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作品:《导演,消消火

    王东亭和陈炫就默默地看着这两位戏精夫妇演戏。他们乐意当个吃瓜群众,看这对夫妇能演到什么时候去。
    其实他们俩有些时候都觉得霍声远和凌萌初隐婚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他们作为知情人士还能安静看着这两位各种演戏。也是很棒棒了!
    这两人一道抬步,楼逸却迎面拦住,依旧笑着,“凌小姐不打算给我签个名再去和霍导讨论剧本么?”
    凌萌初向来不待见楼逸,此刻自然没有好脸色,冷声道:“不知道三少需要多少张?我好提前准备。”
    楼逸:“……”
    依旧是上次应付他的话。偏楼逸也不恼,还格外有耐心,笑了下,“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了,凌小姐该准备好了。”
    凌萌初说:“三少可能还不知道我还是个学生,成天在学校里上课,时间和精力都有限,真是抱歉,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楼逸:“忘了没关系,凌小姐现在签也可以。”
    对话进行到现在,霍声远的耐心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他面色紧绷,动怒明显,就差最后爆发了。
    凌萌初知道霍声远要发脾气了,她眼疾手快扯了下他衣角,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如果现在发火,晚上就给我睡沙发!”
    霍声远:“……”
    说完她也不去看霍声远的反应,只会楼逸说:“三少,不过就是个签名而已,什么时候不能签呢?你说是不是?眼下还是剧本重要,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周总那边恐怕说不过去。三少既然是替周总过来察看剧组进度的,自然不该耽误我们工作。您说是这个理不是?”
    凌萌初这番话既不动声色地拒绝了楼逸,又给了他台阶下,可谓是一箭双雕。
    楼逸好脾气地笑了笑,“既是这样,凌小姐先忙。”
    凌萌初客气道:“多谢三少成全。”
    ——
    凌萌初把霍声远拉到了剧组外的一条小巷子里,远离众人。
    一条蜿蜒冗长的小巷子,曲曲折折,由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石板上遍布一道道青苔。巷子两侧都是高仿明清时期的屋宇。灰白色的主色调,砖瓦林立。
    青陵有很多这种小巷,小的时候爷爷就时常带着她从巷头散步到巷尾。
    浅都最近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天空灰雾蒙蒙,积聚了大团浓云,像是一朵朵从里头黑出来的黑心棉。
    通风口,风声猎猎作响,不断卷起地上细小的沙尘。
    霍声远转了个身,让凌蒙初站在自己前面,他背对着通风口,用自己大半个身体堵住烈风。
    凌萌初将男人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下有些感动。
    可感动不到两秒钟,她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一把将脑袋凑进她怀里,声音分外委屈,“老婆,宝宝不开森!”
    凌萌初:“……”
    第33章 第33幕戏
    第33幕戏
    通风口, 冬日凛冽的寒风吹得比别地都顺溜,霍声远的大衣猎猎作响。
    他就这样一头扎进凌萌初怀里,人高马大的,毫无形象可言, 幼稚得像个孩子。乌黑浓密的短发蹭到她下巴, 酥酥麻麻的触感。
    谁能够想得到一向脾气火爆, 骂人毫不含糊的霍大导演竟然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走在外面,他是脾气火爆的大导演,一言不合就甩人脸色。他要求严苛, 精益求精,力求完美。他不近女色, 和所有女性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而在她面前, 他时常幼稚, 撒娇, 忠犬, 容易吃醋, 甚至会无理取闹。
    他有千万种样子, 可每一种都让她难以抵抗。
    她先是本能地一怔, 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顿住。继而哭笑不得, 抬手环住他腰, 揉揉他柔顺的短发,响起轻柔舒缓的声线, “怎么不开心了?”
    他埋在她胸口, 声音闷闷的, “老婆总是被人惦记着,我不开森!”
    凌萌初:“……”
    她轻轻拍了拍他背,仿佛在安慰一个耍赖的孩子,“乖啊,别不开心了!”
    “老婆,我就是不舒服,很不舒服,很烦躁,想杀人。”
    凌萌初:“……”
    这厮简直就是个熊孩子。
    她不禁莞尔一笑,伸长鼻子嗅了嗅,“醋坛子打翻了,我闻着都是醋味儿。”
    霍声远:“……”
    霍声远傲娇地说:“老婆总是被人惦记,还不准我吃醋么?”
    凌萌初:“……”
    这人连吃醋都说得这般理所当然。她也是很服气了!
    她想起楼逸替她挡酒,回去的时候,霍声远愣是耍无赖了很长时间。她当时也是各种哄,各种安慰。最后不惜身体力行,被他压榨了干净。
    她捧起他脸,轻轻亲了下他嘴角,温柔地说:“霍先生你要有信心,我是你的,谁都夺不走。”
    怀里的人顿时就安静了。
    空气微妙地凝滞一瞬,霍声远反手扣住她细腰,往右手边一带,直接将她压在雪白的墙面上,沉重伟岸的身形覆了过来,痞气地笑了下,“霍太太,男人吃醋了你就该安抚他,长点记性好不好?”
    凌萌初:“……”
    画风一下子就转变了,他哪里还是刚才幼稚耍赖的熊孩子,瞬间化身坏痞的饿狼。
    “霍声远……”
    话还未全出口,他的吻就直接盖下来,密密地包围,极具掌控力。两唇相贴,男人唇上带着点冰雪的温度,凉凉的,震得她脑袋晕乎乎的。
    她本能地绷紧身体,四肢僵硬。只能闭着双眼,舌尖火烧火燎,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震着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她,低下头,朝她耳根呵着气,哑着嗓音问她:“初初,我是谁?”
    凌萌初的思绪完全被他带着走,压根儿不会自己思考。说话不走心,直接脱口而出:“老公。”
    冬日的衣服厚实,他的大衣蹭着她的羽绒服,两人的上手臂紧紧相贴,却像是会擦起火来。
    他满意地笑了下,嘴角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低柔而优雅。顺手将她拥得更紧,大手探进衣料,嗓音坚定,不容置喙,“初初你是我的,谁都夺不走。”
    ——
    这次剧本讨论地有些久,再回去霍声远像是变了个样子,一扫之前的阴郁,心情大好。
    王东亭和陈炫是知情人士,心领神会,默默地不说话。
    可这种事一来二去的,架不住剧组其他不知情的人想入非非。
    下午的戏份众人像是有了默契,只要霍大导演一有发火的征兆。他们就赶紧揣度凌萌初去消火,“柠檬大大你去和霍导谈谈剧本。”
    凌萌初:“……”
    凌小姐觉得自己心很累!
    余蓝是个粗线条的妹纸,但对于剧组人员的这种默契也是有所感应。剧组也是个混乱的地方,常有导演和演员乱/搞。这种事她之前也遇到过很多。虽然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可都默契地当做不知道。
    可这些人把这种默契放在霍声远和凌萌初身上,余蓝妹纸就受不了。在她心里,凌萌初是女神,是很特殊神圣的存在。她不允许任何人开她的玩笑。她觉得一定是女神不懂避讳,和霍导走得近了,才会容易落人口实。她身为真爱粉必须提醒她才行。
    下午霍声远拍戏,余蓝把凌萌初偷偷带到角落里。她不好直接说这事儿,只能旁敲侧击地开口:“大大,霍导他是有太太的。”
    “我知道啊!”凌萌初自然地说:“这事儿我一早就知道。”
    余蓝有些纠结,硬着头皮说:“大大,我知道您敬业,霍导又要求严苛,你们会经常抠剧本。可您得懂得避讳啊,霍导毕竟是有妇之夫,您也是有夫之妇,别让人家说闲话了。”
    凌萌初:“……”
    凌萌初垂眸,浓密的睫毛扑闪,“剧组有人说闲话了?”
    余蓝:“可不是么!剧组是八卦中心,大家伙闲下来就喜欢说别人闲话。您以后还是和霍导保持距离,别走得太近了。你们俩都是有家室的人,经常抠剧本会让人家想入非非的。”
    凌萌初觉得自己脑仁儿有些疼。和霍声远隐婚到现在外面流言四起,确实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其实她也没刻意隐瞒,要怪只能怪余蓝实在是粗线条,不敏感,忽略了很多细节,才会弄出这样啼笑皆非的误会。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余蓝解释。因为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没想过和霍声远隐婚到底,等时机合适,他们自然会公开。不过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她对余蓝说:“谢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心里却是充满了愧疚感。这么煞费苦心瞒着自己的真爱粉,真是罪过!
    ***
    余蓝刚提醒了她这件事,到了晚上她就听到了类似的言论。
    晚上楼逸做东,在浅都市区的一家星级饭店宴请剧组全体人员。楼三少历来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定的地方必然也很有档次。
    楼逸做东,很多人不敢拂了楼三少的面子,自然纷纷赴约。
    霍大导演的醋坛子打翻了,凌萌初花了好长时间才哄好。楼逸是投资方的一员,又有周最那层关系,霍声远也不好做的太难看。何况他是剧组的头头,他若是不出席,可就说不过去了。
    美酒佳肴,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各种闹腾。
    有了上次的经验,凌萌初滴酒不沾。事实上也没人敢灌她酒。
    霍声远全程面色紧绷,几乎不说话,气场强大。席间的氛围全靠王东亭在带动。他好生应付着楼逸。
    楼逸端着酒杯,满脸笑意,“凌小姐,我敬你一杯,别忘了给我签名哦。”
    凌萌初随意地坐在座位上,身侧坐着霍声远。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家老公,轻声说:“实在是抱歉三少,我不会喝酒。”
    楼逸:“我自然知道凌小姐不会喝酒,用果汁代替也可以。”
    楼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萌初再推辞可就说不过去了,她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果汁,皮笑肉不笑,“还真没想到三少这么恋旧,为了前女友对我的一张签名如此上心。”
    楼逸:“……”
    手中的那杯果汁还尚未递到唇边,她便感受到右手肘猛地传来一道力道,有人碰了她。她的手自然剧烈一抖,手中的酒杯瞬间跌落到桌面上。果汁四溅,铺得到处都是。酒杯在光洁的桌面上转了个圈儿,然后“砰”的一声巨响,砸到地板上,支离破碎。
    凌萌初:“……”
    她条件反射地看向身侧的男人。霍声远面色平静,不动声色,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眼神里的戏谑她却看得分明。
    他明显是在说:“我就是故意的。”
    凌萌初嘴角抽搐,脑仁儿有些疼。是谁说男人不记仇的?这个男人记仇起来简直跟小孩一样幼稚,睚眦必报。
    她毫不客气地赏了霍声远一记白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