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品:《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沈沫沫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眼中欢欣的神色藏也藏不住。她的表情喜悦,出口的声音却平静,说出一个名字。
    戚宋。
    沈沫沫侧着头,听戚宋说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古怪地看着桑暖。
    “找你的。”
    桑暖狐疑地接过电话,紧接着就是戚宋分贝超高的声音。
    “桑暖你能耐了啊,手机坏了不懂得去买一个啊,就这么喜欢玩人间蒸发让别人找不到你吗?!”
    经过戚宋的一番指责后,她才恍然明白,她将买手机这件事搁置太久了,以至于舒舒找不到她,辗转通过戚宋才得知了她在哪里。
    这下不敢耽误,买了新手机后,插、上卡,有许多消息弹了出来。其中还有解宴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你在哪里。
    她看着那条消息很久,久到沈沫沫也过来,桑暖才收回去。她给舒舒拨电话,开头少不了也要接受舒舒的埋怨,不过舒舒的话比戚宋少了很多,三两句后就说到了找桑暖的目的。
    青榈奖的最佳女主奖有桑暖的提名,获得提名的电影就是桑暖才上映没多久的那部青春题材的电影。她以为今年年底的各大奖项没有她的事,毕竟这一年她的作品很少,唯一一部上映的电影,也不是纯粹的文艺片。
    这绝对算一个意外之喜。
    挂下电话后,她对沈沫沫说:“我的休假要短暂地结束一下了。”
    颁奖典礼的前一天,俞姐将一张纸塞到桑暖手里,叮嘱她务必要记牢。桑暖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是获奖感言,紧张了许久的心情忽然松了一下。
    “照理来说,获奖感言不是应该由我自己准备的吗?”她有心情开始开玩笑。
    俞姐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准备,是要说得和上次最佳女主角的感言一样吗?”
    桑暖捂着嘴,笑开了。
    她获青榈奖最佳女主的时候,才是出道第二年,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极具分量的奖项会落在自己头上。因此完全没有准备。到了台上,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谢谢主办方,谢谢大家,就没有了下文。这段视频至今仍在网上流传。
    看到桑暖的笑,俞姐的唇边的弧度也弯了弯,过后,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解宴也获得了最佳男主的提名。
    桑暖眼中的笑意渐渐淡下来。她仍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解宴。
    她以为,至少在这次颁奖典礼上,她与解宴不会有太多的接触。
    直到在后台的杂物间,暖黄色的灯光倾洒在解宴的眼角眉梢,那点不易发觉的泪痣随着他垂眼的动作轻轻晃动。
    “桑暖。”他叫着她的名字,纯黑眼眸里的情感浓得她看一眼都觉得心颤。
    第28章
    青榈奖的颁奖典礼仍是在晚上, 桑暖穿着浅绿的小礼服, 没有过长的裙摆, 这次走路方便了许多。发型师将她的头发规整地束到耳后, 露出她干净漂亮的面容。
    这次颁奖,桑暖显然紧张了许多,总是不自觉地舔唇, 刚刚涂好的口红又无意识地被她舔掉。
    化妆师简直要发疯,她装模作样地恐吓桑暖:“真想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怎么一直动来动去的。”
    桑暖歉意地朝化妆师笑笑,乖乖闭嘴。
    随行的工作人员都看出桑暖这次不同寻常的紧张,想着法子让氛围轻松一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获不获奖的紧张还是其次的, 最主要的还是有可能遇见解宴的紧张。
    但是这些紧张似乎没有用武之地, 直到在会场的座位上坐下,桑暖都没有看见过解宴。而且,根据座位的安排, 解宴的座位离她有很长一段距离。
    该是觉得庆幸吗?还是失落。
    颁奖典礼还没有开始, 桑暖礼貌地同坐在她身边的正和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演艺圈的前辈说,自己想要上趟洗手间。
    前辈站起来,让桑暖走过去。
    洗手间的光线明亮, 桑暖看着镜中的自己,口红的颜色没有变化,可见化妆师的警告还是有效的,她没有再下意识地舔嘴唇。
    桑暖其实是没有方向感的人, 她认路全凭标志性的建筑,但是这里的装修建筑太相似,桑暖转了两圈,感觉离会场的路口越来越远。她终于放弃,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觉,准备打电话求助。
    过道的尽头似乎把窗开了,冷风时不时进来,将桑暖身上残存的热气消耗殆尽。她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动静,女主持的声音微微有些拔高。原来她不知不觉快走到了外场。
    然后,桑暖就和进来的人撞了个正面。
    解宴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低头进来时,正在解袖口,他的眉目冷清,看人时似乎不带一点感情,冷冽如冰雪。没有了半点少年青涩的模样,也没有了桑暖印象中温和的模样。
    见到桑暖,他那双比常人更黑的眼眸似乎才涌进来一点情绪。
    桑暖看到解宴的第一反应,就是想逃,但是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十分莫名其妙。
    她没有做什么事,为什么要逃,一定是那紧张的情绪在作祟。
    解宴站在她面前,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沉静。
    最后,是解宴先开了口,他低低地叫了一声桑暖的名字,连名带姓。
    桑暖迫使自己笑了笑,她说:“好久不见。”
    解宴没有笑,她第一次发现,面前这个人不笑的时候,五官轮廓的线条不是那么柔和,大概是平时,他对她笑得太多,才会使桑暖产生这种错觉。
    “好久不见。”解宴说,“我有很多的话,要和你说。”
    在这里说话其实不是一个好选择,临近外场,随时都会有新的嘉宾进来。所以解宴打开杂物间的门,就在过道的一边,门上插着钥匙,一转就开了。
    里面还亮着灯,应该是有人在搬物件,所以没有将门锁牢。
    落锁的声音清脆,杂物间里堆放着许多桌椅,红布,暖黄的灯光下,这里所有的物件都覆上一层温润的色彩。
    解宴微微仰起头,似乎在看光线下飞舞的灰尘。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要将我撇得干干净净,一点关系也不能留下。”
    他极轻极轻地喟叹了一声:“我找不到你,哪里也找不到。”
    不能看到她,每一天每一天都不能看到,就和以前一样。只能通过细枝末节的话语和画面拼凑出一个她,这种感觉几乎要逼疯他。
    不,他已经疯了。解宴冷静地想着。
    只是听到他这句话,又让桑暖心疼起来。
    “我手机被我砸坏了,所以你的信息和电话,我也许没有看到。”
    “――并不是故意的。”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委实心虚,后来她看到解宴的那条微信,确实没有回复。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回复。
    解宴看着她,忽然笑了,那些冷冽的棱角忽然都消失了。
    他伸手,轻握住桑暖的手腕,桑暖垂下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躲。
    “我怕你会丢下我,即使你不喜欢我,也千万千万不要与我形同陌路。”
    解宴的声音很低很轻,空气流动的幅度大一点,就会将他的声音吹散。他的手温度很低,桑暖感觉握着她手腕的部位像一块冰。可是紧接着,他的力道忽然加重。
    “不会这样的。”解宴否决之前的话语,“我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抬起头,眼角很红,里面盛着的疯狂迷恋第一次在桑暖面前展露无遗。
    “桑暖。”解宴叫着她的名字,“你爱我好不好。”
    他就如同虔诚的狂信徒,祈求神明能垂首,注视到他的存在。
    如果不行,解宴想,那就将神明拉下来,囚困于他的身边,他依旧是她最忠实最狂热的信徒。
    那该是多浓重热烈的情感,压在他眼底,烫得桑暖看一眼都觉得像是被灼伤了一样。
    她忽然想到了许裴至,那时他对她表露出来的情感也是如此,漂亮的少年拿着一捧花,是他自己精心挑选的满天星,趴在桑暖的窗台。日光明朗,他的感情也是如此明朗。
    桑暖终于知晓她为何会下意识地抗拒解宴对她的喜欢,她怕他又是另一个许裴至。上一段感情她看似放下,实则留下的伤痕深刻。
    “我谈过一次恋爱。”桑暖轻声开口,“不是一段那么愉快的恋爱,所以结束后,我其实很抗拒再拥有一段娱乐圈的感情。”
    “我也不是个性格很好的女生,慢热,心思不敏锐,有时候可能察觉不出对方的情绪,也不怎么会说话。”
    “我一直认为,不会有人喜欢上这样的我。所以喜欢上你后,我很自卑。”
    桑暖踮起脚,轻轻抱住了解宴。
    “我很谢谢你,喜欢这样的我。”
    神明垂首,终于看向了他。
    记忆中狭小的屏幕里,眼里仿佛落满星辰的女孩将手伸向了他,伤痕累累的他。
    桑暖重回颁奖的会场,嘉宾都坐满了,会场里的摄像机早已开始工作,尽职尽责地捕捉每一个参与明星。记者都被安排四周,端着相机。坐在她身旁的前辈看到她脸上压也不住的笑容,也笑着问她,是不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桑暖轻轻点头:“对,发生了一件很好的事。”
    在她落座后,解宴进来,她与他隔着好几排的距离,解宴从另一个入口进来显然离他的座位更近。但是他却和桑暖从同一个入口进来,自然要经过她的位置。
    前辈看到解宴,同他打招呼。
    解宴自然停了下来,桑暖正在整理自己的裙摆,稍微一抬头就看到解宴看向她的目光。
    与平时不一样,还是温柔的,却又多掺了一点异样的情愫。
    就是这一点异样的情愫,让桑暖不敢多看他,仿佛再多对视几秒,他们会在摄像机面前流出异样。
    桑暖对解宴点点头,收回视线。
    她在整理裙摆上的装饰,恍然觉得会场里很热,热得她脸颊都要烧起来。
    最佳女主不出桑暖所料,那部青春影片没有给她带来这个奖杯。没有太大的期望,所以报出得奖人的名字时,桑暖也没有失落。
    而最佳男主的桂冠又一次落到解宴手里。
    他被颁奖人请上台,会场里的快门声不绝于耳。
    解宴接过奖杯,他的获奖感言简短,寥寥几句就结束,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桑暖处,忽然笑了。眼尾轻轻上挑,柔化了所有眉眼的冷冽。
    这个笑不出一个小时,就被粉丝和各大营销号转发,顶上了热搜。
    桑暖坐在解宴的车里,阅读灯光柔和,所以即使刷手机也不觉得眼睛难受。
    她轻轻念出粉丝对于解宴这个笑容的夸赞:“你是晨露落于星辰,是林间惊鸿一瞥。自此于我,是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解宴压着帽子,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应该是笑了。他靠过来,问桑暖:“最后一句是什么?没有听清。”
    她重复一遍:“自此于我,是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解宴将帽檐压得更低,他靠着桑暖的肩,声音在她耳畔。
    “于我也是眉间心上,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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