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紧张了吧。”钱鑫鑫也不好再劝她公开的事，“我记得你以前剧本看一遍就能脱稿，应该不是忘词的原因。”
    桑冉拿出记号笔，开始抠字眼，将坦白感情的部分圈出来，试着理解人物的心路历程。
    钱鑫鑫敲了敲她面前的桌面：“那李文楠的事怎么说？”
    桑冉头也不抬的开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你的意思是……”钱鑫鑫打量着她的脸色，她眼睫微翘，认真的分析剧本，钱鑫鑫最终什么都没观察出来，直接问道，“发律师函么？”
    桑冉点头：“用我个人的名义发。”
    “一纯属造谣，二已交给律师处理？”钱鑫鑫觉得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她抽开凳子，在桑冉旁边坐下，“我们谈谈。”
    桑冉手上的记号笔被人强行拿走，她平复下心态，对上钱鑫鑫期冀的眸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总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钱鑫鑫心里已经有答案，“对么？”
    桑冉无奈的看着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派来的员工。”
    钱鑫鑫连她手上的剧本都一起抢过来：“我现在很生气，没心思开玩笑。”
    “我这个当事人心态都没有崩，你生气什么？”桑冉反过来安慰她。
    “我是为你生气啊。”钱鑫鑫的语气恨铁不成钢，“别犯傻啊。”
    桑冉抿了抿唇：“这是我工作上的事。”
    “所以你不想他干涉你？”钱鑫鑫站在过来人的立场上告诉她，“两个人在一起，有些事情不用分得太清楚。”
    “其实我差点没忍住和他说了。”桑冉支着下巴，懊恼的说，“这次他帮我解决，下次我演感情戏不过关再被训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拍赵导的戏吧。”
    钱鑫鑫从桑冉的房间出来后，她翻开手机里的联系人，找了现在在寰宇当白领的大学同学。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要到陆升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一听，果然是工作专用号。
    几经转手才交到何特助手上，何特助似乎早就知道她致电的来意，“请问是钱鑫鑫女士么？”
    “是的。”钱鑫鑫说道，“何特助，事情是这样的……”
    何特助在电话那头直接打断她：“陆太太在工作上的任何事情，你以后最好每隔半个月都发一份报表过来。”
    “那李文楠的事？”钱鑫鑫忽然觉得桑冉刚刚的怀疑并没有错，她好像确实快成了寰宇的外聘员工。
    “这个你不用操心。”何特助生出种和钱鑫鑫同病相怜的感觉，忍不住和她多说了两句，“对了钱女士，根据你的资料上显示，你手里的资源很紧张是么？”
    “是的。”钱鑫鑫小心翼翼的问，“要给桑……陆太太接新戏么？”
    “这个么，陆总暂时没有这个意思。”他也不确定以后自家boss会不会头脑一热，组个好莱坞班子给桑冉配戏，想想这种事boss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想到这里，他清咳了声，“我四年前刚进寰宇，不到半个月就坐上总助的位置，和我同期学历高资历深的都被淘汰，你从陆太太念大一时认识她，应该不会不知道她在学校论坛里被人恶意造谣那件事。”
    “谢谢。”钱鑫鑫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她当然记得桑冉那件事，发帖的楼主一夜间被人封id，她当时第二天问桑冉，桑冉居然完全都不知道发生过被别人恶意中伤的事。
    第二天，钱鑫鑫定了五点半的闹钟，她心心念念想着以后要开启自动跟随模式，给桑冉当人形拐杖。
    结果等她找到桑冉时，桑冉坐在片场休息室正在化妆。
    钱鑫鑫第一眼注意到她消肿的脚踝，震惊的问她：“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嗯。”桑冉看着镜子里气色天然好的自己，想了想还是补层眼下遮瑕，“我会证明自己的。”
    “不用遮。”钱鑫鑫一脸羡慕，“换成我一夜不睡肯定没办法见人。”
    桑冉接下来的拍摄行程行云流水一样顺利，每一场戏都是高水准发挥，以致于赵导都快发展成她的头号迷弟。
    陆升的电话雷打不动掐在中午和晚上的时间点，例行都会和她讲一些每天发生得有意思的事，后来发展到晚上都不肯挂电话，说什么要连麦睡觉。
    桑冉对于他这种时不时冒两句网络流行语的行为感到无力，她毫不留情的摁断电话，给他发送一条短信后选择关机睡觉——
    【你不要再视奸我的微博。】
    c市所有戏份杀青这一天，赵导组织大家去市中心办一场杀青宴，被桑冉婉拒。
    她订了当天回t市的机票，剧组派的车一直送她到机场。
    期间钱鑫鑫和她顺口提了一句，“李文楠的经纪人，说想请你去边上的咖啡馆喝一杯。”
    戴着眼罩靠在椅背上的桑冉不为所动，钱鑫鑫也没有再提起。
    到机场门口，车场忽然被人敲响。
    钱鑫鑫摁下车窗，李文楠丝毫不顾形象的对着桑冉低三下四道歉，围堵的记着被保安拦截在警戒线外。
    “李老师。”桑冉拉下眼罩，平静的看着他，“言论自由权的前提是，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您个人的专业素养确实让人敬佩，可是人品却不敢恭维，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合作。”
    桑冉上飞机后问钱鑫鑫：“什么情况啊？”
    钱鑫鑫知道她问的是李文楠的事，毕竟对于已经凉凉的人只能点蜡，所以她机智的应对道：“……不知道。”
    夜色沉沉，陆升才回到半山别墅。他迈着沉稳的步调走上二楼，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陆升看到她迅速的蹿回床上，晃眼的一瞬间，他成功捕捉到她身上的三点式情.趣内衣。
    “饭在锅里，人在床上。”桑冉露出红扑扑的脸蛋，嘴上背台词似的说着轻挑的话，眼睛却始终不敢看他，“你随便啊。”
    第36章
    或许这就是研究感情戏的收获吧。
    桑冉绞着被角这样想, 她额上一凉，陆升的吻已经印上来。
    “老婆。”男人的眸光幽静深邃。
    “你不意外么？”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临门一脚的时候又开始后悔。
    陆升的手探进被子, 准确的捉住她的腕骨,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桑冉顺利的得出结论：“何特助这个叛徒。”
    “对着别的男人研究这么多天感情戏，现在当着我的面都敢明目张胆提别人的名字。”陆升捏住她的下颔, “桑冉，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桑冉自认理亏, 决定向他秀一把自己突飞长进的厨艺, 明明她这段时间没有在一心研究感情戏, “饿不饿？”
    陆升喉结滚动，低低的吐了一个字：“饿。”
    桑冉刚想劝他先去尝一尝自己的手艺，眼里的雀跃完全藏不住。
    他猝不及防的吻住她, 指腹托着她的脸颊，辗转过她的齿鄂：“今晚吃荤？”
    桑冉白生生的手腕露出被面，挂在他肩上，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扣得一丝不苟, 广阔挺直的身躯被迫前倾。
    荷尔蒙决定一见钟情，多巴胺决定天长地久。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烟民，酒鬼, 瘾君子的存在，也不是全然没有原因。
    他轻轻靠近的一个吻，她闻到他身上凌冽又温柔的气息，桑冉渐渐对这种感觉着迷不已。
    她努力捕捉着他话里的信息, 想说什么，又被温热肆意的攻势吞噬。
    吃荤是不可能吃荤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做荤菜的。
    削鱼切鸡什么的，不仅锻炼刀工，还会沾上腥味，买速食半成品又显得自己没有心意。
    所以她犹豫很久，只给他做了一道水煮豆腐。
    陆升敏锐的察觉出她在走神，他惩罚性的咬过她柔软的唇瓣。
    桑冉迷迷糊糊的摇头，声音细碎：“……吃不了荤的。”
    她身上一轻，陆升居高临下看着她，薄唇微动：“所以，是找我给你拍私房的？”
    桑冉下意识坐起来，被角滑落，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抓紧被子，她胸口上有过一刹那的春光乍泄，迷离的灯光里白得晃眼。
    她尴尬的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摄影机，这是她刚才从他书房里拿出来。
    第一次穿成这样，她有一部分原因是紧张和忐忑，另一部分原因是想偷偷留个纪念。
    但是她也没有自恋到这种地步，对着个三脚架去摆那些搔首弄姿的动作。
    然后桑冉就把摄影机的事给忘了，她闷闷不乐的瘪了瘪唇，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升解释。
    慵懒的发梢垂在她圆润小巧的肩上，她耸拉着脑袋，也不吭声，看起来还真是委屈巴巴的不得了。
    算她白忙这一天，还不如跟着剧组杀青宴去呢，摇晃着红酒杯，谁管他几点回t市，结果被他误会成这样。
    桑冉下意识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陆升的视线停留在摄影机边上的水杯，下一秒他已经伸手递过去。
    她磨磨蹭蹭的凑上前，陆升勾住她的肩，眉眼里有过促狭的笑意：“脾气这么大？”
    桑冉刚想推开他，他却越揽越紧，几乎让她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她的唇还是湿的，清清淡淡的颜色，像染了一层蜜一样。
    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无意识的舔了嘴角遗漏的温水，他的吻炙热又强势，带着不可抗拒的气息。
    桑冉被他重新压在床上，她趁着他唇角游移的空隙，和他解释道：“其实我十八岁成人礼那天有过拍私房留影的想法。”
    他的掌心贴在她腰后：“当时就想找我拍了么？”
    桑冉：“……”神奇的脑回路。
    “我可以帮你拍。”陆升的吻落在她眉眼上，一路往下。
    桑冉伸手去解他的衬衫纽扣，他时不时刮过她的耳垂，她指尖瑟缩，半天没解开一颗纽扣。
    陆升的眸光落在她蝉翼般轻颤的睫毛上，桑冉忽然惊呼，抬手捂住胸口。
    他的指腹搭在她背后，动作散漫又轻挑。
    桑冉紧紧的咬着牙关，她的语气带着恳求：“关灯……”
    黑暗里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她和他四目相对。
    唇畔缠绵间，她听到他醇浓的溢出，“下次买白色。”
    她的生涩，真真实实是因为他，这种感觉没有让他享受，反而轻轻蹙眉，他在忍耐。
    桑冉一下子咬住他的肩，他肩胛骨上的肌腱子，她酸着腮帮松口。
    她眼眶里泛出泪花，控诉他：“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