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雅摇摇头：“我好不容易跟他说一次实话，可惜他还不信，这样我也很惆怅啊。”
    晚上零点，《许我向你靠近》节目组发表公开声明，表示经过与超过半数的受调解者沟通，出于对方的隐私考虑，不会把回访细节透露出来，并感谢有心人士对节目的关注。
    为了这个，主持人还在节目组的授意下，发表了一篇文章。
    全程甩锅，文章的核心观点只有一个——会被家暴的人，无论嫁给谁，都有可能激怒对方；过得不幸福的人，和谁在一起都可能会不幸福；凡事要多反思自己，不要归因于伴侣的问题和外界的劝导。
    本来在确定最终版待上传音频的时候，有几个人忽然联系路小雅，表示不想被公开，路小雅也同意，准备剪辑掉，可主持人那篇文章出来后，那些本来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隐忍者们，彻底爆发了。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坏人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前的伪装，不是所有人都能判断出来。
    既然对方决定这样做，路小雅上线，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预告。
    预告发出去不过几秒钟，萧和星的私信就发过来：“别虚张声势了，没有用。”
    路小雅打字回复：“……可是这次，我是来真的。”
    萧和星：“？？？”
    路小雅预告完，热搜提前安排上，五分钟后，热度已经起来，陆晋以“她的助理”这个名字注册微博号，并发表了全部汇总文章和录音。
    路小雅转发：“谁能想到，一个调解类节目，从不做回访呢？
    “一对又一对情侣，像是生产线上的产品一样，被用同一种‘解决提出分手的人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强行洗脑劝说，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人退回那一步，现在还要再给受害人补上一刀……”
    “既然节目组不做，那只能由不才路人我来给大家汇总，这个节目这三年，都做了哪些恶，ps：评论不用猜了，热搜是我买的，不限期置顶，直到节目组愿意向受害人公开道歉为止。”
    音频不过一个小时，几乎全部还原了真实情况。
    很快，不用路小雅再人工置顶，相关的词条也都衍生出来。
    讨论的热度已经直超最近的所有事情——
    “节目组说人家隐私不让放，结果路小雅这里却拿到了授权，所以其实节目组就根本没有去问吧？”
    “本来还觉得节目组挺无辜的，毕竟人家私底下的事情他们也不能左右，但是三年都不做回访，太过分了……”
    “每次都是同一个套路，一直洗脑想要分手的人，说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容易，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看一期我就不再看了。”
    “可是节目组嘉宾导师也只是建议啊，没逼着俩人不能分手啊？”
    “楼上真天真，被七大姑八大姨劝过别离婚吗？上了节目，连那么专业的人都觉得你们不应该分，是你的错，你再想分手，就又多一条阻碍。”
    “主要是这个节目发散的三观就有问题，当时看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头去看……真让人后背发凉。”
    ……
    这些被调解人里，情况最严重的，是当时被家暴的女生想要分手，被强行劝和，让她凡事多忍让，不要把人逼急。
    听别人说得多了，女生真觉得是自己性格有问题，开始更加忍让，直到被打进医院，听说节目组出事，女生才醒悟过来，主动联系社会组织寻求帮助。
    路小雅帮她上传了视频。
    视频的控诉内容太惨烈，评论里分享曾经被精神控制经历的人越来越多。
    节目组那边控评都控不过来。
    除了最直接实施暴力的人，那些善恶不分，一味要求受害人接受现状，改变自己的人同样可恶。
    引起了太强烈的关注后，h市相关法律救援小组介入，主持人删掉微博，并把微博头像直接改成黑色。
    十分钟后，顶不住舆论压力，萧和星把公关团队撰写的关于节目的万字道歉小作文安排上。
    随后，《许我向你靠近》节目组官方宣布永久、不限期下线调整。
    这一次，萧和星没敢再给路小雅发来任何挑衅的话。
    事情初步解决，路小雅关掉所有电子设备，坐在沙发上发呆。
    陆晋宁不明白：“……怎么了？”
    路小雅回头看着他：“我一直觉得，萧和星的这个腿疾，特别的熟悉，特别像我曾经见过的一种，不对，应该说，萧和星特别像我那位旧仇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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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你们以前有过交集？”陆晋宁好奇地。
    “从没有过, ”路小雅单手撑着下巴，眼神落到远处的绿萝上，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特别的不真实, “……我想告诉你一件我埋藏在心里很久的事, 你不要害怕。”
    陆晋宁坐在她对面：“……你说。”
    “你等我一下, 我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证明。”
    “好的。”陆晋宁乖巧地坐着等着。
    路小雅特别正经地去房间里，把之前买的黄纸、朱砂、毛笔和玉石镇纸全都拿出来, 摆到桌子上。
    陆晋宁：“？”
    路小雅轻轻叹了一口气, 坐在桌子前面的小垫子上, 拿起毛笔蘸着朱砂, 非常有派头的挥毫泼墨。
    一通操作猛如虎后, 路小雅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从左到右欣赏一遍, 慢慢地放下毛笔，将整张黄纸平整展开，举起来给陆小助看。
    “你看得出来，这是什么么？”路小雅一脸期待。
    ……想必看懂了一定很惊讶吧？
    陆晋宁：“……不认识。”
    路小雅：“？？？”
    “哦, ”迎上路小雅震惊的目光，陆晋宁迟疑两秒，“……认识。”
    “你这是画了一幅飞龙腾云驾雾图，”陆小助轻咳两声, 随后一本正经地，“……云朵格外飘逸，龙的飞行姿势也惟妙惟肖, 很像我父亲之前收藏的那幅……难道你是某位不出世画师的关门弟子？”
    还没说完，就看见路小雅把黄纸揉吧揉吧扔到垃圾桶里，颓然地坐在地上。
    陆晋宁：“……怎么了？”
    “其实我是个神女。”路小雅给出一个重要提示。
    陆晋宁：“？？？”
    “我刚才并没有画画，我根本就不会画画，我是写了七个字，是字，zi，四声，”路小雅抬头看着陆小助，“我写的是——‘其实我是个神女’。”
    陆晋宁：“……嗯，你是。”
    路小雅摆摆手：“……果然，我只能当一个嘴炮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本来想把神棍的身份，稍微搞得神秘一些，没想到却因为字丑而彻彻底底地翻车。
    “不要对自己灰心失望，”陆晋宁好心安慰，“……你只是字有点丑而已，瑕不掩瑜。”
    路小雅心一梗：“谢谢你这么坦诚，那什么，我给你消除灾祸的钱，等下月发工资的时候就直接从里面扣掉了哈。”
    陆晋宁：“……你的字特别的好看，我从未见过如此飘逸的草书。”
    ……难道她写的竟然不是行楷？
    “算了，”路小雅抱着膝盖坐好，“我就直接跟你说实话吧。”
    “我真是一个神女，来自遥远的异世界。”。
    陆晋宁手背扶在额头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忍不住。”
    路小雅：“！！！！！！”
    极力克制着，路小雅自顾自地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在我投胎成为现在这个身份之前，我是神棍一族的第二十五代传人，我们那个世界，有三大入世帮派：算命师、神棍和骗子。”
    陆晋宁：“……哈……对不起，这次忍住了。”
    路小雅：“！！！！！！”
    “算命师，和这个世界的差不多，修为低的可以预测一段时间的吉凶灾祸，而修为高的甚至能预测出一个人一生的发展和结局，”看着陆小助憋红的脸，路小雅咬着牙继续，“骗子就是一些靠学了点阴阳五行，就拿来给人算命的人，碰上了就说自己是算命师，碰不上，就说自己是神棍。”
    陆晋宁憋得脸都紫了：“所以……”
    “我就是神棍。”
    陆晋宁抿着嘴角，看起来十分顽强：“嗯…………你继续，我还能忍。”
    “神棍就如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是一个不说就没人知道，说了就不会实现的沙雕存在。”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陆晋宁从没见过路小雅严肃超过一分钟，显然，现在早就过了那个时间，他也知道情况可能比较严重，脸上的笑意收起，表情甚至比路小雅本人还要严肃不少。
    “你说，我听。”
    “在知道自己有这项技能的时候，我特别快乐，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是人类的英雄，我可以帮助所有我见到的人躲避眼前的灾祸，”路小雅单手托腮，趴在桌子上，“我甚至以为我是圣母玛利亚在世。”
    “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中二病晚期。”路小雅叹了口气：“而神棍，只能帮人，不能帮己，我无法及时治愈我的中二。”
    陆晋宁：“……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现在回忆回忆，都觉得很痛苦的事情，”路小雅深呼吸一口气，“……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陆晋宁：“……现在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只是……”路小雅一边回忆，一边琢磨，“……你刚才笑得很开心呀，陆小助。”
    陆晋宁：“……对不起，你写的是花体字，我孤陋寡闻没见过，我的错。”
    “我写的是行楷！”路小雅努力平静，“我这人心眼儿忒小，等我心中的芥蒂消了，就给你把剩下的事情讲了。”
    说完，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又收到程璐已经收拾完毕的短信，路小雅看着陆小助：“走吧，出去庆祝一下。”
    陆晋宁点头，跟在路小雅身后穿上大衣，俩人上车出门。
    开到门口时，保安小哥看到俩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多说一句：“小姐，老爷明早出差回来，你……这么晚出去，多注意安全。”
    “好说。”路小雅一把撸起羽绒服的袖子：“我这胳膊，一个能打十个，对了，以后不用叫小姐老爷这些，直接喊我名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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