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作品:《少女甜(我老婆精神分裂了)》 钟总往程恩恩的方向打量一眼:“看着年纪不大啊。”
说得好听点叫像学生妹儿,犀利点,就是穿着土气罢了。不过低头坐在那儿的样子,看着是真乖。
江与城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个字,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聊了片刻,他搁下酒杯,正要找个说辞离开,钟总笑着朝某个方向招了招手,随即一道身影走来——黑长发,空气刘海,清清淡淡的妆容和学院风连衣裙,是又换了风格的池俏。
江与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
钟总笑了笑:“你们都认识过了,我就不多介绍了。这是我一个老友的女儿,听说前些日子在和你们公司谈代言?后来因为什么事儿得罪了你,代言吹了。”钟总仗着两家交情和长辈身份,说话是直来直去的,“代言事小,吹了就吹了,别伤了和气。”
“钟叔言重了。”江与城脸色漫不经心的,“不过我怎么不记得,池小姐什么时候得罪过我。”
池俏也不知真不懂假不懂,把这话当成台阶顺着就往下爬:“您看,是我自己小心眼了,江总大人大量。以前是我不懂事,这杯我敬您。”
她给江与城斟满酒,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江与城岿然不动。
池俏楚楚可怜地向钟总一望,钟总笑着举起酒杯:“来,与城,陪我喝一杯。”
江与城这才端起酒,脸色很淡。
恰在此时有电话进来,公司打来的,江与城道了声“失陪”,拿着电话起身。程恩恩抬眼瞅着他,江与城在她头顶摸了下,低沉的嗓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程恩恩想跟着出去的,又觉得那样太像跟屁虫了,给他丢脸,便老老实实地点头。
不过江与城一走,她便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一转头,对上一道讥诮的目光。程恩恩盯着看了会儿,才认出那是池俏。
女明星果然造型百变,今年又走清纯风了?
那次在诚礼冲击太大,池俏当时信了,回头越想越不对,这个土包子学生妹哪像一个八岁孩子的妈?换个角度,江太太据说是诚礼的大股东,董事会成员,怎么可能打扮成这样?她真是傻了才相信。
程恩恩也不知道她盯着自己一个劲儿冷笑是什么意思,默默收回视线。
池俏越看她那个无辜的样子越来气。装什么单纯,上回骗她不是骗得挺顺手的,心机婊。
她哼了一声,扬声在并不算吵闹的包厢里说:“诶,既然来玩,坐着不动有什么意思,你是江总带来的人,别让别人觉得我们冷落了你呀。看你的年纪,该不会还在上学吧?不喝酒也成,那就表演个节目,一起玩呗。”
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程恩恩藏都无处可藏,只好重新把脸转向池俏:“什么节目?”
声音小,包裹在围巾里,听起来有点怯。
池俏见她上钩,往人堆里随手一指,“你,来给这位小妹妹演示一下,平时都表演什么节目。”
被她指到的女人上身露背抹胸,下身超短裙,除了关键部位其他地方都白得让人眼花,身上还擦了高光,映着灯光亮闪闪的。闻言走出来,二话不说弯下腰,双手撑地,两条腿抬起,分开,呈标准的180度。一个熟练而利落的倒立一字马。
裙子本来就短,裙摆掉下去,黑色内裤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但她好像根本不在意,展示了十几秒钟才起身,又直接将腿搬到头顶,底裤正冲着沙发的方向。
程恩恩移开眼。
她再迟钝,也看得出来,池俏是想羞辱她。
在场男士微笑着看热闹地,还有人拍了拍手。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程恩恩解围。
池俏重新把矛头对准程恩恩,“来啊,该你了。”
“我不会。”程恩恩说。
池俏讥笑一声:“那你会什么?”
程恩恩往对面的墙上瞥了一眼,然后转向池俏,将围巾往下拉了一些,说:“我会扔飞镖。”
原本任由池俏胡闹、没有出手阻拦的钟总一怔。
程恩恩慢吞吞地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飞镖。她从没玩过飞镖,拿在手里转了转,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觉得自己是个高手。
她站在那里看着池俏,左手往墙上的飞镖盘一指,慢吞吞地说:“你顶着苹果站在那儿,我给你表演一下。”
第34章
程恩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她以前从来没这么刚过。不知是拿在手里倍感亲切如人镖合一的飞镖给了她底气,还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
她会因为数学考26分难过, 会为江叔叔的事情发愁, 但很少有现在这样内心暴动的时刻。
“你疯了吧!”
总共见过三次面, 池俏对她温吞乖巧的性格印象深刻, 根本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尽管她的语气听起来依然符合“温吞乖巧”的形容。果然都是装的!
震惊之后是恼怒,她对程恩恩瞪了瞪眼睛:“那不是有靶子!你技术行不行啊还想玩花招,知道我的脸投了多少保险么。”
程恩恩转头,手一抬, 飞镖便脱手而出, 稳稳扎入镖盘红心。连瞄准的过程都没有,池俏甚至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投掷出去的。
程恩恩也被自己的镖法惊住,但这会儿她心里有无名火在烧, 从容淡定的气场活脱脱就是一个归隐多年被人挑衅只好一展绝技的绝世高手。
“没趣。”她说。
掷中靶心易如反掌,有什么趣味。
池俏听懂了这句潜台词, 脸白了一白。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鼓了鼓掌:“高手哇。”
程恩恩胆子小,说得直白点就是不敢惹事, 有点想打退堂鼓了,人家是大明星,她一个高中学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让人家给她做靶子。但明明没喝酒,她这会儿跟喝酒上头了似的,弯腰又捏了一只镖出来。
“过去呀。”她吃了双份的熊心豹子胆, 对池俏说,“该我表演了。”
其他之前还在喝酒打屁的靓妹儿们早就停了,围观着这个百变难得一见的场面——学生妹儿叫板女明星,大戏啊。
人是江总带来的,还是牵着手进的门,且不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这儿都是客人——不能惹。不过池俏搞事情的时候,她们也乐得看热闹就是了。池俏是钟总的人,还是大明星,她的话必须给面子。这会儿见程恩恩看着一副柔软可欺的模样,实则这么能刚还深藏不露,都挺惊讶。
就像刚刚没人站住来为程恩恩解围一样,此刻也没人站出来为池俏说话。靓妹儿不敢,几位男士乐意拿女人取乐。
池俏挨向钟总撒娇:“钟总,你看她,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钟总盯着程恩恩瞧了半天,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呵呵笑了两声,开口却说:“不是你要看表演的。”
江与城多年的习惯,凡是任何声色场所的应酬,定会带着家里那位。不过前阵子离婚的事虽然有意压着,但这个圈子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早就走漏出来。钟总也是看他近期都是一人,没想到今天带来的“学生妹”就是他太太。跟以前差别可太大了,不怪他看岔。
怎么着都是他晚辈,一起吃过几次饭,恩恩给面子叫他一声钟叔叔。
池俏算个什么,“老友的女儿”不过是个幌子,最近攀着他,说是惹了江与城不快合作都黄了,撒娇请他出面想跟江与城赔个不是,他才把人给叫过来。
不想这女人不知深浅,惹到恩恩头上去了。
池俏都愣掉了,哪儿敢跟他生气,佯怒道:“你怎么也跟着拿人家取笑啊。”
包厢鸦雀无声。
短短几分钟,风向立转。
程恩恩站在那儿看着池俏,脸色平静,摆明了她不过去这事就不算完。
刚才由着池俏刁难她,这会儿见她对自己跟不认识的,想着是生气了,钟总自然要帮她出口气挣回来的。
对池俏抬了抬下巴:“过去。”
池俏脸都绿了。“钟总,您怎么帮着外人啊。”
“图个乐子嘛。”钟总笑眯眯地,“我看恩恩镖法不错,伤不着你的。”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程恩恩和池俏都怔了一下。程恩恩纳闷,他刚才是叫了自己名字吧?他怎么知道的?刚才江叔叔告诉过他了吗?
池俏脑子一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女的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自己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钟总她惹不起,江与城更得罪不起,僵着脸不情不愿地走到镖盘前站着。她没拿苹果,自有人有眼色地送上去。
程恩恩这次的动作慢了许多,三指握镖,镖尖微微向上,在空中试了几下,似乎是要瞄准。慢吞吞地,最是折磨人,还不如刚才看都不看一镖来得痛快。
“你快点啊!”池俏脸色难看地催促,“别墨迹。”
有人在下面哧哧笑出声,程恩恩忽然就觉得没劲,将镖掷出去。
池俏猛地闭了闭眼,下意识往下蹲,但动作没镖快,只听到嗖的一声射入自己头顶,呼吸停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是扎到苹果上了,腿都是软的。
左侧的包厢门这时被推开,江与城握着手机走进来,见此情景,脚步放慢些许,情绪不明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走到程恩恩身边,脸色看起来有些冷。
“玩什么呢?”他低声问。
刚才仿佛任督二脉被打通的高手气场不攻自破,程恩恩在他面前乖巧无比:“她让我表演节目。”
没告状,没添油加醋。
江与城脸色登时沉了沉。在这个场合,当着一群寻欢作乐的男人和以色侍人的陪酒女的面,表演节目——含义不言而喻。
池俏正将苹果从头顶取下来,撒气似的想往地上扔,忽然察觉江与城投来的目光,带着慑人的冷意。
拿着苹果的手顿了顿,终究是没敢扔。
她放下苹果,正想走回来,江与城忽然开口,语气堪称宠溺地问程恩恩:“玩够了吗?”
程恩恩想说够了,感觉自己这样给他惹麻烦了,但没等她说话,江与城又道:“再玩点有趣的?”
说完,弯腰从果盘里拈出一颗饱满晶莹的车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用这个,怎么样?”
一瞬间,空气都寂静了。
池俏手都抖了一下,扯出笑容来:“江总,您别开玩笑了。”
“好笑吗?”江与城反问,语气明明是不起波澜的,却让人觉出森森寒意。
池俏僵住,求助的眼神望向钟总。
可惜钟总此刻自己都心虚呢,虽说辈分比江与城大,但这几年诚礼如日中天,许多生意上钟非国际还要仰仗着江与城。再说今天这事儿怎么都是自己不地道,人是卖他面子来的,结果爱人在他眼皮底下受了气,说不过去。
其他几位的心理也大同小异。
池俏求救无门,咬着嘴唇,脸色白如纸。
江与城面色冷然地坐下,长腿交叠,左手微微一翻,掌心朝上指向那颗车厘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恩恩站在他身旁望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他脸色不善,默默闭嘴了。
车厘子,她可没把握,黑咕隆咚地在头上都看不清。
“你说要玩的,别这么输不起啊。”靓妹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
池俏拳头攥了攥,最后僵硬着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了那颗车厘子。她扯出一个笑:“江总,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这人性子直,大大咧咧的经常说错话,其实本意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冒犯到您,我向您道歉。”
江与城像没听到,不给任何反应。
池俏咬了咬牙又转向程恩恩:“哎呀妹妹,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你一个人太无聊了嘛。”她上来拉程恩恩的手,“你就原谅姐姐吧,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