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作品:《重生之金玉满堂

    太子一走,珍儿和湘儿连忙进来。皆是满脸的慌张,见了我无恙,仿佛放心了些。
    “姑娘,那太子殿下说的话……”珍儿有几分犹豫道。
    我瞧着她,笑道:“珍儿啊,有些人的话,只能听坏的部分,有些人的话,则是要好坏择着听……”
    “那太子殿下的话呢?”湘儿问道。
    却是珍儿一口答道:“肯定是不能听啊!”
    我轻笑着,的确是这般,此人的心思,还是得看厉害关系的。他此番虽然口中说是想要结盟,却是轻易便走了,未提任何利益互换,不过将彼此的计谋抖搂出来罢了。
    当真是没什么意思的。
    却是青荔连忙跑了过来,瞬时推开阁门,道:“祖宗哟!你还不快些走?等着给杨家姐妹算计?”说着便将我拉了起来,也不走正门,却是七拐八拐的从偏门出了去,径直往勤政殿附近的亭子里去了。
    看着青荔给亭边的两个宫女各塞了一锭银子,告诉她们我过了午时便一直坐在此处等我父亲。
    “我再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姑娘在此处等你父亲便可。”青荔向我走了两步,又低声道:“能嫁得齐郡王,姑娘可知如今有多少人眼热于你?在宫里头都巴不得乌眼鸡似的生吞了你,你竟还敢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呆着!”
    “今日之事,谢谢你了。”我轻声道。
    她却是哼一声,道:“不必,我也不过是拿钱办事罢了,况且……”说着她瞧了我一眼,也并未往下说,便扬长而去了。
    我知晓她心中所想,她原本便是个性子极傲的,不甘心于这般侍女身份,想有些权势亦是可以想象的。此事我一早便有心理准备了,只是一旦如此,那么将来将她弄出宫,许是会有些难度。
    父亲和齐渊是一同出来的,我远远地瞧着,他对我父亲很是恭敬。父亲的神色约摸着也是满意的。
    我起身向他们二人过去,却是齐渊向我父亲拱手道:“容大人,前些日子本王答应了韵儿,要带她去赏花,望您准许。”
    “好好好。”父亲口间皆是笑意:“如今你二人也是陛下亲赐了婚的,臣亦是喜不自胜。”
    齐渊眸间的笑意,叫人觉得很是舒服,“您放心,本王定会早些将韵儿送回的。”
    “好,臣告辞。”
    我瞧着父亲始终未同我说话,便开口道:“父亲……”
    父亲手一挥,道:“去吧去吧,记得早些回来。”
    “是!谢谢父亲。”
    *
    出了宫门,我便直接上了齐渊的马车,珍儿和湘儿同齐洌坐在后头马车上。齐渊这人惯是个会享受的,他家的马车里头自来是极为舒适的。
    我刚半躺下,却是齐渊猛地便一把抱了住我,半趴在我身上。方才人前还人模狗样的,却是此刻像个孩子一般……
    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低声道:“阿容,你没事吧?”
    “没事呀。”我一愣,“怎么了?”
    他声音有些闷闷地,带着明显的不乐意,“我听说太子去单独见你了……”
    我眉轻轻一挑,“怎么?”
    他猛地将头抬起,眉头蹙着,嘴也紧抿着,就这般瞧着我,眸子里写满了不高兴。
    他同我靠得极近,睫毛都能瞧得极清楚,他的睫毛细细密密地排布在眼睑上,我一时不知怎的陷入魔怔,竟忍不住数了起来。
    却是他轻咳一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他轻笑着瞧着我,方才那装模作样的表情早已不见。
    我却登时又红了脸,瞧着他笑我的模样忍不住瞪他。
    哪知马车突然动起来,我们二人却不为所动,仍旧稳稳地大眼瞪小眼,他可真是好看呀。
    “你真好看。”却是他猛然开口道。
    我愣住了,却是看着他又继续笑了起来,那声音引得我内心亦是一阵喜悦。谁知他却边笑边道:“你满脸写的都是这句话!”
    我轻啧一声,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他没有防备,登时便弹坐起身,疼的将腿抱住。
    “哼。”我白了他一眼。
    他却揉了揉腿又凑到我跟前,将我揽进怀里头,道:“最近可能事情会多些,叫你身边的人也都细致些。”
    他将下巴抵在我头顶,叫我的头顶隐隐有些痛,却是他的声音低声嘟囔道:“你若是入了我府中可该多好。”
    第60章 第59章
    我轻叹一声,终究是忍不住将头从他下巴底下解救出来。瞧着他清亮的眸子,问他道:“你猜太子今日找我说了些什么?”
    “找你劝我同他结盟。”他伸手将我的碎发塞回耳后,没有丝毫犹豫,语气甚笃。
    我微微一怔,“你猜得到是很准。”
    “你是如何想的?”他又伸手将我那缕头发撩出来,在手上玩弄着,低声问我道。
    我微蹙了眉,将那缕头发抢回,然后低声道:“我总觉得他似乎想顺着今日之事,再同我们结盟,好借此把皇后娘娘逼急了。”
    身后是齐渊的轻笑声,他低声道:“我也是如此想的,那你觉得下一步该当如何?”
    我下意识地卷着那缕头发,蹙了眉低声道:“宁可和皇后娘娘结盟,也不可和太子搅和在一处。却是刚设计了她手底下的人,现下大约需要做些事情,向皇后娘娘示好。”
    齐渊却摇摇头,道:“非也,此番皇后娘娘她理应谢我们才是。”
    “此话又怎讲?”我将那缕头发放开,轻轻坐起,回过头看着他。
    他轻声一笑,眸间的笑意有一丝狡猾:“孙玉裳本就喜欢太子,便是没有我们拆穿,终究也是个隐患。皇后她若是知晓,定不会这般信任她,还期望孙玉裳嫁与她儿子,所以她定然是不知晓的。我们给她提了个醒儿,是做好事。”
    我微微眯着眼,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是伸手卷我那缕头发。若当真是想做好事,该悄悄的将这事告诉皇后,叫她悄悄地解决了,也不必损失了孙尚这个这心腹。
    这个人当真是会说……
    我将头发夺回,身子坐正了,定定的瞧着他,顺了顺气,开口问道:“你可有坐拥天下之愿?”
    他原本还正经地瞧着我,却一听道这个问题,登时便笑了出声,声音甚是爽朗,甚至越来越大。
    将外头驾车的齐六都惊着了,连忙问了一句:“王爷怎么了?”
    我低声回答他无事,却是就这样一直看着齐渊狂笑。
    他终是笑够了,却是向我跟前凑了凑,双手登时捧着我的脸,笔直地看向我的眸子,郑重地开口道:“阿容你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这话我只说一次。”
    我登时面上有些烫,他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流畅而坚定:“我齐渊,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我看着他的神色突然有些愣,虽然有一丝不解。可我心中却是清楚地知道,有一块大石头噗通落地了,确实是喜悦更多了一些的。
    可是却又紧接着愁了起来,如此,将来该如何抽身,也是个大问题。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安慰我道:“你放心,后续的事情我都考虑过了,自有安排,你不必忧心。”
    他的话叫我一阵莫名的安心。
    他轻声道:“包括你方才说的,要向皇后娘娘送的礼,我也已经备下了。”
    我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他道:“你备了什么礼?”
    “你可认得元熔?”他问我道。
    我微微蹙眉,惊道:“七皇子?”
    “既然皇后的亲生儿子不想做皇帝,那我便送她一个想做皇帝的儿子。”他低声道。
    “七皇子他毫无背景,亲生母亲身份卑微,且同皇贵妃有着杀母之仇。倒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微蹙着眉,“可他当真能做皇帝么?况且皇后娘娘她能这般就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么?”
    齐渊却轻笑了一声,道:“你多虑了,国师牧明离,实际上就是他的人。容韶当日便是被牧
    明离的人用药迷晕了,而此事便是他的授意。如今,他还暗暗收集着李家三子同容韶的罪证。”
    他边说着,我却心中很是震惊。
    “而且,我本来还没想好人选,是他在我册封亲王那一日,毛遂自荐。”他边说着,眸子里头带了几分欣赏,“他是个天生的谋略家。”
    我背后突然有些凉意。
    “至于元煜(三皇子),他早便想着周游列国,我何不帮他一把?”
    我没心思多想三皇子,却是仍惊诧于元熔那般年纪,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野心。
    “太子此番或许可逃,但李家的三子李墨寒,此番怕是跑不了了。想李老将军一辈子精忠报国,豁出命去为国为民谋福祉,最为难得的是,不仗势生骄,是个难得的纯臣,可惜啊。”他轻叹一声。
    其实细细想来,我对李墨寒并不了解,他不曾对我敞开心扉,我亦是只图相处时的欢愉,甚至为着这表面的欢愉,不断地降低底线,一退再退。
    他瞧着我的模样,一把将我搂进怀里,道:“为何我总觉得你跟李墨寒之间有些事情。”
    我将自己陷入他胸口,这个体温、这个气味都叫我安心。
    我轻声道:“我若是说……我曾经嫁给过他,你可信?”
    我明显感觉到他浑身一滞,却只那短短片刻,他又抬起手,轻轻扶着我的头发,却是不在继续说话了。
    安静良久,我才开口道:“我猜七皇子是需要一个契机?”我直接转换了话题。
    他低声道:“不错。”
    “既然如此,若是得了机会,我便去宫中会会我那姐姐吧。”我低声道。
    他抚着抚着我的头发,似乎抚出了很大的乐趣,手掌始终在我背上摩挲头发,着不肯离开。
    “你其实不必这般劳累的,又要画图样,又要做甜点,心里头还不停地有事盘算着,小心年纪轻轻便发际线后移,或是愁到头发都要白了。”他轻声笑道。
    我从他胸口撑起来,抬起头看他,“无论如何前面也有你呢,我怕什么。”
    他微微一笑,轻轻在我额间亲了一口。
    “我便是最喜欢你这般模样了。”
    *
    申时中,我便归了家,天色还很是清明。母亲今便回了老家,听孙嬷嬷说是母亲带着张嬷嬷要回家乡的庙中,替我求个签文,如此算起,便起码有三两日不在家中了。
    很是意外的,父亲下朝回来,用过晚饭之后,却也并未将我叫到书房中去,仿佛他对这亲事,没什么旁的看法,对我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
    *
    几日后,天气已然是盛夏模样了,中间下了几场雨。小院里的银杏被雨水冲过,越发翠绿。
    自在宫中谢过恩之后,便不断有郡王府的人送些稀罕玩意来。有时是些古玩,有时则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自然也有望月楼新出的菜品。
    大多时候,是齐洌过来,他那张嘴,将我母亲哄得几乎要将他认作干儿子。偶也有齐渊亲自来送东西的时候,他却是更多与我父亲饮茶畅谈。
    我能瞧出母亲是彻彻底底被齐渊的这些东西收买了的,父亲那里虽从未明确表示过,却是对齐渊送过来的那块红丝石砚台爱不释手,甚至忍不住技痒,作了幅轻舟荡海图,装裱了还礼给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