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黎斜月放下手中的咖啡,郑重与她道,“我可以帮你。”
    “……”
    “你知道他假释的事,对吧?”
    “我们只要抓住他的把柄,他就不可能继续在海城再有自由。”
    “……什么意思?”盛慕似乎理解了,但又不敢大胆地确定。
    “我们趁着他假释期还未满,重新送他进监狱。一旦他失去了自由,就没有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也就永无后患了。”
    “……可是,他没有犯罪,他一直行为都良好……”盛慕懂了黎斜月的意思,可要让陆新泽在假释期犯罪,这……似乎不合理。
    除非……
    盛慕看着黎斜月脸上狠绝的表情,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禁瞪大了眼眸。
    “我们可以创造让他犯罪的机会。”黎斜月拉住盛慕的手,掌心力度稍重,仿佛想在和她传达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不可以,这样我们也算是犯罪了。”盛慕缩回手,她的良心不允许她这样陷害人,虽然她真的想摆脱陆新泽,可是,她若真如黎斜月那般做了,那么她也就是等同设计陷阱在害人。
    况且,冯亭亭已经答应帮她离开海城了,她何苦要让陆新泽再回监狱呢?
    她只希望在她离开海城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不用再牵扯到她。她只想远走高飞过她想要的生活。
    “小慕,我们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我们以后,可以永绝后患,难道你不想过安稳的生活吗?”
    “我是想过安稳的生活,但是,我不想去害人。”盛慕捏紧了拳头,不认同黎斜月的话。
    “可是你不害他,他早晚有一天会弄死你,也会弄死我,弄死旭怀,甚至弄死你身边的每一个亲朋好友,你弟弟就是一个案列,你还不清楚么?”
    “我弟弟?”盛慕蹙眉,随即问,“这和我弟弟有什么关系?”
    “你弟弟出事那会儿,旭怀本来是找了关系帮你保释你弟弟的,但是因为有人在其中横插了一脚,才没有成功,原本以旭怀这样的能力,救出你弟弟不算困难的事,可就是因为后来上头又压了关系下来,才没有成功。起先,我们都还疑惑,是谁要整你们盛家,后来无意得知,是陆新泽。”
    “陆新泽对你恨之入骨,如今,又算计你的家人,这样的人,我们不趁早铲除,难道要等到我们都被他弄死之后,才来后悔吗?”
    “有什么证据?”盛慕忍不住问。
    黎斜月对她的质问,感到不满,“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话么?”
    “……”
    “可是,他曾经说过,只要我乖乖听他的话,他就会救出我弟弟的……”怎么现在听了黎斜月的说辞,又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盛慕脑子顿时有些混乱。
    “小慕,你还真是傻,他就是利用你弟弟,来操控你。他就是故意不让你弟弟出来,故意折磨你最亲的亲人。”
    “小慕,你赶紧醒醒吧。他对你有多坏,你还不清楚么?”
    “只有我们合作,才能完败他。”
    黎斜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般地给盛慕洗脑,盛慕瞬间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但是,她肯定,起初陆新泽确实是利用盛倾在控制她的。
    他一直认为是她害他坐牢,所以,他要折磨她。
    但是,后来,他对她,似乎又不如从前那般坏……
    盛慕弄不清了,喝了口冰水,才又问黎斜月道,“陆新泽既然能有不让我弟弟出来的能力,这证明他和那些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扳倒他?”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有关系,我自然也有。现在,我只需要你的配合,你就说,愿不愿意吧。”
    “……”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了,后天,你就能看到海阔天空了。”
    黎斜月继续放话,盛慕犹豫。
    “如果你不想让你身边的其他人再步你弟弟的后尘,你就应该听我的,不然再这么拖下去,我可保证不了陆新泽会对你身边的哪个人下手。”
    “我可以带着家人移民。”
    “移民?”黎斜月重复那个词,继而又是呵笑了声,“除非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弟弟。一旦你消失了,陆新泽不可能会过放过你弟弟。”
    “我已经托人找关系了。”她还是没将冯亭亭的名字说出来,黎斜月也对她所找的那个关系,并不感兴趣。
    “小慕,别天真了。现在的局势,只有我的关系,才能压住陆新泽,而你所谓的那些,在陆新泽那里不过是如同牛毛,到时候计划不成,还会惹怒他,而结果,你会死的更惨。”
    黎斜月的语气,像是在警告,如同铁锤,敲击在盛慕的胸口。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后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离开咖啡厅前,黎斜月又丢给她这么一句。
    盛慕还以为那句再见面的意思是,黎斜月会再来找她,但不想后天来找她的人,是陆新泽。
    这天是陆氏的周年庆,陆新泽要求她以女伴的身份,陪他出席。
    盛慕起先拒绝,且不说,她不喜这样的宴会,光是她现在和陆新泽这样纠葛的关系,就不适合去外人面前表演。
    她演技不好,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但陆新泽不给她选择的余地,在他看来,她依旧是他的玩物,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反抗不得一分。
    盛慕不想与他过多争吵,如木头人一般随着他,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她已如行尸走肉。
    “陆少,这是我们店里最名贵的珠宝了。”
    去宴会前,陆新泽先带盛慕去了趟珠宝店,他嫌她脖子光秃,这么漂亮的天鹅颈,总得有好看的饰物来装饰才行。
    “你喜欢哪一条?”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链,陆新泽倒是先问了她。
    盛慕随意挑起一条,脸上并无兴趣。
    “这个比你那个漂亮。”陆新泽拿过最亮的一条宝石链,直接戴在她脖子上。
    盛慕本就生的美,这会儿有这项链的衬托,更显得她高贵了几分。
    “陆少,我们这还有和宝石链同款的砖石戒。”导购员趁机推销产品,陆新泽随着目光望过去,在柜台里闪闪发光的那戒指,其实是对婚戒。
    见他似乎有兴趣的模样,导购员又称赞道,“这戒指,物美价廉呢。”
    可不想陆大少回了句,“我的婚戒,要用最贵的,才能配得上我的新娘。”
    “……”
    导购员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正要改话题,陆新泽已经拉着盛慕离开了。
    盛慕坐上了车,脑子里却在回想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她觉得自己神经错乱了,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她在意什么?
    反正,没过多久时间,她就要离开海城了,他喜欢谁,或者娶谁,和她都没半毛钱关系。
    盛慕坚定自己的想法,可驾驶座上的人,突然发声,问她道,“你喜欢刚刚的那只戒指么?”
    “……”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买给你。”
    “我不喜欢。”盛慕直接回绝。
    她觉得他的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可还没弄清怪在哪儿,陆新泽又问她了,“你不喜欢那个戒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
    “没有什么喜欢的。”她摇头,本来就不喜欢戴这些玩意儿。
    “是不是只要是我买的,你就不会喜欢?”
    “你若是这样理解,那就这样理解吧。”盛慕也懒得解释些什么,反正她和他之间关系已经是一潭死水了,所以,就不用故作虚伪,或者假装些什么了。
    盛慕原以为陆新泽又会生气,但想象中的生气没有来。
    反而,他破天荒地对她用温柔的语气,“盛慕,一会儿,我会在那些董事叔伯们面前,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女朋友。”
    “……”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解他突然的转变,女朋友那三个字,仿佛在她心头上了一把枷锁。
    她宁愿他说她是个玩物,也好过现在这样莫名其妙。
    盛慕蹙着眉头,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陆新泽突然抱住了她,他在她耳旁低语,“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盛慕,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惊。
    她猜测着,他是不是知道她和冯亭亭之间的交易?
    一旦他知道,那么他会对她做些什么?
    她会不会永无宁日?
    盛慕忽然感到害怕,而陆新泽放开她的时候,又与她说了句,“等宴会结束以后,我有话要和你说。”
    “……”
    *
    宴会开场的时候,陆新泽果真如在车里和她说的那样,带着她见了陆家许多上层董事,特意介绍了她的身份,还强调了女朋友这个词。
    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一对儿亲密的情侣。
    可只有盛慕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她不知道陆新泽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是什么,而在她弄清楚原因之前,她又遇见了黎斜月。
    盛慕忽然明白了前天黎斜月说会再见面的事。
    黎斜月大概是算准了陆新泽会带她出席。
    “考虑好合作了吗?”黎斜月开口就问她。
    盛慕愣怔了几秒,可当脑海里回想陆新泽刚刚说的话,她怕自己和冯亭亭的交易被发现了,所以,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她若是想要自由,可能真要同黎斜月说的那般……
    “没有什么难度,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把这杯水给他喝了,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盛慕看着黎斜月递过来的水杯,疑惑问,“这水里边是什么?”
    “没有毒,不过是掺杂了点酒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