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作品:《夜色归我,我归你

    柏翊打断她的话:“谁说要放你一个人出去?我会陪你一起。你一个人出国,我不放心。”
    “可是你的工作……”
    他笑:“傻啊?”
    姜芷溪才想到,他开了新闻发布会……
    眼泪一下就涌上来了,她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会抹抹眼角,一会又想伸手抱他,又怕眼泪沾湿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申请表。
    “你干嘛这么好呜呜呜”
    柏翊好笑的替她擦泪:“以前不好吗?”
    姜芷溪抽抽噎噎一边哭,一边认真解释:“也好,没有这么好。”
    她真的好想大哭一场,好好发泄一下。
    柏翊的高定衬衫成了她的纸巾,不断蹭上眼泪。
    “好了好了”他抱着她,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往后还有很多,现在流光了眼泪,以后可怎么办。”
    她哭个不停,又想笑:“你就是想看我哭,坏人!”
    食指不断摩挲着她泪痕滑过的地方,柏翊竟然承认了这一句指控:“嗯……想看你哭,下一次希望在我们的婚礼上。”
    这是他在短时间内第二次提到他们的婚礼。
    姜芷溪渐渐停住哭声,仰着脖子问他:“柏翊,你想结婚吗?”
    柏翊反问:“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
    她破涕为笑,笑过后,又沉静下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在听。”
    “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盘桓在她心里已久:“为什么你非他不可的那个人是我?抛去肉身躯壳,我的灵魂不有趣,我的生活轨迹死寂沉沉,我没有孙顾白的活泼,没有谢桐的善解人意,没有简繁的坚定,我只是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人。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有趣的人,而你却选择了我?”
    这个问题他不急着回答。
    今晚的夜色真好。安静,披着耀眼华辉,一腔清冷与路灯光芒融于一处,撒入千门万户,撒入寸寸土地,撒入路边的玫瑰身上。
    天地失色,再美的景不如眼前万分之一惊艳。
    于是才发现,原来夜色之于玫瑰,才是最好的衬托。
    柏翊望着路边树丛里披戴月色的玫瑰,眼中化开一池春水:
    “maybe there are five thousand flowers in the world like yours,but you are the only one for me.”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本章最后一句话出自《小王子》
    第99章
    孙顾白同志是新一代怂□□性的典型代表,浪的飞起,怂起来也惶不多让。看上去经验丰富,实际是个单纯的不得了的怂包小白兔。
    上小学时,孙顾白同志在自家母上的审美控制下顶着一头蘑菇头度过了六年。蘑菇头、矮个子、常年在外撒泼疯耍,与同龄的淘气男孩女孩混在一起,看不出个姑娘样子。
    彼时同龄的一些孩子已经开始了人生第一段恋爱——仅限于穿裙子编长发的小姑娘。
    女孩a剥开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舔一会儿,女孩a的男朋友男孩b一把抢过塞进自己嘴里。女孩a娇叱:“xxx,你再抢我的糖我就要和你分手了!”男孩b带着这个年纪小男孩特有的不屑嘴脸满不在乎道:“放学给你买一盒,你男朋友有钱。”
    蹲在一旁的孙顾白吸了吸鼻子,有点小羡慕。
    一眨眼上初中了,初中的孙顾白同志不顾一切阻力开始留长发,不起眼矮个子的蘑菇头,一夜之间开始疯狂窜个子,长得比班上的男生还高。初中后的第一次情窦初开长在了自己同桌身上,那是个长相白净十分清秀的男生,瘦长四肢,留着清爽短发,数学好。
    最后一条最重要,数学好!
    孙顾白的少女爱慕暗搓搓的就此埋下萌芽,直到她有一天发现自己比喜欢的男生还要高一点点。。。
    孙妈妈是个十分懂人生哲学且开明的女人,听说了女儿忧伤的小心思后,操着一口正宗n市普通话告诉她:“么的事!你替他长了不就行!谈朋友嘛,不分彼此!”
    小孙顾白虽然觉得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想想还是十分有道理的,于是继续欢欢喜喜的喜欢。
    直到某天聊到喜欢的类型,小同桌一脸小羞涩的说出喜欢小鸟依人温柔型时,幻想才终于被残忍的打破。
    这件事让孙顾白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消沉又伤心,看谁都是成双成对的,连路上的流浪猫狗都有伴。
    但她没想到这只是一条路的开始,初中三年,孙顾白陆陆续续喜欢过隔壁班的体育课代表,对面学校的某个站岗小卫士,甚至还有数学老师的侄子……
    无一例外,每一段感情都短暂且无疾而终。
    所谓人生最可怕的事是习惯,这么失恋着失恋着慢慢也就习惯了,后来孙顾白干脆不把这种事当做失恋,只是又一次轻描淡写的撩汉失败。因此虽然时不时免不了因为恋情问题有点小忧伤,孙顾白还是欢快的长大了。
    上高中又不一样了,小蘑菇头越长越开,皮肤越来越白,个子又抽高,身材匀称起来。上高一时,终于被某位慧眼识珠的小模特经纪人相中了。
    孙顾白的模特生涯开始于淘宝,最开始不露脸,给大码童装做模特。这行业赚得多,孙妈妈刚开始不屑一顾,后来数了数银行卡里的票子,当即决定支持下去。
    小孙同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赚多少,懵懵的拍摄,懵懵的走过场,后来发现这职业还挺有趣的,她很享受在镜头下肆意展示自己的感觉。
    因为一有空就出去做兼职模特,所以也没心思关注周围的帅气小哥哥。高一高二,孙顾白在同学眼中都是一个长得不错但是脑子有点问题从来看不到帅哥对她示好因此错过许多场绝美恋爱的傻子。
    到了高三,注意力重新回归到学习上,抬头听讲埋头做题,睁眼学习闭眼睡觉的,过得十分充实。孙顾白的眼里没有别的,只有大学,后来她如愿以偿考上了n大。
    大学好哇,大学有好多鲜美的□□(?),尤其n大男娃质量高,随便走一走逛一逛都能养眼,孙顾白跟寝室里的谢笙笙感慨:“这大学上的,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只黄鼠狼,走进了鸡店!”
    看吧,学习从某种程度上讲也并不能提高人的智商。当然,说出鸡店这种话时她心里没有多想,纯粹觉得这形容合适的完美,脱口而出。
    谁知谢笙笙仿佛耳朵被污染,一脸嫌恶的走远,事后两天没搭理她。
    大学的前一年,孙顾白搭讪过一些人,不知道何种缘故,长得不错性格也还好她偏偏没能成功谈过一次恋爱。
    直到那次倒霉的拍摄,她认识了一个叫顾天赐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她对这个长相绝品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个男人很高,将近一米九的个头,站起来时孙顾白需要仰望他。
    他脖颈侧面有一处面积很大的纹身,是由某种不认识的外文组成的一句话。这个男人头发很短,戴着一对黑色耳钉,脸型棱角分明,两颊削瘦,高高的眉骨和凹陷的眼窝让他的双眼看上去深邃不可测,眼角眉梢都透着凌厉。
    这个男人很具有侵略性,是那种无法在同一个空间让自己感到舒适的类型。
    那一次的见面稍显狼狈,孙顾白的大腿上有很严重的外伤,走路不得不一瘸一拐,十分影响形象。
    而他躺在拍摄现场的折叠椅上,姿态傲慢,用一种饶有兴味的眼神打量她。
    太直白了。
    以往都是孙顾白主动去跟异性接近,有哪一个这么主动呢?主动到逼得她喘不过气,浑身的细胞都紧张。
    落荒而逃,对于那一次见面的印象只剩这一个词可形容。
    再后来谁也没料到下一次见面来的如此快,剧组聚餐,挡不住陈姐的祈求,她最终还是去了,于是在席间正式认识了那个男人——顾氏娱乐的小顾总,未来的顾氏掌门人。
    孙顾白只是个小渣渣,以她前十九年的生活经历来看,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接触到这种上层人物。
    这个机会来的猝不及防,不容拒绝。
    天赐天赐,这个男人人如其名,所拥有的一切都像天赐般完美。
    家室完美,长相完美,能力一绝,这样的人找什么样的女神找不到?怎么就偏偏看上她,还非她不可?
    这个问题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想不明白,问起了就被他捏脸捏鼻子:“你傻,我聪明,绝配。”
    至于后来的进展,孙顾白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饭局上孙顾白被安排在顾天赐身旁,凭借着看过多年狗血言情小说的经历,她很争气的脑补出一场纨绔富二代对良家少女强取豪夺的剧本。少女满眼含泪说不要,富二代邪佞一笑,然后就这样那样翻来覆去不可描述,事后清晨,少女惨遭支票侮辱。
    于是作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桌上再多美食也没能引起她的生理性渴望,一顿饭两小时,吃的还没兔子多。
    至于脑补的一切当然没有发生,因为从开饭到结束,顾天赐只对她说过两句话,第一句——“我叫顾天赐”,第二句——“给我微信”。
    威逼利诱还有钞票?
    不存在,刚一对上那人的脸,她先怂的不敢直视了,更不敢耍心眼,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号输入他的手机里。
    她真的不懂这人为什么能表现的如此理所当然,饭局结束,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路过她身边时只给了一个字——“走。”
    孙顾白怕了,她本来就怕这个男人,怕他凌厉的视线,怕他侵略敢十足的气势,怕他语气中流露出的强势。长得再好看也怕!
    装傻就在一念间,孙顾白犹豫都没犹豫,当即决定装傻。
    并且她还留了小心眼,打算磨蹭到最后,等所有人走光了再离开。大少爷么,总不可能纡尊降贵一直等在外面吧,这也太没面子了!
    等她在包厢里多留了二十分钟,期间因为无所事事把桌上所有饮料都喝过一边后,才不紧不慢出门,临走还叫了一辆车。
    事实往往事与愿违,出门一看,孙顾白就傻眼了,顾天赐今晚还真就纡尊降贵等在门口,在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他开着极难见到的沙漠越野,车身巨大,车型有棱有角还很酷,高高的底盘。
    顾天赐就靠坐在车前盖上,唇边咬着一支烟,一双腿直且修长。
    她停住了,愣住了。
    男人抬眸看她,一点儿都不因过久的等待而羞恼,颀长的两根手指拿走唇边的烟,随后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可以走了?”他这么问。
    孙顾白僵直身体:“你是在等我吗?”
    他笑了:“还有谁值得我等?”
    她张张嘴巴,尽管大脑一片空白,还是绞尽脑汁想拒绝的说辞:“今天不早了,我想回家休息,下次有机会再约吧。”
    男人懒洋洋的站直,气势顿时压下来。他活动活动脖颈,笑意眼看着淡了,似笑非笑,似认真非认真。
    “你的意思是,准备放我鸽子?”
    不谙世事的孙顾白真的吓坏了,脸色霎时变白,当时怎么回应不记得,只不过这一幕令她在很多年后都耿耿于怀。
    多次翻旧账想起抱怨,顾天赐都是一个说辞:“我当时只打算送你回家,谁知道某人脑子里那么多想法。”
    脑补的狗血剧情没发生不代表生活不狗血。孙顾白最终还是吃了豹子胆放了顾天赐的鸽子,约好的出租车也不等了,踩着小帆布吧嗒吧嗒就往外走。
    现在想想那天真是踩到狗屎一般的运气。
    前有顾天赐虎视眈眈,后又遇到一群喝醉酒的青年试图调戏。
    几个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最多二十,打着赤膊染黄发,一个比一个社会。
    埋头胆战心惊走了一半,连腿上的伤都忘了,谁知就这么被拦在半路。
    打头的男人上来就要摸她的胸,动作粗鲁抓住她手臂。孙顾白这回是真的吓得惊慌失色,尖叫都喊不出来,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路过,大都埋头当做没看到,行迹匆匆消失在街道上。
    就在绝望之际,一辆黑色越野以龟速缓慢的出现在视线中。顾天赐降下车窗,一手架在窗沿。他把车停在与四人的交界口,不紧不慢按了一声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