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品:《到底穿了多少本书?》 岳菱芝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道:“不,不是这样的,他是被逼的,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许寒肃的失忆是装的,他一直都是想做个好弟弟的,从两个月前,许寒玄就告诉我许寒肃忽然对他疏远起来,过了一个月,许寒肃就失忆了,可是就在昨天,我们终于确定,许寒肃的失忆是装的,他们兄弟的感情一向好,门派中有好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其中必有隐情,许寒玄一定不是真的想杀了他的哥哥。”
许寒玄满目凄凉的看了一眼许远,他道:“岳师妹,只是你看错了人,那时候的我才是装的,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做一个好弟弟,我想要的,是我哥哥的命。”
许寒肃忽然冲着许远跪了下来,场中众人不知他要做何,皆是一静,只见许寒肃磕了三个响头后起来,眼中满是缱绻的看着许寒玄说道:“此事皆因我一段不该有的绮念而起。我爱上了自己的弟弟,想要更靠近他些,就自导自演了这出失忆的戏码,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纵然我以要喝下断肠散相逼,他仍旧不从,我干脆就真喝了,当然,我喝的不是断肠散而是祛瘀的药散,那杂役以为我真的喝了断肠散,这才尖叫喊人。此事,因我而起。”
许寒玄失声喊道:“哥,你这是何苦?我已铸成大错,你有何苦如此为我脱罪?”
许寒肃道:“怎么是脱罪,你有今日,都是受我拖累,这是我欠你的啊!”
他们兄弟之间相互开脱,许远已是气得发抖,他伸手指着二人气道:“逆子,逆子!!”
他心中大喊,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算好了一切,大儿子老成持重,把家族交给他最让自己放心,为了消磨掉二儿子与大儿子争权夺利的想法,在知道了二儿子知道大儿子其实没有失忆之后,他甚至亲手导演了今天这一切。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都已经想好了,他给二儿子的药只是祛瘀散,等到这杂役揭穿之后,因为有留影石在,所以二儿子肯定是百口莫辩,到时候自己再舍出去老脸求求情,大儿子又没真受伤,二儿子肯定是连刑都不必受一下就能被自己带回家。
等回家之后,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把家主之位给大儿子,二儿子因为德行有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成为家主的希望,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他们兄弟相残,可以安心的潜心修炼。
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一向寄予厚望的大儿子,这个逆子,他为什么竟然说他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他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许寒肃知道他这样说的后果吗?他知道的,门规里早有写明,*者,废除修为。他当然可以不说,可是他父亲之前的做法已经让他不能相信,门规规定,残害宗门弟子者,杀无赦,他不知道父亲会不会舍出脸去救弟弟,他也不敢赌,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心思摊到明面上来,他对自己的弟弟起了这样的龌龊心思,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何况若按门规处置,他只是会被废掉修为,修为没了还能重修,可若是弟弟的性命没了,那他便是能活上千万年,又有什么可喜的呢?
眼见这兄弟两人之间已是一本烂帐,戚宴光也不愿多管,看许远已经丢尽了面子,便给他台阶道:“不知许师叔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许远嘴里发苦,他气急了,想说,不如何,你把我这两个逆子都给处置了吧!
可他却说不出来之这样的话,好赖都是自己的儿子,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有一大半愿因是他自己作的,他能如何?
许远声音干涩道:“请让我将者两个逆子带回管教,在这之前,这个逆子,就请师侄废了修为吧。”
许寒肃咧嘴一笑,许寒玄却已经是痛哭出声。
戚宴光冷声道:“便如师叔所愿,来人,行刑。”
许寒肃顺从的被人带着废去修为,戚宴光一如处置曲晚的那一次说道:“请念门规。”
执法堂众弟子一齐訟道:“入剑宗者,当持剑时,黄泉碧落,无人可当,夫虽勇武,仍需规束,今有门规,凡我弟子,皆须牢记:
人生一世,当有纲常,凡*常,去其修为。
天分明暗,物分正邪,凡勾结妖魔者,剔其根骨。
身有四肢,家有手足,凡残害同门者,杀无赦……”
第41章
岳菱芝再见到许寒玄,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清早,懋儿刚一开门,就见许寒玄靠着自家的门睡得正香,懋儿惊讶的推了推他道:“许师兄,怎么睡在这?”
许寒玄模模糊糊的起来,见是懋儿,强撑了个笑脸出来,他道:“岳师妹可在?”
懋儿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我这就去叫师姐。”
许寒玄道:“岳师妹可是在睡?若是岳师妹在睡,就莫要叫她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就行,这大清早,是我打搅了。”
懋儿道:“您可快别这么说,昨个师姐担心您担心了一整晚,我休息前还听她说,想着等今天要是能去就去瞧瞧您。”
“是吗?”许寒玄苦笑道:“那就麻烦你去通报一声了。”
懋儿又说了句:“哪里是麻烦。”就转而回去叫岳菱芝了。
岳菱芝这时候正在修炼,听见动静,正欲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来叫她的懋儿。岳菱芝问道:“是谁来了?”
懋儿道:“是许寒玄许师兄。”
岳菱芝听了,连忙向门口迎去。
许寒玄依旧是懋儿走时的样子,岳菱芝从未见过有修士这样失魂落魄,不由急道:“你这是怎么了?”
许寒玄摇摇头道:“不过是成了丧家之犬罢了。”
岳菱芝刚想问:“昨日……”
便被许寒玄打断了话头,他道:“你是想问昨日不是没有处罚我吗?呵呵,宗门里不罚我,不代表我父亲不罚我啊!我怕是要在你这里叨扰几日了,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岳菱芝道:“你怎的这般客气?往常又不是没有往来过,我这里屋子多,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莫想那些为难的事了。”
许寒玄一脸苦相道:“我不想,我真的想不去想,你这里有没有酒?那种能把人灌醉的灵酒?”
岳菱芝道:“你便是喝醉了,能暂时忘了那些烦心事,可你醒了呢?不是还要面对吗?”
见他一脸坚持,岳菱芝心中一叹,罢了,看在几年朋友的份上,就纵容他这一回吧。
岳菱芝让懋儿帮忙去买酒,自己把他迎进了屋子。
用餐的客厅里,小桃已经知道了许寒玄来了的消息,快手快脚的整治了几样小菜,可纵然桌上的小菜色香味俱全,坐在桌边的两人仍没什么食欲。
终于的岳菱芝先打破了平静,她问道:“昨日你们回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今日怎么会成了这样?你哥哥呢?他被废了修为,现在怎么样了?”
许寒玄苦笑的摇摇头。
岳菱芝叹了一声,也不再问,只道:“你来得这么早,想来也没吃什么吧?喝酒前要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不然纵是灵酒,也对肠胃不好。”
许寒玄依言夹了几筷子的菜,就在岳菱芝以为他要继续保持平静的时候,他开口了:“其实,我哥哥的失忆可以说是我一手操纵的。”
岳菱芝惊讶的看着他。
许寒玄笑了笑:“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何况我是说给你听。”
他道:“事情要从你进入试炼之地前说起了。还记得在阿雪为她母亲庆祝的那场宴会吗?那时候我让你帮我问问我哥,他是不是生了我的气……”
他顿了顿,摇头苦笑道:“你帮我问过之后,他待我便不再疏远,我们兄弟看似亲密仍如往昔,可我却总是觉得,他待我隔了一层什么,也因此,我在父亲要让我们兄弟出门历练的那个晚上去找了他。我其实是不想出去的,可我又想借此机会,缓和我们兄弟的关系。
谁知,在他的院外,我听见有人问‘主人,那二少爷怎么办?’
我当时知道自己应该走开的,可是听到二少爷几个字,在我哥哥院子里的人,他们所说的二少爷难道会不是我吗?我心中好奇,鬼使神差的停下继续听。
我听到我哥哥的声音说‘成王败寇罢了,这次好不容易找人说服父亲,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嘴上说着不去,可若是见我去了,也定是要跟着的,我们出门历练,届时便是你们动手之时,到时候对我也不要留手,下手重一些,那样就谁都瞧不出来他的死是我们算计的了。’
我当即就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停了。我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去的,整个人失魂落魄,我娘见我这样,就问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娘是我在家里最信任的人,我当然毫不隐瞒的和她说了,谁知道我娘当即立断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历练你就别去了,我那里还有些人手,不如我让那些人把你哥哥?恩?’
我听出了我娘的意思是要将我哥哥杀了,我当时心里虽乱,却仍不想要哥哥性命,就忙说‘别,别杀了哥哥。’
我娘当时嫌我优柔寡断,可却仍是答应了我,要把哥哥帮我抓回来,让我好好问问为什么。
其实我当时挺感谢我娘的,她这些年不容易,我父亲常常把宗门的修炼室当家住,我们母子虽不缺灵石,但她这些年来偷偷培养些势力也是很难的。
然后昨天,我知道了,那些我听到的话,都是我娘让人找秦姨引走了哥哥,特地找到会口技的人在我过去的时候说的。”
岳菱芝惊讶道:“她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许寒玄的神情已有些癫狂,他道:“为了磨炼我,为了让我当上家主,为了权力,为了灵石,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人辖制,为了让我哥哥不再对我抱有绮念。哈哈,不管她是为了什么,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她为什么不问问我,问问我想要什么,问问我愿不愿意当那个所谓的家主呢?。”
岳菱芝虽然知道不该,此时却仍有些庆幸,上辈子她是个孤儿,这辈子的生母何姚,最多就是在这辈子她的爹爹岳德去世的时候太过悲痛,就算她十分悲痛,却也从没有直接的越过岳菱芝替她决定些什么。
岳菱芝道:“那你和伯母,以后要怎么办?”
许寒玄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办?那是我亲娘啊!我能怎么办?”他的笑中满含悲恸,笑着笑着,已是哭了。
岳菱芝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想想自身,又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的安慰,怕是起不到什么效果,便只道:“其实只要人活着,过一段时间就什么都好了,别想了,不想的话,很快就会觉得这些都过去了,你想想以后。”
许寒玄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盯着岳菱芝道:“你告诉我,我还有以后?有了今日我父亲宣布将家主传给我哥哥之事,不论昨日结果如何,只要是正道宗门,只要听到了我的名字,便都会说‘噢,许寒玄啊,就是那个勾引自己亲生兄长还不够还想杀了他的那个剑宗修士啊?’
你说,我还会有什么以后。”
岳菱芝哽了一下,艰难问道:“你哥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你父亲居然还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他?”
“是啊,我父亲对我哥哥最是看重。”许寒玄说起自己的父亲来,竟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和岳菱芝有些抱怨的说道:“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父亲亲生的,我给哥哥喂的夺情丹,是父亲给换的,你们告诉我哥哥其实没有失去记忆之后,也是父亲主动给我的断肠散,他当时和我说‘你哥哥狼子野心,早已伺机而动,你便把这断肠散给他服下,这药想来你身上也有解药,他是生是死,就看你们兄弟谁更技高一筹吧。’
我那时还感动原来我父亲还是更疼我一些,谁想到,呵呵,那个杂役一直都是他安排的,就等着我下了药之后就叫人来。
你说我究竟是哪里错了,遇到这样的父母与兄长?”
这时候,懋儿拿来了酒,许寒玄就着酒坛就喝了起来,岳菱芝不知如何劝他,便问:“你真的觉得你在道修这里呆不下去了?”
许寒玄道:“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都能想象到消息传开之后别人看我的眼神,呵,就像看一个寡廉鲜耻的牲畜一般。”
岳菱芝道:“哪里有这般严重?好吧,你若是不想在道修这边呆了,那不若干脆就去做个魔修吧!”
许寒玄放下酒坛惊道:“做个魔修?”
岳菱芝到底不是真的本土修士,对于道魔之间的区分也只有个简单的概念,因为心中没有一般修士对魔修的忌惮与防备,所以她也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道:“你想啊,在魔修那边,什么出格的都有,这些所谓的事,也就不是个事了。况且你去修魔又不是去做坏事,在我看来,魔修道修只是体系不同,纵然会有些十恶不赦的魔头,但也是有如同普通道修一般潜心修炼的修士。”
听了岳菱芝的话,许寒玄心中一动,他不想做个道修等人眼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去做魔修……
他不禁道:“可是那要叛出宗门。”
第42章
岳菱芝到底不是真的本土修士,对于道魔之间的区分也只有个简单的概念,因为心中没有一般修士对魔修的忌惮与防备,所以她也将话说得理所当然,她道:“你想啊,在魔修那边,什么出格的都有,这些所谓的事,也就不是个事了。况且你去修魔又不是去做坏事,在我看来,魔修道修只是体系不同,纵然会有些十恶不赦的魔头,但也是有如同普通道修一般潜心修炼的修士。”
听了岳菱芝的话,许寒玄心中一动,他不想做个道修等人眼里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去做魔修……
他不禁道:“可是那要叛出宗门。”
岳菱芝听了也是犯愁,叛出宗门可是大罪,她又想了想到:“那不若师兄假死吧?!若是师兄狠得下心,能抛了现今的这个身份,改名换姓,那过去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我知道我们这里是中大陆,隔海的地方,还有东大陆,南大陆,北大陆,那里没人认得出师兄,师兄先去那里避了风头,等过个四五年再回来,想来那时就没人能记得师兄了。”
许寒玄忽然问道:“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岳菱芝想了想道:“我不会再去逃避,反而会更认真的修炼。虽然远远的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也是一种办法,可既然错不在我,我又为何要怕那些流言蜚语呢?我呆在宗门里,一心修炼,等我的修为能压过一切声音时,还有哪个人敢在我耳边说起这些?怕道那个时候,他们连我的名字都不敢明着说了吧!”
许寒玄没有问为什么岳菱芝自己这样想,告诉他的却无一不是逃避的法子,他只是双手捂脸,过了好一阵才叹道:“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心狠,我若还在,许家怕是早晚又要有不得安宁的一日了罢?!罢了,就当还他们的。
许寒玄放下手,就像放下了压在身上的所有东西,他道:“在过几日,我会向宗门提出出门历练,你和阿雪若是想找我,便去墓山尽头吧,我会去哪里修炼。”
墓山尽头?岳菱芝知道那个地方,千年之前,不知为何,世间所有的散仙都在那里陨落,从此,再无人能修成散仙,人说,那里是这片大地的尽头,散仙们的坟墓。
岳菱芝道:“散仙的坟墓啊,这样带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总是让人向往,不过听说那里鱼龙混杂,你可要小心了,最起码,你这小暴脾气可要收一收了,别没等我去找你,你就把自己给玩没了。”
若是往常,岳菱芝这样说,许寒玄少不得要和她拌几句嘴,可此时他只是有些落寞和哀伤的看着她,就像在祭奠自己那段最肆意的时光。
岳菱芝问道:“走之前,可还要和阿雪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