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作品:《我当太后这些年》 拓拔宏想起了,她也是自己的妃嫔,是自己的妻妾。他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冯珂拿手绢擦着泪,哽咽道:“皇上若是不喜欢我了,跟太后说一声,休我回家便是了。”
拓拔宏道:“这话从何说起。”
冯珂道:“皇上不说我也知道。皇上和太后这段日子闹不愉,皇上不想看到我。皇上要是真烦了我,不用让别人传话,只要当我的面说一声,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拓拔宏闭上眼睛,道:“我和太后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多想。”
冯珂望着他:“那你为什么说不要我在这里。”
拓拔宏回答不出。
冯珂含着泪,道:“你就是在说假话。”
拓拔宏默默无语。
冯珂转过身,扑在他身上,手抚摸着他脸,道:“她是她,我是我,咱们是夫妻,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我跟她不一样的,我爱皇上,我要陪皇上过一辈子的。”
拓拔宏睁开眼睛,迎上她目光。
她滚热的泪珠滴在他脸上,委屈地说:“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你们一个皇上一个太后,我一个小贵人,我夹在中间能做什么。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还怕话说的不好,惹了你们生气。”
拓拔宏伸手抚摸着她头发。
她脸贴着他脸,道:“你让我怎么办?我是冯家人,我要听姑母的,可我就是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拓拔宏道:“别说了。”
她低着眼,寻着他嘴唇,轻轻地吻过去,贴着他双唇,吮了一下。她声音带着恳求,好像在求他原谅:“宏儿……”
拓拔宏双手抱住她,搂着她身体上了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眼。
拓拔宏抚着她的脸,观察她,感觉她很美,很动人,便凑上去吻她。冯珂有点脸红了,局促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拓拔宏抱着她,疲惫道:“朕有点想你了。今晚不要走了,留下来陪陪朕吧。”
冯珂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真的有些脆弱的神色,不像是装的,心里终于转悲为喜。她破涕为笑,说:“我天天陪皇上都愿意,皇上不要想那些烦心的事了,我给皇上解解闷。”
拓拔宏抱着她,手抚摸着她腰,闭着眼睛。
一众妃嫔当中,冯贵人独得拓拔宏的宠爱。两人感情非常亲近,冯贵人夜夜都到太华殿侍寝。她是太后娘家的侄女,拓拔宏又喜欢她,其余妃嫔,也没人敢跟她争长短。小冯贵人,对姐姐基本上也是言听计从,从来不多说什么话的。
如是久了,冯珂觉得,她和拓拔宏好像真的是两情相悦了。直到这天,她来了月事,身体有些不适,便派了人去太华殿,说,今夜不能侍奉了。拓拔宏当时站在案前练习书法,听到宦官来禀报,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道:“让她好好休息吧,朕有空去看她。”
冯珂在自己居住的紫寰宫休息,到夜里时,她让人去询问拓拔宏那边的情况,却得知,皇上已经召幸了林氏在侍寝。
林氏,跟她一同入宫的,封号是昭容。
她觉得拓拔宏从来没有注意过林氏,也没看拓拔宏关心过这人。她日日和拓拔宏在一起,她以为两个人的关系跟寻常的皇帝妃嫔是不一样的,没想到她只是一日身上不方便,他立刻就召幸别人了。
她知道拓拔宏是皇帝,他这样做是正常的。他对她已经够专宠了,平日里也没有宠幸过别人。后宫这么多女人不会白白放在那,他没有做错,然而她的心还是猛然刺痛了一下。那一下特别疼特别酸。
她一整夜,没有睡着觉。
她一会想,他怎么能这样,把她当什么了,两人在一块的时候,甜言蜜语恩恩爱爱,他表现的那样爱她,好像她是他的唯一。可是一转头,他就找别人去了。
她一会又想,是不是自己太贪婪想要的太多了,他是皇帝啊,她还想要怎么样。先前要嫁入宫时,姑母就提醒过她了,她也有心理准备。可是明白归明白,昨日还肌肤相亲的爱人,今日就跟别人肌肤相亲去了,她还是感觉心里很难受,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第144章 开解
姑母说, 在这宫里,做皇帝的女人需要忍耐。
原来这就是忍耐。
忍耐他喜欢别的女人, 和别的女人亲近。
可是,他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这样迫不及待?一天都空不得。
次日, 她见到了林氏。
拓拔宏青春年少, 相貌又生的相当漂亮, 性情又温和体贴,身份地位非常人能比。女孩儿没有不爱他的。林昭容含羞带笑的神情刺痛了冯珂的心。
她努力不去在意, 假装没有发生任何事。
这天夜里, 拓拔宏又召幸了另一位妃嫔。
不是林氏。
拓拔宏每夜, 换一位不同的妃嫔侍寝。很快, 选入宫的几位妃嫔,都侍过寝了,包括冯绰。
冯珂身上过去了, 再次派宦官去知会拓拔宏。
拓拔宏还是在写字, 听了这话,仍是点点头:“朕知道了。”
是夜,拓拔宏召了她侍寝。
进殿的时候,拓拔宏正坐在案前读书,案上还放了一堆章奏。他穿了一件素色绣锦袍,头发束了冠簪,显得脸色特别白净, 身姿秀拔,特别动人。
男人就是这样的坏, 让人欢喜,让人忧伤。
她走过去,偎在他身边,肩膀轻轻挨着他:“皇上在看什么呀?”
拓拔宏拍了拍身边坐席,说:“你过来坐。”
他仿佛很高兴。
冯珂的精神也受了感染,不由地也高兴起来。她提了裙子,往他身边坐下了,头伸过去,看他手中书。她没留住神,脚踩到了自己的披帛,拓拔宏弯下腰,伸手给她拾起来,然后拉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亲热地将她搂在臂弯:“朕在看这本书。”
冯珂一瞬间心酸涩的,眼泪险些要下来了。
她还年轻,心还是活着的,遇到高兴的事要笑,遇到难过的事要哭。一点细小的事情,都会触动她的心弦。
拓拔宏看她哭了,关切道:“怎么忽然哭了?身上不舒服?”
她抬了手拭泪:“没什么。”
这时候,侍从送上来酥酪点心,是她喜欢吃的。拓拔宏让人放在案上,笑着说:“朕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朕不吃这个,你吃。”
冯珂说:“哎。”
她靠坐在他身边。他的身体那样温热,美好,芬芳,洁净,却不属于她一个人,还属于别人。他给她的,只能是喜欢和宠爱,不能是真正的爱情。
她拿着勺子,吃了一口酥酪。香甜滑嫩。她舀了一勺,转过头,故意举到他面前,问道:“皇上吃么?”
拓拔宏专心看书,摇头:“朕不吃。”
她撒娇:“吃一口么。”
她将酥酪递到他嘴边,笑说:“尝一尝。”
拓拔宏有些不想要,然而也没有拒绝。抿着笑尝了一口。
她笑:“再吃一点。”
拓拔宏说:“太腻了。”
冯珂说:“好吃的。”
她自己吃一口,伸手喂一口给拓拔宏。拓拔宏说不吃,然而还是就着她手上,一口一口吃了。
她注视着他嘴唇,感觉他嘴唇的形状色泽特别美好,吃东西也仿佛在跟食物接吻。
好,只是不属于她的。
她一边吃着酥酪一边心想:他跟旁人,有跟她这么好吗?他们也像这样亲密吗?
不得而知。
她有点惆怅。
她不知道该如何抓住他,抓住他的心。
他看书,只是看,不说话,而且一直持续很久。她看不进去,拿起案上的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画着自己看不懂的图案。她百无聊赖,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忽然,她手一用力,一片墨汁飞溅起来。她失手打翻了砚台,漆黑的墨汁弄了拓拔宏一袖子。
她慌乱地傻住了。
拓拔宏眼神复杂,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袖上的墨汁,最终无奈道:“算了……”
冯珂起身,陪他去更衣。
他上了榻,她也跟着上榻。
她贴着他肩膀,在他耳边说着甜言蜜语。她夸他,宠他,说她有多喜欢他多爱他。她不是含蓄的性格,喜欢什么人,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白出来,生怕对方不懂不晓得。她追着他问:“皇上,我好不好看?”
拓拔宏内敛而羞涩,是不喜欢表达的人,他有些不情愿跟女人说腻歪肉麻的话。然而冯珂缠着他,迫着他,他最终还是投降了,说:“好看。”
冯珂说:“皇上,咱们会永远在一起吗?我真想永远和皇上在一起。”
拓拔宏仍然是宠爱冯珂,大多数时间都跟她在一起。
然而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他也会召幸别的妃嫔。起初他只跟冯珂感情亲近,但渐渐的,他跟其他女人,也变得熟悉了,宫宴上,众人相聚谈笑。冯珂留意着拓拔宏,发现他跟林氏说话的口吻特别亲近,于往日不同。他对穆氏高氏,也特别关照,亲切问候。包括一直跟他有些生疏的冯绰,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生分了。
她太难受了。
她很焦虑。
她感觉自己地位太低了。她只是个贵人,无法和拓拔宏平起平坐,后宫的事情,她也没有话语权,只能被动地接受选择。
她心中闷的厉害。
夜里,她忍耐不住,想去找姑母说说话。
来到崇政殿,宦官却告诉她:“太后不方便见人。”
她心中纳闷,道:“这么早,太后便休息了吗?”
宦官笑着说:“太后在同李令谈事情呢。”
冯珂心中微讶了一下。
她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被宫中亲切地呼之为李令。那人叫李益,和姑母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今又有一个李令了吗?
这个时候睡觉太早,可跟大臣谈事未免又太晚了。最近朝中,似乎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
她问道:“哪个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