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疾不徐地说完, 然后闭了麦。
    乔臻静静地听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弧度。
    宁语檬将脸凑到她眼前，“我去我受不了你们两个了。空气中都飘满了恋爱的酸臭味……”
    韩斯衡要退出广播台这件事宁语檬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最后一次广播还要秀一下恩爱。
    简直是，忍无可忍！
    “好啦好啦，我请你吃饭吧。”乔臻笑着拉拉宁语檬的手臂，“走走，现在就请。”
    “我吃你们狗粮都吃饱了。”宁语檬轻哼一声，“而且你们不用一起吃个饭，再亲亲我我一下吗？算啦算啦，等下次吧。”
    乔臻笑了笑，“那我给你带三食堂的鸡排回来。”
    *
    晚上，乔臻和韩斯衡一起去食堂吃饭，时不时就有来自旁人的目光飘到两人的身上又缓缓移开。
    乔臻有些不自在地扯扯他的衣角，“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啊？突然这么一下，感觉很高调哎。”
    韩斯衡握住她的手，“怕什么？反正我们光明正大的。不喜欢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他的眉心微蹙，“臻臻，你知道是谁在背后说你坏话吗？”
    乔臻的脑海里隐隐冒出一个名字，可是她也不确定，于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韩斯衡松开手，顺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没关系，等我查一下。”
    他说到做到。
    第二天早上，乔臻醒来的时候，手机里已经有一则韩斯衡发来的微信。
    是凌晨2点发的，大概是他熬夜查到，就立刻发过来了。
    【斯衡：你认识新闻系的廖春圆吗？】
    看到这个名字，乔臻的心里“咯噔”一下，昨天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居然真的是她！
    乔臻不明白，到底多大仇啊？怎么就能这么污蔑别人呢……她还是学新闻的人，就这么不尊重自己的专业么？
    乔臻想了想，回复他了一句认识，然后将她和自己之前的矛盾告诉了韩斯衡。
    只是因为一次实习的机会，她就恨自己到颠倒是非的地步了吗？
    乔臻叹口气，穿衣起床。
    “诶，今天上午又没课，你起这么早干嘛？”旁边床铺的宁语檬打了个哈欠，翻过身问道。
    “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出去透透气。对了，你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带。”乔臻穿好衣服，顺着床边的阶梯爬下来。
    何秋燕早就去图书馆了，陆单凝又不住校，宿舍里就她们两个人。
    “唔……我想吃二食堂的糯米粥、三食堂的肉包子，还想要一份油条和豆浆……啊，随便想想都饿了，我和你一起去吧。”宁语檬改变主意也起了床。
    路上，宁语檬一边走路一边刷手机，“咦”了一声。
    “怎么了？”乔臻凑过去，是熟悉的论坛画面。
    “那个人还真的发帖道歉了。”宁语檬手指一点，打开了道歉的帖子。
    “她说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不应该不经确认就将听到的传言发到网上，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巴拉巴拉的。”
    乔臻一边听一边皱起了眉。
    宁语檬也发现了，“我怎么觉得这道歉这么敷衍呢？感觉她还挺委屈的。”
    乔臻点头，将韩斯衡查到的结果告诉了她。
    “我去，又是她。你这倒了什么血霉啊跟个苍蝇似的甩不掉了还。这些谣言不就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吗，居然还好意思说是听别人讲的。”宁语檬喋喋不休，“真想把她拍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那种。”
    乔臻被她的话逗乐，“噗嗤”一声笑出来。
    两人在二食堂打包了糯米粥，接着去三食堂买包子和油条。
    没想到冤家路窄，在食堂她们又碰到了廖春圆。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脸上只画了淡妆，整个人显得很素净，和她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同。
    “一肚子黑水的人装什么良家妇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宁语檬低声讽刺。
    廖春圆立马回头，“你说谁？”
    “谁答应就在说谁呗！”宁语檬不屑，“有的人上赶着承认我有什么办法？”
    “简直是信口开河！我懒得和你计较！”廖春圆看了乔臻一眼，急匆匆想走。
    “是不敢计较吧？你一定很不甘心吧？道歉道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什么意思？”廖春圆微愣。
    “装什么装？我们都知道是你了。”宁语檬从鼻孔哼了一句，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穿着，“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呢？宁奕诚？那你可能打错算盘了，他不喜欢白莲花这种类型的。”
    “宁奕诚？”廖春圆的注意力被这个名字吸引，“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认识他？”她最近确实在撩宁奕诚，可这件事根本没人知道。
    宁奕诚是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的教授，下学期即将来学校任教。前一段时间，他提前来学校熟悉环境，正好她去老师办公室办事，对他一见钟情。那天赵老师有事，于是让她带宁教授去食堂吃饭。
    她当时犹如小鹿乱撞，心跳快得不行，在路上不停找机会和宁奕诚说话，可他的反应一直很冷淡。她直觉宁教授是喜欢窈窕淑女，所以最近她改变了路线，连朋友圈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文艺温柔模样。
    廖春圆皱眉，想起来那天和宁教授在食堂，也是遇到了乔臻和她的这个舍友。
    “你管我认不认识？”宁语檬扬起下巴，脸转向一边。
    乔臻看向还在皱眉的廖春圆，“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再做一些让人看不起的事了。”
    廖春圆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她高抬着下巴，轻嗤了一声走了。
    乔臻默默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如果她知道我暑假还要去电视台实习，会不会被气死？”
    ……
    本来韩斯衡并不满意她的道歉，可是乔臻不想再引起学校里的议论，加上临近期末，乔臻不想韩斯衡在忙比赛和学业的同时还要为这种事操心，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论坛上有关这件事的帖子全都被删掉，这件事在廖春圆道歉后算是正式告一段落。
    期末复习期间，韩斯衡因为机器人大赛的事情一直呆在实验室，为了多一点时间和乔臻相处，硬是让乔臻也把复习地点改到了实验室。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乔臻和实验室的人都熟悉了，偶尔还能一起开开玩笑。每到这时，韩斯衡就拧眉不语，面无表情，一双黑眸暗沉沉地盯着她。
    乔臻几次无意间对上他的眼神，都会有一瞬间的心慌，仿佛自己是在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可事后他又变得一切正常，乔臻心里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和同学正常讲话，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能控制，她以为他正常。事情的表面还如同湖水一般平静，却不知湖底早已是波涛暗涌，像伺机而动的野兽，只等着有一天冲出湖面，带出惊涛骇浪将两人的关系掀翻。
    *
    放暑假前，乔臻对着实习的事又犯了难。她怕自己和妈妈一说，妈妈又要生气。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她不想一下又回到原点。
    于是这一次，她先打了个电话给爸爸。乔父从小就宠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也正是因为这样，乔臻很少会开口和爸爸要求什么。
    这次为了做通妈妈的思想工作，她只能先找爸爸商量一下。
    果然，听说女儿还要去电视台实习，除了担心她一个人在那里的安全问题，乔父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并答应乔臻会好好劝一劝妻子。
    两天后，乔臻收到了爸爸的微信，说妈妈那里没事了。她顿时放心下来，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妈妈的口气虽然不太好，不过也比乔臻想象中好一些，算是同意了她继续留在这里的决定。
    于是，随着暑假的到来，乔臻又开始了和韩斯衡的“同居”生活。
    房子依然在地铁口，依然是小两室的布局，依然是两个人，除了身份和之前不同，一切都和一年前没什么区别。
    搬完家的第一天，整理好东西之后，乔臻累得瘫倒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韩斯衡走过去，低下头去啄她的唇，一下一下地，“一会儿想吃什么？”
    乔臻觉得他的动作像小鸡啄米一般，嘴角弯了弯，“我们要自己做饭吗？”
    韩斯衡将她拉起来，跨坐到自己腿上，头埋在她的脖颈出喟叹出声，“终于可以好好亲你了。”
    乔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声抱怨，“在学校你也没少亲啊……”说得好像很委屈似的。
    韩斯衡轻笑，“当然少了很多，现在我要补回来！”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印了上来，在她唇上转辗反侧地反复亲吻。乔臻脸色微红，轻喘着气。
    夏天，两人都穿得单薄。乔臻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变化，她的身子顿时一僵，随后微微挣扎起来。
    “臻臻。”韩斯衡的气息不稳，“我想……”
    “不行！”乔臻连忙摇头，抬臀就要起身。
    “为什么不行啊？我们都做过了……”他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讲话，暧昧不已。
    “你，你年纪太小了。”乔臻艰难地别开脸，耳根已经红了，“而且……”
    “而且什么，嗯？”他亲她的下巴。
    “而且平平和我说，想来这里玩两天……”乔臻被亲得脑子发晕，随口说了一句表弟和自己的聊天内容。
    “平平？”韩斯衡停下来，皱眉。
    “嗯，你也知道的啊。他放暑假，听说我留在这里，在微信上和我说想来玩两天。”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处，声音闷闷的，“不喜欢他。”
    “为什么啊？他很可爱的啊，是个很听话的小朋友。”乔臻不解。
    韩斯衡搂在她腰际的手臂收紧，眉宇间有丝阴沉和暴戾。
    平平，涵涵，顾礼……一个接一个的小孩都喜欢她。
    “一点也不可爱。”他赌气道。
    乔臻微微往后退，将他的脸扶正，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似的问，“斯衡，你是不喜欢小孩吗？”
    韩斯衡抿唇，沉默片刻才开口，“不喜欢。”
    乔臻微怔，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半晌。
    终于，韩斯衡受不了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臂收紧，死死扣住她的腰，声音暗哑不已：“臻臻，我们以后不要生孩子。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崩坏的小剧场：
    衡：我们以后不要孩子好不好？
    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