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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

    耳边的机械声越发响亮而刺耳,冰冷而纯粹,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检测到矫正员任务完成机会已用尽,正将矫正员传输至矫正三观工作室总部,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沈空叹了口气,低下头,在韩隶的唇上浅浅地碰了一下:
    “再见。”
    “……二,一。”
    ——再也不见。
    第六十三章
    韩隶心脏紧缩,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不知从何处而来,突然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有些慌张地冲着对方伸出手,似乎想要迫切地抓住些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他的指尖触碰到对方的衣襟,站在自己眼前的青年就仿佛突然气力被抽离似的, 软倒在了地上。
    韩隶有些愣怔地站在原地, 苍白的指尖僵硬地停留在半空中,仿佛时间冻结, 呼吸停滞。
    周围的人早已被迅速变换的情形走势惊的目瞪口呆,此刻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呆呆傻傻地僵在了原地。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凝滞在了这封闭的空间内, 死寂的书房里仿佛能够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就在这时, 倒在地上的青年突然一动,缓缓地支起了身子,震惊而茫然地环视了一圈,露出空白的神情:“这是哪里……”
    韩隶注视着眼前神情陌生的孟明轩, 脸上外露的情绪缓缓地冷了下来,仿佛是海面上起伏汹涌的波涛骤然重归沉寂,刚才的失态被深深地藏入眼底, 没入黑不见底的深渊中,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指根根收紧, 然后克制地放回了身侧。
    他没有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孟明轩。
    他所爱着的灵魂已经离开了眼前的躯壳,现在的这个男子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架空无一物的皮囊罢了。
    韩隶冲着林子愈打了手势,声音淡漠:
    “把他带下去。”
    林子愈还没有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韩隶命令的内容,他身后的几人向着倒在地上的孟明轩缓缓地靠近,毕竟他们刚才还看到眼前这个似乎弱不经风的青年在不到十秒内将他们的四个兄弟放倒在地,但是超出预料的是,虽然对方在被围拢靠近时慌乱地挣扎喊叫,甚至拳打脚踢,但是却没了之前丝毫的威力和技巧,即使他们出于对韩隶的态度的敬畏和忌惮而不敢下太重的手,孟明轩都被他们极其轻易地就被带出了书房。
    在一片骚乱过后,书房中重新变得安静了下来。
    林子愈的视线在噤若寒蝉的韩庄卞娴静韩子濯三人身上转了一圈,他们早已成了霜打的茄子,恐惧而畏缩地蜷在角落里,生怕着其他人的注意力落到他们身上,一点也没有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注视着这几人,林子愈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
    他上前一步,谨慎地开口:
    “那个……韩哥,他们三个,你准备怎么处理?”
    韩隶冷淡地向不远处的三人瞥了一眼,然后漠然地收回了视线,仿佛他们只是路上微不足道的蝼蚁,甚至不值得他注意力的停驻,他说道:“把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提交给相关部门,让他们的案子率先处理,谋杀,绑架,商业诈骗,那么多的罪名,足够让他们的下半年都在牢狱里度过了。”
    林子愈垂下眼眸,掩盖住眸底的震惊。
    他知道韩隶为了今天的复仇策划筹备了多长时间,说实在的,他也并不赞同韩隶亲自动手杀掉这三个人,虽然这几个人死有余辜,但是不值得为了他们染脏自己的手,之后的处理尸体掩盖行迹甚至是杀人灭口都很容易留下痕迹,太容易留下把柄,也等于给整个组织都留下了易于被攻击的弱点,但是他虽然明里暗里劝了好几次,韩隶都无法听进去。
    他的恨意太过激烈而深沉,必要见到仇人的鲜血才能放下。
    但是……林子愈没想到的是。
    真的有人能把他从极端的边缘拉回来,甚至还能促使他用最为理性的方式解决问题。
    简直就是奇迹。
    林子愈点头应下,向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部下将早已万念俱灰,脸色惨淡的韩庄以及委顿在地痛哭不已的卞娴静与韩子濯拉了下去,紧接着,为了整理手上的证据和处理之后的后续事宜,林子愈在得到韩隶允许之后,也跟在那几人的身后走了出去。
    豪华的书房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了韩隶一人独自站在房间中央。
    他的脊背挺直,面容沉默,苍白的手掌中握着漆黑的杖柄,犹如君王握着他的权杖。
    “一。”
    毫无情感的机械声刚刚落下,沈空就感到眼前一黑。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烈痛楚,排山倒海般的袭来,犹如锉刀似的一寸寸切割着神经。
    仿佛无尽的黑暗和疼痛都被压缩在了短短数秒中,又好似被拉长到了天荒地久,时间尽头。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立于一片杂色全无的纯白空间当中,没有边缘的庞大空间向着远处漫无边际地延展,近乎刺眼的白色令沈空不由得微微眯起双眼,好半天才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灼眼而单调的苍白。
    沈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手指修长有力,手心和手背上遍布细密的旧伤疤痕,有的已经浅淡到看不出来痕迹,有的却仍旧狰狞深刻,指腹粗糙,指节处留有长期握枪留下的厚厚茧子,骨骼肌理都是那样的熟悉,犹如一件得心应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