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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真的是炮灰[快穿]

    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岳书谦仰起头,把杯子里的最后一点酒也喝进去,高度数的洋酒滑过喉咙,**的感觉顺着食管传到胃部,紧接着传遍五脏六腑。
    岳书谦现在的表情近乎冷漠,他脑海中不断有过去的回忆在闪现,那些拎着礼品、点头哈腰来他家的人,那些一看见他父亲就会笑得谄媚的人,还有曾经,有些听了他的名声就求上门的人。
    岳书谦从上初中就会帮别人的忙,通常都是小事,有时候也有大事,但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向下吩咐一句,或者使点手段、钻点孔子,一切都会变的风平浪静,没人敢再找他的、或者他认识的人的麻烦,他的威信一天天变高,外面的人也一天天更加对他趋之若鹜。
    岳书谦沉浸在回忆里,突然,陈渔把酒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岳书谦下意识的看过去,陈渔好像已经醉了,他也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岳书谦。
    “我有跟你说过我这辈子的最高理想吗?”
    岳书谦怔了片刻,然后,他动了动唇,“说过,你的最高理想是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陈渔满意的点点头,“对。好多人都说我没出息,说我是米虫,是败家子,但我一直都不在乎。我觉得做败家子没什么不好啊,我不给人添麻烦,花的都是我自己家的钱,我爸爸赚的钱足够我挥霍好几辈子,而我又没有那么能花钱,以前我总花在消遣上,现在我连消遣都不去了,我就想和我喜欢的人好好过一辈子。”
    说到这,陈渔撑着头,他问道:“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认为,秦妄眠遇到我真是幸运极了,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又失忆了,无家可归,可怜兮兮的只能去买酒,即使他很有才华,可毕竟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遇见我就不一样了,我会让他衣食无忧,会支持他做任何事,而且还会对他嘘寒问暖,让他不再孤孤单单,我能给他爱、给他家,你说,我是不是全人类都想要的那种男朋友?”
    岳书谦看着他,半晌,他点了一下头,“是。”
    “那他遇见我,是幸运吗?”
    岳书谦抿唇,“……是。”
    听到这个迟疑了几秒的肯定答案,陈渔立刻笑起来,他笑得很开心,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安静下来,脸上仍然带着笑。
    “如果你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岳书谦一愣,他刚要再开口,就见陈渔慢慢垂下嘴角,声音也变得很低,“我以为我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幸运,可事实是,我这辈子,给他带来的都是不幸。我爸爸间接害死他爸爸,然后又让他变得家破人亡,前半生的坎坷,也许与我无关,是我爸爸造成的,但后半生的不幸,却是我从我这里开始的。”
    陈渔慢慢抬起眼睛,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岳书谦,“我今天才知道,秦妄眠之所以失忆,不是和别人结了仇,而是因为我在大学时追的一个女生喜欢他,跟在我身边的人想要把他打一顿,向我邀功,结果下手没有轻重,才让他忘了一切。”
    岳书谦没想到他们俩背后还有这种关联,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可这不是你的错。”
    “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陈渔看着他,“我爸爸也说,那件事不是他的错,杀人的不是他,他其实是无辜的。”
    岳书谦皱起眉头,他想说这完全不一样,可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他一时之间竟然理不清思绪来反驳陈渔的话,而陈渔推开空了的酒杯和酒瓶,慢慢趴到桌面上。
    “我没出息,胸无大志,每天只会败家。别人把我批评的体无完肤,我却从不觉得羞耻,因为我想,虽然我有无数个缺点,但我至少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不伤害别人。”
    说到这,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可现在,这个优点也没了。”
    岳书谦握着酒杯的手突然变紧,陈渔的最后一句话非常非常轻,但就像一根针一样,猝不及防的扎在他的心脏上,尖锐又细密的疼痛并不严重,但却让他立刻皱起了眉。
    ……这就是心疼的感觉么?
    “岳书谦。”
    一声轻唤拉回了岳书谦的思绪,陈渔还趴在桌面上,他望着岳书谦,淡淡的目光带有一点微不可见的释然与温柔。
    “你走吧。”
    第62章 苦命小白菜一朝失忆(12)
    当初不让岳书谦走, 是因为陈渔怕他搅黄外面正在争取的项目, 但现在陈渔不在乎那个项目了, 于是, 他也不会再囚禁岳书谦了。
    陈渔喝的太多,此时的动作有些迟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然后才撑着桌面站起来, 虚浮的迈开步子, 向外走去。
    手机静静躺在自己面前,随着关门声传来, 厨房重归寂静,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岳书谦什么都听不到。
    之前的他为了能逃离这里,无所不用其极,几乎什么办法都想过了,那时候拼了命的想出去, 自由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而现在,他得到自由了,他却觉得,自己走不动了。
    仿佛被人一瞬间抽干了力气,身体累,心也累。
    这天晚上, 岳书谦在厨房里沉默的坐了很长时间,当时针静悄悄指向三这个数字的时候,一个人影打开了别墅的大门,他握着重新回到他手里的手机,穿着两个月前穿的那身衣服,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下山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