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小姐怎么会故意伤害?”
    “警察先生,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盛慕瞧着她年纪大,一会儿她上了警车,她若再追,定是吃不消,便道,“兰姨,你别说了。”
    “盛小姐,你……你真的伤害了少爷?”
    兰姨一脸不可置信。
    然而盛慕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答案。
    盛慕就这么上了警车,不知从哪儿出来的曾雅静瞧见盛怒,立马就疯了,她大声叫喊着,“小冶!”
    “小冶,你要去哪里!带妈妈一起走……小冶,不要丢下妈妈……小冶,我的小冶……你不要走!……不要走!小冶!小冶……我的小冶……”
    曾雅静疯狂地叫喊,盛慕想要安抚她,可没机会了,警车开走,她只能在后视镜里看人,但车速很快,渐渐地,曾雅静和兰姨都在她的视线里成了一点,直到消失不见。
    盛慕哭了,又是泪流满面。
    她在地下室审讯里,做笔录,几乎做了一个晚上。不停地有人来审问她,每个人的问题都相同,又有其他不同。
    盛慕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她一个劲儿地哽咽,到最后,快要泣不成声。
    她在审问室里待了一夜,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出去。
    这里的暗无天日,仿佛地狱牢笼般可怕。
    她两手蜷缩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更是一次次地提醒她,她在经历着什么样的一个噩梦。
    时间临近下午,审讯室里进来人。
    盛慕以为又是警官进来审讯她了,她想调整好心态,与警官好好解释那晚的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并非是故意伤害。
    但进来的人,竟是——陆飞轲。
    盛慕瞧见陆飞轲的时候,心中一凛。
    特别是当注意到陆飞轲看她那可恨的眼神,她就知道她的噩梦会更甚。
    “为什么那样做!”
    “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陆飞轲一手狠狠拍着桌子,就骂骂咧咧道。
    这审讯室是在地下,自然会有回应,更别提他这声音还如此之响。
    盛慕被他吓了一跳,两手绞在一起,竟是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澄清。
    陆飞轲实在是太过于愤怒,瞧着他那涨红的脸色,已经熊熊怒火,都能将盛慕燃烧殆尽。
    “你这个可恨的人!”陆飞轲咬牙切齿,盯着她,每说一句话,语气就增重一层,“因为你,他就已经坐牢三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难道非得见他躺在棺材里,你才肯罢休吗!盛慕,我儿子,到底和你有什么仇怨!”
    “……”
    “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盛慕语无伦次,她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瞧着陆飞轲这般怒意,她知道自己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已经被认定为做坏事的人。
    “出自我保护?那你就不应该接近我儿子!”
    “……”
    盛慕哪里想过要接近陆新泽,如果不是他拿她弟弟的事威胁她,她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盛慕想反驳,而陆飞轲又是一掌拍桌子,陆飞轲几乎是拿桌子当成了盛慕来发泄。
    她被那桌子摇晃的响声,弄的又是一个心惊。
    她还没回过魂,陆飞轲又是恨声对她道,“如果他有什么事,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盛慕,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
    陆飞轲起了身,想再说些什么,外头又进来警官,瞧着他如此激动的模样,便好言相劝,让他先出去。
    毕竟陆家在海城势力非一般,陆飞轲提议来见盛慕,也不能得罪直接说不给见。毕竟这案件牵扯到的是家事。
    其实只要陆家不追究,这事也可以从轻而断。但瞧着陆飞轲这般气恼,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盛慕。
    所以,也只能可怜这位姑娘了。
    “他怎么样了?”盛慕见陆飞轲走到审讯室的门口,还是提起声音,开口问。
    陆飞轲转身丢给她一个可怕的眼神,然后才咬牙缓慢吐出几个字,“生死不明!”
    “!!!”
    盛慕一顿,心头震撼。这一刻,她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怎么会是生死不明呢?
    黎旭怀不是告诉她,陆新泽已经醒来了,没有生命危险了么?
    难道陆飞轲在骗她?
    可陆飞轲为什么要拿儿子的生死当玩笑?
    又或者黎旭怀骗她?
    可黎旭怀为何要与她说谎?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心安?
    一时间,盛慕思绪杂乱。
    她理不清,而审问她的警官,又开始对她询问各种问题。
    这一下午,盛慕又同在酒店里那样,浑浑噩噩。
    警官审讯完后,她依旧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别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下子想到陆新泽,一下子又想到车里发生的经过,再一下子又回想她在家里时候,爸爸小妈弟弟,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她还有机会再走出这里么?
    她一万遍,在心里重复着这个问题,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走出这座牢笼,可等待她的,依旧是审讯。
    无尽的审讯……
    时间就这么过了三天。
    盛慕比刚进来的时候,憔悴了不知几个度,虽然这里都有提供餐点,可她哪有心思吃。
    到最后,审问她的警官,都以为她要倒下了,连忙联系了医生,想给她打营养针。
    但盛慕已经身体薄弱,这对她似乎没有什么用处。
    而更甚的是,在又一次审问中,她再次晕厥。
    *
    这一次的晕厥,盛慕几乎睡了一天。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依然还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不过,比之前晕厥的时候,她有了力气许多,可能是因为药物支撑。
    她醒来不久,又再一次被审讯室。
    盛慕感觉自己宛如行尸走肉,她几乎都快背下了警官审问她的那些问题。
    她以为她又要继续重复自己的回答,不知是谁进来说了一句,那原本审问她的警察诧异,却是起身,朝她过来,给她解开了手铐。
    “有人来保释你,你暂时可以离开了。”
    第53章 她又拿刀指向他
    盛慕恍恍惚惚地走出派出所大门外,她不知道是谁保释了她,出了外头,却不见人影儿。
    盛慕在原地几分钟愣怔,她以为保释她的人是黎旭怀,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
    就在她沿着马路边缘要过红绿灯的时候,身后传来车鸣。
    盛慕转身,便瞧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人。
    是陆新泽的助理,陈策。
    她一愣,陈策已朝她挥手,示意她上车。
    盛慕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她与陈策并非很熟,所以在上车几分钟后,也没有任何的交谈,况且瞧着陈策那一脸冰霜,似乎是在生气。盛慕也不想随便触霉头。
    陈策车速开的很快,方向是通往别墅。
    到达目的后,陈策便要走人,这期间,他们真一言未发,盛慕犹豫着,在下车后,还是追着他背影问了句,“是他让你来保释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