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不够优秀。
    这是爱情吗？
    或许是，只不过师兄的这一份喜欢没有别人那么浓烈，也过于理智。它有属于自己的味道，浅浅淡淡的，喝多了不会醉，却会沉溺于这种恰到好处的滋味。
    潘颖想，这样挺好的，如果注定改变不了什么，那就维持现状，大家各自安好。
    其实她对师兄的感情也有些复杂，她喜欢师兄，但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后来她琢磨着，这大概是一种类似于对偶像的崇拜，因为她从小钦佩师兄，一直以师兄为榜样，师兄活成了她心目中最想成为的样子。
    所以，看着师兄开心，她就很开心，他不高兴，她也会不高兴。
    她想看着他越来越好，继续喜欢他，崇拜他，但却不会越雷池一步。
    因为，有的人，远远看着就很好。
    正失神，潘颖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打来，她立马望过去，发现正中席位上，已经是姬家少主的苏可可朝这边看了过来。
    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师兄自然也能。
    但是，旁边那人却明显停顿了许久才回望过去。
    然后，远远地，那人勾唇笑了笑，露出一对好看的小酒窝。
    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苏可可，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认真严肃中透着一丝呆萌的小女孩。
    有的人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因为她永远乐观，永远面向阳光。
    殷少离也微微勾了勾嘴角。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默契地各自移开目光。
    殷少离的心情似乎有那么一两秒钟变得很好，但很快就沉寂了下来，他望着前方，忽地低声道：“等再过两年，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让师姐把掌门的位置传给我。”
    潘颖一愣，也不知这话是对自己说，还是师兄在自言自语。
    不过，师兄这就要接任掌门了吗？
    不用师兄说，她也知道，泠冷师姐早就有传位的想法，殷家最混乱动荡的那个时候，师姐担任掌门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师姐和师兄都是殷家直系子孙，但那时的师兄还太稚嫩，而师姐虽为女流之辈，但平时登记入册的贡献值很多，阅历资历都有，比师兄更有号召力。
    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在门中威信越来越高，人也愈发成熟稳重，俨然已经成为殷家仅次于掌门最有话语权的人，师姐如果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他，门中基本不会有反对的声音。
    只是……
    潘颖微微皱眉盯着这个男人。
    师兄本就热爱风水玄学，本身又是个感情寡淡的人，如果以后掌管殷家，师兄怕是会把毕生精力都倾注在这里面。
    但很快，潘颖便释然一笑。
    如果以后她能遇到喜欢的人，那就和喜欢的人一起在殷家贡献一份力量，如果这辈子都遇不到，那她正好陪着师兄，当师兄最默契的搭档，或者下属，怎么都好过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
    等各玄门长老和弟子都归了位，这场由姬家举办的风水切磋大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场地正中，姬家家主姬宪澹和主母苏牧臻居首位，苏可可秦墨琛还有秦骏昌位于旁侧，苏牧成、曾老、庄阳和莫瑾漓，以及庄晨辉庄晨曦等人紧随其后。
    不止这些，那些往年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姬家村的姬家后辈们也全都来了。虽然是圈外人，但他们是姬家的一员，有必要站在这里！
    一眼望去，姬家阵营的气势竟不输任何一个玄门世家。
    时间一到，苏牧臻冲苏牧成点点头。
    苏牧成登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瞧见远处一人朝这边飞奔而来。
    金无言来了个急刹车，叉着腰道：“哎哟喂，赶上了，可算赶上了！”
    陶隐气喘呼呼地跟在后面，大喘一口气，“师父，您跑、跑得真快！”
    “你个死小子，再不快点儿就错过了。”金无言假模假样地踹陶隐一脚，冲众人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我这徒儿资质太差，走点儿路就上气不接下气，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
    钟家带队长老瞧了一眼那没什么竞争力的陶隐，优越感顿生，打趣道：“金道长？好久不见，您现在还是这一个弟子？”
    金无言大咧咧一笑，“可不是么，我那道观太小，也放不下第二个弟子了。”
    这时，不知哪个小门派的掌门嗤笑一声，“我看是招不到弟子吧。听说金道长收的这位弟子还是清隐派一个犯了事儿被逐出去的外门弟子。”
    这话一出，清隐派队伍中有人跟着嗤笑。
    陶隐脸色不太好，他想反驳，但考虑到什么，还是忍住了。
    没等其他人继续奚落或打趣，台上的苏牧成已经冷冷扫视一周，朝金无言一拱手，态度十分客气，“金老弟，这边入座吧。”
    “唉唉，好嘞。徒儿，走了。”
    师徒俩的座位就设在姬家旁边，众人顿时明白，这不知道哪个小道观的师徒俩是姬家罩着的人。
    众人不屑，不过是当初及时报了个信，这才抱到了姬家大腿。
    各玄门都出了力，这份恩情凭什么只算到金无言师徒二人身上？
    不过，这金无言现在带徒儿来，他们也就是多了一个没啥能力的竞争者，还不至于小气到连个参加名额都不给。
    而且，看这师徒二人傻乎乎的模样，大概就是来凑热闹的。
    对于四面八方打来的各种目光，金无言全当未见，一张娃娃脸笑成了朵花儿，还真像是厚着脸皮来凑热闹的。
    第1021章 团圆番，再现窥天珠
    “苏师姐。”因为恰好离得近，陶隐便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喊苏可可。
    叫完之后，他似乎没想到怎么开口，羞赧地挠了挠头。
    苏可可打量他几眼，笑道：“陶师弟修为精进了不少。”
    “没有没有，就进步了一点点。我这一辈子估计都追不上苏师姐，师父说了，要不是苏师姐当初已经拜了师门，他要收的弟子肯定是你。”
    苏可可有些意外，“言叔连这事儿都跟你说，也不怕你伤心？”
    陶隐憨憨一笑，“这本就是实话，我伤心什么？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以前苏爷爷可能是故意不收我为徒，我要是拜苏爷爷为师了，哪里还能遇到师父。还有，在桃花山的那段时间，苏爷爷真的教了我很多基本功，我后面都用上了……”
    陶隐叨叨了很多，满腔的感激之情都快溢出来了。
    苏可可笑得眼睛弯了弯。
    陶隐有这样一颗赤诚之心，言叔收他为徒，一点儿不亏。
    “对了苏师姐，有件事……”
    苏可可见他犹豫，主动开口，“陶师弟有话直说。”
    陶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我发现桃花山原来的屏障弱了很多，就在外面又设置了几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做这种事，真是抱歉。”
    苏可可笑道：“我还以为让你难以启齿的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啊。”
    “姬家村才是我姬家的根，师父和曾爷爷以后会长居在这里，桃花村回去的次数也就少了，人不在，离开前打开的屏障自然会变弱。你现在帮我们加几道屏障，防止了外人误闯桃花山，我和师父只会感谢你。”
    “苏师姐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其实是出于私心，我是怕、怕有心人打小桃妖的主意。哦，还有大槐树！”
    后面补充的那一句完全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苏可可露出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看得陶隐直挠头。
    陶隐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师父说，我跟小桃妖以后有一些……羁绊，所以我就、格外关照她一些。”
    苏可可：大兄弟，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小桃妖性情纯善，只要沉下心修炼，用不了多久就能化出人形，修行最忌急躁，她急着化出人形，道心不稳，你多提点她一些。”
    陶隐连忙点头，“我跟她说了，这两年她已经稳了很多。”
    两人闲聊几句的功夫，台上的苏牧成已经中气十足地开始讲述此次大会的章程和注意事项。
    姬家在八卦山中设有重重迷障和各种风水陷阱，通过全部关卡，最先出来的六名弟子就有资格进姬家祭坛，入姬家宝库。
    本着圈内事圈内毕的原则，得到名额的弟子一旦选择进入姬家宝库，就得直面危险。
    姬家宝库之中险阻重重，生死由天，姬家概不负责。
    这些话姬家早就重复了数遍，现在再听，众人都听腻了，纷纷说了解。
    “快开启关卡入口吧！”有性急的长老不耐烦地催促。
    苏老头翻了个白眼，不慌不忙地继续道：“还有一点，所有闯关弟子不得自相残杀。
    姬家已经在关卡各个角落安装了最先进的针孔摄像头，同步直播，一旦发现有人残害同行，废除道行，逐出姬家村，永生不得踏入姬家村一步！”
    这次大会，说得好听点儿，只是一场同行间关于风水、玄学、阵法的切磋，但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场竞争激烈的比赛。
    只要是比赛，就会有胜负欲和利益牵扯，参加的弟子很容易滋生一些阴暗的念头。
    苏牧成提醒道：“有些人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觉得有摄像头捕捉不到的地方。我姬家法宝窥天珠，可窥探过去未来，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窥天珠的法眼。”
    这话一出，一些人漫不经心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苏牧成撇撇嘴，就知道有些人心怀不轨，想着走捷径。
    现在，你倒是走走看！
    经历过君易戍的事情之后，姬家的人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东西与其藏着掖着然后招来一些内贼，还不如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
    那么多双眼一起盯着，再招来的就不是贼，而是众人唾弃的小人了。
    所以，同姬家宝库一样，姬家拥有窥天珠这样一个法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当年，姬家甚至大方地宣布，如果有人想借用这窥天珠，完全可以。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在姬家借用，而且需要自己催动这窥天珠。
    这个好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先后有三个风水大师前来姬家村借珠。
    谁曾想，这三位在风水界排得上名的风水大师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之后，众人才知道，催动这窥天珠需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一个不留意就会伤到根基，严重的可能当场毙命。
    渐渐地，便没人敢轻易借用这窥天珠了。
    想想也是，窥探未知的未来本就有违天道，哪有那么容易。
    此时，众人一听姬家连窥天珠都使上了，对姬家愈发忌惮的同时丝毫不敢作妖。
    敲打完毕之后，苏牧臻、苏可可秦墨琛等几个姬家核心人物，联手打开了八卦山关卡入口的阵法封印。
    入口才一显露，参赛弟子们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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