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节

作品:《卡牌之生而为王

    “我每周都会吃龙肉,酥皮龙馅饼,火焰龙汤,炙烤双头龙……”
    “哇哦。”
    阿特曼惊叹出声,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森兰,喃喃自语:
    “你竟然可以忍受每周都吃……”
    “龙肉就是好吃。”
    森兰很不高兴的强调道,看着刚认识的小伙伴顿时起了争辩之心。阿特曼一向是好脾气,唯有在美食方面十分固执,有自己的小骄傲。两人吵吵嚷嚷到下午,谁也不服谁。等两个老头打架回来了才哼的一声各自回到了导师身边,横眉冷对,颇有几分各自导师的风范。
    等晚上,贵族老人把森兰拉到身边,严肃嘱咐: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你独自在奥兰纳万事小心,贵族的尊严与礼仪不可以半分松懈。如果有事情……”
    他顿了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如果有事,你就去找图兰索。看在我的面子上,那老家伙会照顾你的。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有几分实力。但是切记,你可以与他的学徒交往,但不要学他身上那些不庄重的仪态,嬉皮笑脸的……”
    森兰听着,慎重点头。海尔第家族风雨飘摇,衰弱式微,到现在只剩下他和爷爷两人。现在老人有事要外出处理,危机重重。如果稍有不慎,他就是海尔第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即使年幼,也必须在这个战火飘摇的年代勉力撑起脊梁。
    “请放心,爷爷,我会谨守家规,时刻铭记贵族荣耀。”
    而且……
    他在心里小声嘟囔,才不想跟那个叫阿特曼的学徒交往呢,他竟然觉得龙肉不好吃。
    “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一大早就安心的离开了奥兰纳。他知道这一路九死无生,遍布荆棘。无数次他都濒临死亡,就剩下一口气,历经苦难从深渊重又爬回人间。等再回到奥兰纳,已经将近一年后。老人瘸了条腿,右眼也瞎了。但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
    他拄着拐杖,缓缓踏入熟悉老旧的城堡大门,满心感慨打量四周。城堡依旧,景色依旧,还有那棵郁郁葱葱的晨曦花树。老人难得嘴角带笑,望向那棵生长了近千年的巨树,刚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孙子·森兰·贵族典范,正和图兰索的学徒,正在比赛爬树。
    ……
    而且森兰还赢了。
    战胜无数混沌种、亡灵。巫妖的老人差点被气的心肌梗塞,眼前发黑砰地昏倒在地。
    第273章 阿特曼
    “你说,有谁能解开我们的谜语吗?”
    棕发男孩坐在橡木长桌上,托腮兴致勃勃望着门口,两腿悬空晃悠。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营地了!”
    “啧,这么乱的地方,我才不要。”
    森兰挑剔地扫视几乎堆到屋顶的杂物和满地的羊皮纸球,只肯固执站在刚被清扫出来的小格子里,生怕蹭脏自己的深蓝色小星袍。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缺胳膊断腿的‘残疾’炼金机械人正拿着块羊皮清理灰尘,只是速度实在慢的出奇,这么久才清理出刚足够森兰站的地方。
    “如果一个聪明人的话,他会选择更好的地方作为聚会点。”
    森兰高抬着下巴,余光扫过阿特曼,状若漫不经心地慢吞吞道:
    “比如说一栋古老城堡的会客室,我认为那里就十分合适。”
    “阿森,你是在邀请我去你家里吗!”
    “谁邀请你了!”
    贵族少年顿时反驳,着重道:“我只是举个例子!”
    “诶,我是不是第一个被你邀请去玩的人呐?”
    “当然不是!再说了,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并不是邀请你过去!”
    “啊,好遗憾。”
    阿特曼眉毛耷拉下来,看起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腿也不晃了,那双棕褐色的眸子望向森兰。
    “我还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哼!”
    小贵族傲娇哼了一声,拧眉打量四周,终于忍不住从空间戒指里拿出来几个大师级别的机械仆人,指挥着他们开始打扫。从下午一直到黄昏,才勉强收拾出个样子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再找过来。眼看着快要到饭点,阿特曼叹了口气,失望嘟囔:
    “是不是咱们的谜题太难了,怎么都没人能解开啊。”
    “恕我直言,这种难度的问题我在三岁的时候就能够解决了。”
    “阿森真棒!”
    阿特曼十分给面子的热烈夸赞,他利落从长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裤子。
    “没有人的话,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秘密营地啦!”
    “走吧,听说今天有焦糖布丁呢,可不能让图兰索导师都吃了!”
    不知道是被那个词戳到了心,森兰忽然感觉有些快乐,再看着连他家马厩都比不上的破屋子也顺眼了多。他矜持的嘴角上挑了微小的弧度。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机械运转的隆隆声响从房间深处传来,那老旧的棕木门开始转动,露出一副极为陈旧的画像。
    画像后,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心翼翼探过头来,左右张望。他肤色黝黑,尖尖长耳垂落下来,眼瞳深蓝。仿佛看不太清楚似的,他眯着眼,向密室内看去,被阿特曼和森兰注视的目光吓了一跳,差点又缩回去,胆子很小的样子。
    “那个……之前在课桌上刻下谜题的,是你们吗?”
    他怯怯询问道。
    “是的是的,都一天了总算有人找来!”
    阿特曼热情应道,拉过脸色有些难看的森兰,好奇看向那暗精灵。
    “我叫阿特曼,他是森兰。你叫什么名字啊。”
    森兰犀利挑剔的目光如同利刃般狠狠扎在暗精灵身上,只可惜这个种族全是近视眼,即使看人就是两个模糊色块,再锐利的目光也完全没有杀伤力。
    “我叫梅菲特。”
    暗精灵害羞的笑了笑,期期艾艾道:
    “以后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
    “当然!”
    “哼。”
    * *
    “森兰,药剂好难哦,我不想学。”
    阿特曼哀叹的把书啪地合上,放弃似的躺倒在草地里,滚来滚去。草屑沾到了他的发丝上,他不在意,一直滚到森兰的身边。玫瑰金发男孩正绷着脸看书,鹅毛笔在羊皮纸写下一串串赏心悦目的字迹。森兰认认真真看书,阿特曼认认真真看森兰,欣赏自己好友学识渊博的同时也悄悄欣赏着那幅好样貌。
    十岁的少年相比之前长开了些,俊朗矜贵,雌雄莫辨的漂亮。就好像从史诗图画中绘制的天使,现在星院里已经有女孩给森兰递情书了。
    可能是阿特曼的目光太过炽热,森兰嘴角抿的越来越紧,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
    “怎么,难道伟大的命运之子也有不会的东西?”
    “又不是我想当的。”
    阿特曼小声嘟囔道,却不知怎的刺激到了森兰。他噌地站起身,绷着脸卷着自己的羊皮纸大步走开。阿特曼忙两步追上去,茫然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好友,疑惑追问道:
    “阿森,你怎么了?”
    “不要这么叫我!”
    森兰嘴角紧抿,灰眸锐利,那些刻薄的言语不知怎的就从他嘴里蹿了出来:
    “你是不是跟谁都这么亲热!”
    话出口的瞬间森兰就后悔了,但最昂贵的药剂也不能逆转时间。
    “森兰·海尔第!”
    阿特曼从来没用过这种声音说话,严厉又愤怒,好像在质问敌人似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森兰手瞬间攥紧,竭尽全力才绷住脸上的冷漠与不在乎。他听到自己冰冷疏离道:
    “我怎么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他大步离去。背后再也没有人追过来,也没有了那些一直都热情洋溢的棕发男孩。
    他们在冷战。
    从认识到现在,第一次冷战。在课堂上,从来都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开,一人坐在最前面,一人坐在最后,没说过一句话。午餐也不再一起,即使见面也是擦肩而过,仿佛是陌生人。那间密室森兰再也没去过,只是孤僻往返于寝室与药剂室之间。
    阿特曼有很多朋友,他跟谁都聊得来。
    这件事森兰早就知道,冷战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无论是在课堂还是课后,他即使再不想关注也总能看到棕发男孩被一群人包围着,热烈快乐的讨论着什么。他站在人群中央,侃侃而谈,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魅力,吸引人不由自主的聚拢在他的身边,听从他的命令。
    而森兰就不同,即使他是贵族典范,成绩最为优秀的,家室显赫,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那贵族的做派以及疏离礼貌的话语将他与其他人隔离开来。来奥兰纳上学的通常是战争中失去全部亲人的孤儿,向他这样的贵族绝对是凤毛麟角。阶级无论在那里都存在。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屑和那些傻兮兮天真流鼻涕的小孩玩在一起。
    家族严苛的教育让他习惯只与精英交往,全神贯注于学习与提升实力。从来到奥兰纳到现在,只有阿特曼敲碎了那层冰壳,亲亲热热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在他走后,那些温度似乎也一并被带走了。
    他是命运之子。
    森兰有些茫然的想,这个消息在上个月的时候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奥兰纳,从此以后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曾经别人都说阿特曼是森兰的小跟班,走了龙屎运才能跟在贵族大人身边。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反过劲儿来,那些人一个个的又开始说果然贵族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一早就跟伟大的命运之子打好了关系。能成为他最信赖的朋友,那个森兰绝对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
    他才不是什么命运女神的私生子。
    森兰想要严厉反驳。
    刚见到这个棕发小孩的时候他身上甚至没有一件得体的衣服,除了实力还凑活,几乎没一样比得上他!如果不是他先黏上了,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交朋友呢!
    然而导师们也开始转变态度,他们更喜欢叫阿特曼起来答题,更喜欢让他来讲解自己的思路。每次都给他布置额外的昨夜,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与欣慰,几乎在看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这些待遇以前都是森兰的。但他不在乎,他感情本来就淡漠,离开奥兰纳,这些当导师的星徒与同学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
    他为什么要在意陌生人的目光。
    只是当一天晚上,他回城堡向爷爷汇报学习进度。汇报完后老人一如反常没有让他回去休息,他的拄着拐杖,注视着窗外漆黑天幕,目光有些落寞。
    “森兰。”
    他听到爷爷开口,声音中带了叹息。
    “不得不说,图兰索那老家伙收了个好学徒。”
    “你以后要多跟阿特曼相处,记得……”
    咔。
    他似乎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过往的骄傲与自信轰然崩塌碎裂,露出**又遍体鳞伤的自我。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老人,疯狂的想要质疑,嘴唇颤抖。然而最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