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作品:《表哥嫌我太妖艳》 淡笑不语,李家老爷为相交多年的好友斟上一杯茶,静静听完那位小将军与知府筹措重建西北的事宜,暗自赞叹,待好友将一腔喜悦说完,李家老爷才含笑开口:“赵兄,你我交好二十几载,算是一起长大一起做生意,老友有件事想要赵兄相帮。”
放下手中的茶盏,来人连连摆手:“这说的哪里的话,托李兄的福赵某才有今日,赵某着粗犷的哪是做生意的料子,是李兄一直提携才是,李兄若有事但说无妨。”
含笑点头,再不客套,李家老爷轻声开口:“西北的铺子我占的八成股全权送给赵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捧在手里心里护着惦记着,还望日后赵兄能照拂一二。”
面色一白,同席而坐的人声音沙哑:“你那病……”
点头含笑:“我明年出海,赵兄帮我遮掩一二年,待她忘了再建个衣冠冢便好,我女儿胆子小,我怕她瞧见害怕。”
常年游走在西北蛮夷的八尺汉子眼眸骤红,沉沉点头:“你放心,我必与一众兄弟护着她周全。”
轻笑起身,看着府门外大哭奔来的女儿,李家老爷心头酸涩,他家喃喃这般善良,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我已为我家喃喃定下了亲事,皆是赵兄告知与她便好。”
虽然他觉得妹妹家的小子配不上他的宝贝,他的女儿该寻个天下最好的男子,可至少性子纯善,他的女儿这般好,那人定会疼护他家女儿。
大步上前将女儿抱在怀中,李家老爷轻哄开口:“喃喃,爹爹带你去吃肉燕好不好?刘婆婆家新杀了猪肉,做的特别新鲜。”
从不束缚于悲伤的小姑娘哭声戛然而止,挂着眼泪的凤眸骤亮,舔了舔红唇重重点头:“好。”随即狐疑的看向爹爹,奶声奶气的开口:“爹爹是不是趁我不在时偷偷去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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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灯火街市的热闹远近闻名,每逢节庆之日临镇临乡之人皆会过来凑一份热闹,原本就热闹的淮南街市更为热闹。
然而这一日并非节庆时日,但抱着女儿出府,向来不喜形于色的李家老爷也因着街市上人头攒动而颇为诧异。
一路抱着女儿走向刘家婆婆的小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李家老爷已经大概了解了,西北那位小将军战胜,提前回京受赏赐封,难得能看到,李家老爷便打算瞧瞧那位力挫外族夺回西北的少年英雄是何模样。
将满满一大碗肉燕分放在几个碗中,待热气散了才一一拿给女儿,见女儿吃的香,李家老爷才放心的看向众人遮挡的街上。
西北大将即便是路过此地,知府知县也要前往接待,官兵开路引路,呼呵之后身着麟甲的西北军便渐渐走上了淮南这一处主路。
黑马之上少年容貌俊美却阴沉肃冷,许是不久前才从战场上下来,周身还带着难以直视的血气,少年得名却不骄不躁,众人之后立交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唏嘘不已,这样的孩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想到这位少年将军的身份,李家老爷摇了摇头,本就皇子王孙又能差到哪里去。
随同众人观看那西北军走过,李家老爷却因着衣袍骤紧而低下头,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李家老爷心头柔软:“喃喃吃饱了?”
用爹爹的袍子下摆擦了擦手,小姑娘重新爬回椅子上:“嬷嬷叮嘱说用饭前要记得擦手,刚刚爹爹忘记给我擦手了。”
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几个碗,再看看眼眸明亮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开口:“婆婆再来一碗吧。”
这一次小姑娘再也没有像往日那般抱着桌角不肯回府,一定要住在擅长做肉燕的刘婆婆家,而是带着刘婆婆回了府中,李家老爷致力于宠爱自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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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枭狠,敏感锐利的人似有所觉得转头,除了一对父女俩的背影,再无其他,少年将军收回眼眸,蹙眉驾马驶出城门。
第110章
孟晚柔美婉约,恬静娇美,生在淮南水乡,书香门第,父亲在乡绅中德高望重,刚刚及笄便孟家的门槛便被踏破。
若非望族门槛都不能迈入。
门槛没有资格进,墙槛总可以吧,刚刚出孝期不久李元徘徊在孟府一处偏僻的墙角,第一次做这样翻墙的事,李元左右探看了看,左右无人,李元满意的点头双手用力,双腿蹬地,然而却只堪堪挂在墙边,虽然常年奔波在外,李元身量力气都有但还是挂了半晌便从墙上跌落在地。
孟家的墙太高了。
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李元心情沮丧,别说娶那人,他这辈子再见那女子似乎都难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蔚蓝被遮掩,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女子,李元眼眸睁大,不可置信的伸手:“你你你你……”老天是看到他的努力所以奖赏了他吗,为什么心心惦记的女子会出现在眼前。
不清楚李元现下是何想法,看到李元惊诧的表情,孟晚原本含怒的面容不由一笑,她刚刚在院中赏花,总觉有异响,循着声音向墙看去,只见一人头顶飘在墙外,心下惊怕便与丫鬟小厮从后出来一看,看到是人非鬼,孟晚松了口气,但心中多少有些含怒,然而再看这人傻里傻气的模样却暗觉好笑,直到那人被府中小厮拖走,笑意也未曾卸下。
李元其人是淮南落寞豪绅之子,年少便喜欢走南闯北,在喜欢守着家业本本分分过一辈子淮南人眼中李元便是异类,每逢李元回到淮南唯一能接纳他的便都是些走夫商贩,所以那一批各族豪绅中所有人都不大看好这位虽然有趣却不本分的少年,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成日游走各地的少年娶了淮南孟府家的嫡女。
因着父亲,孟晚也算见过许多男子,儒雅端庄,稳重自持……却从未见过出身不错却上蹿下跳的男子,生在族制中,孟晚唯一轻松的便是李元每每费力爬上墙被下人带走的时候,那个唯一只想她笑的男人便成了她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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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那日她羞涩,他比她更为羞涩。
生下女儿,他掩藏着女儿不许她瞧看。
“或许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们的女儿有些丑。”
掀开锦布,看到睡的香甜的女儿,孟晚心头柔软,嗔怪看去:“你莫要说她不好看,她会不开心,她很好看,日后定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嘿嘿一笑,瞧见妻子没有怨怪,李元大方的疼爱着女儿,看到肉团的那一刻他便决定将女儿奉做掌中宝了,哪怕丑也是。
她的夫很聪慧,很有远见,很疼爱她,她从不后悔嫁给他,可生下女儿后,孟晚开始后悔,他用全部的精力讨好她,疼爱她,带个她欢笑,可她能留给他的只有孱弱的身子。
病痛中闭上眼睛看到不过三十便头发花白的丈夫,孟晚心中酸涩:“她还小,你要照顾好她,我不能护在她身边,你要好好疼爱她,否则再见我不会认你。”
爱笑爱闯荡的李元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伏在床榻将妻子抱入怀中,认真记着妻子的话,他太爱妻子了,以至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的听着,他怕她当真到时不认他。
可爱笑的人也会有脆弱之时,妻子离开,同样带走了李元心神,抱着女儿怀念亡妻,他希望最多的便是早些离开,早日与那纤细温婉的女子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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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着熟睡的女儿,李元大哭出声,带着淌血的心照看着女儿成长。
他的女儿招人喜爱,日后定会有人替他疼爱她,可他的妻子却在下面孜然一人,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离开,李元眼眸通红的离开。
他并不是爱笑的人,也并不是坚强的人,他不过是个想要与妻子相守的男子。
第111章
“苏漾勾引白道志士,祸害武林,罪不可恕,我等定要为武林铲除祸根。”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
众人愤慨激昂的叫骂,树梢上,女子一身利落的红纱裙,容貌秀丽,若说危害武林的妖女,苏漾的容貌勉强算的上,但一身行头却与传言中蛊惑魅世的妖女大相径庭,红裙艳丽,样式却规规矩矩,身后背着个硕大的粗布包袱。
被人围困,苏漾暗暗攥紧手中的长鞭,疑惑的看向众人,她下山不过寥寥几次,这些人为何平白污蔑与她?虽然不解为何平白得了个妖女的名头,但身为女子知道女子名节是何等重要,心中恼怒这些人空口白牙,蹙眉开口:“你们是何人?为何胡言乱语?“
对峙时间已经很久了,见那树上的女子不下来,众人也不再耽搁:“既然你不肯束手就擒,那休怪我等对女子出手了。”
话落之际便是抬手之时,呼呵声让早已蓄势待发的众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步步逼仄。
武林大会每五年一次,五年内少有建树的武林豪杰在临近武林大会时皆开始发力,都希望在武林大会前最后博得些好名声,所以越临近举行武林大会的郓城,不想成为白道功绩的黑道之人这时都会远离郓城,所以越临近郓城,往来的黑道之人越少,苏漾虽然甚少下山,但成为武林中小有名气的妖女后,无论真假,现下出现在郓城附近便算是撞在了刀口上。
苏漾少时与师傅在山上习武,武艺精湛,但也受不住这样的车轮战,长鞭挥开众人袭来的刀,翻身后退时手臂被长刀划破,鲜血如注,原本精致的红裙也有些破损。
看着新裙子被划坏,苏漾蹙眉,在山上习武,她甚少穿裙子,今日为去郓城见师兄,今日特意换上,没想到却被人割破,众人再次渐渐靠近,顾不得再心疼裙子,苏漾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瞪向渐渐逼近的众人。
弓弦绷紧,几经厮杀,官道上已有横尸,众人严肃对峙,似都等待着下一波进攻。
寂静之时,马蹄声便显得尤为突兀,‘得得得’的马蹄声均匀的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当勒马声响起时,一身着宝蓝华服,青冠墨发的少年抬步上前,有礼的拱了拱手,似没见到现下的血腥,含笑开口:“这路是官路,不好这么多人占着,所以劳烦诸位方便则个。”
被一个小丫头杀了不少门人,杀红眼的众人现下周身带着戾气,闻言回身呵斥开口:“我等有要是处理,小子你莫要找麻烦!”
蓝衣少年眉眼含笑,打着折扇轻扇了扇:“在下劝诸位有事去旁处解决,先把这路让出来,毕竟我们爷一向没有耐心。”
提刀的手顿住,横眉血气的几人蹙眉回身,这才看到不远处还有一匹黑马,黑马油亮,马腹紧绷,马鬃如千丝,这样少有的汗血马并不常见,叫人稀奇,然而再抬头,众人怔住,马上的男子一身白衣,身量修长挺拔,男子虽然偏头看向官道坝下的河水,但露出的侧脸足以令人暗叹。
男子容貌俊美,眉宇清冽,凤眸……凌厉阴沉。
因着那阴沉的眼眸看来,众人纷纷回神,还不待多说便看到那少年薄唇轻启:“滚开。”
声音轻轻但所有人都听的清楚,一人怒红着脸上前,大呵道:“你说什么?!”
马上的白衣男子不再开口,马前的蓝衣少年却含笑步出:“我们爷说,滚开。”
众人大怒而上,刚刚静寂片刻的官道再次嘈杂起来,蓝衣少年始终带笑但手下的招式却狠厉至极,混乱间,白衣男子驾着黑马不紧不慢的穿行而过,驾马走远。
有蓝衣少年加入混战,原本招架不住的苏漾看到生机,寻到空档趁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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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恼身上的狼狈,但看到身后的包袱没有散开,苏漾松了口气,听不到那官道上兵刃的响动,穿过河岸边的矮树,苏漾坐在了路下的河水旁眉头蹙紧。
究竟是何人要杀她?
摸了摸自己破损的裙子,苏漾眼眸落寞,师兄还未瞧过她穿裙子……
一路奔驰,因着突如其来的意外,苏漾平静下来,第一次开始思索路上听来的消息,她本想当面亲自问师兄,但越临近郓城,她越胆怯,不敢停下来就怕自己会因旁人的话动摇,可她好像已经动摇了。
眼眸微红,苏漾吸了吸鼻子,师兄他不会另娶的……
手臂疼痛,忍着泪意,苏漾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舍得摸了摸还未穿多久的裙子,随即猛地将袖子撕下,看到鲜血淋漓的手臂时,苏漾眼眸朦胧,双肩抽动。
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刚刚遇险,又或许她已经相信了她口口声声不会相信的传言,不会的,对她那么好的师兄绝不会另娶……
从刚刚便独坐一处的人闻声眉头一蹙,好不容易寻了些清净虞行彻揉了揉额头,沉声开口:“不许哭。”
条件反射抬头,苏漾大声反驳:“我没有哭!”
眉头一蹙,虞行彻睁开眼睛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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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行彻自少时起便时常离京,此番离京已有一年,然而这一次离京却没有前几次轻松,身边带着个鼓噪的虞景,现下虞景不再,好不容易寻了清净的小王爷再次被人打扰,心中隐怒,冷哼起身,打算换一个地方。
理着衣袍起身,余光看到那人身着眼红,虞行彻不由自主的蹙眉,印象中那该是属于他娘的颜色,顺着看去,看到那隐忍泪意擦拭手臂的女子,虞行彻眉头蹙的更紧,想到娘亲稍微受些伤便阖府皆知的情景,再看女子深可见骨的刀伤,心中怒意散去。
不不打算与这女子计较,转身时虞行彻却顿住了脚步,将一瓶药抛出,这才要抬步。
“爷,你怎么不等等我啊,爷你跑到哪里去了?”
马蹄声伴着呼喊声传来,拨开芦苇的手顿住,虞行彻蹙眉坐回河岸边,比起外面的喧嚣这一处倒还算安静。
马蹄声渐渐远去,河岸处也只有风吹芦苇的莎莎声,高高的芦苇似挡住外面的世界。
没想到下山会与人交手,所以苏漾身上并没有药,手臂疼痛难耐,咬唇看了眼那垂眸静坐的男子,苏漾拨开药瓶,闻到清香的草药便不做停留的为自己上药,回想起来自己也是因为这人才得以脱身。
眼眸游移,苏漾将手臂包扎好,轻声开口:“多谢。”
那边没有声音,苏漾眉头微蹙,移眸看去,没了眼泪的阻隔,这一次将人看的清楚,收回眼眸,苏漾轻轻一叹,她哪里像个祸害武林的妖女,明明这个男人更像。
稍作休息,苏漾继续赶往郓城去寻师兄,因为遭遇过几次截杀,苏漾再上路时心中隐含担忧,然而事实上,她再未碰到杀手及武林各路人士,反倒是那位孤高的男人倒频频遇到。
“姑娘咱们还真有缘,你这是去郓城做什么?”
放下筷子,苏漾看向面前的少年,心中疑惑,若说一次两次便罢,可一路几乎同行,苏漾不免有些怀疑,咬了咬唇垂眸开口:“我去见我未婚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