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作品:《贤后难为

    周云见瑟缩着说道:“皇上, 这么说的话, 我是不是也有可能被炖成白云人肉汤?”
    武帝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道:“安心,不会的, 有我在, 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自认为武艺超群的武帝,有自信心能护住他的皇后。
    周云见却若有所思,上前问书侍:“先生博学,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
    书侍拈着胡子,开口说道:“我在一本书里曾看到过, 有邪术之药引,将阳月阳日阳时生辰的人以百种药材,十余种毒虫,三种尸毒,佐之蛊虫,烹煮成全阳羹。食其心头肉,饮之生时心头血。如果我没看错,那这个老人家的心头肉应该已经被取走,在他死之前,应该也有人取了他的心头血。”
    色侍上前去查看,回来后对周云见点了点头。
    书侍了然道:“果然如此,教……较之之前,北疆多出变故。我猜想,应该是同一批人所为。”
    武帝自然是知道北疆事故频发的事,之前便多有奏报,说是天狼部落旁边的邑人部落有小规模动乱。他派人多方查探,回报回来的结果都不过是几波流民哄抢。但这件事如果只是几波流民哄抢,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于是他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影卫前去查探,这才发现几个村子全变成了尸村的事实。
    这让他想到了那年在念慈镇所遇到的事,事出有异必有妖,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当年的妖是来帮他的。否则,他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了晏淮刀下。
    这次他亲自过来,也是想验证一下,那只妖究竟是不是存在。毕竟经历过那些的人,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周云见问道:“先生有什么想法?”
    书侍博览群书,该懂的他几乎都懂,就是一本走动的百科全书。他说道:“那本古藉是这样介绍的。有古方云,司祭邪神,以己身饲之。也就是说,要祭祀那名邪神,便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可是能做到这些的,除非邑人部落顶级的大法师,是根本没有人能做得到的。但据我所知,邑人部落的大法师,早就在十几年前被驱逐并死在大漠里了。”
    周云见点了点头,说道:“怎样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呢?”
    书侍答道:“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活尸,引邪神附体。但若要保持本体意识,让本体活着,就必须饮用全阳羹。”
    周云见听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法术后周身一阵发冷,说道:“那……露生的爷爷,就是被熬成了全阳羹吗?”
    书侍点头道:“应该就是。”
    众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只有江湖中人知道,用这样的方法引来的邪神,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除非是特别强大的邪神,否则怎么可能用这么惨无人道的法术?
    武帝的脸色也有些沉重,在他的地盘内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做皇帝的自然心忧。于是当下便下令:“封锁现场,就地扎营。现在起,全面查清这起案子,务必把那个邪神揪出来。”
    众人便把现场封锁了,在前院扎下了营。色侍精通易容缩骨,自然对人体构造再清楚不过。她是个不是仵作的仵作,于是带了几个随从,开始堪验尸体。
    验尸是为了证明书侍的猜测,她把从锅里取出来的药材和汤样做了简单的确认,又交给了书侍。书侍也是医术顶级的郎中,在天黑前,他终于将这上百种药材,十余种毒虫,三种尸毒,以及附生在其鼻孔里的蛊虫全部一一罗列了出来。如他所料,这正是一锅货真价实的全阳羹。
    尸体验完了,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众人给那老人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木,帮着露生把他安葬了。老人一生凄苦,好在临了还有个孙子送终。
    晚上回到扎营的地方,周云见一直若有所思。武帝看他心事重重,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朕不会让人伤害你的。这周围有几十名影卫,围得铁桶一般。若是这样都能让人把朕的皇后掳走,那朕这个皇帝不当也罢。再说,朕被众百姓谬称一声武皇帝,保护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周云见摇了摇头,说道:“四郎别忧心,臣不是在想这个。臣是在想,这个邪神,饮用全阳羹,是为了维持生肌不死。可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作案,肯定还有别的案件与之相同。他找阳月阳日阳时生辰的男子,肯定也需要一番时间。我刚刚找书先生问了问,他说阳年阳月阳日所生辰的男子,于他来说效果更甚。甚至,可以几年只食一次。”
    听到这里,武帝立即明白周云见要干什么了,他立即阻止道:“你不用说了,朕不许。”
    周云见说道:“不是,皇上,你听臣说。这样一个人,留着肯定是祸患。如果不把他抓出来,整个北疆都不得安宁。北疆是国之北大门,若是北疆出事,我们好不容易和天狼部落所维持起来的友好往来不但付之一炬,还很有可能让整个北方地区重新陷入动乱。这是您,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虽然这些事武帝都知道,但他是不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周云见以身为饵,来吸引那个邪神上钩的。
    周云见搂住武帝的脖子,说道:“哎,皇上!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您带了几十名顶级影卫,让他们在我周身护着便是。再说,我带的这一干民间义士,都是慕名前来投奔盛云的。他们各怀奇技,也能帮上忙。扎琼现在也为我所用,让他男扮女装,做我的贴身侍婢。皇上若是还不放心,便扮成……咳,嫖客,去我房间里等着便是了。”
    武帝的唇角抽了抽,不知道皇后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这是要他做什么。他堂堂一国之君,竟让他扮成……嫖客???
    憋笑憋得难受的周云见看着武帝的表情,越发忍不住了。其实他刚刚和李莲英神交了片刻,问了这件事的可操作性。李莲英只向他保证了一件事,别的他不管,只负责宿主活着。也就是说,做这件事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受点伤,受点惊吓。如果能抓住这个邪神,那也是快事一件。
    周云见便在那里和武帝叨叨自己的计划:“我都打听了,念慈镇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它的娱乐业还是很发达的。有一家青楼三家戏院,青楼是规模最大的,而且还搞起了垄断。我便假扮成那卖身葬父的异乡小哥,让酒先生扮演尸体。就凭我的颜值,当他们家的头牌没问题了吧?我再把生辰告诉那老鸨,再让墨姑娘抓了老鸨,自己假扮成她。如果那邪神听说有一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的少年在青楼待价而怙,你说他会不会去?”
    听完周云见的计划,武帝不得不佩服,他所筹划的的确可行。但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让他置身于危险当中。
    周云见又对他笑了笑,说道:“皇上……还没进过青楼吧?不想进去看看?”
    武帝对他哼了一声,说道:“青楼也好,戏院也罢,若是陪你去玩儿玩儿,朕怎样都无所谓。但若是把你置身于危险当中,朕不允。”
    周云见无奈道:“皇上,不仅仅是臣一个人,您也会同臣一起置身于危险当中。别忘了,后面的戏路自然是公开投标。青楼里都有这样一关,将花魁盛装打扮,待价而怙。到时候会有一个竟标会,整个县城里所有的有钱人,爱好这一口儿的,都会前来竟标。皇上财大气粗,还买不下臣的初夜吗?这样,不就可以和臣一起在房里等那邪神了吗?”
    武帝:……
    反正早就输给他了,连初夜这种话他都能这样大声的喊出来。不过,这倒是让他有些动摇了。正所谓,同生共死。他与皇后,不过是在太后的主持下,举全国之力选出的一步棋。如今两人各自生出了心思,自然想要更进一步。如何更进一步?同生共死,自然是最好的一个经历。
    周云见看到武帝动摇了,便又加了一把火,说道:“臣,虽为庶子。但何其幸运,因着生辰,做了皇上的正宫皇后。臣心中有数,太后和皇上选臣做这个皇后,自然是有原因的。但臣并不想由着这个因,吃这个并不美好的果。臣想和皇上同甘共苦,同生共死。您的江山,有我一半,您的生死,我也要共同参与。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劫难,臣自可躲在皇上的背后,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过日子。但说句难听的,天有了不测风云,若国逢大难,臣也躲在您背后过日子吗?怕是想躲,也躲不得了吧?还不如趁着国之安宁,让臣与陛下,共同历练历练。臣不愿做那朵只是皇上玩物的娇花,臣要做,就做……您的食人花!”
    武帝:……这是什么形容。
    半天后,武帝总算憋出一句:“朕从来没把你当成玩物,皇后不要多想。”
    周云见笑,说道:“臣自然是知道的,但臣……不能理所应当的一直活在陛下的照拂下。夫妻本是一体的,臣誓死与陛下同进退。”
    一句话说得武帝心驰神往,他怔了片刻,将周云见搂进怀里,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琢,说道:“朕便陪你演这场戏了!”
    周云见心情大好,抱着被子满心期待的进入了梦乡。
    明天他将大展身手一番,这穷乡僻壤的,能有像他这种颜值的小哥儿,自然是当成宝贝的。明天再撕一块白白嫩嫩的小羊羔子皮往身上一披,自然能骗得青楼老鸨的信任。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云见便找来了色侍,让色侍给他和酒侍化妆。色侍首先把酒侍化妆成一具尸体,肤色蜡黄,头发枯败。若不探鼻息,真真就是一具尸体。再加上酒侍的闭气功法,骗过街上的那些人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苦寒之地,忽然来了一个漂亮的美少年卖身葬父,未免让人怀疑。于是色侍在酒侍的脸上刺了流放的标记,周云见的额角处也刺了一块不甚明显的刺青。但这块刺青却恰到好处的给他增添了几分妖冶之色,即便穿着布衣,竟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武帝就这么看着他,忽然有点儿不想让他去了。虽然这是在那随侍的巧手变妆下才变得这样惑人的,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见见的底子真好。
    周云见起身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一边臭美一边给自己脸上抹了点灰,说道:“就咱这张脸,是不是默认花魁?分分钟竞价十万两银子!是不是能创下北疆妓馆戏院记录了?”
    众侍:……
    武帝:……
    随行人员:……
    周云见回过头,见众人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呆会儿你们帮我找个拖车,我得推着‘我爹’去卖身葬父。那个……四郎,你就扮成一个西域富商。富商有钱,财大气粗,到时候别忘了把价格给我炒高一点。放心,这钱还能收回来的。”
    武帝:……
    他有点后悔,怎么就被他三两句话说服了呢?但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便任由色侍给他上了妆,换上衣服从里间出来后,周云见的眼睛都直了。一句话没忍住便脱口而出:“哇!霸道总裁!”
    这身装扮,这气质,再配上这容貌,活脱脱一个古代版的霸道总裁!色侍在妆容的处理上很有技巧,让人感觉这人一看就不好惹,虽是商人,却是一身绝技的商人。或许黑白两道通吃,让人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这样的人买下周云见的初夜,应该不会被怀疑。
    眼看着日近正午,周云见便不再耽误,往自己头顶上罩了个麻布罩帽,便拉着拖车去了位于秋江书院的闹市区。他手里拿了个草标,用破旧的木板写下几个大字:卖身葬父。
    在古代,百姓多数都是穷苦的。卖身葬父的有之,但男子卖身葬父的,那就不多见了。于是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涌出一堆的人前来指指点点。
    “大男人卖身葬父,不论到哪里做几个月工就好了。”
    “这还是个孩子,还做不得工吧?”
    “看着至少十六七了吧?咋还做不得工了?”
    “也许是官宦人家的孩子,没做过工吧?”
    ……
    周云见摘了罩帽,露出额头上的刺青,周围又传来一阵了然的抽气声。
    “难怪,原来是流放的犯人,看来确实是有难处了。”
    “这都是官家的孩子,流放后遇到这种事,确实不好办。”
    “谁家需要杂役的?不如买了去吧?”
    “长成这样,柔柔弱弱的,怎么做活儿?”
    “别说,这伢子长得……比个丫头还俊俏。”
    “哟,这可不好说了,好户人家可不敢买。”
    “哎,快看,秋江书院的方妈妈来了!”
    “这要是入了秋江书院,还能有好儿啊?”
    “不入秋江书院你买啊!你家娘子不打死你!”
    周围传来一阵阵哄笑,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扭着丰硕的屁股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把团扇,一脸急切的朝周云见看了过去,嘴里止不住的开始发出声音:“哎哟哟哟哟啧啧啧啧,瞧瞧这鼻子这眼儿,这身段儿这模样儿!哪儿来的哥儿啊?”
    周云见眼圈儿微红,带着些许哭腔说道:“晏京东街,我爹曾在户部任职,因犯了事被流放北疆。”
    果然如此,方妈妈又围着周云见转了一圈儿,连声感叹:“真不愧是京城来的,啧啧啧,瞧这水米养人的哟!妈妈我听说京里下放了不少官员,前些日子也有不少被流放到北疆的,这还没流放完呢?”
    方妈妈说的,应该是那段时间武帝推行新政。将那些行为不端的官员,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流放的地点无非南疆北疆,而北疆念慈镇便是其中一个地点。
    周云见答道:“父亲有些案子尚未查明,便耽搁了些日子。虽罪有应得,但身为人子,纵不忍心他老人家暴尸荒野。望妈妈可怜可怜,洒扫跑堂,子兰都能做得。哪怕是登台唱戏,子兰也不顾惜了。我是个粗糙的男子,吃些苦头没什么,望成全子兰这几分孝心。”
    方妈妈眉开眼笑,越看越觉得满意,立即道:“你跟着妈妈我走吧!保你好吃好穿好前程,给你爹买一副上好的棺木。你在这卖身契上签字画押,我立马儿给你十两银子,让你先把你爹安葬了。”
    周云见一听,立即一个头磕了下去:“谢谢妈妈!子兰有生之年,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方妈妈朗声笑了起来:“哎哟哟我的乖儿子,你快别这么说。妈妈我当儿舍得让你当牛做马!有的是快活日子等着你呢,快些去把你爹安葬了吧!我这小厮,他会跟着你的。”
    做戏做全套,周云见在那小厮的帮助下安葬了酒侍。这一点也是事先商量好的,酒侍的龟息功很厉害,哪怕埋个几天也不成问题。周云见离开后,自会有人把他挖出来。当然这就不归他管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跟着那小厮进了秋江书院。
    一个青楼,叫这个名字,的确有几分诗情画意的意思。这家秋江书院,已经是念慈镇这个小镇子里最大的青楼了,也是北疆最高级的会所。分棠园和菊园两处,周云见自然是要被分到菊园了。
    一进菊园,周云见才算涨了见识。一个个各色受君在菊园中来来往往,吟诗捕蝶儿,谈天说地,倒是也快活。间或有几个面色不愉的,方妈妈便瞪着眼睛训斥几句:“既进了我这菊园儿,便给我扯起笑脸开门迎客。整天哭丧似的,吓坏了客人,也吓坏了新人!你们这几个,打不得骂不得,也别给我寻死觅活。仔细我随便给你们配个力巴,有你们好果子吃!”
    小郎君们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纷纷表示知错了,一定好好接客。
    周云见有些瑟缩的跟在方妈妈身后,低声问道:“妈妈,我这是……要做什么?”
    方妈妈一脸笑意的握住他的双手,说道:“做什么?还能是做什么?我这里可是青楼妓馆!自然是开门迎客,给官老爷们找乐子啊!瞧你这姿色,定能在我这秋江书院里做个头牌。你安心,我这里不逼迫他人卖身。做什么,都要你一个心甘情愿。不过,咱丑话也得说在前头。凡是不能给妈妈我赚钱的,这日子可不好过。”
    周云见吓得后退几步,脸上带着慌张,说道:“这……这……男子……也能卖身接客的吗?方妈妈您……您不是让我来做小厮的吗?”
    方妈妈笑着说道:“哎哟我的儿啊!你这模样的做小厮真是太可惜了!再说,你家里犯了事儿,这辈子还有退路吗?倒不如在我这秋江书院里,快快活活的,赚些养老钱。姑娘小倌儿,也就做这十几二十年。轻松自在,来钱又快。置办上田产屋舍,买几个丫鬟小厮,轻轻松松的养老,不比整日里在外头流浪要好?”
    周云见似是被说中了心事,他低头思考着,半天后才说道:“子兰……既卖给了妈妈,便全凭妈妈的安排。”
    方妈妈一听,立即拍着周云见的手背笑了起来,说道:“这敢情好,这敢情好!你这名儿也好听,也不必改了。你既已进来,那自是要办一场堂会的。爷们儿都喜欢新鲜货,你这没开苞儿的,更是让爷们儿稀罕。头一遭,必得多卖上些银子。哥儿也不用怕,妈妈我有妙方,不疼的。卖得的银钱,除去堂会支出,妈妈分你三成。我这秋江书院,向来公允。你瞧见楼下这些没有?都是心甘情愿卖进来的,谁不图个好价钱?”
    周云见青涩的点头,说道:“都听妈妈的。”
    方妈妈哎了一声,笑着说道:“儿啊!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妈妈我,三日后开堂会!你这名儿,必须得在这一夜给妈妈我唱出去!”
    第61章
    转头, 方妈妈将周云见安排到了顶楼雅阁。周云见现在的人设是晏京户部官员的独子,从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娇养起来的。只因为父亲上司的牵连落了难,这才成了落架的凤凰。
    区区半天的时间,秋江书院来了一个俊俏才子的消息, 便在不大的念慈镇传遍了。方妈妈贴出了新人的生辰名帖,放出风声去, 三日后将在秋江书院大厅内举行隆重的堂会。当夜, 将会让萧子兰小郎君献艺,竟价卖出他的初夜。这在秋江书院来说,不止是一次做这样的活动了。只是专门为一个小郎君办堂会, 还是请的大名鼎鼎的梨庆班, 实在少见。
    于是全镇闹得沸沸扬扬, 纷纷好奇,究竟来了一个怎样的人物, 能让方妈妈这种见惯了各色美人的这样大动干戈。一时间众说纷纭, 好不热闹。
    最热闹的当属街头说书先生了, 早已把萧子兰小郎君的轶事编成故事讲给了走街串巷的百姓们。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醒目一打, 便开腔道:“话说, 晏京城内的一个春日,一个名叫子兰的小郎君降世。这孩子,生而不凡呐!哪里不凡?咱们便从他这生辰八字说起!子兰小郎君,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是纯阳之命!那可是和当今皇后殿下一个命数啊……”
    说书匠的故事, 传了个几十里远。本已行至天狼部落边境的一行人忽然停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锦衣华服的男人有些不耐烦,说道:“马上就要到邑人部落了,你忽然停下来,就不怕节外生枝?”
    破风箱一般的声音略带些犹疑,说道:“节外生枝不可怕,只怕我这身子撑不到大法天成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