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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过瘾

    江浪霆怔了怔,“澳门?”
    “嗯,东望洋。”孟前泽说。
    第42章 玫瑰
    东望洋。
    江浪霆对这个地方印象很深,但因为种种原因和机缘错过,他并没有去过这里。
    孟前泽所说的格兰赛是街道赛,在江浪霆不像话的少年时期传播最为火爆,那会儿通讯不够方便,大家都挤在一起盯着一处电视屏幕看,一看就肾上腺素飙升,巴不得马上前轮起火,飞在风里。那时候,在校园里念书的男孩子放学就想骑车出去野,野了就溜街炸道,不懂事,气得家长老师广大群众在“小鬼火”后边儿边骂边追。虽然后来“十年禁摩”,但这项全世界最古老的街道赛事仍然是男孩儿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东望洋是它的主赛道,以弯多道窄著称,多年历练下来,在摩托车爱好者心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地位。
    但它也以危险著称。
    “江二?去吗?”孟前泽那头传来火机声,“我记得刚认识你那会儿就跟我聊过格兰赛……你不是挺感兴趣?我这儿拉了赞助,赞助商说让我推两位车手,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怎么样,考虑考虑?”
    “还有赞助?”
    “嗯,格兰赛不是还有房车赛么,房车上打个广告多方便,摩托车自然也有了。”
    “要用他们提供的车?”
    “对,那边会提供赛摩,然后你的头盔、骑行服什么的都是他们包。你人去就行了。”
    江浪霆想了想,收回一直停在水面的目光,揉揉眉心,道:“孟哥,麻烦你给那边说,如果让我自己用我自己的车,我就能去。”
    孟前泽“哦”一声,笑起来:“你非要跑你那辆杜卡迪?”
    “嗯,”江浪霆应声,“我是要骑车,不是让车骑我。”
    “那行,我和那边沟通沟通。不能用就不去了是吗?”孟前泽问。
    “对,”江浪霆想想,如果真要去还得提前安排交代好店里的事儿,“还有,孟哥,大概是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周末。”
    在心里掐了掐时间,江浪霆算好是这个月大概平安夜的时候,没多久了。
    电话一挂,江浪霆靠着围栏再站了会儿,眼神瞥到在旁边和自己一起看风景的辛猎。
    辛猎被他看得一哆嗦,故作镇定,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二哥,又有比赛要去了吗?motoGP?”
    “不是。”江浪霆摇头。
    “澳门……”辛猎实在是没多少相关知识,摸摸下巴才琢磨出来江浪霆朋友圈前年分享过一次格兰赛的集锦,“那个什么,兰什么?特刺激那个?”
    “对,格兰赛。”江浪霆回答。
    “哦我知道,就上个月不是说要取消么,哇,那摩托车轮胎都起火了,还好没死人……”辛猎话说一半,又觉得这么着谈起来晦气,拍拍自己的嘴巴,“这又复办,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
    江浪霆低头去看波光粼粼的江面,目光随水纹摆动,“不知道。”
    “真要去?”
    “如果那边答应了我的条件,我就去。”
    他说完,转身要往楼下酒水仓库的方向走,“时间比较急,你这两天去帮我选副好点儿的护具,买回来我挑。”
    辛猎反应快,速度迈步跟上,疑惑道:“二哥,二哥……就上回十月份的时候,大晚上的,不是你让我去买的护具吗?你的护具呢?那么快就摔坏了?”
    江浪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被问到的人看他一眼,摇摇头,调了个方向准头,不愿意多解释,抬腿又往办公室走。
    走廊上没什么人,工作人员全集中在楼下场内了。
    小跑几步跟上,辛猎瞧着四周空空荡荡的,声音稍微放大了些:“真坏了?不会吧,这什么质量啊?我还找最好的店买的!是不是那小子坑我?靠,我打电话过去骂……”
    “不用。”江浪霆这才顿了顿脚步,眼神看向他掏在衣兜内乱掏的手。
    “怎么摔的?摔得厉害不厉害,哎,二哥你摔疼了吗摔哪儿了我看看?”
    “给夏烧买的。”
    “啊?”
    “别打了,护具质量非常好,”江浪霆拿过他正在拨打第二遍电话的手机,把手机锁了屏放在办公桌上,“他再摔个四脚朝天都没问题。”
    辛猎:“……”
    他沉默一会儿,半晌过憋出一句“哦!”。
    在办公室看完仓库送来的酒水清单,江浪霆拿着笔记本电脑坐了一下午。
    坐到四点多,他实在撑不住,拿毛毯盖着睡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拿起传呼机给销售经理打电话了解了一下今晚的订台情况,再把安保工作落实到位,好不容易落得空闲,把辛猎叫厨房送上来的晚饭吃了。
    他划开手机,看沉寂许久的江氏家族群弹出新消息。
    点开图片,那是江让发的一张东南海景,说今年的架次飞完了,右脚还差点儿被机轮给压了。江浪霆想想,给江让发了条消息过去:
    ——回来过年吗?
    江让好不容易空闲,回消息的速度极快:
    ——不回了,哥。
    江浪霆回:
    ——我听叔婶说他们可能要去你那边看你,我就不过来了。
    就看着微信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一排字显示了又停顿,停顿过后又显示,来来回回好几分钟,江浪霆感觉出江让似乎有许多想说的话,但等了许久,只等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