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作品:《圣僧掉马甲之后

    连本用以解闷的话本都没有。木屋之中的书架内, 堆得全都是佛经。陆恒随意翻了几页, 就觉得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
    陆恒想到昨日释空所说,在这山峰底部开辟了一处洞穴,其中以灵玉铺就。
    这倒是让他有几分兴趣, 他又把那床上的纸鹤拿了起来。在其中留言后就转身离开峰顶之处。
    一入那洞穴之中,陆恒就觉灵气扑面而来。洞内唯一的光源, 便是来自于灵玉自身散发出的幽幽微光。
    即便是陆恒见过无数的天材地宝,看清洞穴全貌后,还是微微震惊一下。
    在陆恒的想象做, 以灵玉铺就,也就是用上等灵玉打磨而成的地砖,铺满地面而已。
    没有想到,这偌大一个洞穴,除去地面之外,连四壁都铺上灵玉。在洞穴之中,还有灵玉雕刻的床榻,桌椅。桌上,甚至还有灵玉雕刻而成的整套茶具。
    陆恒垂目在那桌椅上细细摸过,在其上,发现了残余地灵力气息。灵玉质地极为坚硬,以普通方法切割根本无法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
    只有修行之人,灌注灵力之后,才能将整块的灵玉打磨成想要的形状。这些桌椅之上灵力痕迹,皆为释空所有,看来整个洞穴皆是释空亲手打造,没有分毫假手他人。
    陆恒在桌旁坐下,正想泡上一壶茶,试试这看起来质地极佳的茶具。
    他眼角余光却在不远处的玉石墙璧之上,发现一个小小的洞穴。在距离那个洞穴不远处的书架角上,还有啃噬的痕迹。
    一看,就是鼠族留下的痕迹。
    蛇族和鼠族本就是天敌,如今这鼠族又擅自毁坏了释空的这一番心血。陆恒心头顿时便有怒意蔓延而上,反正在此处也是无事可做,便想着要把这小贼给出来。
    鼠族在地下的洞穴可绵延百里,且定然不止只有这一处出入口。在此处守株待兔自是没有毫无意义。
    陆恒摸出一只笔来,直接用一旁的灵玉碎屑为材料,在那洞口处布下一小小的阵法。
    不多时,一只浑身雪白,背上有三道银色斑纹的鼠族便从洞口探出头来。
    居然是掘金鼠族。此类鼠族不属于天生妖族,但因五感灵敏,又长期以灵玉等物为食,开灵智成妖的不在少数。
    陆恒是捏了敛息术站在一旁的,那圆滚滚的掘金鼠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探头探脑地尝试片刻,发现没有危险之后,便整只窜了出来。
    陆恒手指一弹,就将那洞口封住。
    然后撤掉了身上的敛息术,那只掘金鼠顿时就感觉到了。
    越是没有灵智的生物,对于天敌的感知就越是敏锐。即使陆恒此刻是人形,还是少年陆九的模样,整个梵音寺的人都没能认出来这个灰衣少年乃是妖王巴蛇。
    这小老鼠却在瞬间,就感受到了属于巴蛇的气息。在天敌的威慑之下,它连试图逃走的动作都没有,两只黄豆眼一翻,就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陆恒有些失笑,掘金鼠族果然胆子够小。他弯腰,拎着这小老鼠的尾巴就把它提了起来。不管这小老鼠看起来再怎么可怜,他也得惩戒一番。
    不然以掘金鼠族的特性,发现了这完全以灵玉铺就的山洞,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把整个家族都搬过来。
    恩?
    那掘金鼠被拎起来后,陆恒就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他在掘金鼠的爪子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也顾不上要教训这只小老鼠,而是走到灵玉桌旁坐下,随后拿出一块白色软布来,在小老鼠的爪子上蹭了蹭。
    他随手捏了个法决,灵力在桌上组成一个小小的牢笼。陆恒抬手就把那只小老鼠扔了进去。
    随后便专心研究那软布之上的泥土,果然,是本源的气息。看来这只掘金鼠曾在意外之下,到达过离本源很近的地方。
    不过本源周遭,有天然形成的阵法护持,这小老鼠也只是摸到了边缘之处,便不能在靠近一步,只会在那片区域打转。
    按掘金鼠族的习性和活动范围来推测,本源的位置,应当就在这梵音寺的地域之内。只是梵音寺占地广阔,不知到底在那座峰头之下。
    陆恒打量了一旁缩在灵力牢笼中的掘金鼠一眼:“想要将功赎罪吗?”
    那小老鼠瑟瑟发抖,不明所以。
    陆恒也只是无聊,这掘金鼠灵智未开,当然是听不懂他的话。这些对灵气之物天生敏锐的生物,会凭借本能寻找灵力充沛之地。
    这掘金鼠无意之中到过本源之处,必然会再去。陆恒一点那掘金鼠的眉心之处,在其中打下一道灵气印记。
    这印记能促使这小老鼠本能地去寻找本源所在之处,且在找到之时,会把位置反馈给陆恒知晓。
    做完这一切,陆恒就把那只惊骇欲死的小老鼠给扔进了洞中。
    反正现下也不能离开此处,说不定这小老鼠能带来意外惊喜。
    ***
    释空这一去,就是数日未回。
    要不是因此前在洞穴之中的那番缠绵,两人之间的那半个道侣契约又完整数分,陆恒能感觉到他的安危。
    说不定陆恒就直接去找那个老和尚去了。
    在这洞府之内,比之凄凉的峰顶要舒适不好,陆恒也懒得在回那木屋之中去,就在洞府之中住了下来。
    这日他躺在玉床之上,只觉得身旁有人,那气息极为熟悉,
    陆恒睁开眼睛,懒洋洋地向旁边一看,果然是释空站在床头。
    “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
    陆恒起身,把释空拉到桌旁坐下,抬手替他倒了杯茶。
    “那老和尚可还好,我虽说不怎么想见他,好歹也算是故人,许久未见了。“
    “甚好。”
    释空没有喝那杯茶,而是直接起身说到:“你随我来,师父说他想见你。”
    “你跟那老和尚提到我了?”
    释空点头,直接抬脚向洞外行去。
    陆恒见他起身,便也没在耽搁,跟着释空就出了洞府之中。
    两人破空而去,不多时就在一处峰顶落下。
    陆恒被释空拉着袖角一路行来,心里只想着待会见到老和尚该说些什么才好。
    毕竟陆恒可以说是老和尚是同一辈的人,如今却把对方的弟子给拐带了。还让释空还俗,八苦道也几乎破道,如此想来,陆恒总觉得心里有几分发虚。
    待到双脚落到实处,陆恒才发现周遭风景有些特别。此处竟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梵音寺我来得虽然不多,但也算基本熟悉了,这地方可是眼生得很。”
    “这是梵音寺的禁地。”
    陆恒看了看眼前,脚下是一道无底深渊,以他目力也看不清底下情况。只觉得有无尽罡风自崖底呼啸而上,几乎要吹裂他的衣角。
    “你们梵音寺的禁地,看起来有些……”陆恒想了片刻,总觉得不知该如何形容,索性不说,而是话题一转。
    “老和尚竟然在这地方闭关?怪不得这么多年,几乎都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
    “……”
    陆恒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对,释空回来之后,有些异样。除去回答自己的问题外,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
    虽说释空并不是多言的性子,但自两人心意相通之后,对着自己,他的话却算是不少。起码不会像初识的时候那样,问一句才会有一句回应。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陆恒有些忧心:“怎么?可是你同老和尚说了你我二人之事后,有什么不妥。”
    老和尚把释空从野外捡回来,抚养长大又收他为徒,可谓是再造之恩。如老和尚对自己同释空之间的事,有什么其他看法,释空如今会情绪有异也是正常。
    陆恒想到此处,回身拥住释空,低声说到:“没关系,我去同他好好说到说到,毕竟……“
    陆恒话未说完,就觉得丹田处一阵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插在自己丹田之处。
    那手,他无比的熟悉。这只手,曾经将还是小菜蛇的他细细收拢在掌心;曾经为他斟茶梳发;也曾经温柔拂过他的脸颊脖颈。
    如今,却是无情的捣入陆恒丹田之内。
    陆恒只觉得,自己的妖丹,被释空的手握在掌心。那灌注了释空全部灵力的手掌,猛地一用力,妖丹之上就出现道道裂缝,眼见着就要碎裂开来。
    只见陆恒丹田之处,突然金光大作。两人之间那个不完整的道侣契约,就在此事发威,道侣之间的相互伤害,是不被契约所允许的。
    只见释空手掌一松,口中喷出一口血雾。他猛地将手抽出,一掌就击在了陆恒胸口。
    陆恒被那口温热鲜血喷了一身,尚未回神,就被一股巨力记在胸口。随即倒飞出去,坠下那无底深渊之下。
    他妖丹有损,根本无法调动灵气,连腾空飞起都做不到,只能任凭自己跌落下去。
    陆恒此时能做的,只是睁眼向上望去。
    他看到悬崖旁,释空垂首看来,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眼睛中没有任何光芒。
    第86章
    陆恒醒来的时候, 觉得瓢泼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扶着头, 只觉得有些头痛欲裂。周边的街道空荡荡的, 这么大的雨,连车都没有几辆。
    对了, 今天晚上加班, 后来自己看到有暴雨的迹象,就想着要把工作带回家里去做。那自己为什么会晕倒在这半路上。
    陆恒想不明白, 索性不想, 躺在这大马路上淋雨也不是个事儿, 还是赶紧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陆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一进门, 就发现客厅里亮着, 留了一盏落地灯。
    我出门的时候没关灯吗?哦, 对。
    陆恒看到了摆在电视柜上的那张合照, 那是两个年轻人, 勾肩搭背揽着对方,对着镜头幸福地笑着。
    我为什么在进门的瞬间,会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人独居呢?陆恒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被雨淋傻了。
    明明自己是和另一个人同住,而且并非普通室友关系, 他们在国外登记结婚了。
    这人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在高中时期确定关系,一路扶持至今, 感情非常深厚。陆恒想了想,放轻了脚步。
    本来陆恒告诉他,今晚上可能要整晚加班,就睡在公司不回来了。后来发现进度还不错,就改变主意把活带回来做。
    配合这雷电交加的天气,吓他一下也挺不错的。陆恒促狭之心顿起,屏住呼吸,悄悄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上那人的背影很熟悉,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陆恒也能脑补出每一处细节来。但是,床上的人,却不止一个。
    卧室的地面上,脱下的衣服散落一地。空气中,都是暧昧的喘息声。
    陆恒的手中,突然触到冰凉而坚硬的东西。他低下头来,那是一把水果刀。
    自己什么时候拿着水果刀了,算了,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