柱檐上宫灯里的烛火闪烁,赵肃钦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李德全,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德全恭敬的答,“回皇上,已经亥时三刻了。”
    赵肃钦起身,往宫殿后走去,“青之出来了没有?”
    “回皇上,还没有。”
    赵肃钦加快了脚步,掀开轻薄的帷纱,走了进去。李总管识时务的站在宫殿外守候。
    汤池中雾气蒸腾,一时看不清状况,四周寂静无比,竟活似没有人一样。
    赵肃钦快步的走到池沿,声音里带着焦急,“青之,青之?”
    没有回应。
    汤池又大又深,若是溺进去了......赵肃钦顾不得许多,直接跳进水中,找寻着楚青之的身影。
    游晃了一圈,才哭笑不得看着正躺在白岩上睡觉的少年。
    那白岩一半在池中,一半露在外面,呈一个很缓的坡度,少年侧躺在上面,水正好蔓延到腰部,正睡得舒服极了。
    赵肃钦:“竟然睡着了。”
    楚青之的脸被热气蒸腾的绯红,乌黑的发丝早就散落下来,几缕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大部分贴在身后,顺着水波微微荡漾,衬的少年的肤色莹白如玉,柔软粉嫩。
    赵肃钦弯腰,两手撑在少年身边,避免自己压到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辗转研磨。
    楚青之睡得极沉,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犹如一只初生的小羊羔,纯洁懵懂,不知危险就在眼前。
    赵肃钦慢慢的往下吻去......
    ......
    考场外,等了半天没等到弟弟的楚承鹤,阴沉着脸,让车夫直接回去了。
    他已经能想到青之现在在哪里了,基于这几天的情况,他得好好的跟父亲商量一下。
    楚青之第二日睁开眼,入目便是明黄色的帐顶,他惊的一下子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袭衣,神色竟有些慌乱。
    完蛋了,赵肃钦会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都怪昨日太大意了!
    楚青之的双手不自觉的揪住被面,内心沉痛的赌咒发誓:若是这次赵肃钦没发现,以后坚决不喝酒了!
    寝殿外传来脚步声,楚青之惊惶的往外面看去。
    赵肃钦慢慢的从屏风后走进来,身姿挺拔,面容含笑,“青之感觉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
    床上的少年穿着单薄的袭衣,乌发披散,整个人被绸被堆起来,面色惶惶,像是一只受惊的小松鼠,浑身炸毛。
    赵肃钦面色不变,坐上床沿,握住那只蜷缩的手,不经意的问,“这是怎么了?”
    青之手心柔嫩,可不能这么一直死攥着。他将少年的手指一一抚开,摩挲着。
    楚青之见他神色一如往常,提起来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某人揉捏着,神思不属的问,“昨天、昨天我......臣、臣是不是睡着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赵肃钦的神色。
    赵肃钦只做不知,安抚道,“昨日青之是睡着了,还是李德全来告诉朕,朕才知道的。”
    见少年红润的脸色被吓得苍白,赵肃钦心疼极了,斟酌着措辞道,“也是李德全服侍你从汤池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