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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滞幻野》 《66》怪物:血爪
培训末了不免俗来场考试,津的成绩不及格。很显然,考试要的是跟教科书一样的标准答案,而不是津亲身经历、贴近真实的宝贵回答。好在,有谭娜博士这张王牌
,她不用像一般考生那样,面临被重复洗脑的命运,再说,谭娜博士找津参与的工作,本就无关成绩好坏,不过是按照规矩,在行政要求的形式上做做样子,减少争议,因
此,这位不及格考生还是照样过关。
特别培训进入尾声,今晚代孕女特地集合一起夜宿。睡前,有人大方分发高级面膜给大家敷用,一群女人戴着湿润的白色面具,七横八竖躺在木地板上的地铺,天南
地北聊了起来,所聊的都是在城邦里多采多姿的败金生活,美妆、名牌、保养、做爱、跑趴、美男、购物、投资、未来愿景…听着听着,津微笑着闭上眼睛,那些女孩儿追
求的简单幸福,似乎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隔天,完成清早的活动,代孕女鱼贯走出活动大厅,外头传来一连串女子们打情骂俏的嘻笑,津走在人群最后,就在她踏出门口时,意外看见高杉高挑身影伫立走廊
护栏边,他手里拿着一瓶蔬果汁,递往她的方向。
津只是下意识转头看向后面,没人。
「看后面干什么啊!给妳的!补充一点营养体力。」高杉看出津的困惑顾忌,撇撇嘴,假装不高兴。
两人先前还有嫌隙,对于高杉突然这般示好,津很讶异。
这时,凉奈也跨出厅门,看见对站的两人,隐约散发着春天气氛,面无表情地从旁走过,凉凉丢了句:「她的体质不适合生冷饮食,会影响实验。」
「妳在这里还适应吗?」高杉大方表达关切,似乎已经不在意先前的事了。
「还好。」津谨慎回答。
「也好,不同单位的话,比较轻松吧!」高杉像在自言自语。
津不知他指什么,也不知如何接话。
「不用受训练折磨,比较好做朋友吧?」高杉进一步说明,对她笑笑。
「咦…嗯。」
从那之后,津遇到高杉的机会变多了,他似乎会刻意在她会出现的地方等她;还常常送一些小礼物给她,都是从城里回来的人特地带来孝敬长官的。有时候,高杉远
远看见她也会举高手挥舞喊她,动作之大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让津浑身不自在。
「高杉,我必须跟你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在一次两人独处聊天时,这个女生很煞风景的唐突主动说出这件事。
高杉原本笑笑的脸,缓缓冷掉,视线也变得不自在。津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身为女孩子的直觉,她已经敏锐察觉男孩对自己的积极、热络绝不会空穴来风
,想了想,除了这件事不会有别的。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津怀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情,也不要对方一头热的努力付出,却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白工。
高杉手跨在倚背上,推着眉心,看着远处不知明的地方,努力调整着心情。
看高杉的反应,津不好受,如坐针毡,她深深为自己再一次伤害了他的心感到抱歉,但是,若继续发展下去也只是让对方伤得更重而已,不如在此止血吧。
「嗯!那就这样…」高杉终于说了话,尽管动作非常不自然。他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满晚了,我送妳回宿舍。」
「不用,谢谢你,很近。」津拒绝了。
他们俩就此解散。
§
「长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津套着黑色外套,里头是研究基层的白色制服。她刚下课,就收到高杉的简讯,相约在大厅沙发区。
高杉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钥匙,没有过去热络的笑容,睨了她一眼,便站起来:「带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来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对方在卖什么关子,津跟着高杉进到一大楼电梯,透过护卫团长的权限钥匙一路来到最高楼层,出了电梯,通过一个小门,两人走上一条螺旋而上的狭长阶
梯。
推开门就是楼顶,罩着厚实玻璃如同温室,看起来已经荒弃,徒留几个仪器架子和一些套着防尘套的家具。津隔着覆上尘雾的玻璃、追着许久不见的天空,推开了尽
头的玻璃门,一阵冷风卷了进来,她不畏寒冷走了出去。
已经好久没有呼吸到来自大地的新鲜空气。沁入鼻心的清凉,让津忽然好想家…在骨垩的家。
入夜前的世界呈现着灰蓝,基地至高处,虽然视线不佳,仍可以隐约眺望坦纳多基地周围在雾里的山林轮廓。
「妳会不会冷啊?」
高杉边说边体贴的替她罩上暖烘烘的大衣,却遭到推辞:「不会,谢谢。我这样就好了。」
在这看台上,津一直感到心神不宁。这股心神不宁的感觉很特殊,从出了电梯后,源灵生便似乎被什么触动而隐隐颤抖,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躲在一个
原本无法被感知到的空间层次里。
她忍不住顺着那股奇怪波动沿着看台一路走去,绕过半个建筑之后,波动也清晰起来。来到矮围墙边,相隔一段距离,有一巨大圆柱矗立、贯穿过基地建筑体,津努
力往半透明的金属柱里瞧,却什么也看不见。
「高杉,那是做什么用的?感觉很特别…」津试探道。她已经猜到,这个柱体里应该就是玄物所在,不知道高杉是否知道什么。
高杉侧靠在围墙上,有点无聊的把玩着钥匙,听见津的问题,笑道:「呵呵,答对了,这里风景很好,地点又隐密,是我们护卫官才知道的睡午觉秘密地点。」
感觉对方答非所问打哈哈,津没有理他,绕了一下,没找到可以接近巨大圆柱的通道,又慢慢绕回到玻璃温室。
就在接近玻璃屋时,温室里通往楼梯的小门碰的被推开,他们都听见了摩擦地面、混杂高跟鞋的凌乱脚步声,有两个人影在屋里交缠紧黏,激烈晃动。室内橙色小灯
亮起,闯进来的另外两人早吻得天昏地暗,胡乱扯掉防尘套,现出一组沙发床,然后急吼吼地开始脱起彼此衣服…完全没注意到外面有人。
「通…通道被堵住了…」津整个傻眼。
「啊…是阿怪和那个医护之花。」高杉抹了把口鼻,看着人影说。
「你到底找我来要做什么?」津这才想到他们来这里干嘛?
「也没什么,只是想带妳来看看风景啊…」
「风景看完了,那现在怎么办?……」津望着屋里正要打炮的两人问,等他们打完都不知道几点钟了。没得到回应,她转过头,看见玩着钥匙的男人正好抬眸看过来
,深沉目光有些呆滞。
津抓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摇了摇,喊道:「高杉!我想回去了!这里冷死人了!」
男人愣了愣,「这边被他们占去了,我们走另一边…」
回到刚刚可以望见关玄物的圆柱的围墙边,高杉带着津爬上了旁边一条铁梯,走过几个狭窄的维修通道,最后来到一矮墙边,没有路了,男人却熟练地站上墙,轻松
跳到对面低楼层的建筑平台上。
风好大,那两座建筑物之间的距离,津没有把握过得去,她的脸色有些铁青,「我不会,怎么办?!」
「我会接住妳,没问题的!」
怎么会没问题?!这男的没脑筋吗?你又没有翅膀!津忍不住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她索性不走了:「我…我在这里等他们办完事,再走正道回去好了。」
「妳会先冻死的。来吧!我会帮妳的,这个距离还好。」高杉拿出平常训练的口吻喊道:「妳先上到墙头,不要往下看,就当作跳水沟那样!」
不能不回去,这里真的好冷,而且还要赶回去做事。在垩领上山下海,其实也不是多么难克服的心理障碍,硬着头皮,津爬上墙…算好距离,放胆跳了过去…还没踩
到硬地,高杉随即一把捉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高高抱近自己,在一声女子惊叫中,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都吓到尿裤子了!你还笑!」刚刚那一捞可把她吓坏了,还以为自己要掉到哪里去了。安全后第一件事,就是猛捶高杉出气发泄。
「就跟妳說不会有事的!我保证。」胸口传来男人声音闷闷的安慰。
津这才注意到,高杉把头埋在哪里啊?!「高…」
一个高大雄健的男人,肌肉紧绷的两臂搂紧她的腰,把温热的脸埋在她丰满的双峰间。津整个僵直,推开他也不是,不推开他也不是,「快放我下来…」
「不放。除非妳答应下次继续和我约会。」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
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津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看津迟迟没反应,已经惊愕到呆掉,高杉笑着:「好啦!不逗妳啦!又吓呆了?妳真好逗。」
正要轻轻将她放下,高杉就感觉到…「妳身体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对,好热…津扶着高杉的手臂,她也感觉到异样,眼前的景色好像都要烧起来了,在边框闪着炫目红茫。
「我…我想回宿舍了!」津的双眼变得空洞,头昏恶心,脚步有些踉跄。那不是生理的难受,而是心理引起的。
高杉担心她出事,坚持带她去找凉奈。凉奈做了基本检查,找不出原因,怀疑压力太大,替津请了几天假,要她好好修养。
一进到个人宿舍,津立刻抓起权限钥匙,又冲出门,发疯似的在基地里乱窜。没有用,总控中心防护严密到连一只老鼠都进不去。
她几乎要失去理智,奔跑在一处未涂漆的水泥隧道里,四周阴暗、空旷,只有她急躁的脚步声。跑了好久,发现前头依旧是深不见尽头的阴暗,才想起上次是搭乘军
用货卡进来的,她开始纠结,要继续冲去桀所在的那个厂房找他理论,还是回头找出进入玄物所在的方法…就算跑到厂房那里,也还有层层厚重特制防护门,见不到桀。
她对着黑暗嘶声力竭的大吼:「桀是混蛋王八蛋!是个自私鬼!」
「我讨厌你这样!你老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老是自顾自的!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样吗?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津撕裂肺腑的发出愤怒咆哮,声音因用力过猛
而分岔崩裂…被坦纳多人排挤,都没有被桀强制,要来的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绝望在她无助的心里爆开,一道蓝灰色干裂纹理顿时在背部肌肤上成树枝状奔走
开来,纹理起始点开了个眼,黑色灵脉从那裂缝浮出…
「好痛…」剧痛让津抱紧了双臂,蜷起身躯跪倒在粗砺地上。她痛得浑身打颤,咬着牙再说不出一句话,抗忍着要绷裂身躯的力量,已分不清是心里的痛,还是身体
的痛。
终于,疼痛趋缓,她抱着身体,用额头顶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漆黑地面,再不动一下。
“唉唷…妳是死了吗?”魔仔的声音很清晰出现在脑海,“干嘛要这样逼死自己…”
津终于闭上一直没眨的眼睛,一颗眼泪跟着滚落。她低喃:「桀他…那边…到底想做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付钱给你…没钱我会努力去赚…」
“唉唉唉…我知道妳很拼命,我也一直有在帮妳…谁知道这事那么棘手…唉…”
魔仔沉默了一下,压低音量:“他要再次开启通道。这次难度很高,所以花了比较多时间。”
津听见通道,随即警觉:「他要用通道把我送回骨垩去!对吧?」
“这都是妳自己猜到的,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讲。”魔仔撇清关系,说出真相可是有被粉碎的风险。
「以你吃人不吐骨头的工价,桀还会跟我一起回去吗?」津不抱期待的问,又希望听见佛心来着的惊喜回覆。
“吃…吃人不吐骨头?!欸喂!启动各项魔契的条件又不是我订的!嗳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很不幸,他得留下来维持通道,毕竟玄物威胁很大,情况不好的话,可能就直接跟着魔能作用一起掰掰啦!要确保一个通道能长途安全传送一个人,本来就非常艰
辛,耗损大、危险高、变数…也很多。”
「魔仔,我拜托你…别让他启动通道。」津发出哀求。
“姑娘,别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小魔介,无法阻止任何满足条件的魔契运作。”
看津闷不吭声的蜷缩在地上,魔仔叹了口气:“我知道妳很难过,只是咱们这次运气真的很差,我觉得桀君这么做是对的…有件事我一直没讲,源灵生快要暴露了!
玄物正在窥探妳!若再下去真的会逃不掉,妳不如就好好接受桀对妳的这份心意吧!”
「心意?」津悲愤难消,「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就像用刀刺入我的心脏一样吗?」
魔仔悄悄具体化,在津身边坐下,伸出细长的手像好哥儿们那样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我懂他的无奈,也了解妳的心情。这就是身而为人的无力…」
「魔仔…」
「怎嘛?」
「你是魔物,不是人。不可能懂人的无力。」
「嘿!魔物没有人性吗?魔物不能有人性吗?」魔仔激动了一下,看见津眼里的哀伤,叹了口气:「唉,桀君会出此下策也是被坦人吓怕了!他这辈子恐怕都不想再
碰上坦人了吧!上次好歹还能靠蛮力出去,但这一次,坦纳多人有备而来,那只玄物非常危险啊…而且有妳在,他的心头负担就更大了,唉…」
「…你们…来过这里?」津有些诧异。
「没来过。」魔仔回得斩钉截铁:「不过他上次是困在另一座基地。」
「另一座基地?」津觉得全身抽紧。
「妳听过『血爪』吧?」
「嗯。」
「会叫『血爪』,才不是因为他天生有一对异于同族人的红爪…」魔仔开始说起一个漫长的故事:
桀出生有双红爪,有别于鬼炼鹰的青蓝爪。族里迂腐的巫士预言这是受诅咒的染血之爪…才呱呱坠地的婴儿立时遭到族人遗弃,但他的父母却挺身坚定守护他,带着
他离群索居。好死不死,后续几年,鬼炼鹰族灾厄连连,族人们就认为是那个命中带煞的孩子没有除掉的关系…有了个好理由,便连夜跑去荒原欺压他们…那夜之后,父亲
战死,母子俩也消失踪影。
「严格说起来,他被卖掉了。没有人知道他被卖去哪。」魔仔摸着下巴继续说:
「直到海顿边境的一座秘密研究基地传出惨绝人寰的凶杀命案,桀的行踪才又曝光。一名鹰鸟型态的垩族少年,血洗了人家研究室,双爪上的鲜血再也无法洗去…从
此,『血爪』这个称号就一直跟着他…」
「海顿的研究基地?」津按着胸口,情绪汹涌:「桀年少时被卖进海顿的研究基地?」
「他们要他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比较像在自问自答。「等等,你是不是弄错了?海顿事件是基地遭到垩族人侵入,灭杀了无辜的研究学者,一群热爱垩领生态
的学者…」
对津的质疑反驳,魔仔并未有任何不悦,老沈看着她:「海顿基地不专研生态,他们最主要是研发魔化武器,人体基能改良也是其中一环。」
「不可能!报导和历史书籍上不是这么写的!」津马上领悟过来,远在境外的研究基地,事实本就随人捏造,区区一间生态研究室要凭什么在敌族境内存活?难道早
在以前,坦纳多人其实就和部分垩族人有往来?
「你的意思是,坦纳多人一直都在进行这类违背人道的研究?」津无法置信:「不可能!我从来都没听过!而且…而且坦纳多城邦从来都以人道、爱好和平的高自我
要求自居。两族间的流血事件…都是垩族人天生邪恶、热爱杀戮的性格挑起的。」津这话是越说越虚…
末噬谷中的坦纳多研究基地,已是铁铮铮的存在,她也亲自参透,亲眼看见那些残酷的垩族人捕捉行动、垩族人真体标本、自己正在进行的计画任务,还有史坦这样
的进化人存在…。津的内心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矛盾,难道,历史事件已经被当代政权方,以对自己有利的言论窜改了吗?
海顿事件,历史上一个相当有名的垩族人入侵、惨无人道灭杀研究人员事件,事实上,不过是垩族少年被残忍对待的反扑?
「津,我们魔物游戏人间数千年,对于其他种族间的厮杀,虽然爱当戏看…」魔仔苦笑:「但从古至今,坦纳多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侵犯垩领的次数,
从来就没有比其他种族少过…他们所行掠夺、杀害的手段,也是我看过最没原则的。」
怎么会?历史上纪载的,不都是真相吗?光从外观来看也知道,坦纳多人是最弱势受害的一方啊!
情滞幻野【简体中文】《67》怪物:失控的研究
《67》怪物:失控的研究
形成传送通道的条件即将圆满,到时候,只要桀一动念,津就会立刻被强制传送回骨垩王座的魔晶阵,个人抗拒、激动情绪都改变不了什么。
好不容易来到末噬谷,好不容易两人相逢,却被黑玄基地残忍阻隔。依照魔仔的观察,基地玄物很聪明,它已经对津的身份产生疑惑,因此,开启通道同时,玄物也
必定会有所动作,而和桀这一分离,恐怕注定天人永隔。津手里握有瘫痪玄物的物品,就是无法靠近玄物,坦纳多人小心翼翼的把它保护在基地核心,就算能进到总控中心
,还不见得能触碰玄物,而玄物又会乖乖让人麻痹它吗?
所有的难过情绪都油门催到底,难以言喻的沉重重压在心头,津想哭也已经忘了怎么哭,她不肯接受事情发展已成定局,回到基地主体,拼了命继续寻找可能。
她看见一扇没走过的双门开着,想都没想就闯了进去。这里的景致装设跟大部分楼层不一样,悬吊着子宫造型的生化透明泡泡,大大小小,附带的灯管是唯一照明光
源。津靠近,在看清楚里面装的生物,受到不小冲击…
这是一只只的进化人孕育泡泡,从胎儿、儿童、少年、甚至成人,无论年纪都像新生儿浑身赤裸,闭着眼睛泡在透明液体里,腹部一条脐带般的长物牵连生化泡泡一
处。津不知不觉望着这些进化人出神…看着看着…不知怎的,脑子竟浮现那天在废弃厂区遇见的…怪物。
「妳在找东西?妳好像很焦急?」平和悦耳的女嗓在背后响起。
「史坦?!」津转过身,看到史坦有些惊喜:「看这里的门开着,所以好奇进来看看…妳最近还好吗?都没在餐厅看見妳了!」
史坦的表情很平淡,拿起放置旁边的工具,说:「我看妳搭乘电梯上上下下的,在这栋大楼里走来走去。猜妳是在找东西,所以替妳留了门…」
津有些惊吓,所以这门,是特地为她开的?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然被人掌控住。
「妳不用紧张,我不会说的。我在这里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史坦平静的说着,一面细心的将一根管子插入一个泡泡装置里。
「这些就是新一代的进化人吗?」津好奇跟着她。
史坦没有回答,看似平静的表情腾起复杂感。
「咦?这里有好多小朋友!」津突然注意到后方紧连的明亮房间,有着一长排金色金属栅栏,里边布置的像幼儿园一样,而且有好多小孩,他们好奇地围拢在栅栏边
,看着她,或伸手要摸她…只是这群孩子似乎有点儿太安静了?津的眼珠四下转动,总觉得这托儿所的内装虽然整洁,但怎么看都像座监牢。
卡哩!卡哩卡哩…在安安静静的空间里,有个孩子在栅栏边啃起小手里握着的东西,圆圆粉粉的脸蛋上,一双褐色的大眼睛瞪着津瞧,是个漂亮的坦纳多孩童,长相
相当讨喜。
「你在吃什么呀?好吃吗?」津靠近他,想和那可爱的孩子互动,冷不防惊叫了声:「天哪!」在看清楚孩子手里的点心,她顿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那个小孩在吃……!
津心脏一阵抽痛,差点就停止跳动,那个可爱的小孩正在吃一支小孩手指呐,好像在吃好吃的饼干一样,小小指头在两排牙齿间嚼得喀喀作响;不远处角落地上有个
模糊肉团,小小身躯支离破碎,不知道是死了被吃,还是被杀死的,但无论是哪个,都很惊悚。
「这些都是失败品。」史坦站在津身后,和她一起看着笼牢里的孩子,冷冷地说。
「失败…品?什…什么意思?」无论景象还是话语都带有冲击性,津需要很用力,才能保持冷静。
「坦纳多人注定无法怀垩族人的种。」维持事不关己的冷漠,史坦说得很笃定:「从谭娜博士的祖父就开始进行两族繁殖研究很多年,但,始终没有成果。」
「妳說这话有矛盾,妳不就是成功案例吗?」还有她自己也成功怀过桀的宝宝啊,总不会是场误会吧!绝不可能,话是经由莫狄纳和骨枭说的,族医也证实这件事,
他们都没必要扯这个谎。
「那是后来研究引进了一种新方法,才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史坦边说边往另一头走去:「传说垩领有种古老魔瑚拥有联系万物的能量。」
津心头一震,追了上去,「魔瑚?」基地里的玄物难道就是魔瑚?可是,若是魔瑚,源灵生根本不需要躲,魔仔也不会感觉不出来而称它为玄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
不对劲,从第一次和莫狄纳在灰赞堡初见魔瑚,就给了她很亲切的感觉,而基地里的玄物却不然。
「他们透过交易取得了一尊古老魔瑚。不过,或许是水土不服,魔瑚在坦纳多境内,不断出现局部褐化干萎,本体不断脱落缩小,越来越虚弱。」史坦道出了过去在
海顿的事:「于是研究团队大举迁移,重新来到位在海顿的基地,虽然带回垩领,但原生魔瑚依旧衰败死亡。谭娜博士的父亲利用优异学识,从濒死的玄物身上取出组织,
复制出新体。」
「这样就能生出两族的小孩?」津听得很震撼。
「实验成功了,只要在母体内置入魔瑚析出的组织就能将两个种族的生殖细胞牵连一起。简单说,是利用魔瑚组织作为载具,让两族基因附着,形成胚胎。」
这太令人意外了,进化人竟不是单纯的精子卵子受孕而生,而是透过某种生物连结,可谓先进科技结合的生命产物。基地里确实存在古老生物,而且还被复制出来了。从坦纳多人能透过交易取得原生于垩领的生物,意味着坦纳多城邦确实和某些垩族人有往来!
说完这段,史坦停下动作看着津,她捂着嘴,似乎对于这些资讯感到非常不能接受。
「对不起,我无法适应这种情况…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孩子应该是由相爱的两人结合,或依循自然孕育出的生命,而不是这种…这种…好像工厂在制造物品…对不起
……」顾虑史坦的身分与感受,津有些说不下去,但又不希望话说一半让她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样的作法好冰冷、好公式化…,完全不出自于情感…好怪…」她无法接
受的是这种诡异的孕育生命方式,而非史坦。
「既然如此,妳为什么要接受育种研究的工作?」史坦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困惑。
「我并非想参与育种研究…!」津差点激动地把自己是为了通行权限的事说出来。「我并不知道坦纳多人在进行这样的实验…我什至不知道,为什么需要这么做
…?」打从来到这里,她的焦点一直只有和桀一起脱离这个基地而已。
「为了让整个坦纳多人种进化。」史坦回得理所当然。
「进化?干嘛要进化?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津说出这话,怎么有种自打嘴巴的错觉。她呆住,自己当初安上源灵生,不就像跟希望进化成垩族人一样吗?
史坦完全没有注意到津的反应,她说:「这要从谭娜博士经历过海顿事件后的觉悟说起,她在那场灾难痛失了挚亲的父亲和弟弟,自己也差点丧命。从此对于坦纳多
人进化,有相当大的迫切与执着。」
「带有垩族基因的进化人最终目标是和坦纳多人合法生育子女,改变坦纳多人过于纤弱的体质,拥有足以对抗垩族人的能力,是海顿基地当初很重要的研究项目。」
史坦进一步说明:「谭娜博士的父亲是海顿研究室的至高权威,和几个博士一起进行各样优进学的研究。谭娜由尖端学院毕业后就受父亲呼召,到身边担任助手;她的弟弟
也加入阵容…当时老屁股、新血各地菁英齐聚,可说是达到『优种进化』研究的高峰期。」
后来不幸发生了海顿事件,基地遭遇垩族人血洗,历经浩劫,重挫整个研究。多年后,谭娜走出伤痛,重新振作,接受了弘博士的邀请,来到隐蔽在垩族领地里的黑
玄基地继续父亲未完的研究。
无论资金、设备、人力都相当充足的黑玄基地,占据隐蔽险要的地势,并有魔瑚作为防御,谭娜的加入让研究如虎添翼,她无私提供在海顿时累积的经验,和勇于尝
新的胆识,优种进化人一代代出世。
「只不过,谁也没有料到,进化人陆续在基因上出现了异化缺陷,有些是在母胎时被发现,有些则是在出生后、成长过程中逐渐显现,成了异化人。」好像参观一样
,史坦带着她穿过长长走道,两边都是特殊金属栅栏,宛如高级监狱。
两旁的特制笼牢里,关着各种肤色、各种型态的…生物,他们甚至无法用人来形容,身上布满硬鳞、四肢像蛙类一样伏地、不成比例的怪异身躯、人的身躯蜥蜴的头
…
天!好多的异造人!他们说着混杂不清的话语、或发出野兽的吼叫,智商低于正常人类幼儿,却有惊人的怪力,恐怖的食性。不像动物凭本能行事,而是天生就有杀
戮残暴的特质。这根本连野兽都称不上,简直就是怪物。
与其说是什么坦纳多人和垩族人的后代,不如说是玄物创造出的异形,还比较贴切。津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史坦能够像个人一样正常说话,但,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一
个像人。
津慢慢走到尽头,却没注意到史坦的脚步迟滞。
展览厅般柔和灯光下,眼前呈现极具冲击性的景象。
整区都是巨幅海报,对象全是有着和桀特征相仿的种族,紫褐、蓝褐的皮肤,泛红光的褐眼,鹰翅、青蓝鸟爪,多种角度,各种眼神,人原形或张力十足的半人兽形
态,有男有女。
津回头看向史坦,惊讶的眼神发出询问。
「那是鬼炼鹰一族。」史坦站在场外介绍。
空间里以精致的金属栅栏围了一区,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里头似乎还有一张别致的银色婴儿床,好像等着关进属于鬼炼鹰的进化宝宝。
场中央,有一如同珠宝店橱窗的直立玻璃柜体,津好奇走近,里头只摆了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从刊物上剪下来的,被单独保存在玻璃罩里。照片中,那稚嫩清净的少
年脸上,五官眉宇间有着冷厉神韵,反差强烈的光影下,明明是正值单纯活泼年纪,半张脸覆盖在黑影底下,眼睛闪着犹如要撕咬猎物的妖红。
「这是……?」这张照片,加上满场阴阳怪气的布置格调,令津起了鸡皮疙瘩。
「他是谭娜博士的执念。也就是当初血洗海顿的主要凶手。」
史坦带着津进入旁边一间像是私人办公室的房间,指向墙上同一张照片,被刻意放大很多倍的海报,要津注意影像中少年变成鸟爪的手:「他很特别,经过多年观察
,他和多数鬼炼鹰有个不同的特征,就是他的双爪是红的。」
「红爪?」桀?津完全惊愕,他是血洗海顿基地的凶手?
「再过一阵子,基地里将挑选出几名优异代孕者,于体内置入『玄母』,也就是魔瑚组织,好让基地里的鬼炼鹰顺利结果。这项计画已经筹备多年…」史坦的脸突然
逼近,晶莹粉嫩的唇瓣在几乎要亲到津的距离前停下,她带有暧昧意图,语调森冷的警告:「只是,妳要知道…所有成功,都需要付上很大代价。」有一瞬间,津以为自己
的耳朵听错了,史坦刚刚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男音。
不远处传来高跟鞋的叩响和争执的声音。
「我需要更多经费,而不是你的废话!」谭娜手持通讯器,突然出现在异化人监禁区的廊道上,直直往这儿走来:「我谭娜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任何建议!」
史坦急忙拉着津要离开房间,未料,门口蓦然冒出两个黑衣保镳,挡住了去路。
接着,两个保镳恭敬让了条缝,谭娜斜着颈子,用耳朵和肩膀夹着通讯器穿过保镳中间进到房间里来,她斜斜看了津和史坦一眼,「哈哈,我想你很快会回心转意的。」然后挂了电话。
谭娜站着,低头整理着桌上的资料,「有分寸点,她不会是你的,她是属于鬼炼鹰的。」同时不知在跟谁讲话。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堆满笑容看着津,似乎并不生气自己的私有空间被侵入:「亲爱的,妳已经被拣选为下一次鬼炼鹰的授孕对象,我替妳申请了最好的研究环境
和设备。一旦成功,妳会是鬼炼鹰进化者的鼻祖,整个研究基地将以妳为荣!怎么样?是不是很叫人兴奋?」
看着谭娜沾沾自喜的和自己谈着完全没说好的计画,津有点生气:「…妳还打算制造更多异化人吗?」
「嗯?」谭娜假装没听懂她的意思。
津指向远处关异化人的监牢:「那些被迫出世的无辜孩子,和废弃厂区过多的异化人,才是基地现在应该优先改善的问题,不是吗?」
「妳不需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妳需要做的,是想办法取悦鬼炼鹰并受孕,到时候,我会给妳更多加给!」谭娜保持表面柔软,态度却强硬起来。
「研究明明已经失控了…为什么不肯停下来?」津丝毫不受她恩威并济的姿态影响。
「哈哈,谁告诉妳这么偏颇的面向,别尽说些负面的话。」谭娜瞪着史坦,满腔热络的声音突然变冷:「看来,这个叛徒跟妳說了很多废话。研究要继续!不能因为
一点失败就停下来,一旦停下来,研究经费就会被断!经费一断,整个研究基地就不可能正常运作。」
「这种没有人性的实验,是该关闭!」津早囤了一肚子火:「就算垩族人与我们对立,但现在并非战期,他们也有亲人,都正在等失踪的孩子丈夫回去!」屿城里那
满满挂着缅怀水晶的岩壁,代表着多少因黑玄基地的研究而破裂梦碎的家庭;苦等丈夫用掉大半青春的施泰纹;忧心孩子的比樵夫妇;还有,回不了家的桀。就为了坦纳多
人可笑又非绝对必要的进化研究?
「妳說我们的研究没人性?我们的研究怎么会没人性?」谭娜突然奸笑起来,向史坦勾了勾手指;史坦脸色顿时变得僵硬难看,十分抗拒。
看见自己养的狗竟然出现反抗,谭娜的表情阴险冷厉起来,史坦只得乖乖来到她身边。
谭娜面对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女子,张开两腿,两手搂住史坦的颈子,不断用胸部和下体磨蹭着对方:「主动点…亲爱的…」
史坦为难的睇了津一眼,明显出现挣扎,仍然听话的吻上谭娜的唇。除了有点勉强,她动作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
这又是什么情况?津看得是目瞪口呆。
「很好…像平常那样…」谭娜得意斜睨了旁观者一眼,像在介绍产品一样,说:「进化人器大活好,温柔体贴,能满足女人那方面各样的需求。」
说罢,她拉开史坦的裤头…伸手进去,从里面握出一根东西上下撸弄起来。宛如被雷劈到,津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真正对她造成冲击的…
史坦,是男的?甜美的声线,天使的脸庞,比女人更丰挺又健美的身姿,却有着男性的性特征。不,光凭性特征断定性别实在太过草率,津说不出话,只因为脑内严
重错乱和太过震惊。⿴看小説就到ЯοúЯΘUщú。ΘЯɡ 這裏有本文的最新章節免費閲讀ヽ。
对于这个秘密在津面前曝光,史坦似乎非常羞耻、痛苦,她没敢再看津一眼。感觉到谭娜非常得意,她就是刻意要在津面前这么教训、惩罚史坦,津不忍心让史坦这
样难堪,于是决定走避而离开房间;但,就在史坦眼角余光注意到津转身离去,少有表情的脸上立时显露深幽哀怨与绝望。
在得到谭娜指示前,两个保镳不让津离开。津遮着半张脸蹲在墙边,看着周围满满鬼炼鹰的海报…回想那个十几岁少年充满肃杀恨意的眼神…那真的是桀吗?真是他
血洗海顿吗?津感到阵阵心惶难受。
过一会儿,谭娜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出了房间,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见,她整理着散落的发丝,酒醉一般摇摇晃晃,走向放着少年照片的玻璃柜前,表情复杂起来
:「这是唯一一张在事发现场由监视录影拍摄到的,也是陪伴我度过那黑暗日子的唯一珍藏。他,是我活着最大的盼望。」
对方的语法太诡异,津诧异的瞪着谭娜,反覆琢磨着对方的语意:在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被杀后,留着凶手照片,反覆强化内在复仇之意?
但在看见谭娜深情款款的俯身亲吻玻璃柜面后,那陷入陶醉,宛如恋爱的表情,津寒毛直竖,直觉一切都不对劲,与其说是经历同胞惨遭杀戮造成心理创伤,不如说
是对杀戮者产生莫名英雄崇拜与痴迷。
「妳…妳喜欢…这个垩族人?他不是杀害了所有与妳一起在海顿研究的同袍?」津觉得自己快要跟着精神错乱。
「在父亲身边从事研究多年,我发现,单靠坦纳多单向的知识学理是完全不够的。」谭娜兀自陷入了回忆里:「于是与父亲一起,跟一些垩族人交涉,以优异魔化武
器科技和他们交换关于垩领的各项情报。这让整个研究有很大的跃进。」
「直到有一天,那伙人给了我们一支坚实的笼子,里面装了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据说,他们是珍稀的鬼炼鹰族。为此,整个基地都很兴奋,我们随即着手进行研究。只是,那个垩族少年意外挣脱了高智能锁链,至今,仍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办到的。」
谭娜抱着双臂,她眯起眼睛:「当我父亲看见垩族人挣脱,并开始撕裂同胞…他…只是抱着头缩进角落害怕发抖哭泣…完全不顾我和弟弟…那时候我才发现,亚度也
跟爸爸一样没用…他开始像个女人尖叫,然后丢下我逃走。整个基地陷入一片慌乱,惊叫、哭泣,杜力还当场失禁。真是可笑!」
「哦…那是我当时的博士男友!」谭娜悲凄的惨笑里,流露出不屑:「这真是太悲哀也太可笑了!身为优种进化与魔武双权威,竟然,没有足以对抗垩人的能力。」
「比起那些男人的歇斯底里,我只是站着,就这么一直待在原地,看着那个垩族少年,他用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充满恨意的瞪着我,直直走来。但他没有杀我…我当
时看得很清楚,明明才十几岁,眼睛中的自信与坚毅让人动容,他从容拆毁实验台上的束缚,带走与他同行的垩族女人…」谭娜的双眼闪闪发亮,露出小女人的娇柔抚媚,
抚摸着玻璃柜面,如同抚摸心上人:「这才是真男人…他的强壮…他的义气…我要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伴侣…他才配与我产下强壮的后代…」
津不自觉一阵寒颤,虽然谭娜口中描述的正是自己的男人,可,她怎么只感到刺痛而不是崇拜喜悦?
「我看得出来…妳对那只鬼炼鹰很有一套…」谭娜亲切的称赞起津,表达出高度重视,口中的鬼炼鹰指的自然是侠克。她神态一变,抬头挺胸,气势宏大傲慢起来:
「我是缔造新人种的神母。欢迎妳加入我的国度,我们可以携手合作,善用妳的优势,一起完成这完美的进化计画,改变坦纳多人可悲的命运、破败的体格,成为与垩族人
相抗衡的人种。」
疯子,拥有顶尖学历,持有丰富学识的高知识分子,却是拿着研究做幌子,完成自己心中英雄主义渴望的疯子。
「妳的完美计划?缔造新人种的神母?在我看来,妳只是一个念书念到头壳坏掉、缺乏父爱的疯子!」津近乎失控的怒喊:「妳这是变态!根本是在不断迫生怪物!」
空气肃静了数秒…
「水至清则无鱼,妳这样会没有朋友的。」谭娜阴邪一笑:「我本来想给妳机会,拉妳一把,让妳进到我的圈子来。」
「少往脸上贴金,和变态合作,我避之唯恐不及!」
谭娜的脸瞬间一阵便秘样:「嗳,算啦!能取代妳的人多的是。」她拍了拍掌,叫唤私人保镖。
情滞幻野【简体中文】《68》怪物:迟来的领悟
《68》怪物:迟来的领悟
清晨天朦胧亮,在黑玄岛森林,一处岩石边以枝叶搭建的临时庇护所里,芙琳和梅相依而眠;相隔炉火的另一边睡着马帝思;午夜则保持坐姿倚在门边石头,闭目养
神,身旁放着一颗弹丸大的中等魔导石,一直与津身上的魔导石维持感应而呈现平淡的淡蓝色。
风流静止的野地,午夜额前银色的短发却微微飘动起来…他睁开银眸,抬起手,指尖汇聚魔能,瞬间,发出静电的声音,他的银色魔能在空气中擦闪出一缕橘白交夹
的光丝,橘白魔能很快消散。接着,魔导石受到呼应而微微震动,光芒由原先的淡蓝变深,又恢复,再变深…出现了第三颗魔导石的反应。
午夜站起身子,确认第三颗魔导石所在方位后,把魔导石放入自己口袋。他举起平和目光,遥望被云雾缭绕的银白基地,然后背过身子,走往相反方向,一眨眼,身
影就消失在森林浓雾里。
§
后悔总在冲动后。坐在黑暗里,津很后悔,当时再怎样都应该忍下所有不以为然,选择迎合谭娜,好好谄媚,而不是跟她对着杠,导致自己被关起来。现在可好了,
比樵还没找到、桀也没救出来,还被关在这个如井一般深,金属壁面围绕的空间,恐怕死了也没人发现。
祸不单行,太阳穴突突一阵跳动,一股魔能竟在这时候活跃起来,身边如同有火圈围绕渐渐发热,津已经可以感觉到魔能空间的波动,热感和红色视野都是魔能蓄力
即将达到最后标准点所产生的效应…
通道即将开启。
「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回去!」津挣扎起来,却只是在一个空间里无助的捶胸顿足。
周围的空间都在波动,空气变得像水涡流一样翻滚,力量压迫正在变强,津两手十指张开用力扒扶在光滑壁面上,仿佛要撕开墙面,又好像这样就可以抓住墙面不被
拖走。紧贴墙壁的掌心渗出手汗,她能感觉到壁面慢慢出现棱角凹凸,在强力魔能运行下,光滑平整的金属墙壁宛如被旋转扭捏的铝罐扭曲起来,出现山崖断层的岩壁折痕
…
「拜托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津竭力抗拒,从内心发出惊天动地的哀鸣…她才不想放手,她不要放开桀,不要只有自己一个人安全的离开,「我要跟你一起回家的!我想跟你一起回家!你知不知道?!桀!」
先前灵脉浮起之处并未消失,随着她爆胀满心的苦楚,蓝灰色的细纹再度从背部一路开裂,加深扩大,窜上颈部、四肢,坚硬壁面在她用力紧掐的指尖掌部下悄悄凹
陷…
激烈能量风旋从耳边呼嗖而过,吹乱她乌黑长发,扑打在脸上,津屏息,闭着眼睛,承受着犹如狂风吹袭的强劲热流环流冲刷,接着缓和下来,烟消云散。波动、热
感如潮流退去…发丝一根根垂落肩膀,津缓缓张开眼睛,昏暗的视线下,双脚站在月球表面那样的坑坑疤疤,她举目,自己的手还扶在铁灰色粗砺岩层上;她环顾,像井一
样深暗包环的圆形空间。
津忍不住带着泪笑了,她还在原处,只是墙壁地面的金属被扭出了岩石般粗糙纹理。跟上一次遇到堕天虫,汲取桀的能量一样,能量被中断了,津忽然有点明白,是
自己呕心沥血的意念,中断了魔契运作…事实上,她理解的还偏了点,是她因爱而起的坚持,关闭了通道。
金属壁面上留下两只手掌抓出的凹痕,要不是津也曾异想天开的,想尝试从皱褶的壁缝将铁皮拉开,才知道那多层的金属壁面竟厚实的跟岩盘一样,根本不可能轻易
扭动…更可见,方才运行的能量之强大,至于她为什么可以拧出掌印,就没有人能解释了。
魔仔说过,玄物已经锁定了她,经过刚才那样魔能汹涌运行,桀那边肯定曝光了;而从她身上的灵脉走势来看,要玄物不发现她不单纯的身份也不可能。
早料到会这样,桀本就打算一鼓作气,在玄物反应过来之前将津一举传送回骨垩,再用自己作为诱饵想方设法拖延时间。这个计划,已经被他深爱的那个女人彻底拒
绝。双方行踪全都曝露…坦纳多人一定会被惊动,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津非常专注的感受着周围环境变化,同时思考着如何用源灵生进行破坏,逃离这里…
明明是非常厚重的墙后,竟然传出像蜘蛛长脚敲击那样迅速爬窜过的声音,多而锐利,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铁皮。
又过了一会儿,津感觉门口的廊道上开始出现躁动,有什么在徘徊,受到墙面良好隔音声音很微弱,津听不出来,但从种种不干脆来看,应该不是基地里的人。她不
禁觉得困惑,玄物在基地里受限制,顶多让侦测系统感应出有魔能的生物后,通知基地里的人员,再以魔武应付,而现在这些声音又是什么来的?
源灵生静静的,它是在流动,但津不知道如何刺激它欲望高涨张启灵脉去贯穿破坏眼前的阻碍,她焦虑的在狭小空间里绕圈;魔契运作中断后,魔仔便毫无回应。对
于离开监禁后,与坦纳多人照面正式为敌该怎么做,她也还没有想好,胸前、脖子、手臂上的蓝灰裂纹在人前已经藏不住,无法继续潜藏身份活动。
津捧着脸,屈膝坐在地上,心里再焦急惶乱、想得再多,她也依旧只是一个人坐在封闭的金属空间里。
隔着厚墙,外头原本零落窸窣,变成乒碰重响,越来越剧烈、清晰起来,动静很大,不久,一处壁面金属竟震动起来,渐渐出现被撞击的突痕,津皱眉嗅起鼻子,空
气中出现奇怪的腐酸味,随着一声声撞击,越来越浓郁。突然撞出了个洞,破洞边缘像纸张自燃一样,自行持续融出大窟窿,腾着青烟,接着高大的黑影穿过那洞。
随人影侵入,带进一股烟草味,津早已警戒…只是脑子混乱的还拿不定主意要用什么方式应对进来的人…
「这真好用。」出乎意料,传来叫人血液沸腾的声音。
「桀?!」津惊奇无比,紧绷的肢体瞬间松懈,「你怎么会…」
男人吐掉烟,扔掉手里拎着的庞大东西,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拥住,无预警地一口咬住她的唇,就是一顿猛吮。
津被带有烟气的湿润激吻吻乏了气,「呜…桀…」用力推着男人。
桀松开了唇,让她大口呼吸,补充氧气。
一面喘着,津瞟了眼桀刚扔出的破烂物,瞬间感到一阵反胃,诧异道:「这是…异化人?」又看向壁洞外,地面堆了好多诡异的糊烂物体。
知道她在看什么,桀一边重新点烟,说:「有一些怪物的体液可以融蚀这个基地的铜墙铁壁,妳說,厉不厉害?」他刚刚可是一只一只的抓着试。
「你怎么会抓着异化人跑来这里?基地防护呢?」津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我没抓他们,是他们大量汇聚在妳门口。」
看着津惊讶又懵然的表情,他叼着烟,摸摸她的头:「厂房的防护门全被打开了,异化人集体跑出来,防御系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秀逗,外面正在混战。坦纳多人此
刻自顾不暇,没空理我们。我们趁现在想办法离开!」
出事了?这个固若金汤的基地?津感到不可思议。
两人说话时,异化人惊悚叫声由远而近,接着蹄子快速磨过光滑地板的声音,几个黑影窜过门边。津屏息,捉紧了桀的臂膀…
不一会儿,几个异化人从大洞爬了进来。
「呜!」津吓得一颤。
「像这个等级普普,那个只够除锈,而那个呢…勉强堪用。」男人指着进门的东西,正经八百的一一介绍。
「桀!」津猛地捶了他胸口一拳,怒嗔:「别闹!人家都快吓死了!」
「妳终于知道吓?」桀捏她鼻子:「有人狠心拆毁了我建的通道!魔仔说是妳拼了命在反抗…」
「你还敢说!我才要找你算帐!」说到这津就火起:「啊!」
没等她算帐,桀顽皮一笑,突然捞起她的双腿,津突然失了平衡,发出惊叫。桀将她人横抱起来,双腿一蹬,踏着壁面高高跃起,腾上半空,「呵!不怕啰?那走吧!」接着一个飞旋俯冲而下,急速穿过阴暗中一阵吱喳怪叫,男人直接带她飞出监禁。
外头果真一片混乱,不知名的原因,异化人竟然脱离了笼牢,在基地里大肆破坏。这些异化人身手确实敏捷,力量又大,一般研究员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奇怪的
是,能轻易制服垩族人的金色伏魔网对他们的控制却很有限。
走廊不便飞行,桀抱着津迅速奔跑穿过大群生物,次等异化人完全跟不上正统垩人的速度,从正面扑过来的就是予以爪击毙命;津搂着桀的脖子,看着张牙舞爪追来
的异化人,他们有着人的外观,行为却比野兽更凶残狰狞。这就是坦纳多人进化的实验成果?那根本只是一只只的异形怪物!
很快把异化人全甩得老远,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区域,物品被破坏殆尽,窗门尽裂,满目疮痍,地上除了异化人碎尸,还有许多穿着研究制服的染血破烂躯体。为了
让危害减到最小,指挥中心似乎紧急关闭了多个区域闸门,残忍的牺牲掉还在里头的人员。
进到一个天花板很高的大厅,除了进来的通道,周围的门全被防护门堵死。天花板有一个洞,有着像烟囱一样直立向上的长长通道,站在下方,桀把津放下来,「到
我背上来。」
「我们要上去那边?」看见没其他通路,津猜到他们要做什么。
「对。」
那个狭长通道很尴尬,飞不进去,也没有任何绳索梯子。从地面拆除过的痕迹来看,这里可能原本曾装了个什么建设,直通上方楼层。
津才从背后抱住桀的脖子,就听到呜啦呜啦的怪叫,一只满脸黑毛的异化人爆冲过来,桀一手揽住身后人,弹跳而起,狠狠踩上他的脸,借力冲上上方管状通道里,
张开两脚一手勉强撑在管壁上。
身体剧烈晃了下,不太稳,桀轻声说:「手我要放掉了,妳抱紧哦,撑一下。」
说完,他松开揽着津的那只手,四肢撑住壁面,往垂直的圆筒空间上头爬去。津像无尾熊牢牢攀附在男人背上,不敢动一下,就怕害他失去平衡。
推开了沉重的合金盖,行走在独木桥般的复杂管道上,他们进到一个无人区域里。
把津轻轻放下,桀吻了吻女孩额头:「妳在这等我。」
「你要去哪?」津不安的拉住他。
「从魔仔传回来的讯息看来,几个对外通路全被阻挡。我去看看情况,顺便清除障碍,再来接妳…」
「桀…」津实在不想再和桀分开,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忍耐、必须坚强。
「我很快回来。这一区魔仔确认过,是特殊防范避难用,异化人进不来,妳不用担心。」说完,他就起身离开。
四周还有两个圆形通道,以栅栏相隔,漆黑的通道有气流缓缓流动。
通道里有动静!津紧张地站了起来。
「博士!怎么办,连这里也封死了!」一个女孩子几乎绝望地哭出来。
几个黑影出现在栅栏后,直至光线可照明处,津认出了其中一个头顶光秃的矮胖身影,是黑玄基地的至高核心领导人弘博士。
「救命!帮忙救命!拜托妳开开门,让我们也进去!拜托!」看见津,女子无助握着栅栏,眼眶泪光闪动,急切向她求助。
「我不知道怎么开启栅栏,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那伙人看向津所指的位置,脸上全露出失望惨色。
「她确实不会有权限能开启特防栅栏。」弘博士失望地说。
「谭娜博士为什么要这样做。」女子啜泣起来。
弘博士面露无奈沮丧,「谭娜应该是想要趁此机会清理门户,排除异己,确确实实掌握研究室主控权。」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只要操作流程正常,就算谎造工作
意外死亡,也没有人有那么多闲时间和人力资源千里迢迢地来查清真相。
「女孩,我求求妳!谭娜隔离了中下层区…也不让被称为『方舟』的紧急救生陆舰放下…若妳去把它开启…这能拯救许多人的性命…开关就在妳所在的区域的总控中
心内。」弘博士哀求道,他将权限钥匙透过门栏递给津,握住她的手:「拜托妳救救我们大家的命!」被关禁区里,他的权限钥匙也失去了作用。
实在无法见死不救,津依照弘博士的指示前往基地总控处,要解开方舟。
越靠近总控处,源灵生的悸动越明显,巨大的银色金属门后,竟然藏了一个规模好大的指挥中心。
占据半面墙的巨大屏幕上,跳着数据和各处紧急画面。基地许多地方都沦陷,一张张的监视画面上,许多房间乱七八糟、血迹斑斑,还有更多格视窗里,许多坦纳多
人哭丧着脸朝着监视器拍打,哭嚎呼救。
谭娜却冷着面孔、两手抱胸站在控制台前,袖手旁观,对警报器的噪音,充耳不闻。
依照弘博士的说明,方舟的控制球就在控制台右方的台柱。观察了一下周围情况,津小心沿着墙壁,想由外围绕过去解锁方舟。
冷不防有人出脚,狠狠踢了她的手,弘博士给的权限钥匙飞了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转了好几圈儿。两个壮丁捉住她纤细的手,反折到身后,将人押到谭娜身旁。
「妳看见了吗?他们有多脆弱。」谭娜头也没回的凝视萤幕,嘲讽着。
津对谭娜吼道:「这就是妳的计画?」
谭娜抱着胸,缓缓转面向了她,「别那么大惊小怪,任何改革难免都会伴随牺牲!」
「鬼扯!什么改革?」津简直要被她气疯了:「这不过是用别人的不幸来造就自己的理想!整个研究早就失控了!事实摆在眼前,异化人的侵略性远超过这个基地的
防御!妳制造了怪物!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睁眼说瞎话?」亏她书读得那么好,倒是一点人性也没有,真恨不得冲过去揍醒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只要快点开启疏
逃通道、放下救生舰,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行!一旦开启紧急撤离行动,在这里所发生的事,就会曝光!会让一切努力成果前功尽弃!」谭娜依然故我,仍不打算更动决定。
「曝光就曝光,这有比性命重要吗?难道非要所有人跟妳的研究一起葬在这儿?」津简直不敢相信有人价值观可以偏到这地步。
「真吵,杀掉她。」
谭娜下完这道命令,几名保镖却纷纷倒地,同时一支锐利犹如螳臂的黑色物件穿过谭娜的胸膛…那物件抽收,女人身体重重坠落地面。
津惊愕看着谭娜倒下后出现在她身后的人,美丽的脸庞、蓝色的猫瞳,史坦伸出红舌,将化为螳臂的手刃上的鲜血舔拭干净。没空惊愕太久,津赶紧前往方舟控制台
柱。
「妳要放下『方舟』吗?」史坦以异常的速度挡住了津的去路。「为什么?这些人会让妳痛苦,会欺负妳,不是吗?」
「妳是指谁?」津很讶异史坦竟然在阻止自己。
「我能感受到…妳其实不需要方舟,妳是为了他们而要放下方舟。」史坦说。
津瞪大眼睛:「异化人在灭杀坦人啊!当然要放下方舟,让大家逃离啊!」
「那和妳有什么关系?」史坦态度非常冰冷。
津心头一惊,「妳这是什么奇怪的问法?」
「他们怎样和妳有什么关系?」史坦又问了一遍。
津回答不上来,对她的问题是毛骨悚然。
地面发出不明震动,津这才注意到,那根关着玄物的金属圆柱,就伫立在总控中心里,从那发出阵阵诡异金属摩擦声,好像有什么松掉了。她忽然意识到,史坦似乎
很早就在这里?
「放出异化人,让基地陷入屠杀的…是妳吗?」她战栗不已。
「谭娜说,我们是为了取代坦纳多人而生的优秀种族。」史坦带着寒意朝津一步步走来,促使津一步步后退。「坦纳多人之所以造出我们,就是因为,他们惧怕
垩人的优势。我们比坦人更优秀,他们却因此害怕我们,而开始监禁、奴役我们。」
「所以?我听不懂妳想表达什么?」津的眉头紧紧纠结。
史坦得意笑起来:「所以,我释放了我的家人,帮助研究推向最后阶段。」
「妳的家人?谁是妳的家人?」津串联起所有话,顿时手软脚软,成就谭娜希望进化人取代脆弱坦纳多人的理念,就是将进化人…不,异化人放出来。「异化人
怎么会是妳的家人?」
史坦对津伸出恢复常人的手,在面对对方又一次闪躲、落空后,露出失望的模样:「妳很害怕怪物?明明妳也跟我一样。」接着又像有所领悟:「妳因为害怕,而接
受了它;却又害怕它而压制它…其实,妳也跟坦纳多人一样,自私。」这话在呼应之前说的,坦纳多人害怕垩人,创造新人种;而后又因惧怕新人种,而监禁他们。
「它…妳在说…源灵生?」津内心扬起一阵恐惧,史坦似乎能窥视她的内心,不止,史坦竟然看得比自己还清楚,似乎是透过玄物参透源灵生进而揭开她心理的动机
、冲突、矛盾、软弱。
「妳知道吗?其实妳不用害怕,妳的选择是对的,只要臣服妳体内的力量,就可以解决所有另妳害怕的事,叫所有欺压妳的人都臣服于妳。」史坦好像很熟悉源灵生。
「叫人臣服…?我觉得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津反驳。
「不,妳很渴望,所以才容许这个入侵体内…这个…叫源灵生的?」史坦咧嘴笑了起来:「只要放开源灵生,所有令妳讨厌的、害怕的都会消失喔!」
津忽然想起月族老人的话,他说,使用源灵生必须谨慎自己的心,人会想要武装,是来自内心恐惧,而一旦开始武装自己,就会越装越多,最后被武装困住的,是自
己。
韩岢和那些看似强大的人,尽管拥有高强武力,每上一层楼,就会看见更大更厉害的敌人,而感到畏惧、不足,进而不断追求更强的力量,藉由层层恐惧建筑起强大
堡垒,但恐惧终究是恐惧,最终吞噬了自己。
她竟然到现在才懂老人的话,才懂源灵生的使用说明。
仔细一想,一直以来用来喂养源灵生的,还真的是自己的惧怕。惧怕成为伴侣的负担、惧怕宝蒂亚比自己优秀、惧怕被源灵生吞噬…
而此刻,她开始害怕自己明白的太晚、她开始害怕自己现在出现的害怕会成为源灵生的食物。但她也制止不了心里不断产生的害怕。
她赫然发现自己原来在害怕自己?
「你说释放源灵生,我害怕的都会消失?那不就包括……我自己?」津不可思议的意识到这个回圈,源灵生的反噬回圈。
「当然,妳会成为力量的一部分,永远不再害怕!」史坦肯定的点点头:「谭娜的害怕,妳的害怕…这里所有人的害怕,让魔瑚找到了迅速强大的营养。恐惧似乎就
是坦人的动力,而我们能化恐惧为力量。」
「你们?所以扭生为怪物?成为恐惧聚合的怪物?」津反讽着,却只显得单薄无力。嘴里的话,根本就在佐证…是自己将恐惧聚合为怪物,最后吞噬了自己。
「恐惧使妳产生绝望吗?」史坦就像在观察实验白老鼠一样,感受着津的心情起伏,笑得残酷:「是了,绝望也能转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