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元旦回去。”江一菲给唐继芳挂电话。
    “元旦放假啊？”
    “对。家里生意怎么样？”
    说到这个，唐继芳眉开眼笑，“比你爸整车的时候好多了，冬天尤其好，每天都不断人。”
    “那就好。”江一菲放下心来，唐继芳是个超级爱干净的，浴池的卫生肯定收拾的没有问题，“你们烧锅炉的时候注意安全，让我爸勤看着些，别出什么事。”
    “我盯着呢，你放心吧。”
    “那个，妈，我要带男朋友回去。”
    “啥！”唐继芳惊叫，“你有男朋友了？多大了？长啥样啊？家里啥样？”
    唐继芳蹦出一连串的问题。
    “人你见过的，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人，还借给我钱买房子的。”
    “是小沈啊。”唐继芳心里有了底，就说嘛，怎么会无缘无故借那么一大笔钱给她们家，“你没打听下他家里什么样啊？条件如何？”谁知道借的十万是不是借其他朋友的。
    “他爸妈去世了，只有一个姐姐，和他年龄差的较大，已经结婚，孩子都上高中了。”
    “就这些？”
    “对啊，他家人口简单，没有别人。”
    唐继芳暗暗合计，人口简单也好，她年轻的时候上要伺候婆婆和年幼地两个小姑子，下要照顾嗷嗷待哺的孩子，其中的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个，他赚的是不是比你多？”
    江一菲转了转眼珠，“没多多少，我们俩工资差不多。”只是奖金差很多，不过她不准备告诉家里。
    “找一个单位的也好，你们互相有个照应。你们单位就没有给你介绍更好的？”唐继芳倒是对江一菲的工资情况有所了解，都是一个单位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妈，就是条件再好人家也要相中我啊。”
    唐继芳顿时不乐意，“你有什么不好，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你没和人家说你脸上的斑的事啊？”
    “没有，我谁都没告诉。”
    “你这孩子，你咋不说呢。”唐继芳埋怨着，“没准可以找到更好的。”
    “北安就很好，我就喜欢他，你要是不同意，欠他的十万你来还吧。”
    唐继芳立刻见风使舵，“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不同意。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我们当老的就不跟着掺和了，左右是你们自己过日子。”
    江一菲撇嘴，之前让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是谁？还不是不满意沈北安。
    “那行吧，元旦我就回去了，你让我爸少喝点，你们自己注意身体。”
    新一年的元旦悄然而至，江一菲和沈北安早早收拾好出发了。
    “你昨晚和潘哥嘀咕什么？”
    沈北安笑笑，“没什么。”这次登门与上次可是不同，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顺便向潘洪海取取经。
    江一菲斜了他一眼，还挺神秘。
    如果自己走，到江家没有直达车，她还需要转车，但有沈北安开车就不必如此，可以很快就到。
    沈北安也算是轻车熟路，俩人也不着急赶路，边看风景边聊天，顺便还可以买几样沿途的小吃打打牙祭。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俩人才开到江一菲家，南街浴池那块掉漆的木头牌子依旧挂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店主换成了江父江母。
    江一菲让沈北安把车停下，她到店里去找人。
    浴池内带着一种其特有的闷热，唐继芳正在收钱，旁边椅子上坐着几个刚洗完澡还在擦头发的女人，脸上范红，嗓门都大。
    “妈。”
    座位上的几个女人都是附近的邻居，江一菲赶紧打招呼，“三娘，王婶，过来了。”
    唐继芳转身笑起来，“回来了。”
    “一菲回来过节啊？”
    江一菲点头，“好几个月没回来，回来看看。”
    “老唐啊，你这个闺女不白生啊，比我家那两个要债的小子强多了”三大娘道。
    江一菲知道三大娘，家里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早早不念书混社会，都是惹是生非的主。
    唐继芳谦虚着，“哎呀，儿女都是债，有一个就操心一个。”又看了看江一菲身后，“那谁呢？”
    “在车里，我们先回家吧，给家里带了些东西。”
    唐继芳把钥匙递给她，“我这儿正忙着呢，你们俩先回去，等会儿我就回去。”
    “要不要帮忙？”
    “不用，我和你爸能忙的过来，你们走了这么远也累了，先回家歇着吧。”
    浴池这个时间确实不是最忙的时候，唐继芳还能悠闲地与三大娘等人聊天，想来能应付的过来。
    江一菲想了想，“我回去做晚饭吧，你们忙吧，忙不过来叫我们。”
    沈北安将车开到胡同里，隔着玻璃，三大娘看个正着，“老唐啊，这是谁送一菲回来？”
    “她朋友。”唐继芳答的模棱两可，俩人还不知道成不成，不能随便坏闺女名声。
    三大娘的眼睛贼着呢，已经先一步看到下车的沈北安，瞬间明白了，“是一菲的男朋友吧？长的很高啊。”至于长相嘛，离得远看不清楚。
    唐继芳拍了她一下，“小点声，还不知道成不成呢。”这是变相承认是江一菲的男朋友。
    三大娘与唐继芳关系好，当即明白过来，“好，我知道了。”
    “今天姑娘回来，你们还不早点关门？”
    唐继芳手下一顿，江一菲回来确实是好事，可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她也舍不得。
    “等会儿再说吧。”反正江一菲和沈北安不是第一次回来。
    江志汉从后面的锅炉房回来的时候，唐继芳已经数好钱放进抽屉锁上。
    数个月没出车，也没有风吹日晒，江志汉白了很多，也胖了，人也显得年轻几分。
    “一菲回来了，带着她男朋友。”
    “真回来了？”
    “这还有假？不是和你说了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小沈。”
    江志汉心头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养的闺女被叼走了，“他们人呢？”
    “回家了。”唐继芳又叮嘱着，“我可告诉你，你今晚上不能和小沈喝多了，明天家里还忙着杀猪呢。”
    江志汉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却不愿回去见人！
    江一菲和沈北安将带回来的物品送进屋的功夫，哈蒂闻到熟悉的气息叫了几声后就不叫了，倒是唐母听见狗叫从屋里出来。
    “姥姥。”
    “一菲回来了。”
    江一菲选了几样物品，招呼沈北安，提着去了唐母处。
    “这是？”唐母看着沈北安，沈北安站的笔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任唐母打量。
    “他是我男朋友，叫沈北安。”江一菲大方介绍着，“回来认认门。”
    唐母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招呼着，“快进来、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