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作品:《重生成仓鼠的233天

    不知道是不是楚戈的错觉,他好像觉得颜瑾这语气里好像充斥着满满的炫耀。
    能读心了不起啊,楚戈心道。
    “至少能听懂小鱼在说什么。”颜瑾难得地回了在心里抬杠的楚戈一句话。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楚戈甘拜下风。
    肖煜磕了一会儿瓜子,然后又冒出了一句:
    “吱吱吱。”说起来南婵绑架我该不会是为你了吧?
    听见了肖煜的疑问,颜瑾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鼻子。
    这默认的态度把肖煜手里的瓜子都吓掉了。
    “吱吱吱。”真的是因为我抢了他男人才绑架的我啊?
    肖煜有些讶异。
    肖煜是认识南婵的,不过是单方面的认识,si和nn曾经有过合作,所以他见过nn这位现任的年轻掌门人。
    南婵的年纪与美貌为她带来许多非议,但是她用不输给仍何人的实力与天赋撑起了nn,撑起了南家,堵住了那些风凉话。
    在时尚界,nn的南婵和yl的颜瑾都能称得上是奇迹的代名词,只不过在肖煜看来,颜瑾的成就大部分都是靠他在国外的势力和解释不清的运气(比如神秘设计师)铸就的,南婵才能真的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商业奇才。
    至少在肖煜从他曾经所处的那个小圈子里,听说过南婵的无数事迹,所以他一直都很尊敬这位商场上无数次拉枯摧朽覆手为云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女性企业家。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他南婵和颜瑾订婚了,肖煜绝对会在微博上给他们两人发个祝贺词,南婵和颜瑾,天生一对,结婚?太正常了,正常到就像是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
    而如果这个人接下来又告诉肖煜,颜瑾否认了他和南婵的订婚并且宣布他要和一个男人结婚,那肖煜,可能觉得这个人疯了。
    不是颜瑾疯了,而是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疯了。
    一点都不夸张,这就是一年以前的肖煜对这两人的所有认知——门当户对,随时领证。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神奇。
    一年后的今天,肖煜居然能从一个曾经的自己只能仰望的女人手里抢走颜瑾。
    不,说不上是抢。
    因为所谓的爱情本来就荒谬到能让太阳从西边升起。
    它漠视一切的真理和逻辑,所以才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流萤扑火。
    “说的什么话。”颜瑾揉了肖煜一把:“你应该说是你男人的魅力太大,让这些小姑娘们抵挡不住。”
    “吱吱吱。”你知道就好,万恶之源就是你。
    肖煜叉腰。
    “吱吱吱。”快说你最爱的人是谁。
    “最爱的?当然是我的小鱼。”颜瑾非常配合肖煜的演出。
    旁边开着车的楚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方向盘上:“秀恩爱自重啊,惹毛了我同归于尽知不知道?”
    颜瑾嗤笑一声。
    肖煜掐了得意忘形的颜瑾一下,然后谈起了正事。
    “吱吱吱。”那你现在是去找她做什么,对峙吗?
    “主要还是看看她的态度,女大十八变啊,当年那个小姑娘……”颜瑾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
    “吱?”怎么了?
    “没事,一下子不知道哪里算起才是当年。”
    颜瑾别有深意地说道。
    …… nn集团。
    肖煜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这一次,毫无疑问是他心情最最复杂的一次。
    他既不是来谈合作的,也不是来找他的设计师朋友的,而是来,向南婵示威的。
    有一瞬间,肖煜有些庆幸自己是以仓鼠的模样藏匿于颜瑾的口袋里,如果真的是让他以人类的样子前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否和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小姑娘为了一个男人吵起来。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颜瑾之前说“仓鼠更加合适”的原因吧……
    肖煜不由这么想道。
    他曾经以为,如果自己要和颜瑾交往,他们两人之间最不对等的地方是在于身份,但是,现在他身居高位,有千万年薪,国际设计大师都赞不绝口的设计天赋以及不可限量的未来,他却依然站在自己给自己划下的圈里,遥遥地望着颜瑾的背影。
    其实肖煜早就已经感受到了,他和颜瑾最大的不对等,在于心灵。
    这个男人,不论做什么都坚定不移始终如一,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的脚步。
    而他呢,甚至连跟随对方都做不到,只能做一只对方养在口袋里的宠物。
    这就是为什么肖煜总是下意识地拒绝或是回赠颜瑾赠与他的那些礼物,在有形物上做些文章会让他内心好受一些,因为对于那些他颜瑾那里获得的,真正具有价值的、无形的礼物,他没有任何回报的途径。
    “瑾哥!”
    欢愉的声音在肖煜耳畔炸开。
    他看着向颜瑾扑来的南婵,一时间有些纳闷。
    “南小姐自重。”颜瑾回绝得毫不留情,干干脆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好久不见啊瑾哥,有什么坐下说啊,我去给你泡茶,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办公室里有好多呢。”南婵对颜瑾的冷漠视而不见,一个劲地凑了上来,亲昵地拉住颜瑾的手带他到沙发上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肖煜觉得哪里好像有点怪怪的。
    他小心翼翼地旋转脑袋到处看了一眼,然后明白了这种怪异感在哪里。
    虽然说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是南婵的这间办公室不论是在结构还是摆设上——红木的办公桌、会客沙发、有些低矮的茶几、两侧的盆栽甚至那一整面能看见s市外滩的落地玻璃窗,都和颜瑾的办公室一模一样。
    肖煜打了一个寒战,把脑袋往回缩了缩。
    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不用泡茶了。”颜瑾阻止了南婵,冷冰冰地说道:“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南婵歪了歪脑袋。
    肖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性感利落的黑色吊带裙,踩着高更鞋,化了浓妆,看起来有些妖艳的女人,像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那样,露出了一个只属于小女孩的笑容。
    那弯起的嘴唇红得像是吸食过鲜血一般。
    “既然瑾哥都说我知道了,那我就真的知道好啦,让我猜猜,对啦,瑾哥是来向我求婚的吗?”
    肖煜颤抖地抓住颜瑾的口袋边缘。
    楚戈没有跟着上来,这是颜瑾建议的,他说王牌总是要留到最后才用的,然后楚戈对于颜瑾自认小弟的做法欣然应允,乖乖留在了车里。
    此时此刻,肖煜真的特别希望楚戈也在场,让他能确认一下奇怪的是自己还是自己以外的人。
    因为他实在是不能明白,颜瑾是如何对着眼前这个异样的场面,这个异样到了极点的人,还保持着这样的冷静的。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我记得我不止一次拒绝过和你订婚,我们真的不般配。”
    “怎么会呢,你明明答应了的。”南婵见颜瑾要赖账,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巴:“就是今年的三月二十一号下午两点四十七分二十八秒嘛,你明明答应了我要娶我的。”
    “我只是说了会考虑一下,订婚是南家擅自的决定,我不会承认的。”
    颜瑾的眼神黯了黯,当时他沉浸在失去小鱼的悲痛之中,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来宣泄内心无边境的怨恨与黑暗,这才一时松了口。
    本想借由南婵这个切入口一步步摧毁这个令人作呕的庞然大物,没想到差点因小失大在小鱼面前暴露不能暴露的东西,还惹上了南婵这个怪物。
    现在回想起来,颜瑾对当年的决定实在是追悔莫及。
    早知道小鱼还自带重生技能,他有这个时间发疯还不如多烧几柱香呢。
    但是颜瑾不觉得这些是自己的错,他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心底的想法也阴暗得可怕,但是南家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吗?
    这么多年的咄咄相逼与虎视眈眈,他看在楚戈和南维的面子上都可以埋在心底,但是只有对肖煜出手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原谅。
    和楚戈他们讨论的时候,他断言这件事不是南家做的,只不过是南婵一个人的行动,但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南婵,早就已经成为了南家的缩影。
    所谓的“非职业”绑架犯,也不是因为南婵没有经验找没找到专业的人。
    那些绑架犯大概根本就不是绑架犯,而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罪犯。
    他们只懂杀人,不懂绑架,之所以要先绑人,大约是因为直觉上不愿意相信这个危险又天真的女孩。
    南婵之所以会找上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绑架肖煜借此威胁颜瑾,而是想要——
    直接杀了他。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发疯的爱丽丝(中)
    对于南婵的感情,不管是颜瑾还是楚戈,都有些复杂。
    作为混在他们这群男孩子堆里唯一的女孩子,南婵从小都是备受宠爱的那一个,别说楚戈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年幼的小妹妹,哪怕血缘上隔着一层,也当作是亲妹妹来疼,就连颜瑾,在后来楚戈与家里闹翻之后,也接替了楚戈的任务处处照顾着南婵。
    南婵会对颜瑾产生好感这件事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颜瑾自己知道,南婵所谓的喜欢与爱意,其实不过是一种扭曲又畸形的霸占欲。
    小时候认识的时候,南婵并不是很粘颜瑾,她和颜瑾的关系只能用一般般来形容,两人关系的突飞猛进发生在颜瑾十七岁的夏天,那一年楚戈与南家决裂,舍弃了一切更名改姓远走他乡。
    而被楚戈舍弃的“东西”里,包括了南婵。
    这位沉浸在幻境中的爱丽丝终于被孤零零地抛弃在了现实里。
    意外发现了楚戈所不知道的一些隐情之后,颜瑾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怀揣着怎样愤怒的心情对南婵说了一句“活该”,也记得南婵是怎么样报复回来的。
    但是,一切的恩怨却在楚戈一句“替我照顾好她”中化为灰烬。
    那时候开始,南婵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南婵。
    她一天比一天依赖颜瑾,仿佛两人之间的恩怨从未出现过那样,再次回到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境里。
    如果楚戈当年没有以那么决绝的方式从南婵身边离开,或许南婵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颜瑾并不觉得这是楚戈的错,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陪南婵装傻装了这么多年,说是完全为了楚戈也不确切,或许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南婵的悲哀意外与他自己的悲哀形成了一种共鸣,以至于哪怕是现在,颜瑾都会分给眼前这个女人他为数不多的一些怜悯。
    但是这并不代表颜瑾会对南婵一直这么纵容下去。
    想要把什么东西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是南婵自己的事,与他颜瑾无关,他不会为此买单,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这场幻梦也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