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作品:《女尊之小徒弟》 外祖父接着妻主的话说道:“我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极力反对,可阿蛮性子倔,一旦认准某个事情就非做不可。我们怕族里知道这件事情伤害他,出于保护的心思,就把他先关了起来,想等他想明白放弃这个念头后再把他放出来,可谁知道……谁知道他用蛊迷惑看守他的下人,逃了出去,就此离开南疆。”
老两口对于儿子心底一直怀有愧疚,原因就在这儿。如果当时跟他能换种方式好好沟通,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景荣觉得事情正朝着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发展,不由追问道:“父亲研究的禁术是?”
外祖母看向她,沉声说道:“控制人的傀儡术。”
第29章 不正经
所谓傀儡术, 就是将活人通过一定手段控制住,变成完全听命于主人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甚至没有自己的容貌。
林春晓眼睛微微睁大,看向景荣。这么一说, 他们路上遇到的刺杀者倒是跟傀儡很像。
景荣皱眉沉思, 就又听外祖母继续说道:“南疆禁术中只提到了如何控制人的躯体,没提要怎么控制思想。”
林春晓抿紧嘴唇,景荣爹爹不知道怎么控制人的意识, 但他祖父却知道。
“梦蝶。”林春晓看向景荣,低喃出这两个字。
‘梦蝶’的用药剂量只要把握得当, 就能完美的对人的意识进行操控。
当年阿蛮来到中原,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林春晓的祖父, 两人对傀儡术都有兴趣,一拍即合之下怕是将蛊术跟‘梦蝶’结合起来,并且效果很好。
两人都是毒痴,能把傀儡术完美的研制出来是完全有可能的。
外祖母见两个孩子的脸色都有些严肃,便又说道:“傀儡术之所以是禁术, 是因为施咒者一不留神就会被蛊虫反噬。”
因此他们怀疑阿蛮身体不好跟傀儡术有关。
“照这么说, 当年我爹跟四宝的祖父在运用傀儡术时曾遭到反噬?”景荣手指慢慢收缩握紧,“那时候爹爹被反噬后怕是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还是胎儿的我跟着爹爹一起受到影响。”
阿蛮到底是个合格的父亲, 发现自己有孕之后立马停止傀儡术, 并且用蛊护住了景荣的性命。
十年之后, 他体内护命的蛊虫已是强弩之末,阿蛮这才让人把突然重病的景荣送去林府,自己也因为被傀儡术反噬而耗尽性命。
可外祖母刚才说了,只有施术者才会被傀儡术反噬,也就是说有傀儡还活着才能反噬施术者,可那时候江湖中并未出现傀儡,那爹爹是如何被傀儡术反噬的呢?
景荣眼眸微颤,似乎明白自己这些年会“百毒不侵”的原因了。不是因为林伯母帮她改了体质,而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傀儡,普通的毒怎么会对她起作用呢?
“我爹……”景荣声音微颤,“他用自己试药,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当时所有的药物全都进了我的体内。”
景荣体内的傀儡蛊被阿蛮暂时压制住,可随着她年龄增长,十岁那年体内傀儡蛊却突然暴起,阿蛮连同体内的蛊一起造到反噬,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这才把人送去林府。
听景荣这么一说,堂屋里瞬间安静了一瞬。赵母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景荣面前抬手抓起她的手腕,食指敲在她脉搏上。
众人的目光看向她,赵母眉头微皱,“没有蛊。”
景荣体内没有蛊。
林春晓迟疑的说道:“会不会是我娘当年把蛊引出来了?”
赵母并未作答,眉头反而是越皱越深,最后捏着景荣的那只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起来,从食指指尖蔓延到整只手臂,仿佛她体内有活物一样,并且对景荣体内的东西产生恐惧,瑟瑟发抖节节败退。
“快松手!”外祖母呵斥一声,上前一手按住景荣的手腕,一手把赵母的手拉开。
赵母脸色苍白满头冷汗,面色吃痛的按着自己的手臂,抬头看向景荣沉声说道:“你体内有蛊,只是隐藏至深。”
南疆人体内都有蛊,能用来护命能用来诊断病情。赵母体内的蛊在给景荣把脉的时候,蛊虫爬到指尖,在这个时候同类的气息刺激到景荣体内沉睡的蛊,它苏醒后以为这蛊对景荣有害,便以霸道的力量,将赵母的蛊击退。
有这个能力的,定是“蛊王”。
外祖母沉默片刻,抬手挽起袖子。
“娘!”赵母拦在她身前摇头,“不行。”
外祖母年事已高,体内的蛊哪里压制的住“蛊王”,万一被它攻击,出了什么事又该如何?
“我有分寸,”外祖母语气平静,越过赵母看向景荣,“阿蛮留下来的摊子,做父母的总要替他弄清楚。”
赵母退开,外祖母手指搭在景荣手腕上。众人紧张的看着外祖母,生怕有个万一。
好在外祖母只是额头出了层细密的汗珠便面色如常的收回手指。
外祖母做出结论,“是‘蛊王’,并且相当霸道,对寄主有强烈的占有欲。”
这“蛊王”当年阿蛮明显是想用在自己身上的,谁知道它却进到景荣体内。
阿蛮要是真的只是对傀儡术出于好奇,那他完全可以用旁人炼制傀儡,为何非要用自己试药培养“蛊王”?
那时的江湖,当真风平浪静?
林春晓神色担忧,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景荣,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蛊王’会伤害师傅吗?”
外祖母皱眉,“暂时兴许不会。可‘蛊王’并非善虫,长久存在于体内只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害处。”
林春晓脊背挺直,小脸瞬间微白。景荣手搭在他手背上,安抚性的轻拍,朝他摇头,柔声道:“没事,总有办法把它引出来。”
一直沉默的外祖父此时轻咳出声,他手扯袖子掩在嘴边,朝林春晓看去,“引出蛊虫的法子外祖父知道,但这个方法是我赵家的秘方,只能告诉我赵家的人。”
林春晓反应很快眼睛微亮,开口声音清甜,没有丝毫扭捏的喊道:“外祖父。”他看向外祖母,又道:“外祖母。”
包括赵母和赵眷都喊了一遍。林春晓也不害羞,“师傅说会娶我的,我也非她不嫁,所以这个法子能告诉我吗?”
外祖父眼里是满满的笑意,询问似得看向景荣,“四宝一个男子都表态了,你呢?”
景荣神色温柔,“我的心同四宝一样。”
那个在外人面前口口声声说“一事无成不愿成家”的景少主,现在却拉着男子的手说非他不娶。
外祖父满意的点头,抬手拉着林春晓的手腕,引着他往里屋走,要悄悄告诉他引出蛊虫的法子。
赵眷好奇的伸头,问赵母,“娘,咱家什么时候有这种方法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母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转头训斥赵眷,“你每日游手好闲能知道什么?蛊术蛊术不好好学,书本书本不好好看,你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厮混,能学个什么好?”
赵眷被说落的缩着脑袋,小声嘟囔道:“我现在不就正在学吗?是您说的不懂就问。”
赵母瞪了她一眼,“还学会顶嘴了!回去给我抄蛊书去!”
赵眷不情不愿的出去,赵母体内蛊虫伤了元气需要调养也跟着离开,堂屋里顿时只剩下景荣跟外祖母。
外祖母询问了景荣江湖中的情况,景荣有问必答,十分耐心。
“有句老话说的对,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外祖母轻抿了一口茶,抬眸说道:“江湖中如今三方势力相互制衡,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怕是迟早会有人来打破这份平衡。”
景荣垂眸,“想拉一块石头,三个人却朝不同方向用力,最终这块石头只会原地不动。”
江湖统一的念头,景荣在几年前就有了。连她一个小辈都有这种想法,更何况夏家庄跟李家庄呢?
试问谁不想一家做大把整个江湖握在手里呢?
林春晓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脸蛋通红,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虚握着,像是攥着什么东西。
外祖母起身离开,把地方让给小年轻。
景荣低头,抬手指尖在林春晓脸上碰了碰,问道:“外祖父告诉你引出蛊王的方法了?”
林春晓抬头看了景荣一眼,耳根发热,轻轻点头。
景荣追问,“那方法是什么?”
林春晓抬起胳膊,把虚握的手指在她面前摊开,露出平躺在掌心里的那块红色血玉,“外祖父说引出蛊王的时候,需要借助它的力量,除此之外…除此之外……”
林春晓声音越来越低,脸蛋通红的看着景荣,难得臊红了脸觉得不好意思。
景荣疑惑的看着他,林春晓抬手搂住她的脖子,踮起脚尖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外祖父说‘需要阴阳结合,方能引出蛊王。’”
景荣揽着林春晓后腰的手臂骤然收紧,心道这引出蛊虫的方法怎么这般不正经。
想要引出蛊王,需要在林春晓及笄后,挑个月圆之夜,两人坦诚相见彼此用嘴抿住血玉进行结合,方能把景荣体内的蛊虫引出来。
怪不得刚才赵母把赵眷凶了一顿,怪她乱打听,毕竟这么不正经的引虫法子,轻易之下当真不好在众人面前说出口。
景荣手臂揽着林春晓的腰,垂眸看他声音微低,“看来我还要再忍两年了。”
她嗓音里的隐忍克制听的林春晓心尖发痒,他手指卷着景荣背后的头发,轻轻扯了扯,抬头在她耳边低语。
景荣心漏跳一拍,手臂箍紧他纤细的腰,恨不得当场就把人要了。
林春晓刚才说的是,“我可以帮你呀。”
第30章 风起
在南疆的这几日中, 林春晓跟着外祖父查了许多关于蛊虫的资料,拓宽自己在制毒方面的思维。
外祖父把书架上落尘的蛊书拿下来,抬手轻轻抚掉上面的灰尘,看着书的时候,目光柔和, 轻声说道:“阿蛮以前啊, 也特别喜欢看书,跟你有点像,能在一个地方沉着性子一坐一下午。”
外祖父特别希望景荣跟林春晓能在南疆多住些日子, 可心底也知道两位小辈身上担着事情。
“你们在我身边, 我就觉得阿蛮也在。”外祖父把书递给林春晓, 说出的话虽有些伤感,但语气却格外平静洒脱, 像是看开了,“外祖父年龄也大了, 咱们兴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没什么能送你的, 你要是回中原,就把这本书也带走吧。”
这本蛊书的封皮是暗红色的,没有名字, 看起来有些破旧。
林春晓翻开书, 才发现里面的书页残缺不全, 他微微吃惊, 大胆猜测, 抬头问道:“这是傀儡术?”
外祖父但笑不语,只是说道:“拿着吧,兴许有用。”
林春晓小心翼翼的把书合起来,朝外祖父施了一个大礼,语气认真,“您放心,我林春晓在您老面前起誓,定然不会利用这本书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外祖父目光慈祥,抬手摸了摸林春晓的脸蛋,“我相信你。”
景荣带着林春晓离开的时候,赵母把两人送出南疆地界,外祖母跟外祖父则没远送。
“以后有时间,就回来。”赵母说道:“这里永远是你爹爹的家,以后也是你的家,是你的后盾和倚靠。”
景荣点头,赵眷拍着她的肩膀,“常来往,人不能过来,书信总能寄过来。”
她看向林春晓,笑,“表妹夫,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一定寄份大礼。”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景荣和林春晓站在马前,跟赵家母女告别。
从景家庄离开已经将近四个月,这一来一回小半年的时间,也不知道中原情况如何。
两人骑马赶路速度比来时更快,在傍晚时刚好找到一家客栈。
离景家庄最多还有一天的行程,路上还算平静,但两人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丝毫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