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作品:《国公爷的小娇妻》 今科之后,大皇子、四皇子不管朝堂还是军权,都无法与他抗衡,所以,下一步要谋的,就是圣心了。
肖公公快步走进养心殿,禀报:“皇上,三皇子到了。”
萧湛走进大殿,今科主考官薛树已经到了,两人目光一碰,又若无其事地错开。
作者有话要说:凌霄:太耻辱了,我竟然被没看到模样的人给……
陆明珠:计划成功~
第153章
大皇子一脸担忧凝重:“三皇弟,你终于来了,今科春闱试题泄露,这事你知道吗?”
萧湛拧眉,略显诧异:“大皇兄,你何出此言?”
“你果然不知!”大皇子颇为痛切惋惜,“薛树示意他小舅子倒卖试题,舞弊敛财,这事被我人赃并获。三皇弟,你一向明察秋毫,知人善任,怎么这次如此疏忽,犯了这般大错!”
望着略带诧异的萧湛,大皇子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拱手对洪文帝道:“父皇,三皇弟的确不知情,我相信他一定是被薛树蒙蔽,泄露试题的事,绝不是他示意的,父皇千万不要怪罪三皇弟。”
好一个维护兄弟的长兄!
萧湛已恢复了素日的平静:“今科试题出好之后,就被封装放到礼部,由礼部、兵部、金吾卫的人日夜看管,试题泄露,绝无可能。”
萧湛看了大皇子一眼:“我之前还很诧异,为什么大皇兄会举荐我做监临官,不想真的没安好心……”
“三皇弟!你太过分了!”
大皇子很生气,他猝然打断萧湛的话,痛心疾首道:“我好心举荐你做监临官,你却如此怀疑于我。如今春闱出了事,你不说调查真相,反而反咬我一口。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居心叵测之人。枉我一向敬佩你稳重老练,你太让我失望了。”
萧湛依然淡淡的:“比起居心叵测,我如何比得上大皇兄。大皇兄说试题泄露,敢问证据何在?”
大皇子一声冷哼:“薛树指使他小舅子胡力倒卖试题,考子张跃就是胡力的马前卒。张跃与胡力俱已招认,还有考子们根据今科试题做的考卷也被我追了回来。薛树泄露试题,舞弊科举,是杀头的大罪。他是三皇弟的人,如今证据确凿,三皇弟有功夫质疑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事涉科举,洪文帝十分重视,他冷眼看着两个儿子,让肖公公把大皇子交上来的证据给萧湛看:“老三,你怎么说?”
萧湛脸色原本很平静,待看了证词之后,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仿佛不敢相信。
大皇子目光从他脸上划过,心底冷笑,反正这一回办事不利的罪名你总是逃不掉的。
“父皇,薛大人品行高洁,为官清廉,儿臣既然选了薛大人,便信得过他。儿臣觉得这件事八成是有误会。”
萧湛把证据交给薛树看,薛树看了证词与考卷,噗通一声跪下了:“皇上,微臣有罪。”
“果然是你!”大皇子本以为薛树会百般不认,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了。
他原本都做好让张跃、胡力与薛树对质的打算了,现在看来倒是省事了。
大皇子一声厉喝:“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除你之外,还有人参与此次舞弊?你们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劝你从实招来,供出幕后主使,便能饶你一命。否则,砍头的刽子手在等着你呢!”
大皇子连连喝问,暗示薛树攀咬萧湛。
薛树大吃一惊:“殿下,微臣并未说此次科举有舞弊,又何来幕后主使?”
“微臣跟圣上请罪,是因为微臣没有约束好家人,让家人在外坑蒙拐骗,欺骗学子。”
薛树满面羞惭,给洪文帝磕头请罪:“微臣罪该万死,疏于约束,没发现胡力竟然弄了假试题骗学子们的钱。微臣近日忙着春闱之事,很少在家,没注意胡力他犯下此种大罪!要打要罚,请圣上重重发落。微臣没约束好下人,责无旁贷,也该重罚。”
“但大皇子说微臣泄露试题,舞弊敛财,却是冤枉了微臣。微臣对圣上忠心耿耿,对朝廷忠心耿耿,蒙三皇子看重,出任今科主考官,替圣上选才,微臣如履薄冰,谨小慎微,怎么敢泄露试题。胡力倒卖的不过是他胡编的假试题。求圣上相信微臣,孰是孰非,待春闱当日考题出来,自有分晓!”
大皇子一声冷笑。
他就知道薛树不会承认,幸好他早料到这一幕了。
胡力亲眼看着薛树把考题封装,送到礼部,由重兵把守。
除了主考官薛树、监临官萧湛,任何人不得靠近。
薛树打的主意,他清楚的很,这个薛树,必然想等出宫之后,立刻到礼部把考题换了,这样开考时的考题,自然与如今流传出来的考题不同。
薛树的打算很完美,可惜,他不答应。
“真等到春闱当日就晚了,既然要验,自然今日就验!”
薛树目光一沉,忙道:“这如何使得?春闱试题一向是不到当日不揭晓的。若今天公布出来了,微臣便要想新的试题。离春闱开场只有短短十日了,时间这么短,微臣一时半刻又怎么能想出更好的试题呢?”
我就知道你不敢!
但你不敢也得敢!
大皇子上前一步,扬了下颌:“薛大人为何如此慌张,你既然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怕今日就验考题?莫非你心里有鬼,不敢验?”
“父皇,儿臣觉得今日这试题必验不可!”
大皇子的步步紧逼,薛树的紧张担忧俱被洪文帝收入眼底,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却转头问萧湛:“清华,你是今科春闱监临官,你有什么看法?”
“儿臣还是那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薛大人官声人品有目共睹,有口皆碑,儿臣相信他,儿臣觉得这试题没必要验。因为验证试题,其实是对薛大人的怀疑与羞辱,今日之事传出去,旁人会怎么看薛大人?”
萧湛脸色变得很冷硬:“但大皇兄提出质疑,又不得不验。只是儿臣才是监临官,大皇兄指手画脚,肆意污蔑薛大人,干扰春闱,实在让儿臣生气。若薛大人是清白的,请大皇兄亲自向薛大人赔礼道歉。”
大皇子眯了眯眼,眸中透着得意:“三皇弟的这个建议很好,若真是为兄冤枉了薛大人,那为兄自然赔礼道歉,也愿意认下污蔑朝臣、干扰春闱的罪名。只是这件事,不单单是我与薛大人之间的事,三皇弟这个监临官也不能置身事外。”
“若证实薛树的确倒卖试题,三皇弟敢不敢认玩忽职守、潦草塞责之罪呢?”
萧湛点头:“若薛大人有罪,我这个监临官自然责无旁贷,我自会跟父皇请罪,不再出任监临官,由父皇另请贤才。”
大皇子等得就是这句话。
他在礼部安插的也有人选,自打试题送到礼部之后,薛树、萧湛都未去过,他们根本没有更换试题,试题就是被泄露出来的这个。
哼!
大皇子眼带机锋,你且冷静沉稳,看等会试题拿到了,你还怎么镇定自若得了!
洪文帝安排了肖公公、金吾卫与内阁阁老一起去礼部取试题,半个时辰后,试题被送到洪文帝御案之上。
试题用朱漆火印封口,肖公公将火印给众人看,火印完好无损,然后打开封口,抽出试题。
洪文帝看了试题,眼神冷冷一扫,对肖公公道:“给大皇子看。”
他声音不高,但大皇子却听出了隐怒,心头一个咯噔,大皇子觉得情况不妙,悬着心把考题接过来,大皇子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共三场考试,第一场论史;第二场论政;第三场考四书五经。
三场的题目与泄露出来的题目,竟然没有一个重合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薛树!”
大皇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随意更换的考题!”
薛树满面骇然:“殿下,微臣何尝更换过考题?”
萧湛亦凌厉逼问:“听大皇兄的意思,考题送到礼部之前,你见过?”
大皇子心头一凛,矢口否认:“你休要血口喷人,出题人是薛树,监临官是你,我怎么会见过?”
“既然大皇兄没见过,又怎么知道薛大人更换了考题?”
萧湛不冷不热地质问,大皇子答不上来,满头大汗:“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他的确见过试题,就是泄露出去的那一套,但是试题会变得面目全非呢?
萧湛,到底在里头动了什么手脚?
“够了!”
洪文帝目光阴沉,面覆寒霜,冷眼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是被胡力蒙蔽了,他亲口说是受到薛树的指使,儿臣绝不是故意要冤枉薛大人的。胡力胆大妄为,罪该万死,父皇千万不要绕过他。”
“胆大妄为的人,恐怕是大皇兄。”萧湛叹了一息,推心置腹道,“从一开始大皇兄举荐我做监临官,我便存了怀疑。我觉得大皇兄可能有后招,又怕自己冤枉了大皇兄,所以便对大皇兄留心了。”
“没想到大皇兄竟然以重金收买胡力,让他偷偷进薛树的书房,抄录考题。”
“后面的事,一步步奔着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幸而薛大人谨慎,胡力抄录的那套考题是假的,所以才免了一场祸事。”
“否则,薛大人无辜被害,我受牵连事小,无数学子因考题泄露对科举失望,对朝廷不满,对父皇寒心才是大事。”
“大皇兄,你我兄弟之争是小事,大家一笑泯恩仇,兄弟没有隔夜仇。但你拿春闱做筏子,犯了大罪,在父皇面前还百般狡辩,你罪上加罪,可知道吗?”
萧湛说的轻描淡写,大皇子听得冷汗淋漓,等萧湛说完,他已面色煞白,两眼惊慌:“父皇,儿臣是无意的,儿臣只是想跟三皇弟开个玩笑,儿臣是想试探三皇弟办事的能力,儿臣绝没有扰乱考场的意思,求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糊涂,儿臣无知,但儿臣绝没有坏心,父皇……”
“哐当”一声,镇纸重重摔过来,砸到大皇子脸上,打断了大皇子的话。
“你身为皇子,不思为父君分忧,反视科举为儿戏,扰乱春闱,污蔑臣子,陷害手足,朕,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人赃并获,还不认罪?企图以一句玩笑就蒙混过关,毫无半分廉耻与责任之心。”
洪文帝最恨的,就是亲近之人的欺瞒。
大皇子若是立刻认错,把罪名揽到身上,诚恳像洪文帝道歉,洪文帝也就原谅他了。
他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大皇子还如此冥顽不灵。
最让洪文帝震怒的是,大皇子对他这个父皇没有半分诚心,从一开始就在欺瞒,到最后还在欺瞒,不仅欺瞒,还利用他。
洪文帝存了猜疑之心,再看这个儿子,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了。
他寒着脸,冷冷道:“大皇子不敬父君,不法祖德,令朕失望,即日起,着大皇子在府中思过,无朕旨意,不许擅出。”
大殿内明晃晃的宫灯照在大皇子脸上,他面如死灰,跌坐在地。
……
萧湛出宫之时,刚好听到更夫敲着梆子,喊三更了。
想到小娇妻此时必然正在酣睡,萧湛望了望正房庑廊下柔和的灯笼,弯了弯嘴角,去了书房。
快到书房门口,看到有人提着灯笼弯着腰,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慢慢走过去,对方见了他,吓了一跳,定了定才认出是他:“五……秋雅见过殿下。”
夜深露重,何清雅一袭粉裙,屈膝低头,身姿娇柔,声音温婉,发髻上的银簪上镶了一颗镂空的珠子,映着灯光,闪烁着柔和的光。
她低着头,纤细的脖颈柔弱极了,整个人像临风的荷花。
萧湛双手负于身后,没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