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品:《我把你当兄长》 “给我?”阿练有些诧异,“可是我没养过狗,怕养不好。”
什么养不好,明明就是不想要吧。萧豫一个惯会察言观色的精明人,岂会看不出阿练心中所想。他早跟主子说小姑娘就喜欢小猫小狗的,让他送个可爱些的,主子非不听。
“此犬颇有灵性,与人友善,并不难养,女君尽可放心。”她肯定不知道这种品种的狗有多贵,女孩子一般都是只看外表的,很肤浅。
“好吧,我收下了,代我谢谢哥哥。”阿练道。
“女君还是自己跟侯爷说吧,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萧豫微一拱手,说完就转身离去。
阿练觉得莫名其妙。
她回头打量那狗,只见这猎犬体型中等,通体纯黑,无一丝杂毛,躯干精瘦,四肢强健而有力。平心而论,其实长得还不错。但她不喜欢大狗。
这狗应是被人训好了的,先前随萧豫而来的那人牵着它,对一个管事的仆妇交代需注意的事项,阿练也在旁边听着。
小白猫蹲在阿练的脚边,时不时地伸头蹭她两下。不知怎的惹恼了那大狗,低头吠了一声。白猫“喵”地惊叫一声,吓得四处乱窜。侍女们忙去追赶。
看来往后这两只小东西得分开养,阿练这样想。
……
过了几日,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公主府里大摆宴席。府中的几个主人皆在前院待客。
阿练至长安不足一月,与京中人素无往来,因而到前头向大长公主献礼并贺寿之后,便从筵席上退下来了。
身后是丝竹声阵阵,和着歌伎婉转悠扬的唱腔。
阿练本想回自己的住处,结果刚下了席,没走多远,就看见一身长貌伟而眉间戾气甚重之人迎面而来,不是胡陵侯吕嘉又是哪个?
吕嘉瞧见阿练,顿时眼中一亮,蓦地吹了个口哨,见阿练望过来,略甩了下手中鞭子,他身前那只长毛巨犬便引着他向阿练而去。
阿练也看见了那狗,见其向自己狂吠,心中不由骇然,本能地后退数步。
吕嘉步伐较她更大,三两步便已欺上前来。
阿练登时冷了脸,怒斥道:“胡陵侯,你过分了!”
吕嘉嗤笑一声,抬手止住那巨犬的吼叫,对阿练道:“听说你哥哥也有一只狗,怎么不牵出来遛遛,好叫某看一看,到底是他霍二郎的狗厉害,还是我吕某人的厉害!”
阿练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疯,连一只狗都要比较,又懒得理他,自当没听见,眼风也不扫他一下,转身欲从另一条路回去。
吕嘉见这小女郎一副骄傲又冷淡的模样,跟她哥哥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得心头火起,嗜血的念头竟无法遏止,扬起鞭子便向着阿练劈过去。
阿练转身欲走,却猛地被人拉拽一下,接着就有破空声在耳边响起,吕嘉的鞭子只差一点就击中了她。
小女郎的脸色顿时一白,又听得吕嘉气急败坏的声音道:“刘章,你敢坏老子的事!”
阿练站定了,才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护在怀里,听那吕嘉的意思,是高祖之孙,齐王次子朱虚侯刘章。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就被他拉到了身后。
吕嘉看着躲在刘章背后的阿练,怒喝一声:“刘章,给老子滚开,惹急了连你一起打!”
阿练见这吕嘉一副恶意昭彰的模样,心中大急,又看四处无人,正想着要不要抛下他二人去搬救兵。
那厢吕嘉的忍耐已至极限,劈手又是一鞭,这回却是向着朱虚侯而去了。
谁知那朱虚侯不避不让,竟空手接住了鞭子,紧接着狠狠一拽,吕嘉不防,被拽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
他自觉失了面子,沉声喝那巨犬。那狗听得主人命令,张了血盆巨口便向刘章扑上去。
“将军小心。”阿练侧身避到一边,提醒刘章,同时见这边的动静已引来了几个围观却不敢上前的仆人,忙示意他们去找霍笙。
再回过身的时候,却见那巨犬哀嚎了一声,竟是被刘章一剑毙命。
朱虚侯拔出剑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有些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慢慢站起身来,显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容。这是阿练第一次看见他。
吕嘉见爱犬被杀,气得直跳脚,怨毒的目光几乎要把朱虚侯刺个对穿,刚要破口大骂,却见对面大长公主一行人匆匆而来,忽又一笑:“今日是殿下生辰,某不跟你计较,你还未去给殿下拜寿吧。你说,你是要叫她姑姑呢,还是祖母?”
刘章登时大怒,抬剑便指向吕嘉咽喉:“你再提一句试试?”
吕嘉看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心情却大好,也不管那利剑还抵在自己喉间,竟哈哈大笑起来。
阿练也恨吕嘉卑鄙,专挑着别人的痛脚踩,仿佛见旁人苦痛就能令他感到快意似的。
她自然明白这朱虚侯突然暴怒是为何,昔日太后亲子孝惠帝还在时,其异母长兄齐王来朝。齐王为高祖外妇所生,素为吕后所不喜。惠帝于未央宫为齐王设接风宴,太后欲在宴上鸩杀齐王,为惠帝所阻。
齐王佯醉而去,心甚恐之,齐国内史劝说齐王,让他把齐国的一个郡送给大长公主作汤沐邑,并且尊大长公主,也就是自己的亲妹妹为太后。吕后大喜,许之,令齐王归国。
而朱虚侯,正是齐王的嫡次子。
因这桩荒唐事,齐王这一脉许多年都没能在宗室里抬得起头来,也难怪朱虚侯听了吕嘉如此嘲弄会想与他拼命。
只是阿练没想到,那个传闻里懦弱隐忍至斯的齐王,会有这样一个刚烈而血性的儿子。
那两人还在对峙,阿练又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看来吕侯爷的胳膊是好得差不多了?”
章节目录 33.如晦
霍笙下了席, 一直走到就近的一间书房。
跟在他后面的萧豫把门关上,近前细道:“才刚收到的消息,赵王仍是不愿休妻。太后大怒,数日前借故让赵王妃留在长乐宫,又于昨日令人鸩杀了王妃。”
霍笙转过身来,年轻的面容须臾间布上了一层阴霾,沉声道:“再去劝,就说是为了世子, 也让他忍过这一时。”
萧豫领命而去。
霍笙看着心腹把门带上, 自己慢慢在长案前坐下来, 抬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