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品:《有狐》 胡慧娘说:“那你要抹点药,别留疤了!”
胡绥应了一声,去储物间翻了半天,拿着李成蹊的古画回到房间里,白和激动地拿过来一看,立即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李成蹊?”
“上头写着呢,”胡绥指给他看,“李成蹊。”
白和看着那画上张牙舞爪的男人:“我还以为是钟馗呢,他长这么丑?!”
“你以为呢,面由心生,他人那么坏,怎么可能长多好看。这是我们狐狸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老前辈画的,绝对错不了!”
他们狐狸精每一代小时候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排成排面对着这张画像,大喊十遍“妖道,妖道,胡家与你不共戴天!”
“那你们胡家不是有个祖宗被抓去和他阴阳双修了么,可真倒霉啊,每天就和这样的男人阴阳双修!”
胡绥恨恨地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胡家的每一代都发誓要把胡爷爷从火坑里给救出来了吧!这个大变态李成蹊!”
胡绥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胡慧娘拿着药箱站在门外,吃惊地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李成蹊出现了?!”
晚上十点,胡家客厅。
胡滟容躺在沙发上,两条又白又润的腿交叉在一起,玩弄着红红的指甲说:“绥绥看清了么,确定是李成蹊么?”
“没看清,不过大家都说是他。”
“肯定错不了,”白和一边偷瞄着胡滟容的大白腿一边说,“我们看到了清光索,这不是李成蹊最最有名的法器么,还有,当时房间里布下一道结界,在里头灵力根本使不出来,除了李成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胡慧娘激动地站了起来,抬头挺胸握紧拳头,看了看胡滟容,又看了看胡绥:“二妹,幺弟,我们为祖宗报仇的时候到了!”
胡绥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大姐你是什么意思?”
“大姐的意思我知道,”胡滟容慵懒地用手撑住下巴,往沙发上一靠,红艳艳的指甲轻轻摩挲着娇嫩脸蛋:“我们胡家世代祖训,见了李成蹊,一定要手刃了他替我们祖先报仇雪恨,还要把我们胡家的一个老前辈给救出魔掌!”
李成蹊过五百年,依然青年一个,外界都传言,他抓了个狐狸阴阳双修,所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
而传言中与李成蹊阴阳双修的狐狸,就是他们狐狸家族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六尾狐狸胡卿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尝试,现代妖魔鬼怪文,主体轻松,体系自有设定,剧情是为了谈恋爱服务的,除了爱情其他都不用当真。
第2章 相遇都是久别重逢┃老公,好久不见
胡卿九是他们狐狸精家族中非常有名的公狐狸,据说他的长相在一向以美貌著称的狐狸精家族里也属于百世一遇的美男子,妖精野史《癸丑杂爼》上说他“言笑晏晏,熠熠有光”。
这些词跟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一样,太模糊的一个定义,反而有夸大之嫌。按照他们家族流传下来的比较实际和具体的描述说,这个胡卿九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尤其是身材好,两条长长的腿,匀称的腰身和浑圆的屁股,雌雄莫辩,男女通吃。最有说服力的一个例子就是,他们狐狸精在古时候是不分男女的,想勾搭男人了就变成美女,想勾搭女人了就变成美男,而胡卿九,据说他都不需要幻化女儿身,就能勾引直男!
可见美貌和身材到了一定程度,是不分性取向的。
胡卿九一直是他们家族公狐狸的楷模。做狐狸精能做到他这个份上,算是没白活。不过他在《癸丑杂爼》里是个悲剧人物,因为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吸李成蹊,结果反被李成蹊做了修仙炉鼎,变回了狐狸身。要知道李成蹊这样的禁欲修行之人,对于妖精就像唐僧肉一样,因为有神佛庇佑,就会格外美味有营养,据野史记载,“胡卿九乃狐精,性淫,闻李成蹊九阳纯精之体,有器大之名,勾引之。”寥寥几句,一本正经开黄腔,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过这些都是扯淡,只有他们胡家的人知道,胡卿九是被!迫!的!
胡绥想到画像上的张牙舞爪的李成蹊,立马问:“怎么救?”
胡滟容抖了抖酥胸站起来,灯光下看着那叫一个艳光四射:“小事一桩,交给我了。”
胡慧娘说:“二妹,你可别轻敌,这个李成蹊可不是普通的捉妖师。”
“管他是什么捉妖师,只要是个男人,没有我胡滟容拿不下的。”
那倒是,胡滟容自出师以来,从无败绩。也得益于此,她如今的媚术已经臻入化境,只要她摇摇尾巴,就没有她拿不下的男人。
“可是……”胡绥欲言又止,“可是他很丑诶。”
胡滟容脸色一黑,胡绥捂住了嘴。
白和为人最诚实,他都说丑,可见李成蹊是真的丑!明显不符合他二姐一贯的审美标准。
很多人觉得狐狸精生性淫,见着男人就要吸精阳。其实他们狐狸精也看人,不是是个男人就想吸。
因为没有他们勾不到的手的男人嘛,天底下就男人多,自然可以挑挑拣拣。比如他大姐,以前混社会的时候就有很多条件:低于一米八的不吸,相貌不端正的不吸,低于本科学历的不吸。
当然每个狐狸精的条件不一样,像他二姐就不这么想:“那大学毕业的白领手无缚鸡之力的,有什么意思?!”她就爱农野村夫,觉得他们有劲,阳气足。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二姐我牺牲一回,绥绥,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那个李成蹊给我找出来。”
“为什么让我去?”
“因为咱们家你年纪最小,还是个男人,你不跑腿谁跑腿。”
胡绥耷拉着头站起来。
“拿着画像,”白和说,“我跟你一块去,万一碰到危险,可以带着你逃跑。”
他们俩揣着画像出了门,胡绥把画像给了白和:“我都记在脑海里了,不用看。”
白和打开又看了一眼,哆嗦了一下又合上了:“真……丑。”
他们又回到了先前开百妖会的荒废大楼里,那儿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他们俩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线索,正准备回去呢,垃圾箱里忽然蹿出来一个人:“哎哎哎,你们俩……”
胡绥扭头一看,是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在妖精堆里也是个另类,爱穿古装,戴冠帽,如今衣衫凌乱,帽子也歪了。
他和白和赶紧跑过去,公孙无忌说:“你们俩怎么又回来啦?”
“我们来找李成蹊。”
“找他干什么,你们俩活腻了?”
“是胡二姐找他,”白和说,“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公孙无忌说:“他抓了一群的小妖精,往那边去了。”
公孙无忌指的方向,是城郊的一处道观,朝阳观。
胡绥立马走到白和身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白和一僵,抓住他的胳膊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么远,你带着我飞过去啊。”
“我才多少灵力,刚才带着你飞了那么远,早就耗光了,你得让我歇歇,万一等会到了朝阳观出了事,我灵力耗尽,咱们岂不是跑不掉了?”
“你们还真要去啊,”公孙无忌见这俩人不理他,立马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刚才你们猜我除了看到李成蹊,还看到谁了?”
“谁?”
“我看见他身边还跟着一条小狐狸,灵光闪闪,是只灵狐呢。”
他们狐狸精根据灵力等级分为一到九尾,灵狐是五尾。
电视剧里常说的九尾天狐极为罕见,位比上古天神,别说九条尾巴的狐狸了,就是七条尾巴的神狐,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大部分狐狸精都在三尾妖狐的段位徘徊。灵狐是五尾,等级不低,没有四五百年是修不成的。
白和立马对胡绥说:“是你那个……胡老前辈!”
胡绥一下子激动起来了,他这不但马上要见到臭名昭著的李成蹊,还要见到大名鼎鼎的胡卿九了!
“那你看到李成蹊本人了么?”白和问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说:“我看到好几个人呢,都穿一身黑色中山装,不知道哪个是!”
胡绥和白和就往朝阳观而去,挑了后山小路往上爬。夜已经深了,山上开始起雾,爬到一半的时候白和往山下看了一眼,整个a城灯火阑珊,这个城市在冬天尤其沉睡的早。
“刚才公孙无忌说,你们家那个胡老前辈怎么还是狐狸身,他不都是五尾灵狐了么?”
狐狸一百年鸿蒙之中现灵光,二百年可吐人语,三百年即成人形,胡卿五百年前元灵散尽,已经退回狐形,虽说要从头开始修炼,但灵狐少说也得有五百年的修为,按理说应该已经能成人形了。难道当初受的伤太重,还是有别的缘由?
“可能他……”
“嘘……”白和忽然拉住他往下一趴,胡绥抬头看去,就看到上面隐约有人走过,是两个清俊少年,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都身穿黑色正装。
年纪轻轻就一身黑色正装,也太老气了吧,真是不会打扮。
“我好像听见了动静。”个头较低的那个说着便用手电筒往下面照了照,白和很是紧张,胡绥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放松。这黑灯瞎火野草茂盛,普通人哪有这种眼力!
“二哥,你看,还真有两个!”
手电筒的光在他们身上晃了两下,胡绥和白和躲在野草底下,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还不站出来!”那人语气颇有些张狂。
胡绥捂着头不肯爬起来,还是白和扯了他一下,他这才站了起来,伸手挡住了刺眼的光。
“竟然是两个小妖!”
白和和胡绥又互相看了一眼,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妖,不是一般人!
胡绥看了看白和,白和摇摇头。他抿了抿嘴唇,忽然撒腿就朝后面跑,结果跑了没有一米远,一条绳索就缠住了他的腿,扑通一声就摔了个脸朝地。
“哎呀。”
这不是普通的绳索,怕是有些法力在上头。
“还想跑。”那少年一跃从上头跳了下来,白和赶紧双手交叉:“绑我绑我,我不跑。”
一条绳索顺势缠住了他的手腕,白和回头看,见那少年将胡绥从地上拎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的倒是健壮结实:“你们俩,来这干嘛的?!”
“我们来这修行的呀。”胡绥眨巴了一下眼睛,嫩嫩地说。
“修行?”那少年根本不吃他这狐媚的一套:“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修行?”
“菩萨莲花池里的金鱼听菩萨讲经就能修炼成精,老鼠偷吃了佛祖的香花宝烛,法力竟然抵得上半个观音。越是正法所在之处,修行越能事倍功半。”胡绥说,“我们听说朝阳观内来了个高人,所以半夜跑来沾沾光,争取早日顿悟!”
“你们来的正好,我师父抓了不少的妖精,把你们带过来正好给他看看!”
胡绥说:“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从不杀生也从不作恶,良妖一个,我在人间上学,年年都是三好生,平时没事还会去敬老院打扫卫生!”
“堵住他的嘴,”上头高个那个较为年长的终于开口了,“大半夜的别惊扰了师父。”
胡绥闻言赶紧自己捂住了嘴巴,朝着那健壮的少年看了看。
“算你识相。”那少年冷哼一声,“走!”
胡绥和白和被推推搡搡进了朝阳观,刚进院子就看见一处房间妖气冲天,门上贴着两道灵符,里头小妖乱嚎,估计就是被抓的那一批。
那少年正要把他们推进去,角门处突然来了个中年男人,却是一身道袍,仙风道骨,一路小跑跑过来,问说:“哎呀呀,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外头抓了这两个小妖。”
“都是什么妖啊?”
“是……”那健壮少年蹙着眉头看了他们一眼,灯光下看他,眉目更加英气,就是透着一股憨厚劲:“你们俩,都是什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