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兰在上面喊:“童真别怕,你是最棒的。”
    我真没怕,跑个八百米真是小意思,现在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控制住在奔跑过程中自动运行的灵力。
    戚宝宝的喊声内容与众不同,别人都是给我加油,只有她这货是:“童真,你可别真打破世界记录。”
    其他人都觉得这货是跟我有仇还是怎的,只有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要真一不小心把世界记录给打破了,真不是那么好玩的,会出事的。
    踢了踢腿,算是给自己舒展了脚筋。这时,开始的枪声已经打响了。在所有人都像豹子一样冲出去的时候,我却慢悠悠地跑了起来,却依然紧跟在第一名的后面。
    我以为我只要紧跟第一名,跑过八百米就能结束比赛。但有时候,事情总会在意料之外发生,比如那个第一名,跑着跑着,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毫无预兆。还有一百米就到了终点,我看着前面的终点,再看向眼前这个因为抽搐而倒在地上的学生。
    因为这一突发的变故,现场都乱了,有老师往这边跑过来,风中还传来卓兰她们的喊声:“童真,跑过终点,你就是第一名了。”
    我分明看到,那个第一名倒在地上,不是因为什么病,她的身上有一股阴气,充斥着我的鼻子。
    “童真,你傻站着干吗,还不往前冲!”传来戚宝宝的声音。
    此时,老师已经跑到这个学生的身边,抱起了她。
    更多的学生从我身边跑过,甚至有女生往我这边看过来,眼中有着嘲讽。
    我咬了下牙,中途放弃不是我的风格,那个抽搐的女生虽然身上有阴气,但并不是急症,耽搁一两分钟并不会靠太大的伤害。我决定比赛完之后,过去看她,既然让我遇到了,又是同赛的选手,也是缘分。
    我一加力,那些原先越过我的同学,都已经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本来我就能轻松拿得第一,因为不想太高调,把速度降低,只咬着原先的第一名跑。结果因为那个第一名的突然摔倒,我的冠军就被人说成是阴错阳差之下的好运。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被抓壮丁之下,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一开始就应该高调。
    我去医护室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那个女生。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已经被她的父母送到市第一医院去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操这个心了。本来只是因为同场比赛的缘分,看到她抽搐在地,举手之劳地随便把人救了就行,结果一眨眼,她就被送去了市医院,那就算了。
    “怎么了?”俞成跟过来,见我似乎不开心,就问了一嘴。
    “是跟我同场比赛的那个女生,病得很古怪,我只是想帮她而已。”
    俞成揉平了我的眉毛:“天下需要救的人太多,你忙不过来的。别给自己压力,你只是个学生。”
    他的话抚平了我的心绪,对啊!我只是个学生,天下那么多事,每个人的事我要都管的话,也忙不过来。要还在校医务室,我救一救那是以尽同学之谊,都被送去了市医院,没有她父母的首肯,那我就是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
    想通了,我一扫烦恼,看着四下无人,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谢谢你为我解疑。”
    他愣了一下,嘴角扬起,笑得有点儿傻。他跑过来扯住我,指一指另一边没被亲过的脸:“还有这一边。”
    我却笑:“先欠着。”
    他却扯着我不放,眼睛亮得炫目:“要。”
    他的持着与认真,有时候特别的较真。我只得再送上我的唇,在他另一边脸上又印下一吻。
    他笑得更开心,但还是扯着我不放,在我的疑惑中他说:“现在该我了。”说着,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脑袋突然放空,如烟花一样,脑中被炸开了。
    吻,很美,很柔,也很甜,让人留恋,更让人上瘾。
    好久,他才放开我的唇,舔了舔嘴:“真甜。”
    我的俞成哥,学坏了。男人对这事,从来都是无事自通,也是热衷得很,哪怕他再内敛,一旦感情投入进去,也会变成一匹狼。而俞成,无异是最凶猛的一匹狼。
    我羞涩地推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跑开了。俞成倒没有再扯着我不放手,而是心情舒畅地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很快就把那个因为抽搐而被送到市医院的女生抛到了脑后,只专心地看我的运动会。
    校运动会连举三天,除了我和戚宝宝参加了比赛,还有杨楠也参加了。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文静又柔弱的女生,竟然报的是铅球比赛。在我的印象之中,铅球比赛都是胳膊比较粗,又有力气的女生才适合。没想到杨楠竟然会一声不吭地参加这个,竟然还拿了第三名这个好成绩。虽然第三名并不能参加市级运动会,但是在学校里这个成绩真不错了。
    当我们过去给她祝贺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笑意:“我得了奖,好开心,今天我请客。”
    戚宝宝却说:“今天晚上和明天是童真请客,你要请得等后天。”
    杨楠爽快地答应:“好,那后天一整天的吃饭,都我请客。”
    戚宝宝是个吃货,听到有人请客,顿时开心的不得了。这顿饭说是我请的,最后付款的却是俞成,甚至他还包揽了打的的活,只因为他的车坐不下我们所有人。
    我们如何吃喝玩乐,暂且不表。运动会连开三天,我们也吃喝了三天,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最引人关注的就是跟我同赛区那个抽搐女生的消息。从杨楠的口中得知,这个女生叫章杨,名字有点怪,听说是因为他父母姓章和姓杨。
    那天她抽搐而昏倒,被送致医务室没多久,就被接到电话赶过来的她父母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奇怪的是,医生竟然查不出她任何的病症,什么检查都是好的,但她就是不醒。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三天时间,竟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诡异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一勾,她得的不是病,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你知道吗,童真?她父母怀疑是中邪了,请了好多的大师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查出病因。而且她这病似乎会传染,她的父母也被染上了,也在急速地消瘦,怪吓人的。”
    我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杨楠不好意思地说:“她父母来过我家,那天正好我在,就看到了。”
    我沉吟了一下,就又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上赶着去解决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但是事情却上赶着来找我,那天我正回宿舍,手机铃声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我乐了。
    第97章 尸虫
    电话是杨楠的父亲杨德才打来的。原来是那女生章杨的父母请遍了所有的大师, 都没有治好女儿的病, 连其他人也感染了这种怪病。而且这病来势冲冲,也就三天时间,章杨瘦成了皮包骨,章父章母也瘦得喘不过气,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专门吸他们血肉一样。他们这才慌了。
    能求到杨父杨德才那里, 也就是因为当时杨楠生的昏迷, 在富人的小圈子里是被传出来过,他们也听说过这事。
    杨德才自然也知道章家女儿那怪病,只能也不是正常的病症, 只怕中了什么邪术。所以才打了这一通电话, 至于能不能请到就看章父他们的造化。
    了解了实情之后,我在这边沉默了。章杨的病情, 早在比赛那会,我就有些诊断, 但也只是闻到了一丝阴气, 别的倒没有发现。如果真的要去看, 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这段时间高考的原因, 做习题的时间很紧凑。
    “你跟他们讲了我的规矩了吗?”
    杨德才连连点头:“讲了的, 他们都知道您的规矩, 也备了后礼。童大师,您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就有时间。”刚好运动会结束,下午没有课。
    杨德才在那边说:“那我过来学校接您, 您看如何?”
    “行,我等你半小时,过期不候。”
    那边连连称是,将电话挂了之后,我心里有些嘀咕。本来想趁着这半天时间,跟俞成好好逛逛街,结果就来事了。
    杨德才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来的还有章杨的父母,车子就停在校门口。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和俞成和学校树荫下散步。2000年初的高中,风气还是很纯正的,恋爱的情况就算有,也是私底下偷偷进行的。我和俞成这样走在林荫间,还是迎来了一些人的关注,不过倒没有人猜想我们是在谈恋爱,因为俞成一看年龄就将近三十。
    俞成陪我一起去了校门口,杨德才的车子就站在校门口边的马路上,迎得学生注目。
    杨德才看到我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一同下车的还有章杨的父母,只是那对夫妻看到我时,脸色有些发暗,眼神也不好了。
    章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倒是把目光锁向了俞成,脸色放松下来,也迎上来对俞成道:“童大师你好,我家章杨的事可就要麻烦你了。”他以为大师是俞成。
    我倒也没生气,只是也看向俞成,似笑非笑。
    俞成脸色不悦,看也不看那对夫妻一眼,只是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我旁边,同时出声:“真真,我们走。”
    杨德才一看,坏菜了,急忙说:“搞错了搞错了,那位女孩才是童大师。”
    章父脸上吃惊,脸上顿时涨得青紫。
    章母一看自己老公认错了人,心知不好,急忙想要过来道歉,但看到我那张年轻的脸时,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杨德才:“能行吗?”
    这就是章家父母和杨德才之间的区别。当时杨德才虽然也见我年轻,有点儿不太信任,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出口问出来,而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最后赌对了。但这章家的父母,却完全不是这样,男的把俞成当成了大师,虽然也怀疑俞成这个年龄能不能行,但至少没表现出来。女的更搞笑,直接就来了一句“能行吗?”
    我冷笑一声,拉着俞成就走,本就没时间捣腾这些事。他们看不上我,正好,我还不接这活了。
    这一下,杨德才也急了,如果让我走进校门口,再约出来可就难了。
    他撞了下章父的手臂:“你傻啊,只有童大师能救你女儿。”
    童父这才回过神来,他毕竟也是做过大事的人,有些奇人异事确实不能以年龄来划分。他急忙奔上前,对我点头哈腰道:“童大师,不好意思,是我着相了。”
    我只乜视着他,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俞成说话了:“不去。”
    童父这才焦急,如果真的放我回校,那就真的没他女儿什么事了。他急道:“童大师,对不起,是我混蛋,我没别的要求,只求您救救我女儿,她可只有十七岁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真的就流下了泪。
    童母也过来相求:“童大师,是我的错,求您救救我家章杨。”
    我沉默,并没有说话,这时杨德才也过来劝说:“童大师,这都是我的错,没有跟人说清楚,闹了误会。您就大人有大量,帮忙去看看,救救那个孩子,这孩子也挺可怜的,都瘦成皮包骨了。”
    “要我去也可以,没有五百万,我不会出手。”我最后也没有推却。
    赚钱的机会,只在我挥手之间,何况那女生与我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情谊,同场比赛的情谊。只要他们敢出这个价,我就去,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章父犹豫了下,将牙一咬,豁出去了:“行,五百万就五百万。大师,可有保证?”
    我微笑道:“救不回来我分文不取。”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他的质问了。
    但俞成不放心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们直接去了医院,此时章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在章父那已经了解了许多她的情况,但是一见到时,我还是被惊着了。
    那已经不叫人了,全身瘦得几乎没有肉,就一层皮包在骨头上,远远的看过去,那就是一具骷髅架子。也亏我的胆子大,没被这一幕吓着,但是杨德才看到的时候,却真的是吓得不轻。俞成因为见惯了各种奇怪的场景,在任务中什么情况没发生过,所以也没多少惊讶。
    但是,在章杨身上,我并没有感应到鬼魅。鬼如果附上了人身,是逃不过我的双眼,在天眼之下那是无所遁形的。
    “怎么样,童大师?”章父情不自禁地问。
    我只是凝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气。
    尸气和阴气,可是完全不同的。尸气一般只有在尸体上才能闻见,在活人身上倒是很少气。但此时,在她的身上不光有阴气,还有尸气,那么定然没那么简单。而且消瘦的速度那么快,就像杨德才说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食她的血肉一样。
    我开始观察她身上的情况,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丝漏洞,那就是她身上戴着的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很古朴,一看就不是现代之物,倒像是欧洲那边出产的古物,因为那流线不像华国该有的。
    我指着那条项链问:“这项链哪来的?”
    章父说:“那是前段时间我从拍卖行拍卖下来的。怎么,这个有问题?”
    “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章父和章母的脸色一下变了,面面相觑。章母道:“童大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项链是土物,也就是这个原来是随葬品。本来随葬品,要是放在吉穴里倒也没事,可这条项链却是放在凶穴的。这上面倒也没有凶灵,但却有比凶灵更可怕的东西,这东西沾之即死,无一例外都是被吸尽血肉而死。”
    所有人的脸色全部一白,章母哭道:“那可怎么办啊?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凶,只是卖来给章杨护身用的。”
    “用它护身?这东西就算没那东西,也护不了她身啊,这又不是法器。”
    “这个是一个法师告诉我们的,让我们拍下这物。”章父解释。
    这个法师让章父买下这物,只怕是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有待调查。
    “这条项链本身没什么,可怕的是它身上封印着一只尸虫。尸虫这东西,你要是不跟它接触,那就跟普通虫子一样,但一旦肉体与它接触,而且正好有伤口,那么它就会钻进那道伤口里,然后进入血管,慢慢将人的血肉吃光,最后变成一具干尸。它再接着找下一个目标。
    你女儿的肉身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下一刻它就会转移目标。”我毫不留情地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