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节
作品:《引婚入局》 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保温箱里,四肢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断。凑近看,还能看清皮下血管的脉络。
孩子眼睛都还没睁开,头发稀稀拉拉的,五官却已能隐隐分辨出模样了,陆初的鼻头又酸又涩,她倚在慕云深怀中,似笑又像哭道:“真好,像你,长大后一定很帅。”
慕云深揽住她的肩膀,道:“眼睛像你。”
“真的?”陆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贴着屏幕试图看清孩子的眼睛,可是小家伙愣是一个表情都没有给她。
慕云深失笑,拉住她:“别看了,小家伙还以为自己在妈妈肚子里,不爱睁眼睛,医生说这一个多月,也就睁了那么几次而已,上次我正巧碰上了一次。”
陆初这才悻悻作罢。
“一一。”陆初念着刚才看到的牌子,皱了皱眉:“怎么像个代号似的,你取的?”
慕云深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那时陆初命悬一线,他哪里有心情去想孩子的名字,填登记表的时候随便填了一个。
当然,他不会跟陆初实话实说。
“一一只是暂时的名字,孩子的名字老头已经取好了,大名慕南北,南方的南,北方的北,小名安安,你喜欢吗?”
“慕南北。”陆初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漾起淡淡笑意:“南南北北,真像我们,希望儿子以后不要再像我们一样天南地北,只望他能平安快乐长大,从此喜乐无忧。”
慕云深拥着妻子,目光凝着录像里的小家伙,淡淡笑道:“谁说不是呢?”
陆初又在儿科待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让慕云深推自己回了病房。
刚回到病房不久,就来了客人。
顾如归夫妇一人抱着鲜花一人提着果篮,一前一后地进了病房。
夫妻朝二人颔了颔首,沈纾把鲜花放在床头,道:“慕太太,我和顾大哥一直想来看看你,但是又恐不合适,昨天听小歌说你病情好转了,才挑了今天过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慕云深接过顾如归手中的水果篮,道:“多谢。”
陆初并不记得沈纾的脸,但记得她的声音,想起他们便是当初在机场接他和慕云深的那对夫妻,于是笑道:“不会,你太客气了。”
陆初不太会说话,沈纾却恰恰相反,作为一个律师,她有一口三寸不烂之舌,自然不会让气氛冷了下来,她笑道:“你不知道念念多喜欢你,在家里听说我们要来看你,吵着闹着要来看姐姐,只是医院病菌太多,我没敢带她来。我和她爸爸出门前,小鬼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姐姐带回家做客,你和慕先生回c市之前,一定要赏脸到家里做回客,否则我怕是要被这小鬼头念到过年。”
陆初喜静,对这种礼尚往来的事情并不熟稔,但沈纾一开始搬出顾念,却让她无法直接拒绝,于是她征求地看向慕云深。
沈纾此番的意图,陆初明白,但当初救人的是慕云深,况且以二人与顾笙歌之间的关系,恐怕她这次手术,少不了顾如归夫妻的周旋帮助。
慕云深的骨髓救了顾念,顾笙歌救了她和孩子。
按理说,多少情分都还清了。
这番做东请客,完全是顾如归夫妻客气了。
沈纾见陆初犹疑,朝顾如归睇了眼色,后者挑了挑眉,对慕云深道:“慕董,顾氏下半年打算在c市拓展一项大型娱乐项目建设,不知和慕氏有没有机会合作?”
“当然。”慕云深沉吟片刻,朝顾如归伸出手:“希望到时候详谈愉快。”
一场邀约轻松地应下。
顾如归夫妻没有再打扰二人,告辞离开。
陆初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雅恩提起前妻时,心情都会很好,这样的一个人,实在让人无法不喜欢。”
“那我呢?”慕云深语气颇酸。
陆初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德行!”
“要那没用的东西干嘛?”慕云深低头在陆初唇上猝不及防地亲了下,在她脖颈上蹭着,轻轻咬着她凸起的经络:“你喜不喜欢我?”
“别啃,好痒,慕云深,你属狗的吗?”陆初笑着去躲慕云深的牙齿,伸手在他脑袋上推了推:“起开!”
她本就没什么力气,此时更是软绵绵,慕云深不动分毫,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在她脖子上啃来啃去:“说,喜不喜欢我?”
陆初感觉平时高冷淡漠此时此刻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是,是直接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湛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此刻正期待地看着她。
“……”陆初推不开他,干脆抬手在他脸上拍了拍,“慕先生,人设崩了。”
慕云深:“……”
太太术前不解风情,术后更不解风情,大概没有比这悲哀的事情。
慕云深慢条斯理地起身,拉平衬衫褶皱,总算又变成陆初熟悉的那个慕先生。
陆初抿唇,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一道弧度。
慕云深垂眸看见,眉峰微微上扬,刚转身打算出门去交待邹成事情,就听见背后陆初低低的声音传来。
“喜欢的,很喜欢。”
慕云深没有回头,可是眼角眉梢瞬间染上的笑意,犹如三月的暖春,草长莺飞。
……
自从知道孩子的存在,陆初就恨不得每日都能跑去儿科看儿子,但也不是每日都被允许探视,在不能探望的日子,她就抱着手机看移动监控里护士剪好的dv视频。
慕云深将手机从陆初手里抽走,蹙眉道:“你眼睛本来就不好,不要再看了,今天已经看很久了。”
陆初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手里的手机,神色哀怨道:“那是我儿子,我看看儿子也不行?”
“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不准看了。”慕云深果断把手机塞进兜里,将陆初的枕头放低:“乖,你该休息了。”
“天王老子我也不爱看,我就看我的儿子。”陆初嘟喃了一句,不甘不愿地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